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翰和長子見麵的地方就在莊園。
這一切自然是等祁烈早晨去了公司後,秦文宇才將一家人接來和老先生團聚。
沒曾想祁烈似收到風聲,風風火火的殺了回來。
秦小初聽到客廳裏的爭執聲,來到樓梯口,便聽到聲嘶力竭的指責——
“看看你大伯變成什麼樣子了?他隻不過想見你爺爺一麵,你百般阻撓,到底安的是什麼心,我都不稀的點破!”
“不就是怕我們小正跟他爭家產嗎,算起來,小正才是祁家的長子嫡孫!”
“阿清,你別說話!”
“憑什麼不能說?當年可是我和爸出海救了姐夫一命,姐夫臥床三個月,醫藥費全是咱們家出的,後來人好了,就記得自己叫阿朗,其他的一問三不知!爸不顧全家反對把他留下,教他出海營生,最後還把你嫁給他,如今兒女雙全,不說知恩圖報吧,也該拿回姐夫和向川、小桃應得的!”
“就是啦,大姑姐,你不想想自己和半癱的大姑爺,也要想想向川和桃桃不是?”
“小舅、小舅媽,你們別扯遠了,我同意來,並不是為了要什麼,父親的身體情況很嚴重,隻要祁家願意承擔醫藥費和後續的療養費,其他的,我什麼都不圖。”
“哎呀向川,你真是個傻孩子!你看看祁烈,現如今他有的,全都應該是你的呀!”
“舅媽!”
“哥,憑什麼不要?知道自己家人在哪裏卻不能認,看著他們住大房子要什麼有什麼,我連買件衣服都要左思右想,一個書包從初一用到高中,被同學笑話,頭都抬不起來,誰相信我是葉城祁家的孩子?”
“你們別說了!是我自願嫁給阿朗的,怨不得別人,隻他身子骨實在不好,一年到頭的病,這個家就我一個女人勉強撐著,實在是撐不下去了,祁老先生,您幫幫我們吧!”
客廳裏僵持不下,秦小初從樓梯轉角探首看去:
輪椅上的中年男人就是祁烈的大伯,祁家失蹤多年的長子——祁鄭朗。
他身形佝僂,腦袋垂在肩側,神情痛苦,不斷流著眼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祁翰蹲在他的麵前,握著他的手不願意放開,老淚縱橫的哽咽著。
父子兩的左側,中年女人哭倒在一旁,想來就是祁鄭朗的妻子。
她身旁站著的當是她弟弟阿清,與她臉貌有幾分相似,卻是周身帶著市儈氣息。
阿清的妻子同樣咄咄逼人,宛如來討血海深仇。
一雙兒女站在祁鄭朗的輪椅後,小桃至多十七、八歲,與她母親一樣眼淚婆娑,滿臉委屈。
而她的哥哥祁向川,端端正正,不卑不亢,要說廳中與他最相似的,那便是祁烈了。
阿清道:“祁老先生,話您聽見了,人您也看見了,我大姐心軟,向川又是個本分孩子,桃桃就更不用說,還沒進社會,不知道人心有多險惡!他們不計較,我這個做舅舅當弟弟的可看不下去!既然祁烈也來了,我們今天當麵把話說清楚。祁烈,我先問你一句,姐夫半年前中風,到現在一直癱著,身上落下大大小小的病,那是一天都不能疏忽,三個月前,是不是你給斷的醫藥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