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嗆得王老板一陣氣結!哪兒冒出的程咬金?!
“關,關你屁事兒!”王老板快被氣瘋了,也不管麵前站著的是誰了。
“哦?!是嗎?”玩味兒地點著腦袋,裴夢溪圍著王老板上下打量,直轉得他頭暈眼花。
忽然調轉方向,對著大漢隨口問道:“多少錢欠著?可有字據?”
大漢沒有跟上他的思路,半晌才回過神來,呆板回道:“二十兩銀子。”
一聽這話,王老板不幹了,大聲斥責道:“什麼二十兩銀子?你欠了百日之久,按百分之二的利,一共一百四十五兩銀子,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你想賴賬?”
大聲叫囂的王老板,此刻,早已忘了掩飾他尖酸刻薄的真麵目,讓圍觀的人們紛紛側目。
再看那魁梧大漢,眾人已由一開始的鄙夷,轉而有些同情他了,看這漢子也不是那貪懶無賴之人,如不是有難言之處,何必為五鬥米折腰?
想到此,大家夥兒憤憤地瞪向那猶在咄咄逼人的王老板,隻聽一些流言也在此時不脛而走:
“哎,聽說了嗎?”
“什麼什麼?”
“這米店的王老板可黑了!”
“怎麼的?說說看!”
“聽說啊,他賣的米呃,可是時常缺斤短兩啊!”
“切,這算什麼!”
“咦······你還知道些什麼?”
“咳咳,你們是不知道啊,這龜孫子賣米,也是分了三六九等的,專門欺這窮苦人,忒可恨了!”
“啊?!還有這事兒?”
“你們是不知道啊,這家夥刻薄著呢!就連店裏的夥計,那工錢也是時常拖欠著的,我就是聽我那七嬸的侄媳婦兒那妹夫的舅哥家的兒子說的,他先前在這店裏幹活來著,後來實在幹不下去了,讓給結工錢時,也是拿著那下等米糧給結的帳啊!”
“哇啊!”這時,響起了一陣整齊的吸氣聲。
緊接著,是接連不斷的謾罵聲。
“哼!狗東西,良心都喂狼了!”
“對!奸商!”
······
就這樣,在眾人橫飛的唾沫下,王老板漸漸招架不住了,一步一步被逼得差點兒摔在了門檻兒上,更令他窩火的是,被人潮擠到後邊兒的裴夢溪,仍不忘作亂地及時補了一句:“鄉親們,這黑心的米店平日做盡了那坑人之事,咱們一定要討個公道,搶他個狗娘養的!”
這話一出,場麵頓時沸騰了,眾人一窩蜂地上前衝,把好容易站起身的王老板撞了個四腳朝天!
看著這群情雞糞(激憤)的場麵,趁亂摸魚的裴夢溪噙著賊笑,一把拽過魁梧大漢,果斷落跑了······
以上就是他們相識的經過,雖然有那麼些戲劇,但不影響結果就是了!
自那以後,城南的程家鐵鋪就成了她家後花園,來去無阻了。
當然,那是某人力阻無效的結果,想來也是,程鐵牛這樣一個知恩圖報的人,是怎麼也不會把‘恩人’阻在門外的,盡管有時候他很想把他直接扔出去,可良好的教養使他按捺住了。
但是,忍耐並不代表他沒脾氣,就看現在,在僵持了一盞茶之後,某無賴笑得見牙不見眼地摸出一張借據來,赫然就是之前王記米鋪立下的那張,一看到這個,程鐵牛的臉立即就青了!
就說這廝沒安好心!當初趁亂摸出的字據竟據為己有,時不時就會拿出一些圖紙,或威逼或利誘地,讓他為他鑄造那些世所罕見的器具,真是,叔可忍嬸不可忍了!
眼看著大塊兒頭要發飆,識相的裴夢溪再次摸出一卷卷軸來,使得程鐵牛定在原地再邁不出一步,那熊熊怒火頃刻間滅了大半兒,可,一雙虎目仍是危險地眯成一條縫兒,端看某人的態度和誠意了,否則,這一次他定不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