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相遇(1 / 3)

三更時分,漫天飛雪,茫茫原野,銀裝素裹。

在一片茂密山林的深處,正有一白一紫一紅的三道身影在林間穿插疾馳。

從她們快到隻留下一道淡淡的影子,可以看出這已經不屬於正常人類的速度。

在最前麵的白色身影顯得有些踉蹌,此時正借助對地形的熟悉,不停地在山林間兜圈子,似乎是想甩掉身後那紫色和紅色的影子,但距離身後隻有十多米的兩道身影,卻明顯是對她的意圖了解地一清二楚,雖然也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但卻拚命堅持,總是在恰當地時機,堵截住她的去路,漸漸逼的那道白色身影,不得不逃向附近一座直插天際的山峰。

等她慌不擇路的上到半山腰時,才發現這座山上隻有腳下的這一條路通向山頂,其它三麵都是深不可測的斷崖。

她看看緊隨其後的追兵,便恨恨地一咬銀牙,繼續向上攀登而去。

半個時辰之後,在那座高聳入雲的山峰頂上,出現三個女子。

在初冬這大雪紛飛的後半夜,寒意刺骨、滴水成冰,更不要說在萬丈高峰之上,但她們卻身著單薄裙裝在峰頂嬌喘著怒目對視,裙擺飄飄,仿若下凡的仙子。但見三人容顏驚世駭俗,身姿窈窕,雖然冰天雪地、寒風刺骨,卻均無一絲寒意。

白衣女子站在一道矮坡上,矮坡的另一麵很陡峭,一丈不到處便是深不見底的斷崖。

天空中落下的團團雪花被劇烈的山風席卷著,兜入斷崖下那如開鍋般翻滾的霧氣中。

看著身後的斷崖,白衣女子清楚自己已經無路可逃,便慢慢轉過身。纖細的腰身在狂風搖擺不定,從她行動不便的動作中,可以看出她受傷不輕。

紫衣女子和紅衣女子全身香汗淋漓,大口喘著氣,看樣子也是氣力將盡,她們卻將銀牙緊咬,手中執著三尺青鋒,對她怒目而視。

紫衣女子上前一步怒道:“妖孽,你已無路可逃,還不束手就擒,交出我們的寶物!”

白衣女子嫵媚一笑,嬌聲道:“嘻嘻!你們還真不是一般的小氣,竟然追殺我數萬裏之遙。我不是留言說是借用嗎?用完後定當歸還紅衣女子大怒。也上前伸手道:“大膽妖孽!你們狐妖一向以狡猾聞名天下,誰會信你!拿來,我饒你不死!”

聞聽此言,白衣女子掏出一枚拳頭大小青紅相間的珠子,珠子上隱隱流動著七色光彩。此珠一出,崖下白霧更是劇烈翻滾,但她們隻是目光放到對方身上誰都沒有注意。

白衣女子生性最狠別人威脅,她俏臉突的一沉,冷哼一聲:“哼!你們既然如此相逼,那我就是拚死也不給你們。有本事就來拿吧!”

她掙紮著擺出一個曼妙的姿勢,開始聚集最後的真氣,在她的身上慢慢發出淡淡的白光,她準備發出最後一擊,與她們玉石俱焚。

卻沒想到身上的真氣已經因為消耗過度而無法再度凝聚,她身上的白光突然消失。

白衣女子隻感覺眼前一黑,雙腿一軟,腳下一個踉蹌,身子在狂風中吹得倒向矮坡那陡峭的一麵,不由自主地向萬丈斷崖滾落。

“啊——”驚懼交加的尖叫聲從她口中發出,卻立刻又被強烈的山風所吞沒。

紫衣女子與紅衣女子見狀,顧不得許多,趕忙飛身上前,在她掉落斷崖的瞬間,同時抓到她的手腕,但她們本身也是弱女子,再加上萬裏追擊,早已是筋疲力盡,用盡力氣也僅僅是抓住她卻沒有更多的力氣阻止她的墜落之勢,因為地勢陡峭她們自己也被雙雙被白衣女子強大的衝力拖下深淵,隻留下巴掌大小一紫一紅兩片被鋒利碎石撕下的裙角,被風吹進崖邊一處天然的凹陷。

“啊——”三聲女子發自心底的恐懼尖叫,在山峰之間來回激蕩。

眼看三名女子便要香消玉殞,一道青紅相間的耀眼光芒由她們手中的珠子發出,在她們的下麵出現一個青紅相間的巨大漩渦,三人掉落漩渦後,漩渦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隻留下深淵中乳白色的濃霧,在風中來回翻滾。

冬夜。

五級西北風。

在華北平原上,此時才剛剛入冬,但今天滿布烏雲的天空,卻已經讓人不敢再伸出手了。

此時,一個嬌小的身影正行在一條偏僻的鄉間公路上。

沈瑞鑫停了下來,用身體靠住電動車,將雙手放在嘴邊哈了幾下,然後用發木的右手撥開左腕,看了看新買的夜光手表:“啊!已經快八點二十分了,看樣子這裏離租住地大概還有三公裏,怎麼辦,好冷啊!千萬可不要下雪啊!”

她的運氣一向不好,剛剛想完,數粒潔白的冰渣被風送到了她的臉上,一陣麻麻地痛感,立刻傳向大腦。

她呆了一下,然後將手從不太暖和的袖筒中伸了出來,推著電動車,努力地頂著刺骨的寒風,比走還慢的向前跑去。

電動車平時很方便,但如果沒電,再加上車胎沒氣的話,別說一個弱女子,就是一個大男人也是不免要皺眉的。

到今天早上的時候,天氣還比較暖和,真沒想到現在會變得的這麼冷,她心中開始後悔沒聽趙慧芳的話,再加幾件衣服。

但心中更多的是詛咒那新來的院長,為什麼偏要“新官上任三把火”,開個會開到這麼晚。

向前又行了幾十米的樣子,轉過一片茂密的樹林,一片昏暗的燈光映入眼簾——一個修車鋪。

看到這個修車鋪,她就如同見到冬日的暖陽,不禁欣喜萬分,但當她看清周圍的情景時,不禁又猶豫起來:她聽同事們說起過這個修車鋪,聲譽不太好,東西貴得嚇人,補個車胎最少也得五元,真沒想到今天自己會倒黴到這種程度,看來挨宰是避免不了了,隻希望不要再有什麼更倒黴的事發生。

但她還是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因為那畢竟是人們傳說。

一個身影正在將門口的牌子收進去,她緊跑兩步。

“師傅!”她叫了一聲。

那身影停住,回過頭瞄她一眼,又繼續收攤。

那是一張年紀不大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給人一種精明狡詐的感覺。

她開始相信那個傳說了。

“我的車胎被紮了,能不能幫忙修一下?”她試探地問著。

那人縮了縮脖子,將身上的大衣裹緊:“收攤了,不修!”

沈瑞鑫無話可說了,“唉”歎一聲,推車向前走去,在經過那人身邊時,一陣風把擋在她臉上的散亂秀發吹向一邊,露出了她漂亮清秀的麵容:一頭波浪般的長發迎風飛舞,濃淡適宜的黛眉,一雙眼睛如星辰如明月,秀挺的瓊鼻,玉腮嫣紅,點絳般的朱唇,潔白飄渺的瓜子臉趙慧芳慧芬,飄渺玉般趙慧芳的雪肌膚色奇美,身姿綽約,雖然算不上極品美女,但也是清麗脫俗。

那人眼角的餘光,掃視到,愣了一下,隨即向路的前後張望一番,嘴角浮上一抹意味深長地笑意。

他放下牌子,眼中泛起某種動物才有的綠光:“哎,小美……小姑娘,你等一下!”

沈瑞鑫停下來,看向他,心中又重新燃起希望。

那人如狼接近獵物一般慢慢靠上前來,眼光帶著透視一般肆無忌憚地打量她:“唉,看你挺可憐的,我就幫你吧!”

看著那人猥褻的目光,沈瑞鑫猶豫起來,一絲懼意湧上心頭:“啊!不……不了,我……我快到家了她推著電動車向前走,卻發現車子紋絲未動。

原來,那人已經將一隻粗壯地右手緊緊地拉住了她電動車的後座。

她心驚肉跳地看向他:“你……你想幹什麼?”

那人一下子竄到了她的身邊將她裹在保暖衣中的纖腰抱住,對她殘酷一笑:“嘿嘿,小美人,你說幹什麼?當然是修修你的小嫩車了!”

沈瑞鑫奮力掙紮起來:“救命啊!救命……嗚……嗚……”

但她怎麼也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哪裏是經年累月修車人的對手。任憑她掙紮也隻是微微地扭動嬌軀。修車人熟練地捂上她的嘴,將她向屋內拖去。在她的耳邊隻傳來電動車倒地的聲音。

她死命地拉住修車鋪頂棚的支棍,奮力的扭動著身體,做最後的掙紮,眼淚從眼眶中湧出滴落到地上,瞬間被凍結。

修車的男人用右手拉住她的腰,然後放開捂她嘴的左手,去掰她拉住支棍的手指。

隨著手指一根根被掰開,沈瑞鑫的心也開始跌向絕望的深淵。

這時一陣音樂聲不知從哪裏傳了過來,兩人同是一呆,但還保持著相互拉扯的姿勢。

一輛電動三輪車放著震耳欲聾的DJ音樂從他們麵前飛速駛過,但卻在經過時從車上突然亮起一連竄刺眼的強光,兩人的眼前頓時一片茫然。

修車男人隻感覺腰間傳來帶著劇痛的麻木,然後便沒失去知覺,慢慢癱軟在地上。

沈瑞鑫的眼睛恢複過來時,看到眼前是一個年輕人。

這個男孩兒大概二十出頭的模樣,瀟灑帥氣,黑發不過耳,從他的眉宇之間流露出一股霍然英氣,讓人一見就有給人一種親近感和安全感。

她驚恐地瞪大雙眼,戒備地看著他將手中類似手電筒的電擊槍收回腰間。

年輕人隻看了她一眼,沒有過多的打量她,轉身拿起修車男人的工具,來到她的電動車麵前,熟練地檢出兩把工具,靈巧地一撬、一滑,電動車的整條內胎便露了出來。

沈瑞鑫抱緊雙臂,戒備地看著他把車胎利索地補好,然後又從車胎被刺破的地方的外胎上拔出一枚圖釘,之後是上胎、打氣,所有動作一氣喝成。

在她愣神之際,年輕人把車從地上扶起、支好,順手從摔開的儲物箱旁邊的地上撿起一物,然後突然出現在她麵前,將右手向她伸來,嚇得她大叫起來。

不過她很快看清年輕人手中是自己那粉紅色的手機,立刻停止尖叫,在心中對自己大罵起來:沈瑞鑫呀沈瑞鑫,你可真是太笨了,難怪不到手機,竟然把手機放進電動車的儲物箱中,給忘記了!

她小心翼翼地接過手機,發現上麵已經有數十條未接電話和短信息。

她這才想起,今天開會時將手機改成無聲的了,由於是頂風,她大大咧咧地神精,根本就沒有感受到手機地震動。

裏麵大部分是趙慧芳發過來的,還有一部分是同事發過來的。

她顫抖著手,撥通了趙慧芳的手機,裏麵傳來一個女聲:“您好,您所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她掛了電話,發現年輕人的手依然在伸向她,這讓她又感覺到一絲恐慌。

年輕人指了指鑰匙孔,她明白了,他是要試一下電動車。

她掏出鑰匙遞給他。

年輕人打開電動車時,皺了下眉頭。

從三輪車上拿出一把萬用表,在電動車電池的充電孔上測量一下,然後擰下了保險座,但裏麵根本沒有保險管的影子。

這顯然是有人在惡作劇。

年輕人又從三輪車中拿出一隻保險管,安裝進去。

電動車的紅色儀表燈亮了起來,輕輕轉動轉把,電動車的後輪,歡快地轉動起來。

沈瑞鑫的手機這時響了起來,她接通手機,裏麵傳來一個甜美的女聲,此時卻顯得異常焦急:“沈瑞鑫,你在哪裏,這麼晚了怎麼還沒回來?一直打你電話都不接,我都快急死了!”

“小……”沈瑞鑫看到身邊的年輕人,想起她與趙慧芳的約定,立刻改口道:“慧芳姐,我……我差點被一個修車的給欺負了,現在就在,轉角處的修車鋪,你快來呀!”

“那你現在怎麼樣?其他人為什麼沒有跟著你?”手機中焦急的語氣緩和下來,對她關心地詢問。

“我今天開會,就讓他們先回去了,我……我沒事,有一個人救了我!嗚……嗚……”

趙慧芳聽到她沒事,便長長舒出一口氣,對她勸道:“好了,寶貝兒,不要哭了,姐姐我馬上就到!”

年輕人將電動車的鑰匙丟還給沈瑞鑫,按動手中的一個小巧的遙控器,那輛電動三輪車,從前麵快速倒行到他的麵前,“嘎”地一聲停住。

年經人上了車,音樂聲又響起來,他準備要離開了。

沈瑞鑫看了一眼攤在腳邊的修車男人,恐懼又浮上心頭,衝到他的三輪車前,攔住了他:“你能不能先別走,我怕!”

年輕人看著她,對她搖搖頭。

沈瑞鑫看著他好似不解的樣子,立刻指手劃腳地對著地上的男人向他比劃起來。

年輕人點點頭,表示明白,然後如變魔術一般,從三輪車中拿出一條毛毯,扔給她,之後他啟動三輪車繞開她,慢慢地向前駛去。

沈瑞鑫看了看手中的毛毯,又看了看慢慢前行的他,立刻明白過來,將毛毯連頭一起裹在身上,將狂風、寒冷和越來越大的雪花,統統隔絕在外麵,然後轉身上了電動車,追趕上去,緊緊跟在他的旁邊。

年輕人按動遙控器,音樂換做了一首舒緩的:“如果滄海枯了,還有一滴淚……”

這首含笑的《飛天》,沈瑞鑫也很喜歡聽,因為每次聽這首歌,她都感覺到一種蒼涼的唯美,但這次在凜冽寒風中聽這首歌,卻感覺心中溫暖無比。

不知不覺又向前行進了很遠,當這首歌接近尾聲時,他們已經來到了一個村子的附近。

此時越來越大的雪已經把路麵遮蓋了三、四厘米的厚度。

年輕人按動車上的一個按鈕,路北邊的一排獨立的房子的燈亮了起來。

“你好我好服務社”幾個由七彩燈組成地大字出現在眼前。

夢幻般地光芒,在路上閃爍跳動。

沈瑞鑫一時看地走了神,沒留意地上的一個坑,電動車顛簸了一下,車把一歪,車倒了,將沈瑞鑫甩到了一邊。

隻感覺右臂的肩關節處,突然傳來“哢嚓”一聲的輕響,然後就是一陣鑽心的劇痛,整條右臂垂下來,不能再動。

具有醫學碩士文憑的沈瑞鑫立刻明白,右臂已經脫臼,她強忍著劇痛用左臂在年輕人的幫助下從地上狼狽地爬起,向年輕人比劃著解釋,告訴他自己的處境。

年輕人對她一點頭,表示明白,然後帶著她來到那排房子麵前。

他按腰間一個精巧的遙控器上的一組數字,門內傳來一個合成的女聲:“主人,您好,飄零隨時為您服務。

在沈瑞鑫吃驚地表情中,門自動滑開,年輕人帶著她進到裏麵。

裏麵很幹淨,屋子的當中中一張圓形的小桌,在西邊的牆角有一個大書架,上麵放著關於家電維修方麵的專業書籍和資料,緊挨著書架是一張長條形的桌子,上麵隻有一台台式飲水機,在西北角一個高高的托架上是一盆翠綠的吊蘭。

在東南角有一張辦公桌,上麵是一台老式的電腦和其它的辦公設備。

年輕人將大門鎖上,然後把她帶到裏屋,之後用平和的目光靜靜地看著她。

屋裏隻有一張床,上麵是幹淨、整潔地床上用品,在窗前有一張書桌,桌上有一盆青翠的水仙,空氣有一股濃烈的水仙香味,大概是有電熱設備,這裏讓人感覺溫暖如春。

沈瑞鑫見他看著自己不作任何動作,明白此時自己的衣著過厚,不方便將手臂複位,臉色一紅,將毯子扔給他,然後轉過身去,用左手解開衣扣,然後忍痛將潔白的右臂放出。

這時,燈突然被人熄掉,還沒等她明白過來,一股男人特有的氣息,已經衝進她的鼻孔,使此刻又羞澀又緊張的她腿一軟,險些癱倒,然後就感覺兩隻粗壯有力的冰冷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臂。

趙鵬飛在黑暗中上前托住這“倒黴女”的手臂,隻感覺伴隨著女孩子特有的體香,一種溫熱嫩滑感從手上傳來,就好像手中握著的是一塊上好的美玉。

但他並沒想太多,馬上摒住呼吸,凝住心神,為這“倒黴女”將手臂複位。他猛然發力,向上一托,隻感覺手中傳來“哢嚓”一下,她的手臂回複原位,但她一聲刺耳的尖叫,險些震聾趙鵬飛的耳朵。

趙鵬飛皺皺眉剛要開口,就聽到一個電腦合成的女聲從牆角傳來:“主人,有人非法侵入,請小心!”

飄零話音未落,就隱約見到這間屋東麵的一扇窗戶外映上一個纖細的人影,之後窗戶就被一陣重力“咚”地一聲撞開,然後一個矯健的身影,夾雜著雪片,飛了進來。

事情來得太過突然,他還沒反映過來,已經被來人重重地一腳踹倒在床上,借著淡淡的光線,他從牆上的影子中看到來人,已經將腿高高抬起,正準備將腳後跟對著他的後腦重重砸下。

他非常清楚如果落下來,會有什麼後果。也顧不得什麼形象,果斷地滾落到床邊的地上,接著迅速鑽進床下。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趙慧芳放下電話,看了出租屋中牆上的時鍾一眼,皺眉自語道:“都已經八點多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平時沈瑞鑫這丫頭七點剛過,就已經到家了,這個缺心眼的丫頭,今天是怎麼回事,到現在還沒回來,她該不會……”

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她心中不詳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搖搖頭將心中的胡思亂想壓下,決定不再等下去,便一邊繼續撥打她的手機,一邊將已經充了一會兒電的電動車推出出租屋。

外麵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西北風正凜冽地吹著。

她邊戴上手套,邊歎氣道:“唉,這鬼天氣,早就叮囑跟她,多穿一件衣服,就是不聽,真拿她沒辦法!”

她騎上電動車順著風,向回來的路上細細搜尋沈瑞鑫。

“好糟糕的天氣,這丫頭根本沒有方向感,該不會迷路了吧,算了我還先順路去找一下吧!實在不行隻好麻煩刑偵科的那幫哥們兒們……”

這時,不斷自動重撥的電話,終於接通了,裏麵傳來沈瑞鑫的哭喊聲。

趙慧芳立刻停下車,慌張地拿起手機焦急地向她質問:“沈瑞鑫,你在哪裏,都幾點了,怎麼還不回來?打你電話都不接,我都快急死了!”

“小……慧芳姐,我……我差點被一個修車的給欺負了,現在就在,轉角處的修車鋪,你快來呀!”

“那你現在怎麼樣?其他人為什麼沒有跟著你?”趙慧芳一聽她改口就知道旁邊還有外人,從而更加不放心。

“我今天開會,就讓他們先回去了,我……我沒事,有一個人救了我!嗚……嗚……”

趙慧芳聽到她沒事,便長長舒出一口氣,對她勸道:“好了,寶貝兒,不要哭了,姐姐我馬上就到!”

她收起電話,卻又突然想到一件事,剛剛放下的心立刻又提了上來。

她非常清楚沈瑞鑫所說的那個修車鋪,那個地方她們已經注意很久了,那裏是一個拐賣人口和販賣毒品、槍支的中轉站,他們之所以沒有動他,是準備放長線釣大魚。

她也更清楚,那些沾毒的人,都是提著腦袋做事的亡命之徒,每個人都是手上沾血的主兒,心狠手辣不說,身上更是藏著兩把以上的家夥。

她焦急地加快車速,再也顧不得路麵滑,騎上車,向前方飛馳而去。

突然一陣輕柔的音樂聲,從前麵傳來。

兩個並肩騎車的人迎麵而來,看情形是一男一女,男的騎著一輛電動三輪車,音樂聲正是從三輪車中放出的;另一個騎著電動車的,全身連頭都躲在一張毛毯中,但從身形上看明顯是一個女子。

趙慧芳一撇嘴,嘟囔一聲:“在這種鬼天氣,聽著音樂,卿卿我我,還真不是一般的浪漫!”

她與二人飛快地擦身而過。

當趙慧芳來到那個修車鋪時,發現這裏已經空無一人,就連守候的同誌也不在,看樣子是出現了意外情況,他們迫不得已,已經提前收網。

她在這裏仔細察看一下,突然看到地上散落著一些細小的塑料碎片,她將幾片拚合在一起,立刻慌張地站了起來,跨上電動車向來路追去。

這幾個碎片,她熟悉地很,正是從沈瑞鑫電動車上摔落下來的。

看來剛剛那一男一女,其中那被迫裹著毛毯的就是沈瑞鑫——她被綁架了。

趙慧芳腦中的想法把她自己嚇了一跳。

當趙鵬飛與沈瑞鑫剛剛進裏屋時,趙慧芳就趕到了這裏。

她一眼便看到路邊那輛熟悉地粉紅色電動車,倒在那裏。在旁邊停放著,一輛電動三輪車,在三輪車的後部有一塊六十公分的LED顯示屏,上麵那紅色上,正滾動播放著廣告:“維修家電、電動車。手機……”的廣告,又看到沈瑞鑫倒在一邊的電動車,便確認了沈瑞鑫被不法分子綁架的想法。

她並不急於采取行動,而是繞著這幾間獨立的屋子,四下觀察地形,以便找到最佳的突擊線路和方式。

當趙慧芳來到東麵的一扇窗戶外時,吃驚地看到窗子上映出的一男一女兩個相互拉扯的影子,她迅速伏到窗下。

這時,燈突然熄滅,她心中一緊,考慮要不要立即行動,就聽裏麵接著傳出沈瑞鑫痛苦驚恐的尖叫聲。

形勢緊急,再也顧不得過多猶豫,她飛身而起,用肩頭將窗戶撞碎,借助雪光,她清楚地看到男子,正拉住沈瑞鑫,要把她拖向床邊,心中頓起殺機。

趁男子愣神之際,借助破窗的慣性,全力踹向男子後腰,將其重重踹倒在床上,然後將她最得意的殺招使出,將腿高高舉過頭頂,然後腳後快速跟向男子的後腦重重落去。

聽得腦後風聲傳來,趙鵬飛機警地滾向一邊,隻聽到“哢嚓”一聲巨響,薄鋼板製成的床板頓時深深地凹陷下去一大塊。

趙鵬飛在鑽進床下後,迅速按下牆上的一個按鈕,一張尼龍漁網,從地板下猛然兜起,同時燈光亮起,一條凶悍的美人魚落網了:一頭瀑布般的黑亮秀發微微飛舞,如月的鳳眉,一雙明眸正惡狠狠地對趙鵬飛怒目而視,挺秀的瓊鼻,玉腮嫣紅,滴水櫻桃般的兩瓣櫻唇,不施脂粉的臉甚是美豔,嬌嫩的雪肌如霜飄渺……

她在魚網中掙紮一番,發現這特製的漁網堅韌無比,根本無法突破。所有掙紮全都是徒勞的,她便停下來,對趙鵬飛嬌喝道:“放開我,你這個卑鄙的惡徒!”

趙鵬飛抱著雙臂,冷冷地回道:“知不知道,你剛剛險些把我殺掉,你這個可惡的惡女!”

趙慧芳用力拉一拉小指般粗細的漁網:“你使詐,算什麼英雄?有本事放開我,你這個小人!”

“你到我這裏搞偷襲,也光明不到哪裏去?”趙鵬飛說完拿過牆角掃地的掃把,對她的臀部用力的打去,因為在他的字典中根本沒有“憐香惜玉”這個成語:“深夜入宅,非奸即盜,我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麼是‘英雄’,找打!”

“啪——”掃把被彈回好遠,趙鵬飛心中驚訝於這個女人那豐滿臀部的彈性。

“哇——你真打呀!”趙慧芳的身份非同一般,從小到大,別人就連正眼看她都不敢,更別說敢打她。這一下著實不輕,隻疼得眼淚差點落下來,但倔強的她強行控製住在眼眶中打轉的淚珠不讓它滑落:“你竟然敢打我,等我出去後……”

“你認為你還能出得來?”趙鵬飛嘴角帶著一絲嘲笑,打斷網中那條咬牙切齒的“美人魚”。他本來還要再說一些,但看到她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也不僅有一點點兒心軟,但就這樣放過她卻又心有不甘,他將掃把放到旁邊的桌子上裝模作樣地歎口氣:“唉!我這人最怕女孩子哭哭啼啼的。好吧,誰叫我是好人呢!我也不打你了,但就這麼放過你我也不會原諒自己,所以我現在給你三條路讓你選!”

“你——說——吧!”這三個字從趙慧芳的牙縫中一個一個擠出來,她恨不將這惡徒狠狠咬上幾口,但也得先脫困再說,隻要將她從這漁網中放出,她有信心在最短的時間內,讓這可惡的家夥死無葬身之地。

趙鵬飛慢慢伸出一指:“把你先奸後殺!”

“什麼?”趙慧芳一愣,顯然沒有料到,趙鵬飛會提出這麼無恥下流的條件。

“第二,把你先殺後奸!”趙鵬飛看著她呆呆發愣地表情,盡全力強忍住心中的狂笑。

“第三,把你邊奸邊殺!好了,你選吧!”

趙慧芳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但她已經從趙鵬飛那副古怪的表情上看出他是在逗自己,或者也可以說是已經原諒自己的過失。一想到自己剛才的衝動行為,她也不禁有些後怕。

她已經確定,麵前這個男子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小人,不然他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自己的,想到此處,她便故意裝出一副害怕的神情:“不……不,你隻要不殺我,隨便你怎樣都……都……”但她畢竟是一個情竇未開的女子,說到此處也說不下去,將已經紅到耳根的臉埋入漁網中。

沈瑞鑫從一開始便已經從來人那敏捷的身手辨出是誰,但事情來的太突然,她連對趙鵬飛解釋的機會都沒有。見現在兩人都沉默下來,便幾步來到趙鵬飛麵前:“這位大哥,她是……咦!你不是啞巴?”

趙鵬飛感覺十分好笑:“我為什麼要是啞巴?”

“你不是修車的嗎?”沈瑞鑫用一副肯定的口吻指著趙鵬飛的鼻尖。

趙鵬飛清楚她的意思,將她如蔥般的玉指撥開,微笑著搖頭道:“難道隻有殘疾人,才修車嗎?好了,時候已經不早,你走吧!”

沈瑞鑫站著不動,對網中的人示意道:“那我趙慧芳姐呢?”

趙鵬飛對她揮揮手催促道:“你先走吧,先讓她在這裏免費上會兒‘網’,等警察來了,我自然會放了她!”

沈瑞鑫突然嬌聲笑道:“哈哈……大哥,那你放了她吧,她就是警察!”

什麼?這個瘋婆娘會是警察!趙鵬飛根本就無法相信,這個剛剛險些要了自己性命的人會是警察!

他不慌不忙地來到飲水機旁邊,倒上兩杯熱水,將其中的一杯小心翼翼地遞給沈瑞鑫,這才慢悠悠坐回到桌邊的椅子上對網中人假裝惡聲道:“你的證件!”

趙慧芳哼了一聲,將紅到耳根的俏臉又轉向一邊不理睬趙鵬飛。

沈瑞鑫來到網下,對她小聲勸道:“姐姐,他是好人,就是他救了我,你就讓她看看吧!”

見趙慧芳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沈瑞鑫臉也紅起來,她將目光看向別處,不與趙慧芳對視。

趙慧芳從口袋中將證件掏出扔給沈瑞鑫,沈瑞鑫又將證件轉交給趙鵬飛。

趙鵬飛接過證件,在桌上台燈下仔細察看,上麵上趙慧芳的照片和姓名,一點不錯,他小聲地念道:“趙慧芳!”

“怎麼,你也姓趙?”趙鵬飛頭也不回地對身後好奇地詢問。

“怎麼?我姓趙難道不行?”耳邊傳來趙慧芳納悶的聲音。

“哦!我不是那個意思!”趙鵬飛看看她,然後再看看她的照片,微微搖頭。

看到趙鵬飛邊看邊搖頭,趙慧芳有些不解:“你搖頭,是什麼意思?”

“這上麵的照片根本不是你!”趙鵬飛指一指照片對她解釋道:“因為你的照片沒你本人漂亮,啊!你……你是怎麼下來的!”

趙鵬飛看著身邊的趙慧芳,隻感覺一股刺骨的冷氣瞬間從腳下衝上頭頂,他看看那張網還吊在那離地近三米的高處微微晃動,禁不住打一個大大的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