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房間,沒有書卷味,也沒有華麗的錦繡羅縵。少女大字躺在床上,睡姿甚是不雅。

一名青衣丫鬟急切的敲門,似乎是有意要攪了少女的美夢,大叫著:“小姐,小姐,起了沒?”

少女轉轉身側過,仍是睡意朦朧,道:“若水,沒關門,什麼事啊?我要睡覺~”

若水倒是沒有尋常丫鬟的謙卑怯弱,拽起少女就開始穿衣,洗漱,鏡前少女金釵步搖,粉黛胭脂,隻是睡意仍是不減。

若水突然在少女耳邊大聲嚷道:“小姐,老爺回來啦!”

少女一聽便來了精神頓時眉飛色舞,衝出房門,朝大殿飛奔而去,後麵緊跟著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若水。

殿中一名中年男子,正坐殿前,雖人已是中年,但卻是風姿依舊,未見老態。正是鳳家現任家主,鳳臨。

少女一見便撲了過去,溺在那人懷中,嬌聲道:“爹,你回來了,有沒有帶吃的給未染啊。”

“你這丫頭,這麼大了還這麼貪吃,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好歹我們鳳家也是名門望族。”說話的是一位婦人,錦衣錦鍛,好不高貴,正入大廳,雖是責備,可語氣中卻未有責怪之意。

未染朝婦人旁邊的女子擠眼。

女子端起桌上的茶湯,柔聲道:“娘,您喝茶。”

婦人接過茶碗,抿了口,“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倆在哪擠眉弄眼,清影,你可不許學你姐姐這鬼靈精。”

未名不滿的叫道:“二娘。”

清影喚來丫鬟雲鬢:“你和若水把府中收拾收拾,我們有事要去水榭台商議,就不必來了。”

別看鳳家富可敵國,府邸不小於將相王侯,可府中的人卻不多。

鳳臨一生隻娶了兩位夫人,大夫人尚寒煙,貌驚天仙,不識人間煙火的仙子,可惜在生產的時候難產死了,誕下一女,便是未染。

鳳家的女兒即使是嫡女,也是不能姓鳳的,隻能出嫁後,隨夫姓。

好在未染並未因此受大任何傷害,做為鳳家大小姐,從小便受盡千般寵愛,眾人的寵兒。

二夫人尚寒月,與尚寒煙為親姐妹,言行舉止無不透著貴氣,女兒清影則優雅賢淑,現然是大家閨秀,不似未染。

若水,雲鬢是府中唯一的兩名下人,分別侍奉未染,清影,自然也是與主子性子相似。

鳳臨臉色略顯沉重,道:“染兒,你也不小了,從你出生都現在,大家都寵著你,什麼都不讓你學,想保護你一輩子,所以染兒從小就調皮,可也不能總像個小孩子樣。所以說,唉,爹是說,爹爹想讓你出去看下外麵的世界,看看外麵的善與惡,不是每個人都是好人,所以染兒你要學會獨立了。染兒,明白爹的意思嗎。”

未染興奮的點頭,眼睛賊溜溜的轉動著,想著是要帶她出門,外麵那些好玩的,好吃的。絲毫沒意識到嘴角已經流出了晶瑩的液體。

鳳臨歎息的搖頭,看她樣子就知道理解錯了。

也不怪她,鳳家地位極高又向來神秘,平常人是接觸不到的,外界的人都隻知道鳳家家主和鳳夫人。就連鳳家建於何處都無從知曉,而鳳家小姐是絕不允許外出的,所以對外界是一無所知。

尚寒月憂心忡忡的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老爺的意思是要你嫁人,與人成親,結連理。”

未染和清影顯然都是一驚,並不理解什麼是成親。

尚寒月解釋道:“成親就是和一個人,一生一世相守在一起,永不分離,生死相隨。”說完,看了鳳臨一眼。

未染咧嘴嘻笑:“那我要和爹爹,二娘,清影,還有若水,雲鬢成親,永遠不分開。”

鳳臨歎道:“染兒是不能與我們成親的,染兒嫁的人遠在千裏之外的巫蛇族。”

“那你們會和我一起去嗎?”未染有些不安,隱隱覺得,不會和她一起去,一但離開,就再也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