畢竟這麼多天沒有吃東西,突然吃下這麼幹的東西,肯定要鬧肚子的。
項笛拿著小藥瓶過來,見淩綺兒正放下杯子,嘴角還有些糕點屑,項笛暗罵自己的粗心大意,擔憂的說:“我先叫廚房熬點粥過來,等吃點東西再說,要不,我們明天再過去吧?”
淩綺兒用手輕輕擦了擦嘴角,帶笑的說:“沒事,我們回來再吃吧!你先叫廚房裏將粥熬著,回來就馬上有得吃。我們也隻要一會兒的時間就可以了,再說,我隻是睡了好長一覺而已,沒這麼虛弱的。”
項笛見淩綺兒堅持,也就沒有再阻擋她。
畢竟這件事,早些解決,他能早些安心,在淩綺兒身邊,他永遠都不會安心,淩綺兒是這麼的漂亮,這麼的美好,喜歡她的人又這麼多,隨時隨地都會有人出來競爭,想帶走她,他如何能安心。
兩人一身絕妙的輕功輕而易舉的進了丞相府。
季晨希的房間裏,隻有一位丫環在守夜,頭還一點一點的,項笛和淩綺兒一人一個,點了屋裏兩人的穴道。
不過淩綺兒對丫環點的並不是昏睡穴,隻是讓她不能動也不能叫而已。
淩綺兒站在丫環身後,啞著嗓子質問她,“季公子有沒有清醒?”
小丫環嚇得直搖頭,這麼多天來,太醫都說季晨希的傷有所起色,可是就是不見他清醒。有太醫說,是季晨希自己心裏有事,在逃避,所以不願意清醒過來。
得到答案的淩綺兒,在小丫環身上一點,小丫環軟軟的倒了下去。
項笛眼神微暗,越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心裏卻看清楚了一件事,原來淩綺兒還是關心季晨希的。
淩綺兒走近床邊,看著躺在床上,消瘦了不少的季晨希,心裏有些泛疼,他又是何必呢!
她輕輕的歎息,項笛看著她落寞的背影,難堪的偏開頭,往門口走去,並說:“我到門口把風,你……”
“謝謝。”
淩綺兒看到門被掩緊後,她才回頭,將視線落到季晨希的臉上,半晌後才輕輕的坐落在床邊,手更是情難自禁的撫著他蒼白的雙頰。歎息道:“你怎麼這麼傻呀?”
眼底滾燙的淚,毫無預警的掉落,滴在季晨希的臉上。
淩綺兒知道此時季晨希什麼都聽不見,但仍忍不住怪他,“我們的孩子你都可以殘忍的不要,為什麼要陪我去死,怎麼這麼傻?”
淩綺兒幾聲低訴,幾滴清淚,都代表了她無果的愛情。
這一刻,要真的將她在季晨希全部的記憶裏抹去,她才感覺到,原來自己真的是愛季晨希的,因為心在痛的感覺,是這樣的明顯。
“從明天起,你就會忘了我,以後與我麵對麵相見,也不會知道我是誰,你會舍不得我嗎?”
問完後,淩綺兒低笑一聲,輕聲罵著自己,“我真是傻呢!他都忘了我,又怎麼會舍不得我呢!更不會想我了吧?”
淩綺兒輕輕的拿出項笛為她準備好的忘情丹,顫抖著手伸向季晨希的唇邊,藥丸放在季晨希的唇上,淩綺兒的淚流得更急,手抖得更厲害。
小小的一顆藥丸,竟然讓淩綺兒將手捏出了青筋,可見她心底的猶豫有多強烈。
淩綺兒頭一偏,手微用力,便將藥娘按進了季晨希的嘴裏。靜坐了一會兒,淩綺兒才回首,看著讓她迷戀的一張臉,淩綺兒輕輕的俯身,紅唇貼著季晨希冰唇,深深的印下一吻,用力的吹了一口氣,讓小小的忘情丹能順利的進入季晨希的體內,被他消化。
確定季晨希吞了忘情丹後,淩綺兒整個人茫然無力的跌倒在季晨希的身上,心不斷的絞痛,這一次是真的話別了。
淩綺兒解了季晨希的穴道,緩緩的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向門口,心中不斷的低語。
別了,我的男人。
別了,我最愛的男人。
當她走到門邊的時候,她本想鼓足勇氣再看季晨希一眼的,可是轉念又想,看再多次再多眼也隻是徒增傷悲而已,又何必呢!
可是就是這麼一個決定,淩綺兒錯過了季晨希眼眸輕顫,錯過了他投來的視線,錯過了他輕抬右手撫過臉上珍貴眼淚時的表情。
出了丞相府,淩綺兒和項笛一前一後走在靜謐的街頭,項笛一雙擔憂的眸子始終落在淩綺兒的身上,看著她耷拉的雙肩,無精打采的樣子,他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他是不是該支持淩綺兒留下。
淩綺兒突然停了下來,轉身便抱住了項笛,頭抵在他的胸口,沙啞著聲音道:“我哭一聲,就這最後一次了,以後不會再哭了的,真的。”
項笛喉間一哽,隻輕輕的道了一個好字。
當淩綺兒淚盡的時候,項笛帶著飄渺的笑意,輕聲告訴她,“不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項笛畢竟是項笛,他不是陽修言,沒有陽修言的專製,有的隻是滿心滿眼的淩綺兒,隻是很傻的知道,愛笑的淩綺兒,才是他最愛的淩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