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讓太子監國,不足以說明皇上對太子的倚重麼?”
皇後苦笑:“太子已是太子,不讓他監國,又讓誰監國呢?”
諶墨端茶就口。
皇後鳳顏凝重,語聲低沉。“二皇子因有嚴太師及左右兩相的支撐,在朝上向來就對太子有失恭敬,涵兒那孩子敦厚,也不計較,但看在朝臣眼裏,或就以為涵兒有欠王者之風了。”
“皇後其實是擔心皇上對炎妃娘娘的有意傾斜,會在眾皇子及群臣心中滋生出不當的暗示罷?”助長了二皇子之焰,使其心生翼望?
文定後握她手搖了幾搖,不勝感慨:“還好有你這個聰明剔透的人兒解語解意,正是如此呢。本宮隻怕皇上的一時意氣,引發來朝堂震蕩,這對祖宗的江山,對天朝的未來,都是隱憂啊。”
皇後的擔憂的確不無道理。
但……
皇上親近炎妃,當真如其所想,出自一時意氣?
一個天子,高居其位,本就是權謀大家,一舉睫一撩瞼,怕都是深思之果,怎會奢侈到以“意氣”用事?
“墨兒,本宮和你說這一席話,你不必壓在心頭,本宮隻是一個人悶得委實心沉,找個貼己的人說說話而已……”
“皇後,皇上是否下了明旨或是口諭,嚴令不準您到寢宮探望龍體呢?”
“……並沒有,隻是下旨喚了炎妃伴駕……”
“您是一國之後,是一帝之妻,就算皇上不準您以皇後之儀前去,您也可以妻子的身份探望丈夫。”
“以妻子的身份?”文定後眼前一亮,鳳顏染上喜色。
“以兒臣之見,皇上對皇後向來敬重,沒有明令勒您不去,您去了便不會當著嬪妃明斥,何況,哪有病中的人,不希望得到親人關懷的呢?”
“墨兒,您真是可人兒,這席話,說到了本宮的心坎。”皇後肅矜神色上,喜意顯見,老調重彈,“以後,你更要多進宮陪陪本宮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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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將軍,你現任京城守衛,可是聽命於五皇弟?”
“是。廣仁王主管兵部,又是三衛總都統,臣的確聽命五皇子。”
傅涵起身離座,步階而下。
項漠得見,自也長起身形。
傅涵矮了項漠半頭,仰眸與其四目相對:“項將軍,本王有一問,請直說。”
“請太子明示。”
“你不須看在五皇子乃本王的王弟麵上,直管告訴本王,若五皇弟不是皇子,他可堪其職?”
不須多做思忖,項漠道:“五皇子為將為帥,均堪其職。太子想必也清楚,五皇在任以後,京城治安防衛空前良好。若非如此,天遣會上一回布排多年的突襲又怎落得那般慘敗?”
傅涵和藹麵相上掠過深思。“但時至今日,天遣會首領仍在逃,不是麼?”
“天遣會出自玉蘭門,玉蘭門出自聖火教,聖火教的前身又是白堂會……如此種種,追溯上去,百年不絕。這百年內,且不管如何覆滅,真正落網的總首領有幾人呢?除叛平逆,本就是任重道遠之事,操之不能過急。而五皇子能使天遣會在京城遭受重創即銷聲匿跡而去,足以令人稱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