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折磨(2 / 3)

“你的侄子沒事,如果你不守信,我就不能擔保了。好了,你快點趕到公園去吧,到了打電話給我。”

邱騫振跑上人行道,從另一小路拐向新安公園,從這裏過去並不太遠,雖然李敬文有汽車也不會早到多久,最讓他放心的就是,就算對方通知他的手下,他們也沒有那麼快的時間趕到。他一路小跑著,每隔幾秒鍾就給對方撥一下電話。

“電話還是沒有接,這家夥搞什麼鬼?”黃俊立對陳希夥說。

“難道……”陳希夥沒說出來,他也不太清楚可能發生什麼事情。

“不會的,一定是另有什麼原因,我得想想。”黃俊立望向布滿繁星的天空,希望能找到一點靈感。

“會不會他知道侄子不在我們這裏?”賈冷霜問。

“不可能。他怎麼可能知道侄子不在我們這裏?王八蛋,搞什麼東西。”黃俊立罵道,心裏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你認為邱騫振會不會……”陳希夥還是說出自己的擔憂,畢竟邱騫振不是普通人,他是個殺人犯,還有什麼事情是殺人犯做不出來的呢?

“不不,你認為他一個人可以做得到嗎?”

“如果他的計謀好一些,他的膽子那麼大,也不是不可能的。你看我們這方法,如果就一人來做的話,應該也可以做的到的,何況這綁架的計劃一開始就是他想出來的,他都不出來,隻指揮你們做就成了,所以,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是啊,是啊。”賈冷霜很讚同陳希夥的意見,想起邱騫振她就後悔,當初為什麼要去惹這個家夥?

黃俊立很惱怒,難道邱騫振什麼都比我強?我就不信,那王八蛋除了殺人還能做什麼?可他殺人還消遙法外,可見也是極度狡猾的。而且他一直都沒有說怎麼拿錢,難道他真的有辦法一個人就辦得了這事?

“我們再試一試,如果不行,我們就走。”他還是妥協了,畢竟他自覺還比不上殺人犯。

“好啊。”賈冷霜欣喜的回應,她巴不得馬上就可以走。

“你倆個馬上趕到新城廣場那邊,對,馬上。”

顧民佑掛了電話,猜測李敬文的去向,他估計李敬文會去西鄉那邊,照他這麼個開法,就沿著這條大道兜到底,除了沒有廣場沒別的地方可去。

李敬文開的車很快,不是他們這輛小四輪所能比擬的,當他們過了海關大樓拐出十字路口時,發現李敬文不見了,前麵的路上沒有車,他轉過頭來,發現左邊也沒有。

“停車。”他大叫道。

辰博急忙把車刹住,顧民佑往前倒去,車子太快了。他一手撐住車頭,避免撞上儲物箱。

辰博左右觀察也不見李敬文的車。“大哥,他不見了。”

不可能不見的,前麵的路那麼長,如果往前去,一定沒有那麼快消失的,往左邊去也一樣。

“往右轉,快點。”如果讓他走掉了,那麼機會就不知什麼時候才會再來了。顧民佑很是著急。

右轉不久,他就在下一個路口的左邊路上發現了李敬文的車子,遠遠的,但他還是很清楚,那就是李敬文的車子。

“他媽的,這王八蛋又要往那裏去?”

又是兜圈子,他倒在座椅上,恨得咬牙切齒,隻怕自己的車子會再次被他拋下。

看看地點就要到了,李敬文決定給綁匪去電話。他手機一路上就響個不停,有那兩幫綁匪的,也有自己兄弟的,他都不敢接,那個家夥的警告可不是隻說說的。

“喂,我快到了。”

“……好……好……”

“我在大門口等你?”

“……可以,等我電話……”

怎麼回事?對方好像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他在幹什麼?

不過這次通話後,對方就沒再撥電話過來了,他決定博一下,打個電話給小北。

他還沒打,電話就響了,他以為還是那綁匪來的電話。

“喂,我到了。”

“什麼你到了?你剛才幹什麼去了,打你電話都打不通,你不想要回你侄子了是嗎?”黃俊立大吼著。

原來是第一批的綁匪。

聽到對方的聲音,他就知道自己錯了就要電話掛掉,想想就沒按掉。“嘿嘿……不好意思,剛才開車的速度快了一點,把手機掉的失靈了,真是不好意思,你們在那裏呢?”他說的很快。

“在那裏,你就不用擔心了,現在你馬上拿錢往西鄉方向這邊走,到了馨園給我電話,明白了嗎?”黃俊立怒氣衝衝的說。馨園就在立交橋前不遠,他到了馨園打電話來,正好指示他上立交橋。

“好的,你等著哦。”

李敬文狠狠掛上電話。這幫混蛋,真是不怕死,他想。隨後把車子停好,隱在座位下給小北發了條信息。

小北這時正走來走去,把路邊的石子踢得亂飛,大家都無奈的或站或蹲或靠在車上。

“還不接嗎?”有人問。

“還是不接,大哥也不知道怎麼樣了,真奇怪。”他說。

“可能在辦事吧,算了,我們不要打擾他了,有事,他會給我們電話的。”有人推測道。

“哎,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大哥來電話了。”小北旁邊的人聽到他手機響起,高興的說。

“是信息。”

他拿出電話。

“快快,快上車,大哥讓我們馬上趕到馨園去,快。”

他跳上車,不等別人坐穩,就猛踩油門,車子衝了出去。

終於有消息來,大家都非常高興,不用在這荒坡野地的喝西北風,紛紛亂吵亂嚷。“幹活去囉。”

一直盯著他們的黃章滕發現他們有異動,馬上叫起閑聊的兩人。

看對方車子啟動了,他們馬上追了上去。發現汽車右轉要拐到這條路來時,他們把摩托開進一處小樹林躲了起來,待車子往前去了才敢出來繼續跟上。

“他們又要去那裏?”黃章滕不由自主的發著嘮叨。

歐修純沒有理他,從體育館跟到愉景花園,他就沒有開過口,現在都快淩晨一點了,比的就是耐心。

李敬文會在那裏交錢給綁匪呢?綁匪會在那裏要錢呢?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開始他以為綁匪會選個偏遠的地方,這樣也方便他們下手了,可對方要李敬文他們走的路都在城區裏,還是比較繁華的地段,這就讓他看不明白了。

李敬文自己又不在,他去那裏了呢?跟還是不跟呢?他拿不定主意。

劉付日旺看著車子遠去,待歐修純跟上一段路程,他才遠遠跟在歐修純後麵。車子往那裏開呢?看方向似乎往西鄉的方向。他不停的猜想著,看去路,不像什麼交易地點,現在走的是大道,誰的膽子那麼大?敢明目張膽的交易?

“他還沒有開機,你說他會不會開機?”李問寒問宿舍的人,剛才她把事情原委跟宿舍人說了。

“我看不會。”對床的女孩說。

“對,我看也不會。”另一人附和道。

“是呀,他現在正逃命,不會那麼傻的。”宿舍人七嘴八舌的說開了。

“阿寒,你怎麼那麼傻呢?即然你已經離開他了,為什麼還要為他的事情操心呢?如果你還和他在一起,說不定還會害了你呢。這種人抓住了就得槍斃。”那個年紀稍大的舍友看她還是執迷不悟,很為她擔心。

“是啊,一個殺人犯,你就不要再管他了。”舍人紛紛附和。

宿舍眾人的勸說讓她哭笑不得,原來她說出來是想別人為她分擔一點痛苦的,現在倒好,不但不起作用,還惹來麻煩,可大家純粹出於好心,她又不好說什麼。

看了看時間,才又過去了十幾分鍾,可李國強看來卻像過了幾個小時,夜對他來說顯得漫長而難熬。

要不要打電話去呢?

他猶豫不決,一直都想打電話過去,可是打又有用?絕望像黑暗一樣包圍著他,他在黑暗裏徘徊,竭力想把所有不好的想法趕走,卻毫無效果,痛苦深深侵蝕了他的內心,他放棄抵抗,機械的走來走去。

她還在哭著,已經停止哽咽了,眼淚還在默默的流著,門開口,偶爾經過的人會好奇的看看,她的心已經失去了感覺,剛才情緒像火山一樣猛烈的暴發了,現在她已經耗盡了能量,隻能沉默。

孩子、老公都不在,這家還是家嗎?

聽到李敬文已經趕到公園,邱騫振跑得更快了。公園已經再望,收錢的地點就在前麵不遠,他興奮的跳躍起來。

李敬文車子停在新安公園的大門旁,他下車向四周望了望,公園門口有兩個值班的保安,裏麵光線不是很好,看不太遠,感覺人不是很多,夜已漸深,遊玩的人三三兩兩慢悠悠的往外走。

對方還沒到嗎?他一刻也等不及,撥通對方電話。

“我已經到了新安公園,你在那裏?”他一邊觀察一邊說。

邱騫振停下來,做了深呼吸,才說:“哦,現在你進公園裏麵,到大家樂廣場那邊去,到了那裏再給電話我,我就在大家樂裏麵,不過你要小心,不要玩火。”說完又大口大口呼吸,那一段路讓他跑的有點累了,太久沒有跑過步了。他慢慢的走著,盡力調節呼吸,待會還得再跑上一陣子,現在要恢複過來。

新安公園位於海關大樓的不遠處,交通發達,四條道路圍繞著它,旁邊有醫院、住宅區,地理位置對於逃跑來說十分方便。他想到的交錢地點就是公園內的大家樂廣場旁的小樹林。如果考慮到對方或許會報警,那些便衣混在人群裏準備隨時下手的話,那麼在這裏讓對方交錢就更加顯得明智了。

公園裏有一個巨大的人工湖,沒成為公園以前它還隻是個小小的湖泊,後來依照公園的地形,把這個湖泊擴大,直至成了個巨大的人工景觀湖。有誰從空中鳥瞰的話,他一定會發現這個人工湖就像一枚綠色的鑽石戒指套在新安公園裏。戒指的邊沿長著一排各種不同的樹木,像花紋,而鑽石毫無疑問就是那座聳立在大湖中的涼亭。鑽石兩邊各有一個小些的湖泊,像是包鑲鑽石底座的兩頭。在這兩頭與鑽石之間有兩座溝通湖內與湖外的拱橋,進出湖內到大家樂去就必須經過這兩座拱橋。戒指底部的邊緣就是大家樂廣場,從大家樂廣場側門出去是一片幽靜的小樹林。他的計劃是讓交錢的人把錢拿到這裏,如果有警察的話,他們圍在小樹林外頭是看不清湖對岸情況的,但他在這裏卻可以清楚的觀察到對麵的一舉一動,無論是在大家樂裏麵還是外麵。這邊大樹茂密的令樹下都長不了草,而且也沒安裝路燈,所以遊人都不願到這邊來,正好方便他行事。對方一定想不到交錢的方式,有誰說過交錢一定要當麵接收呢?做這行的人那麼多,不是個個都是當麵收錢的。十萬元不多,裝在袋子裏,一個成年人可以很輕鬆的扔過這十來米的湖麵。現在這個季節水是淺了些,但一樣不妨礙成為很棒的護城河,也許不太深了,想從對岸遊過來並不是難事,可難就難在堤岸太高了,水一淺就夠不著堤岸,人就爬不上來,所以想追上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若是從戒指底部折回鑽石旁的拱橋再繞過來,就得兜大大的一個圈子。當然了,如果發現有警察的話,行動就必須要取消的,安全第一,什麼時候都要繃緊這根弘。

此時他站在大家樂對岸湖邊的大樹下,這時候大家樂也沒多少人了,一個身材還行的女人正嗲聲嗲氣地唱著,太令人傷心了,那麼難聽。

李敬文從前門探頭朝廣場裏麵看了看,場內才十來個人,不過考慮到時間問題還算是多的了。他仔細打量著,從他們臉上沒發現什麼值得重視的東西。

在那呢?那個嗎?場子裏麵有個男的單獨一個坐著,他心裏懷疑是這家夥,拿起電話緊緊的盯住對方,他想要把這混蛋的臉麵記清楚。

顧民佑若不是多看了兩眼,隻怕車子就從新安公園狂奔而過了。從遠處看來,左拐停在大門前與左拐進入另一條路沒有多少區別,本來這大門與道路就相距不遠。他看見幾輛小車停在公園門口,有部與李敬文的車子十分相似,他認真看著,頭隨著車子轉動,就在車子要走完公園大門這一段路程時,他終於確定這是李敬文的車子。

“停車。”他大喊道。

不待車子停穩,就從車上跳下小心地奔那車子而去,沒人在車子裏。靠近車子他才鬆了一口氣,果然是姓李的車。

公園裏黑乎乎的,遊人越來越少,對動手來說是件好事情,不過公園裏麵應該還有保安,一兩個顧民佑還不放在眼裏。他向公園裏麵走去,邊走邊打電話通知另外兩個兄弟快點趕過來,他們現在離得有些遠。辰博在後麵追了上來,手裏提著個黑色的袋子,不大,對於兩把短刀來說是綽綽有餘了。

這是個好機會絕不能錯過了,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能趕的到,不過憑咱兩個人搞襲擊,也完全可以幹掉他的。他回頭看看辰博,辰博迅速的把刀塞進他手裏,他接過馬上裹在衣服裏麵,天太黑,沒人會發現他的舉動。

李敬文還沒來得及打電話,小北就把電話打進來了。

“大哥,我們到馨園了。”

“好,你們等我消息。”

他把電話打給第一批綁匪。

“喂,我就要到馨園了,你在那裏?我拿錢給你。”

黃俊立聽到他的話非常高興。“好,看來你沒有食言,即然你有誠意,我也不會為難你侄子的。你現在往西城方向開去,上立交橋時給我電話。”

李敬文一口答應,然後馬上給小北發出指示,對方總得有一夥人倒黴吧。他很高興,甚至有些愉快地給綁匪打去電話。

“我到大家樂門口了,你在那裏?”他一邊說一邊仔細盯著懷疑對象的一舉一動,可他怎麼就不動呢?手機都沒有拿出來。

邱騫振早就看見他了。對方鬼鬼祟祟躲在大家樂門口,他沒有吭聲隻是想給對方布迷陣,好讓對方胡猜亂想,這樣對自己好處,他正等對方打電話過來。

“很好,我在那裏你就不需要知道了。現在你照我說的話去做。”邱騫振不確定對方有沒帶人來,想想還是看看他的反映再說。

“知道了,你說吧。”他沒看到那個男子拿手機,甚至沒看見他的嘴動一動。“王八蛋。”他罵道。也許這個是現場監視的,收錢的另有其人?

“你慢慢往前走。”

“好的。”

李敬文走進大家樂裏麵,在通道上慢慢的走著,盡量用眼睛的餘光觀察可疑對象的動靜。

錢在那裏?邱騫振看來看去也沒看到錢在那裏,最後他才從對方的肚子上看出一點破碇來。對方很老實的照著他的話去做,大家樂外麵也沒有人對他的行為關注過。

“現在你從側門出去。”

“知道了。”

他四下看看,光線太暗根本看不見李敬文的蹤跡。

“大哥,怎麼辦?”辰博沿湖邊往左邊走了一圈,也沒看到李敬文的影子。

“走,去那邊。”顧民佑走上拱橋,按他的猜測李敬文不管幹什麼都應該是進去公園裏麵了,如果在湖外邊辦事的話,根本就不需要停車,車子停在路邊,辦完就做,更加方便快捷。

湖區內不是個小地方,想找個人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從草地上過去,我們到前麵的涼亭會合,發現了目標,馬上打電話。”顧民佑感覺分開找的機會大。

“好的。”

辰博從橋頭走進草地裏,沿湖邊走去,僅有的幾個人都在湖邊坐著。

“好了,他到馨園了,我讓他往這邊來了。這王八蛋害我們等了這麼久。”黃俊立高興地說。

“他會不會帶手下那些人來?”賈冷霜問。那可是滿滿一麵包車的人。

“應該會帶的,不帶才奇怪了,就算他帶了又如何呢?我們讓他把錢從這裏丟下來,就算他們折回到橋頭再過來,那時我們已經走遠了,你還怕什麼?”黃俊立覺得自己的設想是很好的。

“可如果我們沒有在路上攔到車,說不定他們就會趕上我們的。”賈冷霜還是有些擔憂。

“對。”陳希夥也有些擔心,畢竟已經很晚了,沒有人隻怕出租車也不會經過這裏。

“不會的,你看從這橋上倒回橋頭那邊再過來,最少也有三百米的距離,車子就算倒回去了,也下不來,而我們離馬路的距離才十幾米遠,就算沒有車,我們走進那片住宅區,從另一邊出去,他們也不會知道,是不是?”從這段不算近的距離上,他們可以很安全的逃走,而不必顧慮什麼。

“嗯。”賈冷霜覺得不能再提什麼了,以免打亂了黃俊立的計劃。

“不如這樣吧,我先去攔車,你們兩個在這裏拿錢,一旦拿到手了,我們就可以馬上走人了,你看怎麼樣?”陳希夥建議道。他內心害怕會出什麼差錯,離遠一點就安全一些。

“這樣也好。”

黃俊立認為這樣不錯,現在不是靠人多人少的時候,陳希夥在那邊攔車等著更有利於逃走。

李問寒受不了大家熱切的關懷,裝著頭昏躺下並把床簾拉上,這樣她就可以逃過宿舍人喋喋不休的勸戒了。

電話還是不通。

她們知道什麼呢?愛,她們懂不懂呢?李問寒覺得很悲哀,這裏沒有一個可以理解她的人。

愛他不就是愛自己嗎?幫助他不就是幫助自己嗎?我難道不應該幫助他嗎?我難道真的是幫助他嗎?我不過是想通過幫助他,從而幫助自己,不讓自己在以後漫長的歲月裏後悔。曾經有個深愛自己的人,因為自己袖手旁觀而毀於一旦,自己過意的去嗎?我已經有負於他了,難道還要再負他嗎?還有什麼能比挽救他更令自己安慰的事情呢?

很冷酷的本質,愛別人不過是愛自己罷。當邱騫振向她解釋的時候,她還笑他荒唐,後來逐漸她才明白事物的本質原來就是如此。

很多時候我們以為自己是為他人,而其實一切都不過是為了自己,隻是換了種麵目。

李問寒很清楚,如果自己不為邱騫振出一點力,就永遠都會有愧於他。

“很好,就這樣走,不要急。”邱騫振說道。

他很滿意對方這樣的步伐,像沒事人的樣子,就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人已經走到側門外了,他也沒有發現有一個人留意過對方的動靜,大家樂外麵也沒有動靜,看來對方確實很老實。

現在換了個男的在唱,這個更不敢恭維,邱騫振歎息的搖搖頭。王八蛋,唱得這麼難聽還唱那麼大聲。

李敬文偷偷回頭看看,沒發現有人注意自己,又朝四周瞧了瞧,前麵周圍的林子太黑,不走到跟前就算有人也看不見。他暗暗氣惱,這混蛋就藏在附近,話筒傳來的歌聲可以證實這一點。他奶奶的。

“現在我要怎麼做?”李敬文問,門外麵是一片黑咕窿通的小樹林,他一點兒也沒敢放鬆警惕。

邱騫振把自己隱藏在樹幹後麵,露出眼睛盯著對方。“沿小道走。”

李敬文沿著林間的小道向前走去,他使勁睜大眼睛卻什麼也看不見。走下坡道,他正要順路拐到左邊去。

“直走。”

李敬文很疑惑,前麵沒有路了。“直走?”

“對,到湖邊。”

微弱的燈光中李敬文小心地前進,幸好道路離湖邊不遠,走幾米就到了。他努力觀察著,湖麵上沒有船,旁邊也不像有人埋藏的樣子,難道是在對麵?他抬頭向對湖對岸看去,在那邊馬路微弱的燈光反襯下,他隱隱約約看見湖邊的大樹後麵隱藏著人。王八蛋,真是狡詐,他暗暗罵道。如果那樹再大一些,自己就什麼也發現不了了。

“我已經到湖邊了,我怎麼把錢交給你呢?”他裝著不知情。

“把錢扔過對麵來,如果你不小心把錢扔進湖裏麵了,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邱騫振提醒他,如果對方故意扔不過來,自己就虧大了。

“好的。不過我把錢給你後,你要把我侄子還給我。”

“行,我拿到錢後,還要你侄子幹什麼?”

“那我侄子呢?”

“你以為我現在會告訴你嗎?最好聽我的話去做。”

給不給?沉甸甸的選擇,對他來說等於沒有選擇。其昌,叔叔盡最大努力了。“好,我相信你。”

李敬文從懷裏拿出裝錢的袋子,沒辦法了,一咬牙奮力將袋子向對岸扔去。邱騫振隱約看見對方扔出包東西,在黑乎乎的空中什麼也看不見,光線太弱了。

啪。後麵的地上發出一聲響,他回頭仔細看看,卻什麼也看不見。

李敬文看見那人離開樹幹往後麵尋找,除了個模糊的人影外,他根本就沒辦法看清楚什麼。他把電話掛了,想用手機攝下來對方來,但屏幕上一片黑漆漆的令他幾乎抓狂。無論他怎麼調,效果都是一樣的差,他隻得放棄拍攝。

對方還在慢慢的蠕動,他沒耐心等著對方打電話過來。

“是誰……”邱騫振被嚇得跳起來,原來手機響了。媽的,你把電話掛掉幹什麼?

“拿到了嗎?”李敬文問。

“還沒有,別急。”他自己卻很著急。這錢扔那裏去了?

這是一片下坡地,遠處的路燈對此無能為力。他在發出聲音的地方走來走去,可總也找不著,心裏麵越發緊張,隨便一個突來的聲音,都能令他心驚肉跳,在這裏多呆一秒鍾都不安全。他蹲下來,手腳並用在地上摸索著,眼睛圓睜著不停的掃來掃去,忽然,眼前冒出個黑色的袋子,他欣喜若狂撲了上去,看摸樣憑感覺他知道袋子裏麵裝的就是錢,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把袋子揣進懷裏,急忙向路麵跑去。

看對麵的人跑開,李敬文急了起來,侄子在那還不知道呢。他甚至顧不上在電話裏頭說,直接就朝對方大叫道:“我的侄子在那裏?”

“他在洪浪路,一個叫李良門診所的裏麵。”

“喂……”他還想再問,對方已經掛掉電話了。這時對麵的人已經跑到路上,消失在他的視線內。這家夥跑得真夠快。他忽然想起另一夥綁匪要他經過的地方,你上西城立交。西城立交?操,差點又上當了。他完全明白對方要他上立交橋的原因了。

“操他奶奶的,這幫王八蛋,來了一次還想再來一次?”他暗暗希望小北他們還沒上立交橋,轉身就往回走。

“快接電話,快接電話。”他叫嚷道。很快電話通了。“你們上立交橋沒有?”

“還沒有,不過就快了。”小北說。

“不要上立交橋了,馬上到橋下麵去,看見有人就給我幹掉。”

“有人都幹掉?”

“操,你豬啊?什麼人也分不清嗎?那些要錢的花子理他幹什麼?隻要是可疑的,先打了再說,然後再看看他的手機,如果有我號碼的就把他幹掉。”

掛掉電話李敬文猛跑起來,他得盡快趕到那個李良門診所去看看。如果侄子不在那裏呢……他驚出一身冷汗來,太相信那個綁匪了。

正跑著,電話響了,他把速度放緩拿起手機。

“你到那裏了?上西城立交沒有?”

果然沒有猜錯。“就到了。”

“好,到了立交橋頭鳴三聲喇叭。”

“知道了,嘿嘿……”他獰笑著說。

上了水泥道,這路即平坦光線又好,他看著前麵跑得飛快。

黃俊立心裏有些不舒服,剛才通電話的時候,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他琢磨不透,對方的笑聲讓他非常討厭。

“不知邱騫振怎麼了?”賈冷霜喃喃自語。

“什麼?”黃俊立聽到渾身震了一下,腦子裏似乎被觸到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賈冷霜怕黃俊立不高興,馬上否認說過什麼。

“你說邱騫振?”黃俊立看著她。

賈冷霜臉有些紅顯得煩燥,她怕黃俊立誤會急忙解釋:“我怕他被警察抓住了,如果供出我們就慘了。”

“邱騫振,邱騫振。”黃俊立嘴裏念叨著。

“怎麼了?”賈冷霜看他沉思默想的。

“我們走。”他一下醒悟過來,拉著賈冷霜急忙往路邊走去。

“怎麼走了?不拿錢了嗎?”看他忽然改變了想法,賈冷霜非常奇怪。

“沒錢拿了,你知道剛才我們打他手機,他一直通著話嗎?我懷疑他在與邱騫振通話。你想,如果邱騫振要逃跑的話,他就需要錢,但是你清楚他已經沒有多少錢了,所以他就要想法子搞點錢,可是臨急之下到那裏去搞錢最方便呢?自然就是我們現在做的事情,而且這法子也是他想出來的,可謂熟門熟路了,他不在這上麵想法子,那才奇怪,所以,他一定會從這件事情上下手。你走了以後,小孩就沒人看管了,他可以很方便的把他轉移到別的地方去,然後再聯係他們要錢。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現在他應該把錢給拿到手了。可惜我剛才一直不願意相信他一個人就能做到這些事情,看來我還是小看他了。”

賈冷霜倒不在乎是不是邱騫振自己用小孩去拿錢了,隻要能離開這鬼城市她就高興,所以她很讚同黃俊立的推斷。

“那我們離開這裏?”她問道。

“對。我們先到那邊看看,如果對方能夠來自然最好,如果不來我們的處境也不用那麼危險。”

陳希夥看他們過來忙迎上去,黃俊立沒有給他信號,他還沒有攔下出租車呢,說好了,對方快到的時候才攔的,不然呆久了,的士司機會懷疑他們。

“怎麼回事?他們不來了?”陳希夥問。忙了一晚上,如果是這樣,那真是太不值了。

“我有些擔心,先攔部車吧,他們很快就到了。”

“好的,不過你擔心什麼?”

“我怕他們知道小孩不在我們手上。唉,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沒有看住邱騫振,現在我們對他在那裏在幹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他拿了錢,我們再叫他們來,隻怕那些人不是來送錢而是讓我們去送命的。”

陳希夥無語,默默看著路,經過的車子不多了,出租車根本就沒影子。

賈冷霜鬱悶的抱著雙手。出租車怎麼這樣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