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江湖變(2 / 3)

“‘亢獸’?你是。”“請座王饒命。”眾漢齊跪下求饒道。“你們走吧,以後要收斂些,高手處處都是。”“是是,多謝大王教斥。”說罷,幾個壯漢相互攙扶著灰溜溜地逃了。那男子轉身看了雲無蹤一眼,道:“少俠見義勇為,甄某佩服。”一邊的老板忙道:“原來是亢獸北座王甄開甄大人啊,能為甄大人接風,敝棧蓬蓽生輝啊。”“過獎了,周老板,這裏的十裏香還是十年前的十裏香啊。”雲無蹤驚訝問道:“你就是甄開?”甄開一笑:“你知道我?”雲無蹤點了點頭,“天下會北座王,亢獸大刀俠,甄開。”甄開赫然一笑:“早在十年前,我就不是什麼座王了。”老板諂媚的笑道:“甄大人,敝棧有上好的客房……”話還沒完,甄開擺了擺手,“不必了,我不留宿,多謝老板款待了,還有,你賣的十裏香感覺每壇比十年前所賣的少了一兩啊。”老板又驚又尷尬,他怎麼估量的如此之準呀。抬頭間,甄開已經出了客棧。雲無蹤也出去了,送了甄開一程,想把馬借予他,甄開婉拒了。“小兄弟,後會有期了。”甄開隨後一個人遠去了,雲無蹤目送甄開遠去後便回到了客棧。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第二天大清早,雲無蹤早早起身,早飯也沒吃,付了錢之後便去牽馬,可奇怪的是,那本《如來神經》卻擺放在馬鞍上,當他發現這本書時,四周一片安靜,並沒有人走動的跡象,思索良久,他把這本書放入了懷中。便策馬追趕甄開,希望能結識這位豪氣幹雲的前輩,可是行了一路子也沒有發現甄開的蹤影。端的是奇了。

快馬加鞭幾日,雲無蹤終於追上了珠玉她們,此刻她們已到達了北彭城,北彭城是北座王甄開的府邸,十年前甄開走後,此城留給了朝廷太尉掌管。這是有原因的,天下會其實是朝廷斥金設立的,其目的是鼓勵江湖義士勤修武藝,為朝廷效力。進城之後,太守大張旗鼓,隆重迎駕盟主的女兒,但老大哥秦郎臨行時就受盟主萬般叮囑,一切要低調行事,太守無奈撲了個空。

進了城,他們選了一個普通的客棧,訂下了二樓高檔房間,由於珠玉是唯一的女子,且獨自一房,心裏害怕,隻好由雲無蹤和玉翔輪流把守。而這個客棧突然在此晚上生意變得好了起來,不知是不是珠玉這個‘福星’的駕臨所致。老板娘也樂不開支。十幾個小二跑上跑下。夜黑了,但大廳裏卻喝聲嚷嚷。玉翔剛喝完酒回來,醉醺醺的,雲無蹤隻好扶他回房入睡,秦郎被石強的鼾聲吵醒,再難入睡,於是換下了雲無蹤,替他站崗,雲無蹤便下了大廳叫東西吃了。

來到大廳,雲無蹤找了個角落坐下,大廳裏坐滿了人,各色各樣的客人都有,大多都是江湖人士。每個人懷裏都至少摟了一個青樓女子,個個醉意朦朧,好不快活。雲無蹤剛坐下,便有一位姑娘過來招呼。雲無蹤努力再三終於哄走了她。這時客棧的大門忽然打開了,吹進了一縷輕風,無數花瓣隨風飄進,落在了一個個客人的臉上,身上。桌子上,酒碗裏也摻進了幾片。伴隨花瓣而來還有令人神魂顛倒的香氣,雲無蹤也聞到了,霎時全身熱血沸騰,心跳加快。這時有人拍了他一下,轉頭間,一個三十剛出頭的幹淨小夥子朝他一笑,然後展開右手,手心有一顆黑色藥丸,那男子道:“吃了它,定神丸。”‘定神丸’一說出口,雲無蹤一怔,又仔細一看此人相貌,“李兄,你怎麼在這?”雲無蹤又驚又喜地問。那男子正是李福逸,李福逸道:“金座王祝壽會上,當時我也在,哎,你先吃了,我再告訴你詳情。”雲無蹤接過藥丸吞了下去,李福逸道:“祝壽的人全都死了,除了我。”“那你也看到我了。”“不錯,當時在座的都中了毒,如不是古墓派的定神丸,我恐怕也死在摘星教之手了。”雲無蹤道:“認識你這麼久,感覺你很神秘,我還不知道你是哪派的呢。”“我是古墓派的,終南山的古墓派。”“難怪你有定神丸。”突然,一聲女子的邪魅笑聲打斷了他們倆的談話,也讓大廳裏的所有人都吃驚了一下,二樓的秦郎此時收起了那張幽默的臉,變得嚴肅起來。眾人循聲望去,大廳門外,一個身穿紅色花衣的女子飄了進來。雲無蹤望去,隻看到了她的側麵,但隻一看側麵就足讓人仿佛觸電一般震驚。那女子帶著妖媚的笑容踏進了大廳,纖手輕輕一揮,大廳正中央的一張桌子上的全部東西像被大風吹了一樣,散落在地,緊接著,那女子一個腳踏輕燕飛上了那張桌子,緊接著一甩長長的紅袖將旁邊的一把木椅卷起帶了上來,那女子緩緩坐了下來,伸出了右腿,腳上沒有穿鞋,雪膩無暇的纖柔美腿從紅衣堆裏翹了出來,腳尖在眾人麵前擺弄著,粉頸微露,秀發拂肩,性感而勾魂。坐席裏一個滿身酒氣的大漢走出了席位,淫笑道:“美人你的出場太意外了,讓我們有點接受不了,我的美人,告訴我,你為什來這這?”“想知道嗎?”那女子縷縷的吐著甜音。她伸出雪白柔嫩的右手,做了個招手的姿勢,幽幽地道:“走過來,讓我小聲告訴你,好嗎?”說話間,又吹起了一陣清風,吹起了她的衣角,柔膩滑嫩的美腿又暴露了幾分。那壯漢早已心神激蕩,大步走過去,手觸到了她的嬌嫩的腳尖,然後順勢向上撫摸,那女子卻不逃避,將小腿部搭在了那壯漢的肩上,那壯漢色膽更大了,手繼續往上摸,“等一下嘛,你太急了,先做些準備活動吧。”那壯漢喘了喘顫聲道:“還準備什麼?我現在就要……”話說到一半,一個纖細玉指擋住了那壯漢的嘴,封住了他的口,她湊近他,吹了一口香氣,幽聲道:“能給我杯酒喝嗎?”那壯漢仿佛已墜花海,忙道:“好,好啊。”

說完他從下人手中要過一杯酒,遞到那女子手中,卻抓著她的手不放,笑道:“我來喂你喝……”那女子拋給他一個眉眼,便將酒杯湊到唇邊,喝了一口,很嬌嫩造作地咳了一下,“這酒太烈了,還是你替我喝吧。”說完,她將印有紅唇印的酒杯遞向壯漢,“來,你幫我喝了它。”那壯漢已滿臉潮紅,似乎已經等不及了,接過酒,說:“喝下這杯,我會讓你比神仙還快活。”那女子柔聲道:“喝完它,你會比我更快活的。”“是嗎?”那壯漢將一杯酒一飲而盡,“砰!”杯子扔在了地上,那壯漢湊到那女子跟前,道:“今晚你是我的了。”剛要抱那女子,她的玉指滑向那壯漢的額頭然後輕輕一點,那壯漢突然神色大變,那女子抬腳輕輕將他推開,壯漢已無剛才的霸氣,跌跌撞撞地向後退了幾步,忽然就抱住脖子痛苦起來,道:“這酒,這酒?”說話間,他轉過身瞪著剛剛給他遞酒的下人怒道:“媽的,你竟然暗算老子。”“我沒有。”

下人嚇得魂不守舍,那壯漢抽出大刀,手起刀落,下人躺在了血泊之中。雲無蹤看在眼裏,他的直覺告訴他這突如其來的事件一定與那紅衣女子有關,他瞧向那紅衣女子,隻見她神態自然,悠閑地半躺在木椅上,雲無蹤這才仔細瞧清楚了她的相貌,雲無蹤不禁渾身一抖,仿佛觸電,說她是個狐狸精變的也不過分,雲無蹤心裏這樣想,那女子約莫二十四五歲,卻生著一張狐媚撩人的臉蛋,尤其是那一雙眼睛,攝人心魂。那壯漢扔下刀,跪倒在地,雙手按在地上,用力嘔吐,看得出他是非常地痛苦,那女子笑吟吟地起身飄下了桌子,站在了那壯漢身後,道:“怎麼樣,快活嗎?”那壯漢痛苦地道:“這酒,這酒裏有什麼?”“應該是沸血毒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一聽“沸血毒”那壯漢全身一震,在場的其他人也為之一震,“沸血毒,難道……”李福逸自語道。那女子道:“快活嗎?要不要再快活點。”壯漢似乎明白了其中緣由,憤怒叱道:“臭娘們,你以為你是她嗎?老子宰了你。”那女子有點微怒,道:“我不是她?你沒見她嗎?你們都沒見過她嗎?”說著她轉向眾人,眾人中似乎有人知道她的身份,有人跑出來跪倒在地,道:“紅娘饒命,小子對您可是仰慕已久啊,今日一睹芳容,便是做鬼也值了……”“噢,是嗎?那就做鬼吧。”聲音剛落,“倏!”一枚銀針紮進了那求饒男子的額頭,男子應聲倒地,翻來覆去幾下便斃命了。眾人中有人驚叫道:“梨花銀針!”那壯漢道:“什麼,梨花銀針?”“就是這樣的針。”女子柔聲接道。壯漢聞聲轉首,針剛好插進了他的太陽穴,壯漢“啊”叫了一聲,那女子湊近他跟前彎腰道:“今晚還想要嗎?”那壯漢眼睛掙紮的轉了幾下,便停止了,‘撲通’一聲倒在地上,便不再動彈了。所有人都不敢做聲了,“摘星教教主,雷龍教教首座大弟子,銀針紅娘,端木芝香,今日一見,果然不凡啊。”李福逸拍手稱道。那紅衣女子便是端木芝香,她聞聲轉過了身子,眼睛在雲無蹤、李福逸兩人身上掃視了一下,然後目光落在了李福逸身上,他嘴角一翹,露出了一絲冷笑道:“我原以為今晚在這裏的人全是人渣,沒想到……”她沒再說下去,李福逸一笑道:“你還是一如往前啊,隨意濫殺無辜。”端木芝香籲了口氣:“切!我錯了嗎,我隻是自衛,你看到了,是他要非禮我。”她頓了頓又裝出一副很委屈的樣子道:“看到有女生被男人欺負,你們就這樣熟視無睹嗎?”李福逸竟一時無言以對。雲無蹤不想摻合進來,便起身往樓梯走去,他想回房休息,明天好趕路。站住!雲無蹤怔了一下,停下腳步,轉過頭道:“不會說我吧?”端木芝香眼中多了幾分寒意,道:“你看還有別人在動嗎?”雲無蹤略一掃視,的確,除了他,其他人幾乎都嚇得坐在原位一動不動,連呼吸幾乎都屏住了。雲無蹤道:“我不認識你,也沒得罪過你,我隻想回房睡覺,好了吧!”說完,雲無蹤又要起步。“倏!倏!倏!”幾枚毒針飛快的射了過來,雲無蹤身手敏捷,轉身閃過,毒針一霎而過,“砰,砰,砰……”,不遠處,三個吊在空中的酒罐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酒水頓時灑滿了一地。老板娘心疼的要命,卻不敢作聲。李福逸走上前道:“葉兄,你沒事吧?”“我沒事”雲無蹤應道,雲無蹤看向端木芝香,一雙眼睛,勾魂而又充滿殺氣。李福逸道:“端木芝香,你是用毒高手,而我是解毒高手,你應該殺掉我這樣的人才對,這些無辜的人,對你根本構不成什麼威脅,你又何必如此呢?”端木芝香冷笑道:“何必如此?”

“你沒看到嗎,他太愛裝酷了,如果今晚放了他,往後不知道又有多少女孩子毀在他的手裏。”雲無蹤辯道:“喂!你怎麼說話的,男人裝酷有罪啊!還有,我裝酷了嗎?”端木芝香微氣道:“你喊我‘喂’!你不知道和女生說話要有禮貌麼?”說完,“唰!唰!”又是兩枚毒針,雲無蹤揮劍擋下,幹淨利落。端木芝香氣道:“有兩下子嘛,再接我幾針。”說完,她剛要發針,“喂!下麵的,你們還睡不睡,我都被你們吵的睡不著了!”萬珠玉站在二樓上大喊道,一旁的秦郎渾沒注意,他連忙上前拉扯著說道:“小姐,您快回屋吧,外麵太危險,這事由我搞定。”“你來搞定?我已經忍了一晚上了!”她說著敲了一下秦郎的額頭,轉身朝樓下喊道:“有什麼事不能明天解決嗎?你們不睡覺,別人也不睡覺嗎?”端木芝香望著她,眼中凶光大盛,那是女人之間才會有的眼神。“呼,呼!”一條紅色長綢已直逼珠玉而去,秦郎護在珠玉身前,橫劍擋下,不料綢布反而是纏住了他的手,一拉,秦郎從二樓跌了下來,此時,另一條紅綢又直逼珠玉而去,珠玉一時惶恐,接連後退,不料絆倒在地,紅綢憑空掠過,擊中房門,戳開了一個大洞,雲無蹤迅疾飛起,拔劍“唰”一下將紅綢劈成兩截,緊接著上了樓,雲無蹤抱起珠玉,“你沒事吧?”珠玉痛苦喊道:“腳好痛啊!”雲無蹤抱起她進了裏屋,李福逸上前護駕。端木芝香傲然笑道:“我本來是不屑與你們鬥的。”說著縱身躍上了二樓,下麵眾人趁機慌忙逃開了。“唰,唰,唰”又是三枚毒針,“你跑不了了”端木芝香冷笑道,但隨即笑容戛然而止,她怔住了,那三枚毒針被橫切過來的醫針擋了下來,轉首瞧去,李福逸正保持著投針時的姿勢說道:“終於趕上了。”李福逸舒了口氣。端木芝香一臉怒容,叱道:“以前沒殺你,是給古墓派麵子,但你今天惹惱了本教主。”她頓了頓,叱道:“去死吧!”又三枚毒針射向他,但同時也有三枚向雲無蹤、珠玉射去,雲無蹤覺察到了,轉身將珠玉擋在身後,顧不了那麼多了,就小姐要緊。雲無蹤這樣想著。眼看三枚毒針就要紮進雲無蹤的後背。“呼!”一陣風吹來,三枚毒針變了方向,紮在橫梁上。風過,雲無蹤麵前出現了一個人,那人正是甄開,端木芝香秀眉一蹙,這招不是回天波嗎,她暗自思忖著。“甄前輩,是您!多謝相救。”雲無蹤驚喜地說道。甄開朝雲無蹤略微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麵向端木芝香,道:“摘星教教主不是木藤祖師嗎,什麼時候變成了你那女娃了?”端木芝香冷然道:“你是誰,我在江湖上怎麼沒見過你?還有這怪異的武功,叫什麼名字?”甄開笑道:“你當然沒見過我,我闖江湖時,你正在學刺繡呢。”“呦!你挺傲的嗎?”端木芝香冷笑道。甄開淡淡地道:“我如你這般大時,可沒有現在你這般傲。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不跟你廢話了,老實說,你怎麼會施‘回天波’?”端木芝香凶著臉道,甄開正色道:“你最好馬上離開,不然很會很危險!”“是嗎?”說著,端木芝香一甩衣袖,數十枚毒針飛射而來,“呼!”一股勁風將毒針彈了回去,此時的端木芝香早已躍至半高,“果然是‘回天波’,這說,此人就是甄開了,教主猜得沒錯,那男的果然歸來了。”端木這樣想著,隨後高聲道:“本小姐今天玩夠了,改天再找你們算賬。”說罷,端木芝香騰空而起。不料,一枚毒針檫過了她的胳膊,“糟糕!”端木芝香捂著傷口飛出大廳,四處眺望,發現了個窗戶,便朝那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