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花開,晴光瀲灩。海桐依舊記得那是個溫暖的一天,溫暖的足夠用一生去傾心相待。海桐輕輕拂過肩頭的杏花,緩身步入杏林的深處,一位少年郎安靜的臥在杏樹枝杈上,這百年的杏林枝杈似乎足以承受這位少年芊芊體量。“明目皓齒,桃之夭夭”海桐腦海裏浮現這幾個字,不禁莞爾而笑,搖了搖頭,這分明是個姑娘。
聞有人踏著枯枝葉的聲音由遠而近,卻矗立在身畔,久久不聞其語,我終於忍受不了被盯視的別扭感睜開了雙眼。
墨色的長發披肩而下,肌膚雪白,眉眼彎彎,點點朱唇似殷殷櫻桃,身量高挑,白紗附身如仙子。好吧,我承認,這是我人生第一次見一個人如此不顧形象的盯視很久。
海桐微微別過頭,紅霞順著他的脖子直直燒到耳根。嗬,這樣一位靦腆的美少男卻是少見。
為了掩飾尷尬,我假意清了清嗓子,故作自然的問道:“這位兄台,有事?”
海桐抿著嘴,默不作聲的目光快速掃過我的全身,然後搖了搖頭。
唔,這個人好生奇怪。不束發,一身便衣的出現在這浮石山中,長的又不食人間煙火,哎,直直的像神話裏的仙子。
待大腦轉動一圈無果後,我跳下杏樹,圍著他打量了一下,“公子是浮石山下浮石村的人嗎?”
海桐搖了搖頭。
“那公子家住何處呢?為何來到此地?”我不依不饒的追問下去。
海桐還是茫然的搖了搖頭。
“那公子可還認識回家的路?”我實在是搞不懂這年頭防火防盜防路人?
海桐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微微笑了一下,好吧,這是個啞巴,我總結了一下,還是個流浪的啞巴。
“那公子,你可有自己的名姓吧?”我實在忍不住了,悶悶道。
趁我分身之際,海桐一把拉住我的手,在我手心寫下了“海桐”二字。寫完之後,略略尷尬的笑了笑。
我忍不住嗤笑了一聲,難得這個漂亮的小啞巴,還知道自己的名字,否則,我真的認為他是在耍我呢。
我看他身上衣服非富即貴,怎麼也看不出了有半分流離失所的落魄感。肯定是一不小心迷失了路吧。
可這浮石山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雖說每年三月這杏花開放的景色甚是漂亮,但因路途偏僻也不見得會有外鄉人來此遊玩。甚是奇怪,奇怪呀!
杏花樹下,微風習習,嗅著杏花獨有的香味,心情也變的大好。突然海桐伸手向肩膀,我一個警惕,轉了個角度,拉開了和他的距離。海桐愣了愣,還是直直的走過來,順著他的目光,我看到了肩頭的杏花。
“哈哈,這杏花著實漂亮哈,你要是喜歡,就送你好啦。”我打哈哈,掩飾自己剛才警惕的心情,左手捏住右肩的杏花,差在了海桐的發絲處。
唔,還真是妖嬈多姿。我攏攏散落在耳邊的頭發,一臉天真的笑了,“公子不棄,就到我家休息休息,吃點茶水吧?”說完,也不顧海桐的反應,硬生生拉著人家飛奔山下。浮石村,可真是個好地方,民風淳樸,鮮有壞人。我在浮石村有一間茅草房,還有一片用籬笆圍成的小院落,裏麵種一些花花草草,有一顆年過半百的棗樹,當初看上這個院子也不過是看中這院子中有這棵粗壯的棗樹,這顆棗樹長的著實茂盛,鬱鬱蔥蔥向四周散開,俗話說的好,大樹底下好乘涼,況且,到了秋天,還可以撈著幾個小棗吃吃,這不是占了一點便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