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啟年間,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正是那些算命先生所的風調雨順的時候,可事實並不盡然,並非人人幸福安康,這大城巷之內,仍有許多乞兒,身居陋巷,當街行乞。
這年女老幼衣衫襤褸,倒也惹人可憐。其中一個不起眼的娃娃,臉蛋白淨,就是鼻子紅紅的,如同在寒冬臘月得了風寒似的,這也不是他鼻子不靈光,聞不出味兒,反而,這夥的鼻子堪比狗鼻,能聞到許多人聞不出的味兒來。
這乞兒名曰丁奉,這名自然是他父親起的,倒也是個威風凜凜的武將之名,以前日子過的清苦,但一家人也算其樂融融,隻是他的秀才父親,這科舉屢考不中,最後鬱鬱成疾,撒手人寰。
隨後不久,丁奉他母親同樣跟他的秀才父親一起去往西極樂,剩下丁奉孤苦伶仃一人,無依無靠,被那些親戚尋了個理由分了家,欺負丁奉人不懂世事,除了分到他死鬼老爹的一大堆藏書,也就身無外物了。
丁奉揉了揉他招牌的紅鼻子,身子靠著一堆著黴味的書冊中,手上悠悠地拿著幾頁書,想起自己這幾年的遭遇,倍償人間冷暖,不由得哀歎一聲:“我那死鬼老爹,隻教得我識字,念書,卻教不得我這為人處事之理,苦也!哀也!”
忽然鼻子嗅了嗅,斜眼瞧了瞧身旁那老乞丐,見他懷裏藏著什麼,便笑嘻嘻的問道:“老麻子,哪裏偷來的燒雞啊?”
被丁奉稱為老麻子的乞丐麵色一變,抹了抹自己滿是髒汙的老臉,裝傻充愣道:“哪有啊,我懷裏哪裏有燒雞啊,臭子,你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
可不,丁奉剛才那話一出,好幾對綠油油的眼睛盯著這老乞兒,可怖人呢!
丁奉哈哈一笑,又摸了摸自己那紅招牌,指著老乞丐道:“老麻子,我可沒懷裏啊,你,你不是做賊心虛那是什麼?”
老麻子心裏咯噔一聲,暗暗叫苦,誰書生百無一用?麵前這鬼不就是識得幾個字,讀過兩年書,會寫幾個字,就把這裏的乞丐給騙的團團轉了。
看著那幾頭餓狼瞪著眼睛作勢要撲過來了,老麻子吊著嗓子大喊道:“哎喲,祖宗唉,那是金鳳樓的人布施的,先到先得,去晚了就沒了!”
聽得這話,這群乞丐就如同耗子出窩,浩浩蕩蕩流竄而出,這年頭,能吃上一條肉絲就不錯了,更別燒雞了,所以這哪裏還容得下人?
巷子也清冷起來,但也留下兩人,一是丁奉,二就是這老麻子,老麻子抱著頭左右瞧見無人,從懷裏拿出被油紙包住的燒雞,舔了舔滴出來的雞油,似乎魂靈頭都要飛進去了。
隻是老麻子沒瞧見他身後還有一人,忽然肩膀被拍了拍,脖子僵硬地轉了過去,又是那個臉上笑嘻嘻的紅鼻子,他不經咒罵一聲:“又是你個紅鼻子!你咋不去搶一隻去,偏粘活著我!”
丁奉也不話隻是攤著手,老麻子罵罵咧咧的撕了一個雞腿兒給他,隨後背過身去大口大口的的咬了起來,嘴裏還糊裏糊塗的道:“要是有酒……嘖嘖。”
丁奉老遠就問到這燒雞的味兒了,一口咬下去,雞汁四溢,好不痛快!這可是正宗符離集燒雞,這味道聽皇帝老兒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