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一年正月初三傍晚時分,當所有的人還在沉浸在新年的喜悅中時,我媽卻被送進了當地破舊的衛生院裏,並不是因為她得了什麼病,而是她肚子裏的我開始不安分了。畢竟在那個狹小的空間裏呆了十個月了,悶得慌啊!也是時候出來見見世麵了。
聽說那天漫天飛雪,估計那場景是美不勝收,可惜我沒有那眼福。不過,外表的美是另外一回事。道路上的積雪差不多一尺多厚,裝著我的老媽又不能走,我想可能是由於當時在肚子裏麵的我比較衝動的原因吧!我爸和我舅舅就用擔架抬著我媽去衛生院,外婆在一旁為我媽打傘。一路上還比較順利,除了我爸和舅舅身上積滿了雪花之外,其他狀況都還好。可到了衛生院才意識到,現在還是在過年,院裏一個醫生都沒有,這可把所有人都急壞了。當然,所有人中肯定就不包括我咯,我才是他們著急的本源啊!
老爸隨即便狂奔而去找醫生。沒辦法,總不能讓我在雪地裏出生吧!如果出生時因為天氣環境等因素而影響了我的智商,那可就壞事了。幸好我爸的速度還蠻快的,我媽也真能堅持,我在裏麵翻江倒海,居然被她壓製住了。或許我因此而生氣了,後來醫生接生的時候,我就愣是不出來,那可真是急死人啊!連醫生也束手無策。我媽更是疼的大叫。如果要是照那種情況發展下去,結果肯定就是一屍兩命。不過,關鍵時刻,我主動爬了出來,畢竟我還是不想把事情鬧大的。
這一出可把在場的所有人下了一大跳,但他們更多的是開心與高興。那個醫生當時就對我爸媽說:這孩子以後不得了,以後有得你們夫妻兩受得了。
可我爸卻沒那種感覺,他抱著我就說了一句話,可就這一句話,差點讓所有人噴血。他對著我,一臉無奈地說:“我怎麼就生了一隻猴呢?”
我就這樣來到了這個世上。剛開始連個名字都沒有。後來等我滿月了,我媽帶著我去打預防針,醫生要登記名字。我媽就隨口給我取了個名字,叫吳飛。自從,吳飛同誌輕輕地來了。
那時候,我爸和別人合夥開了個礦場,好像是叫選礦廠,從小我就住在廠裏。隻要是沒事的時候,廠裏的人都會聚在一起打撲克和麻將。有一次,我爸打撲克的時候我媽就抱著我在旁邊觀戰。那一把牌最後我爸隻剩下兩個9,對方以為他是吊單的,就出了個小對。我爸隨即便哈哈一聲,伴隨著一聲興奮的“對九”,閃電般將自己手中的對九甩出去。從那時起,我就記住了對九,每次我爸打牌的時候,無論是麻將還是撲克,隻要我在旁邊,我就一定會喊:“爸爸,對九,對九…”那時我才一歲。那以後,我就有了個外號——對九。
“對九,快叫你你爸來打牌。”每次有人這麼對我說的時候,我會屁顛屁顛不地跑到我老爸身邊,稚氣的說上一句:“爸爸,他們又叫你去出對九了。”
聽到我這麼說,老爸肯定又得咧嘴笑了。不過他那時的表情,我現在,隻能去幻想了。
選礦場裏有好幾個水池,蓄水用的。不過那裏麵的水就和像黃河裏的水一個色的,汙濁不堪。不過當時的我很喜歡,因為我記得那些商店裏汽水的顏色就和那水池裏的差不多。好幾次我都想嚐嚐,都被我媽阻止了,而且還被賞了幾個爆,可這並阻止不了我原有的想法。一次,稱老媽上廁所的時候,我就偷偷地跑到了水池邊,心想這次總該如願以償了吧!心裏不免一陣竊喜。水池的水並不是爆滿,所以我就趴在池邊,頭往水池裏湊。湊著湊著,一不小心湊得太過分了,我就很隨意的溜進了水裏。大冬天的,四下無人的,我就隻好洗起了冷水澡。我在水裏不停地揮動著四肢,弄得水花四濺,場麵簡直壯觀極了。在大冬天裏,也是一道奇異的風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