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的虛空,虛空的虛空,凡事都是虛空。”
人一切的勞碌,就是他在日光之下的勞碌,有什麼益處呢?
一代過去,一代又來,地卻永遠長存。
日頭出來,日頭落下,急歸所出之地。
風往南刮,又向北轉,不住地旋轉,而且返回轉行原道。
江河都往海裏流,海卻不滿;江河從何處流,仍歸還何處。
萬事令人厭煩,人不能說盡。眼看,看不飽;耳聽,聽不足。
已有的事,後必再有;已行的事,後必再行。日光之下,並無新事。
豈有一件事人能指著說:“這是新的”?哪知,在我們以前的世代早已有了。
已過的世代,無人記念;將來的世代,後來的人也不記念。
我傳道者在耶路撒冷作過以色列的王。
我專心用智慧尋求查究天下所做的一切事,乃知神叫世人所經練的是極重的勞苦。
我見日光之下所做的一切事,都是虛空,都是捕風。
彎曲的不能變直;缺少的不能足數。
曾經固執的認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特別的一個人,經過多少歲月,走過坎坷,走過挫折,最後發現自己如一粒塵埃一樣渺小,一樣普通,並沒有什麼過人之處,也沒有什麼比別人厲害的地方。
那些年老體邁的農民依舊日複一日的在田地裏勞作,春天來了,就在地裏除草,殺蟲,夏天來了就收割麥子,看著塵土卷風飛揚,看麥子落入口袋,秋天到了又收割玉米,一年一年重複著,種下的是貧窮,收獲的依然是貧窮,如螻蟻一般,終日汗流滿麵才得已糊口。
種田的大多一生貧窮,讀書的大多誌不能展,養在深閨裏的好女兒大多嫁了個王八丈夫,地鐵站汽車站每天擠滿了如潮漲落般密麻的普通人,但他們仍然每天都是熱熱鬧鬧歡歡喜喜的活著。
每一粒塵埃仍舊有每一粒塵埃的特別之處,大千世界,路有千條,人有萬變。
王小英十二歲那年,母親得了病死了,十八歲那年父親也撒手人寰。在地主家裏做燒火丫頭。一個一起做飯的嬸子給她做了媒,把她介紹給老許,老許是個老實人,為人耿直。老許比王小英大十二歲,那一年已經三十歲了,老許是個遺腹子,還沒出生他爹就死在了rb人手裏,他娘難產,生下他就找他爹去了。他姥姥帶他來到了f縣,長大以後就給地主家放牛羊喂牛羊。
在三嬸的撮合下,兩人很快成了親,兩個人都沒有叔叔大伯阿姨姑姑爸爸媽媽爺爺奶奶一類的親戚,隻有三嬸給他們簡單的操持了一下。
婚後生了一個女兒,七個月大的時候生了病,是傷寒,那個時候還沒有青黴素的治療。要看中醫,老許沒錢請大夫,甚至沒有一個能讓他開口借錢的對象。王小英也隻有歎氣哭泣的份。
孩子病了好幾天,不吃不喝。
三嬸說:“老話說,這要死的孩子你得扔出去,不然以後下麵有了孩子也留不住,眼瞅著這孩子馬上就不行了,你趕緊把她扔東麵的公墓林去。”
“三嬸,她還哭著呢!”王小英說。
三嬸:“快去快去,別磨蹭了,萬一死在你懷裏,你以後就沒法能拉扯個囫圇孩子了,你要為以後著想啊!”
三嬸拉著王小英,王小英抱著孩子。
來到公墓林。
三嬸把孩子奪下來放到地上。
三嬸:“走吧,別回頭看了,當娘的肯定是心痛,但是要為了以後的孩子著想,隻能這麼辦了。”
王小英走一步回一次頭,淚水漣漣。
夜晚,王小英翻來覆去睡不著,似乎還能聽見那孩子在哭。
“老許,我們女兒有病,你為啥不想辦法救她。就讓她這麼可憐的死了。”
“沒法子,一分錢憋倒英雄漢。反正也是女娃,聽天由命了。”
“女娃,女娃也是個人,不管是啥,隻要是個健康聰明的,都是好孩子,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幾年以後,又生了一個兒子,取名叫玉林。順利的長大,王小英雖然想起那個女兒會心痛,但是那年月,誰家死了孩子都不是件稀罕事,沒有計劃生育,懷了就生,老二領著老三,老大馱著老五,老四跟著後麵跑,大人們整天忙活在地裏,為了那點口糧,挨餓是常有的事,誰家病死了一個孩子,基本上也不會被人們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