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皇上,帝師求見……”一個小太監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跪在地上大呼道。
“師傅?”楚醉香不待發火,陡然一怔下麵露喜色,“快傳!”
燕鏘良靜靜的立身在禦書房外,這座古老的皇城亦如他離開的時候一樣,恢宏壯大。道路上沒有一絲積雪,到處都是一片肅穆,已經有幾千年曆史的白玉台階仍然安安穩穩的伏在這片大地,如同這時間的子民般匍匐於皇威之下。燕鏘良剛剛離開本上情立的墳塋,回到友安王府便聽到了鎮守北疆的十萬將士盡亡的消息,他不敢耽誤連夜趕往皇城,怕的就是楚醉香輕舉妄動。對於魔種,他有比這個世界大多數人更深刻的認識——一手造就出了今日的七凶霸主,那個人,或者說那個魔,絕對不是人力所能對抗的!
楚醉香看著麵前的燕鏘良,目光中的激動早已斂去,待燕鏘良向他跪拜完畢,他才恭恭敬敬的回了一禮,叫了一聲老師。
於守成不懂聲色的輕輕拉了拉燕鏘良的袖子,他們早在進宮之前便有過一次會麵,燕鏘良會意,“陛下,臣此次回來是有要事稟告!”
“要事?”楚醉香苦笑一聲,“是關於那個魔種的吧!”
“陛下聖明!”燕鏘良道,“正是關於魔種!”他不待楚醉香說話,接著道,“陛下知道那魔種的來曆麼?”
楚醉香皺了皺眉頭,“那魔種不是另一界的魔物們留下的種子麼?”
“沒錯,可是陛下對這個魔種有多少認識?”
“很強,強到顛覆了最後的九黎帝國。”
“不錯,那陛下覺得,今日的不滅與當年的九黎相比,哪一個……更強一些?”
楚醉香一怔,旋即麵色微慍,語氣有些冷淡的道,“不滅……比不得……”
“正是!”燕鏘良嚴肅的道,“不滅不但未有當年的九黎強大,而且已經與修煉界脫離了關係,再非當年皇城中萬千高手齊聚的盛況!對於魔種……唯有暫時退避才對!”
楚醉香的呼吸急促起來,眼神亦變得有些不可捉摸,“朕……”
燕鏘良眼看他有些鬆動,又道,“陛下應該知道寰宇境的威力,可是您卻不知道那修煉界最差的人也要此修為!”
楚醉香長歎了一口氣,終於道,“你的意思怎樣?”
“北方重兵撤回,彙聚皇城,這件事非是凡人所能抵擋,不如讓修煉界去操心……”
修煉界雖然已經與這個世俗沒了什麼關係,但是當年畢竟都是九黎一脈,魔種所要的並不單純是他們任何一方的性命,那家夥圖謀的是整個九州大地!故而凡塵中的王者諭旨一下,千萬修者紛紛入世。
楚醉香已經下旨撤回了北疆剩餘的所有將士,抽調南方精銳,固守皇城。與以往不同的是,現在皇城中多了一隻全部是由修煉者組成的大軍日夜的不停的層層布置著結界,他們並不清楚,前來的並非是魔種,隻是魔種賜予魔元的幾個下等戰士,而這幾個人,正在經曆著一場不勝便亡的驚險戰鬥……
韓鵬飛冷冷的打量著剩餘的兩個青年人,手中似刀的大劍已經再次抬起,扣人心弦的電芒炸裂聲遠遠傳開……
“……我叫墨狼。”一個短頭發的青年人開了口,“你很強,我們沒有想到你同這把天劍的契合力竟然這麼高,托禹死的不冤枉。”他手中出現了一把白骨所製黑氣繚繞的匕首,“不過,那家夥隻是一個融合魔元的……失敗品!”
“嗚嗚……”仿佛是亡靈的哀嚎響起,隨著墨狼手中匕首的抬起,一道道漆黑的霧氣四散而出,隻是瞬間便將韓鵬飛包裹的嚴嚴實實,那霧氣有幾絲撩過了雪地,馬上,銀白的雪地就想得了黑死病一樣,百丈的土地瞬間變得一片烏黑。
韓鵬飛發出了一聲震天的怒吼,電芒閃爍,那包裹著他的黑霧猛然撕開,一條雷光咆哮著衝出,隻是一柄突兀出現的匕首輕輕抖動著瞬間便將那雷光粉碎,墨狼手捏匕首靜靜的出現在了韓鵬飛麵前,他右手輕輕揮舞了一下,一條幾乎肉眼看不見的虛線向著韓鵬飛的脖頸劃去。韓鵬飛一聲冷哼,不理會那虛線,反而將手中電芒噴發的大劍狠狠的向著墨狼劈去。
“嘶嘶……”那虛線還未接觸到韓鵬飛便被一道突兀出現的電芒擊的粉碎,而此時,韓鵬飛的大劍已經結結實實的劈在墨狼的身上!電芒四散,墨狼已經消失了!
“很強的異能!無所不在的電力……真的是很讓人頭疼啊!”韓鵬飛身後,墨狼的聲音輕輕的傳來。
韓鵬飛回首一刀向著身後劈去,人卻已經向前衝出了十丈,背後一刀清脆的碰撞聲響起。韓鵬飛還沒等喘口氣,另一個青年已經手拿一隻長長的尖刺無聲無息的向他刺來,與此同時,背後一條淡淡煙霧亦是突破了虛空突兀的出現在他後腦!
“七大限——崩山!”韓鵬飛一聲大吼,整個天地似乎都轟隆一下,接著,一股極強的壓力陡然出現。他腦後的煙霧帶著一絲細微的慘叫無聲的飛散,而對麵那個青年猛然一個趔趄,一頭從半空中栽了下來。韓鵬飛雙手持劍,狠狠的向大地紮去,“轟!”地麵猛然一顫,緊接著數萬道紫的發白的雷光瞬間鋪滿了整個大地,積雪飛揚中,那栽落於地麵的青年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化作一團飛灰消失!雷光蔓延,幾人身後的大輦,還有那剩餘的一群隨從隻是虛晃了一下便在電芒中化為一片塵埃……
“啪……啪……”清脆的掌聲自高空響起,墨狼優雅的解下了自己剛才被電芒擦了一下已經破損的長衫,露出了裏麵雪白的短裝,他有些驚奇的打量著下方的韓鵬飛,“嘖嘖……這麼輕易地就擊殺了托禹和奧靈兩個偽八階,你的修為最少也應該是七階的頂峰吧?”
“偽八階?”韓鵬飛有些驚訝的道。
“不錯。”墨狼點點頭,“當時魔種賜予魔能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所謂的八階不過是那群老不死的自己給個安慰罷了,實際上還不到七階中段!”
“你……對於魔種……似乎並沒應有的尊重?”韓鵬飛咬牙拔出了深深插於地上的大劍,將其抗在肩上,帶著一絲譏諷問道。
“的確!”墨狼聳了聳肩膀,“我從來就沒相信過他,和那群老不死的不一樣,我的實際年齡隻有兩百歲。”他晃了晃左手伸出了兩根手指,接著道,“早在他賜予魔能的時候我就已經有了七階的修為,我的本事是靠自己得來的!”他有些自矜的點了點頭,“魔種想要打開虛無之門迎接大阿修羅界的魔頭……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呢?我不信他們會把我們當做自己的族人一般善待,要知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韓鵬飛露出了恍然的神色,輕輕撫摸著自己的下巴,“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他忽然住口不語。
一個囂張而又沙啞的聲音響起,“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竟敢殺死聖神的子民!”
十三滿臉詭異的看著麵前的征科劍邪。
這是萬刀塚裏的一間客房,所有的物品擺設同這座巨大的建築一樣,都是金屬打造,泛著銀白色的光輝。暖月去大殿聯絡其餘的七凶霸主,這裏隻留下他們兩個人。
“你他娘的是不是欠扁啊?”十三終於忍不住了,“老子是魔?魔你老木啊!”
征科劍邪冷冷的看著他,“你這具身體分明就是大阿修羅界的重生不滅體!你瞞不了我!”
“我靠!”十三咬牙切齒,滿臉黑線,這個征科劍邪一等暖月離開便開始問起他有什麼預謀,任十三如何解釋他也不聽,“老子是人!活生生的人!我預謀個屁!”
“隻有大阿修羅界的人才沒有經脈,而且肉身強橫,你雖然沒有那一身魔氣,可是我絕對不會認錯。”
“被你打敗了……”十三無奈的道,他捏著下巴琢磨了一陣,心道要是搞不定這個家夥保不齊自己的老婆也要開始對自己下手了,思量再三,終於小心翼翼的道,“看樣子,你知道很多東西?”
“沒錯。”征科劍邪有些自傲的道。
十三點點頭,慢慢道,“那麼……你知道……基因麼?”
征科劍邪修長的眉毛猛然一挑,霍然起身。他仔細的打量著十三,終於滿臉吃驚的問道,“前代人類的……科技?”
十三無奈的聳了聳肩膀,點了點頭,卻冷不防被征科劍邪一把扣著了肩膀,那突然迸發出的力氣嚇了十三一跳。
“前代人類還有活著的?他們在哪裏?快告訴我!”
“喂喂喂……”十三滿頭大汗的將征科劍邪推開,心道這個帥哥還真是有趣,我還想知道呢!他整理了一下思路,“那些人應該被困在一個地方出不來,現在有沒有活著的就沒一定了。”
“什麼意思?”
“就是說那些人可能早就完蛋了!”
“哦……”征科劍邪答應一聲,而後聲音猛然提高了八度,“完蛋了?”
“是的。”十三無辜的點點頭,冷不防再次被征科劍邪扣住了肩膀,“不可能!那群人那麼強大,怎麼可能?他們可是唯一能夠輕易擊敗那群魔頭的人啊!比神還要強大的初代人類啊!”
“呀喝?還有這事兒呢?”十三好奇的問道,旋即又再次推開征科劍邪,“那我可不知道,我和三哥是唯一幸存下來的人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不應該啊……”
不理會有些失常的征科劍邪,十三有些哆嗦著踮著腳尖慢慢離開了。
風雪彌漫中,一個臉上帶著獨角蟒花紋的中年人緩緩走近,四散的雪花還沒等接觸到他的麵頰便紛紛化作霧氣消失,他渾身都被一件漆黑的披風包裹著,隻露出一條蒼白的手臂。
墨狼輕輕從空中飄下有些畏懼的看著他,那中年人卻並不理墨狼,隻是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韓鵬飛。
韓鵬飛亦是微眯著雙目,有些詫異。
良久,那中年人終於開口了,“有趣……有趣……”他冷冷的撇了墨狼一眼,“托禹和奧靈都死了?”
“是的,大人。”墨狼語氣有些發顫的開了口。
“也好。”中年人點了點頭,“廢物就是廢物,死了倒也省心。”他看向韓鵬飛,“不過總是有人要付出代價的……”
“哼!”韓鵬飛不屑的哼了一聲。
“大人,這家夥是天劍之主,您……”墨狼有些心虛的道。那中年滿是冷酷的雙眼冷冷的撇了他一下,墨狼隻感覺如墜冰窟,急忙閉上了嘴巴。
“天劍……很好……很好,你那把劍是什麼?”中年人不緊不慢的問道。
“天怒!”韓鵬飛淡淡道。
“唔,天怒……”中年人略微思考了一下,“雷屬性神兵,主人越是憤怒威力越強,很好很好……”他伸出那條蒼白的手臂,輕輕笑了笑,瞬間,那本是蒼白的手臂馬上布滿了濃鬱的魔氣,一陣令人牙酸的咯吱聲響起,魔氣散盡後,那手臂已經變得漆黑如墨,質地宛如鐵石,一排尖銳的骨刺密列的從手腕一直排到手肘,“我和他們都不一樣,聖神賜予我修為的同時亦賜予了我一身魔骨!”他笑了一下,下一刻已經出現在韓鵬飛麵前!
“當!”清脆的碰撞聲響起,中年人滿是骨刺的手臂被韓鵬飛橫劍擋住,最近的一隻骨刺離韓鵬飛的麵門還不到半個指甲的長度!
韓鵬飛拿劍的右手有些微微的顫抖起來,除了十三,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力氣這麼大的人。那無堅不摧的電芒在劍身與骨臂之間劈劈啪啪的炸響著,這一次卻是無功而返,沒能損傷那人分毫。
韓鵬飛大驚之下猛然聚力將那人轟開,正待揮劍追擊的時候那人卻已遠遠避開。
“你不是我的對手!”那中年人篤定的道,“今天我不想打了,你最好也不要再出現。”他手臂上的骨刺一陣蠕動,片刻便已恢複原樣,接著緊了緊衣衫轉身便走,墨狼乖巧的跟在他身後。
“……”韓鵬飛攥著劍柄的手掌緊了又鬆,終是沒有追上去。
眼看風雪彌漫中那人身影越來越遠,一句話音卻清晰的傳進韓鵬飛的耳中,“十日後,我會再來,你若還在,便是你的死期!”
“死期……嘿嘿……”
皓月當空,這冬日的大地顯得更加寒冷。
燕鏘良與楚醉香相對而坐,一時間竟是有些無語。良久,楚醉香終於打破了沉默,“師傅,你……還沒找到家麼?”
“……沒有。”燕鏘良的笑容有些苦澀,“線索斷了。”他那時不是沒有想過要楚醉香幫他尋人,隻是他也知道,本上情立同樣是來自那裏,肯定不是凡人能夠奈何的,而如今本上情立已死,更是沒有必要再提了。
“我曾經問過你,可是你什麼都不告訴我……也罷,師傅你也不要心焦。”楚醉香溫和的笑笑,“前段日子又有大玉的使節前來,為的是結盟一事,朕應允了。”
“陛下聖明,現在首先要做的確應該是抵禦外敵。”燕鏘良和聲道,“十三去了七凶之地中的萬刀塚,想必現在已經聯絡上了,現在隻要尋到魔種,七凶霸主出手,應該可以再次將他封印。”
楚醉香點了點頭,“現在可以確定魔種就在北方,隻是那裏新近出現的拜魔宗委實不好對付,修煉界曾經派人前去卻是再也沒有回來。”他揉了揉額頭,沉吟了一下,看向燕鏘良的目光多了一絲慎重,“師傅,你應該知道,朕一直以來最信任的人就是你!”
燕鏘良有些不明白楚醉香的意思。
楚醉香咬了咬牙,“皇陵……”他忽然住口不語,隻是冷冷的看著燕鏘良身後。
燕鏘良猛然回首,卻不由驚訝的道,“韓……霸?”
來人滿麵風霜之色,一身羊皮夾襖,肩膀上扛著一把碩大的似刀般的長劍,不是韓鵬飛還是誰?隻是他卻與燕鏘良曾經看過的樣子有了好大的區別。眉目變得粗狂了許多,身材較以前相比更顯壯碩,渾身的氣質更是翻天的變化,以至於燕鏘良竟然有些不敢認了。
“帝師好眼力,想不到我變成這個樣子你還能記得。”韓鵬飛笑了一下,聲音渾厚,竟然連娘娘腔都消失了。接著想楚醉香行了一禮,“鄙人前來乃是為了告知陛下魔種手下的實力。”
楚醉香長身而起,麵露喜色,“壯士請講。”
韓鵬飛點點頭,在一方石凳上坐下,將今日與墨狼幾人的戰鬥緩緩道來,最後道,“那人約我十日後再戰,這些天最好能夠召集眾多高手前去,到時候將他們一網打盡,手下盡亡,魔種一定會出現!”
楚醉香靜靜思索一下,對著燕鏘良道,“師傅,這事還要靠你了。”
“恩。”燕鏘良點點頭,“十三這幾日應該就有消息傳來,耐心等待便好。”他轉頭看向韓鵬飛,有些不解的道,“如此說來,你應該是第一個可以操控天劍的人了?可是我聽說即使身為天劍之主也是耗損極大的,為何……”
“沒錯。”韓鵬飛神色有些黯然,“神兵附身的時候我險些成為劍奴,又因為修行《蚩尤滅世錄》變得無情無義,竟然……師傅化盡真元,破了我的修為,終於沒有熬住……仙去了……”他長歎一聲,“破而後立……沒想到師傅說的,竟然是這個意思……”
“韓兄……”燕鏘良想到了自己的老爹,亦是有些苦澀。
韓鵬飛輕輕擺了擺手,“沒事,若不是魔種出世,亦不會有這樣的後果,我自己太過要強亦是導致這結果的最大因素,你們好好準備吧,我走了。”他不待兩人說話便已化作一道電芒消失不見。
晚上還有一章,碼字中……
萬刀塚,夜。
暖月麵色有些陰沉的看著對麵,征科劍邪隻是捋著自己修長的眉毛,一言不發。十三則是半蹲在房間一角,把玩著手裏的兩個金屬物件。
“除了正在趕來的巫尊,其他人完全聯絡不上,到底怎麼辦你們倒是說話啊!”暖月恨恨的道。
征科劍邪無奈的聳了聳肩膀,“我們有時候幾百年不聯係一次,現在找不到人也是正常,何況除了咱們兩家其餘的都是一脈相傳,再說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沒理由不知道,我看八成是出事了。”
“哪怕魔種隻有曾經十分之一的修為也不是我們幾個能對付的!那群混蛋!”暖月放聲狂吼道,直嚇得十三一個哆嗦,手中的物件當啷一聲掉在地上。暖月一見更是火大,抬腿便向十三走去,狠狠的揪住他的耳朵,“明知道老娘心情不好,你是不是故意的?”
十三眼淚都快下來了,帶著哭腔道,“瞧您說的,我哪敢啊,我就是突然想到一個好辦法……”
“咦?”暖月好奇的問道,“你能有什麼辦法?”
十三揉了揉耳朵,道,“雖然找不到他們,不過不是還有另一邊的人麼?”
“你是說……”暖月有些好奇的問道,“神兵天劍?”
“沒錯!”十三嗬嗬的傻笑起來。
暖月麵色一黯,道,“你可能要失望了,先不說能不能找到,就算找到了,遇到的是善劍還好,若是遇到惡劍免不了又是一場打鬥,最可怕的便是遇到劍奴。我們幾個師承鍾墨,修習的功法與傳承多少帶上一絲魔氣,若是遇到那憑感覺的劍奴,簡直就是不死不休的可怕局麵!”
“我靠!”十三一個趔趄,他看著暖月有些憔悴的麵孔不禁有些難受,想了片刻,終於走過去拍了拍征科劍邪的肩膀,“小……大……大叔……”他本想叫小白臉,可是想起上一次的遭遇急忙改口,“大叔,還記得我的身份吧?”
征科劍邪點點頭,“唯一活著的兩個前代人類?”
“錯!”十三的目光突然變得異常寒冷,“是前代人類留下的人形兵器!”他身上猛然出現了一股唯有野獸才有的氣息,“我能感覺到身體的血脈裏蘊含的力量,三哥也是一樣,可是我們忘記一些東西,一些關於力量的東西!隻要你能想辦法釋放我們的記憶,我相信憑我自己的力量就足以幹掉那個魔種!”
“……”征科劍邪的目光變得閃爍起來,那裏,分明充斥著一種極為明顯的情緒——我、不、信!
“暈死……”十三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周身的氣息全都縮了回去,有些尷尬的道,“說話誇張些緩和一下鬱悶的氣氛,不過,如果能夠解開記憶的話……有可能想起找到前代人類的方法哦!”
“這個……”征科劍邪明顯露出一絲喜色,“隻是我修為盡廢,等傷雨來了在想辦法吧!”
暖月突然眉頭一展,“燕鏘良傳來消息了!”她手中出現一麵玉簡,這東西是修真者所造,在兩隊人分開時暖月給了燕鏘良一麵,以方便聯絡之用。暖月仔細看了一會,眉頭緊鎖,對著兩人道,“有一個叫韓鵬飛的人已經成功的駕馭了天劍。”
“韓鵬飛?那個娘娘腔?”十三有些驚訝。
“不知道,那人同魔種的手下交過手了,已經殺了兩個,那些人的實力在七階與八階之間,不過他們現在已經退回去了,十日之後才會再次出現!”暖月道。
“十日啊……”征科劍邪慢聲道。
幾人正在各自想事,房間中央卻猛然泛起一陣波紋,而後空間像是玻璃一樣破碎,一團灰蒙蒙的霧氣陡然出現。
征科劍邪呆呆的看著那團灰色的霧氣,眼中沒有一絲情緒,隻是身體卻不停的顫抖起來,良久,他顫抖的嘴唇才吐出兩個滿是深情的字,“傷雨……”
灰霧散去,一張絕美的麵龐顯現而出,眉如遠山,眼如秋水,瓊鼻櫻唇,膚色似雪,這女子渾身都被一件寬大的黑袍籠罩著,此刻她緊咬著下唇,看向征科劍邪的目光滿是讓人心碎的思念,許久,她朱唇微啟,輕輕的呼出兩個字,“天哥……”聲音也恰似她的麵容般宛如天籟。
十三猛然一個哆嗦,渾身布滿了細小的丘疹,他有些疑惑的看著暖月,“你剛才不是說她在路上麼?怎麼這麼快便到了?”
暖月輕輕一笑,“洪荒巫尊神通廣大,再快的速度也不及撕破虛空,追著時間而來吧?”她拎著十三的耳朵,“走啦,不要打擾人家了!”
“等等!”卻是洪荒巫尊傷雨開口了,“暖月……我……”
“姐姐不必客氣了,當年若不是因為我,你們也不會天人相隔十幾年。”暖月的麵上滿是愧色,“你們多年不見定是有好多話要說,我們就不打擾了。”她拉著十三快步走了出去,隻留下那兩人滿是深情的相視……
翌日。
十三睡的正香的便被暖月一腳踹醒了,隨著她迷迷糊糊的來到了一間滿是蝌蚪一般符文的房間裏,傷雨與征科劍邪正滿臉詭異的看著他。
十三猛然一個哆嗦,睡意全消,“你們……這是要幹嘛?”
“別怕別怕。”征科劍邪笑的像是青樓裏的老鴇,他死了十幾年,現在一下子複活又加上看到了老婆,性情大變,不但話多而且顯得無比猥瑣,早十年誰都不會相信他能變成這樣!“昨天不是說好了幫助你恢複記憶麼,我的老婆大人可是花費了半個晚上的功夫才布置好這麼一個”傀元大陣“包你陣到病除!”
“半個晚上?那另外半個晚上呢?”十三好奇的問道。
“當然是……哎呦……”
“哎呦……”
“啪啪……砰砰……”兩個嘴巴不怎麼牢靠的家夥挨了一頓胖揍總算是老實了一些。
“這陣法沒什麼問題吧?”十三有些心虛的開了口,“這名字聽著怎麼這麼瘮人呢?”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嘛,不然怎麼拿出去震場子,不過你放心,就算不行,安全還是很有保障的!”征科劍邪拍著胸脯打保票。
“……好吧!”十三一臉悲壯,“老子豁出去了!”
空曠的房間裏按照一種不知名的玄奧軌跡布滿了詭異的符文,不同於道家的符籙,這些符文像是一個個擺出各種姿勢的小人或者動物,在暗淡的房間裏散發著清冷的光輝。
十三孤零零的站在陣法中間,其他人分別立身在房間的各處,組成了一個三角形。十三身上也是同這個陣法一樣的符文,他雙目緊閉,整個人似乎與某個不知名的空間融合在了一起,顯得寂靜而又空靈。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十三的身體漸漸離開地麵懸浮了起來,與此同時,他身上最後一絲生命的跡象也已經消失。
這是一片奇異的空間,四周除了大片大片的烏雲閃電和地上無盡的鮮紅液體再也看不到其他的顏色。十三站在一方較高的土丘之上,呆呆的看著這方奇異的世界,“這就是……我的世界?”
他抬腿走下土丘,鮮紅的液體馬上沒過了他的膝蓋。他隻是向前走了一步,剛才還平靜無比的液體此刻像是開水一般瘋狂的沸騰起來,無數雙慘白的骨手刺破了水麵向他抓去,與此同時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拚了命的鑽進他的鼻腔,十三的頭腦一陣暈眩,馬上沒那些骨手拖進了刺骨的血海之中。十三用的掙開骨手,在無盡的血海中尋找出路,隻是入目處全是血紅,那無數骨手再次抓住了他的身體將他帶往血海深處。十三拚命的掙紮,力氣卻漸漸消失,隻能無奈的隨著骨手的方向沉向一片未知……
不知道過了多久,十三隻覺得整個天地突然明亮起來,他無力的站起,骨手已經消失。天上是一顆巨大的恒星,十三甚至能夠看清那恒星上噴發而出的無數的岩漿。地麵……望不到邊的地麵滿是各種各樣的骨骼,有的大如山嶽,有的小如發絲,這些骨骼在巨大恒星的照耀下閃爍著白晃晃的光芒……十三的雙目中滿是震驚,他輕輕的拿起一顆手臂粗細的骨骼用力一掰,清脆的炸裂聲響起,骨骼四分五裂,一絲漆黑如墨的氣息緩緩的從破碎的骨骼中飄了出來。十三想要伸手抓住,卻不防那黑霧竟然猛然一頓,瞬間變得遮天蔽日,整個世界再也沒有一絲光亮。
黑霧慢慢散盡後周圍卻是又變了。這次隻是一片虛空,周圍繁星點點,他的腳下是一顆水藍色的星球,那星球美的像是一顆巨大的鑽石,散發這莫名的光芒。十三腦子裏閃過一個親切的詞語,“母親!地球!”隨著他腦海中這兩個詞語的響起,那顆星球猛然拉近,蔚藍的海洋,清澈的河流,綠色的森林,金黃的沙漠,以及散發著陣陣喧嘩的……城市!
鏡頭再次拉近。比山高大的樓房,比江河寬闊的馬路,比月色明亮的燈光,比獵豹更快的跑車……一群穿著得體的紳士與貴婦在一片巨大的廣場上互相舉杯問候,整個夜晚顯得無限美好……隨後,月亮碎了……一群渾身漆黑,滿身骨刺的骨刺的怪物在月亮後麵出現,他們用一種比隕石還要快的速度瘋狂的撞向地麵。
紳士與貴婦,包括所有的侍衛與仆人,甚至廣場邊上的商販和乞丐……他們臉上竟然一絲恐懼的目光都沒有,隻是用一種充滿同情的目光看向那群奇異的生物。然後,整個天際突然出現了一片橘紅色的光芒,地麵上也突然射出了無數的無色氣流……接著,在一片響徹天宇的慘叫中,那布滿了整個天空的奇異生物集體……融化……消失!
一個充滿磁性而又柔和的聲音響起,“哦,先生們,女士們,我要為這群不速之客的來訪抱歉,希望他們沒有打擾到你們的雅興,要知道,大阿修羅界的朋友們實在是愚蠢的要命……”
大阿修羅界?剛才那有幾百萬數量的怪物是……大阿修羅界的……魔?十三的牙齒喀喀喀的顫抖起來,一股仿佛是骨子裏的恐懼油然而生……幾百萬的魔……幾百萬的魔啊!可是……他們就這樣……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死了?
場景再次變換,整個地球像是發生了什麼不知名的災難,大地碎裂,海洋幹涸,高山化為低穀,沙漠變作沼澤,城市消失了,隻餘下一片無垠的廢墟,漫天的血雨瘋狂灑下,整個天際都變得一片血紅……
一艘巨大的,像是星星一般巨大的飛船,騰空而起飛向遠處的未知……
轟!
十三的腦海猛然炸開,所有的場景全部消失不見,一片可見的虛無中,突兀的出現了兩把椅子!一個柔和的聲音響起,“坐!”
十三不由自主的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對麵,一個神色俊朗的,仿如天神般高的男人無聲的出現。他的眉目柔和,嘴角帶著一絲溫和的笑意,靜靜的打量著忐忑不安的十三。
“很好奇,對嗎?”他的聲音像是律動的春風,溫柔而又平和。
十三隻感到一股極度親切的情緒在內心蔓延,不由自主的點點頭。
“為了那個計劃,我不會告訴你太多。”男人伸出手臂輕輕的撫摸著十三清爽的短發,“你的身體裏流動著我的血脈,相信自己,無論是哪個世界,別人能做到的,你……一樣能夠做到!”
十三的眼前突然變的模糊起來,整個虛無都在消失,男人的麵貌越來越顯得遙遠,十三在一片困倦中終於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要走!”十三大吼一聲猛然醒了過來,他的額頭上滿是汗水,渾身都在輕輕的顫抖著。
旁邊守候的暖月緊緊的攥住了他的手臂,關切的問道,“怎麼了?”
“……”十三喘了兩口氣,過了許久才有些無力的道,“沒事……”他瞥了一眼周圍,好奇的問道,“我怎麼在這裏?”他所看到,正是暖月的血色堡壘內部!
“你睡了七天,燕鏘良他們早就去了青州,我怕他們那邊有麻煩又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醒過來,隻好帶著你過去了。”暖月輕聲道。
“七天?”十三自嘲的笑了笑,沒想到竟然睡了這麼久,他伸了個懶腰,“現在到哪了?”
“馬上就要到了,燕鏘良他們就在那處山峰上……”暖月指了指窗外遠方的一座模糊山影。
一望無際的雪原總會讓人聯想到一些美好的東西,有些文采的文人騷客大都要吟上兩句酸不溜丟的詩詞,在純潔的白紙上劃拉幾筆。而朝廷的官員則要在這種銀裝素裹的日子裏大大的表彰一下自己一年來的業績,這些吃飽撐著的人卻好似從來沒有發現這白色之下的陰暗。皇帝不會知道,文人們不會知道,而那些官員即使知道也會裝作不知道,在這連鋼鐵都要被凍裂的日子裏究竟有多少人被餓死、凍死!
白雪覆蓋的山峰上,隻有幾株強壯的老樹挺高著脊梁,積雪差點壓折了他們的枝幹。冷風呼嘯中燕鏘良看著那方越來越近的血色堡壘,一時間感慨良多,想起同暖月剛剛接觸的時候不禁自嘲一笑,想不到自己差點掛掉結果卻是便宜了十三。
血色的堡壘輕輕的露在了燕鏘良麵前,十三一躍而下抱住了燕鏘良。燕鏘良溫和的笑笑,已經很多年了,十三一直跟在他身邊,算起來還是第一次分開這麼久,而今看著十三堅毅的臉龐燕鏘良一時間有種看待自己子女的感覺。
十三鬆開燕鏘良,“嫂子怎麼沒來?”
燕鏘良還未作答,就看見十三的耳朵被暖月狠狠拎住,“燕鏘良肯把自己老婆帶到這麼危險的地方才怪!也就老娘才會白癡到跟著你過來!”
家有悍妻啊!燕鏘良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他的確是沒敢帶上半蕾,後日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萬一出了什麼事他可是要後悔一輩子的。
韓鵬飛在燕鏘良的身後撇了撇嘴,有些不屑於十三,他哪裏知道暖月的身份,若是自己家有一個馬上進入八階的老婆怕是他也要乖乖的引頸受戮了。
十三眼尖,他此刻卻是終於確定麵前這大漢就是昔日的娘娘腔了,“呦喝,胖子你怎麼變樣了?”
“哼!”韓鵬飛卻是鼻孔向天,滿臉傲氣。
十三倒是無所謂,可是暖月卻是不幹了,她此刻雖然是女子的容貌,身上卻仍然穿著那一身新郎官的打扮,那把名為“神魂”的大刀安安穩穩的負在後背,此刻眼見自家未來的相公被人鄙視她如何能受得了?她右手攥住了刀柄,在燕鏘良齜牙咧嘴的表情中,帶著風雷之聲的一刀狠狠向著韓鵬飛劈去!
韓鵬飛不屑的哼了一聲,肩頭的大劍連異能都沒用隨隨便便的便架了過去……曆史告訴我們,裝B的人通常都不會有好下場。
“轟!”風雪飛揚中,韓鵬飛碩大的身軀以比灰太狼還快的速度遠遠的飛了出去,包括剛剛從堡壘中出來征科劍邪與傷雨所有人都以仰視75℃角替這位勇士默哀……
良久……
燕鏘良與十三總算是順利的介紹了幾人認識,韓鵬飛滿臉鬱悶的坐在雪地一角,看向暖月這位翰賓的眼神明顯帶著一絲驚懼,再看向十三則是滿臉的幸災樂禍。
“好了,大家也算是認識了,這次我們有點麻煩了,去掉喪失了修為的劍邪,我們隻有五個人。”燕鏘良的表情有些嚴肅,“不過據韓鵬飛所說,他們那一方的人數也不會太多,按照韓鵬飛當時與他們對戰及對魔種被封印萬年的判斷來看,他最多隻會創造出十個人!而這十個中最少要有一個是超越其他人的,我們要分出兩人來對付這個高手,也就是說,後天的戰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要以一對二!”
這番話說完幾個人神色各異,暖月攥緊了拳頭,恨聲道,“都怪另外那幾個白癡,要不是聯係不到他們,咱們也不用這麼慘了!”
“這也是不得已。”燕鏘良有些頭疼,“七凶霸主隻餘其三,天劍又隻出現一位……先來確認一下我們的實力吧!”
“七階九級頂峰,隨時進階。”暖月……
“同上……”傷雨。
“同上……”韓鵬飛。
“八階!”征科劍邪隨意的開口了。
“……”
“好吧,曾經是八階……”征科劍邪迎著眾人邪惡的目光終於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
“我嘛……”十三撓了撓頭,“大概也是這樣吧!”
“現在是這樣的,四個七階頂峰,唔……還有一個曾經的八階,不過可以忽略……”燕鏘良有些無奈的掃了征科劍邪一眼。
“那你呢?”傷雨有些好奇的打斷了他的話。
“我?”燕鏘良摸了摸鼻子,“看運氣吧,平常的話隻有五階,若是封印能成功打開便可以……超越八階!”
燕鏘良話音剛落,周圍的幾個馬上一副看到了狗屎的表情。燕鏘良苦笑一下,還沒等解釋便見韓鵬飛霍然起身,“另一把天劍出現了!”
“在哪裏?”傷雨驚聲問道。
“在南方……很遠……”韓鵬飛閉上眼睛,左手不停的筆畫著,“是一把……很奇異的劍……很強……比我還要強大……”他話音還沒說完,渾身又是一顫,“又一把劍出現了!不對……是劍奴!”
“你……能不能聯係到另一個天劍的主人?”燕鏘良忽然問道。
“不知道,我試一下……”韓鵬飛的大劍上猛然蹦起一片刺目的電光,“聯係到了!”突然之間,大劍上的電芒瞬間消失,韓鵬飛亦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媽的,那家夥的力量不穩定,忽然之間消失了!看樣子還需要最少三天的契合期……指望不上他了。”
“唉……”燕鏘良長歎一聲,“算了,大家各安天命吧,拚死也要擋住他們,要不然……”他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每個人明白他的意思。這一次如果不能攔下魔種的手下,那麼怕是……
朦朧的日頭落下,夜色漸漸籠罩大地,今夜無月無星,整個天地都是黑蒙蒙的一片,亦如幾個人的內心。遠處響起了幾聲狼嗥,一頭麋鹿臨死前的哀鳴清晰的傳進幾個人的耳中。
風雪交加的夜晚總是有人知道享受的。
拜魔宗的山門建在鬥骨峽一處奇異的絕壁,四季都是冰雪天氣,周圍天寒地凍,暴躁的狂風可以輕易地將一顆千年老樹連根吹起,當地人都稱呼其為“魔穴”。隻是魔種手下上一次的出動將這附近的居民殺的幹幹淨淨,這“魔穴”的稱呼怕是要永遠消失了。
外麵冰天雪地,這“魔穴”之中卻是四季如春,到處都是白玉為基,紫玉為牆的精美建築,成片的奇異花草散發著甜膩的香味婀娜的擺動著身姿,一些渾身血紅的蜜蜂便在這些嬌豔的花朵上快樂的勞作著……
在一幢極盡奢華的建築內,刺蟒恭敬的將一張玉質的托盤奉到一個滿身魔霧繚繞的人麵前,一個帶著濃鬱血腥氣息的肉塊正在微微顫動著,“牡子大人,這是最細嫩的嬰兒心髒,您請用……”
牡子的頭部的黑霧緩緩散去,露出了一張滿是細膩鱗片的臉龐,他張開滿是獠牙的大嘴輕輕一吸便將那嬰兒的心髒吸進口中,而後咯吱咯吱的大嚼起來……良久,牡子滿意的點點頭,“很好……,真是無上的美味啊!”他閉上了那雙像是野獸雙目一樣的眼睛,仔細的回味著那細膩的感覺。
“大人若是喜歡,我每日都會叫下人送來一百顆。”刺蟒輕撫著麵上的獨角蟒花紋,滿臉討好的笑意。
“唔……”牡子猛然睜開眼睛,仔細的打量了一眼刺蟒,發出了一陣詭異的笑聲,“嘿嘿……我明白你的意思。”他思考了一下,“你明日便率領所有的魔將去吧,這裏有我坐鎮,想來那群廢物也不敢前來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