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入獄(2 / 2)

二皇子又冷道:“孝親王妃,縱算有人證可證,又如何?你與叛匪勾結,恐怕連你的孝親王府也逃脫不了幹係,孝親王如此寵你,怎會毫無知情?”

諶墨未理他狺吠,隻凝目幽靜:“靜兒,你一直不開口,是你開不了口?還是你……”

幽靜驀然抬麵,往昔清秀小臉紅腫浮脹,圓大眼瞳恨意灼灼,開嗓尖厲叱罵:“……諶墨,你害我愛上一個女人,我恨你,我恨你!”

“你恨我,便要害我家人?”

“我是第一次如此愛一個人,還想著為你背叛父親,脫離天遣會,但你竟告訴我你是一個女人,你教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幽靜嘶吼,幾欲掙脫羈押,撲上前來撕扯。

“大膽女叛匪,竟想反供?”四皇子衝去,抬腳踢在幽靜腹上。“天子麵前,竟想反供,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手揪其發將人扯起,戾目直盯其眸,唇間切聲,“你的父親,你的幫眾……”

“禮親王, 現下是您想誘供麼?你與她說什麼,不能當著大家的麵講開呢?”諶墨一把握在諶霽已痙攣抽搐的腕間,揚笑道,“難不成非要是陷為天朝效忠百年的諶家於不義的供詞,才為實供?父皇,這是您樂見的結果麼?若是與天朝共興百年的諶家都有叛心,對天子的威尊亦是妨損罷?而且諶家若真有反心,以父皇的英明,早當覺察,又豈會等到一個小小叛匪指認?”

天熙帝龍眉緊鎖,怒叱:“老四,堂堂皇子親王,如此莽撞,成何體統?還不退下!”龍目又轉注諶墨,“老三家的,你一心為你家族摘清,就不怕連累老三了麼?須知,與叛匪結交,罪名不容推卻。”

“那最好!那最好!”幽靜由地上撐起,嘶聲,“諶墨,我就是要你夫家娘家都要死幹滅淨!你的夫婿屢滅我幫眾,你無情騙我情感,你們都須死,死得幹淨才好!”

“我的夫婿孝親王僅是個閑職,他從不聞窗外之事,毫無名利之心,他沒有滅你幫眾,他也不知我和你結識,你為何害他?為何害我族人?幽靜,你好狠!”

“比起你以男子之容欺騙世間少女癡情的惡舉,我這狠,還差得遠!”

“我從來沒有欺人情感,我若從一始知你愛我,定然對你敬而遠之。靜兒,縱我當真有負於你,你拿幾百人性命相償,也委實太過了罷?還是,這正是你天遣會大小姐的兵不血刃之計?”

“是又如何?爾等天朝害我先人,僅是一個侯爺、一個王爺給本小姐陪葬,也嫌太薄了,這滿屋子的人都要死了才好!”

“夠了——!”天子龍威大喝,“將叛匪幽靜下到地牢,嚴加看守!孝親王妃關押天牢,由刑部、大理寺共理此案!”

“父皇,此等謀逆大罪,僅是一人入獄,豈不……”

“二皇兄,你就如此樂看天朝做親者痛仇者快之事?”陪立夫君之側的雲陽公主啟口,“若這女叛匪的話如此不可信,先前的供詞又能實到哪裏?”

“朝堂政事,你一介女流,隨意插什麼嘴?”

雲陽公主挑眉淺哂:“小妹哪是幹預政事,隻是不想因某些人的私心引發天朝震蕩而已。難道二皇兄當真執意將諶家下獄?使父皇一向倚賴的重臣因莫須有的罪名淪成階下之囚?也使諸人對父皇看人察人的眼光產生懷疑?”

左相杜昌晉恭身出列:“皇上,公主所言極是。事關朝廷重臣,的確不可輕率行事。”

臣子發言,天熙帝相待已久。“以卿之見呢?”

“為示天恩寬宏,可勒令諶家上下老小幾百口人自今日起,不得離京一人。”

忠親王駁斥:“左相大人,諶家上下武功高強,若此間逃逸,誰能承擔此責?”失策。偏寵春葉,縱然有其貌美柔媚,知情識趣因素涵內。而泰半原因,是為誘發其對孝親王恨意,為己所用。不想,將正妃杜蔚惹得生惱,連帶亦與愛女心切的左相屢起齟齬。本以為多年夫妻,杜蔚的惱怨不日消散,而這左相也隻是一時意氣,待厘清權益從屬,斷不會為下唇亡齒寒的蠢事,但眼下之見,自己的這反調,左相是唱定了。

“老臣願以身家性命擔保,雲伯侯家不會走失一人。若不然,老臣親斫老臣這顆項上人頭!”

“臣等也願以身家性命擔保。”肆、武、衛三族之首齊聲叩首。

七皇子傅湛甩袖冷噱:“你們四家族連根連節,誰知肆家這謀反之罪你們有沒有份?自己都嫌疑難逃了,還為他人擔保……”

“老七!”太子傅涵橫目而來。七皇子不甘咽聲。

“父皇,兒臣以為左相的提議最為適當,兒臣也願為雲伯侯舉府擔保。”

“既如此,將人犯入獄!太子,此案交由你親督,刑部、大理寺盡快將案果報與朕知!”天熙帝龍袖大揮,就此底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