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安慰了幾句，對方沒有任何反應，就沒再說下去，當事人的痛苦和傷心，旁人怎麼能夠理解，又怎麼安慰得了。沈靈坐在沙發一角，靜靜的陪著張都。
“叮咚”門鈴聲想起，沈靈趕緊去開門，張都也跑了過來，口裏叫著“菲菲”，門一打開，站在門口的卻是伊揚。
“伊揚，你怎麼過來了？”
“我來看看張都，順便可以接你回家，太晚怕不安全。”伊揚往客廳走去，坐在張都旁邊。
張都重新坐回地板上，恢複沉默。
伊揚的到來讓沈靈有點意外，更多的是覺得窩心，見張都有伊揚陪著，自己走進廚房，準備去做個熱湯，讓他們喝點。
一直到晚上十二點，張都心情平複一些，沈靈和伊揚才離開。
第二天中午，沈靈接到張都的電話，張都希望沈靈能幫自己勸勸菲菲，聲音的憔悴讓沈靈有些不忍。
“張都，關於這件事我先前已經盡我所能的去勸阻，可我捆綁不了菲菲的心，更捆綁不住她的身體，真的很對不起。”
對話那邊沉默了好一會，然後一聲深深的歎息，歎得沈靈心裏異常難受。
“從一開始，我就希望你們能夠長長久久，事情會這樣，既出乎我的意料，更不是我希望看見的。”
“怎麼就變了，變了。”張都呢喃地重複後麵兩個字。
“張都，你也不要讓難過蒙蔽了你的心，先冷靜一段，心中的感情自己最清楚，作為旁人的我們最大的心願是你們都能過好。”
接著又是沉默，然後傳來“謝謝”兩個字，張都那邊掛了電話。
掛斷電話，沈靈看著就站在旁邊的菲菲，說，“張都仍然希望你能回頭。”
“我對不起張都，他是個好人，可我也不想回頭。”菲菲說這句話的時候正仰望著天空。
“一句對不起有什麼用，抵消不了張都的傷心和痛苦，感情豈能兒戲，豈能如此輕率。”一想到張都憔悴的樣子，沈靈心裏有些無法原諒菲菲。
“談戀愛難道就不能出現分手？一談就必須在一起？勉強在一起的話不幸福又有什麼用？有合就會有分，愛情並不總是甜蜜蜜，傷心和痛苦原本就是愛情的附帶品，承受不起就不要碰觸愛。我不過是選擇我認為想要的，難道這樣就該背負所有的十字架嗎？”菲菲越說越激動，看到張都那樣，其實她心裏也不好過，說這些話有點發泄的意味。
沈靈看出菲菲的情緒，於是沒有再指責她，改而輕聲問，“菲菲，你真的不會後悔嗎？”
菲菲看了眼沈靈，然後把目光收回去，投向遠處，呈思索狀態說，“我想我不會後悔，物質帶給我塌實。沈靈，你沒有發現嗎？在公司裏，同樣的事情同樣的習慣，作為下屬永遠隻能遷就上麵，遷就老板，不一定是你的不好或不對，原因僅僅是因為對方是你的上級，你的老板。因為你需要領到那份薪水，所以委曲求全的隻能是你。作為老板，他可以把他的習慣淩駕在你的之上，因為他是老板，是發薪水的那個人，所以他可以充分展現自我。”
“你說的沒錯，也是現實中的事實，金錢是我們生活的一部分，甚至是重要的部分，可別忘了情感一樣是我們的重要部分，我們不能為了其中的一部分而拋棄掉另一重要部分，孰輕孰重，怎麼取舍？”
“沈靈，人不一樣，所以也無法適用同一取舍法則，我的性格和思想注定作出這樣取舍的決定。”
“變了”沈靈重複了一遍剛才在電話裏張都說的話。
“我們都在變，所有人所有事從來不會一層不變。”
是嗎？都會變，伊揚會變成怎樣？沈靈想起李露向自己下的挑戰，想起伊揚為了生意答應李露的附加條件，是，我們都有變化。我們不知道哪一天，哪件事改變了我們，一點點的改變未曾察覺，總是在回首當初，一比較才發現，已不是當初的你我他。可能伊揚未曾察覺身上的變化，自己應該特別留意，適時提醒和引導，避免讓他偏離了軌道。可自己能夠當擔好這一重任嗎？就像菲菲，無論旁人怎麼說，她堅持走她選定的路線，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