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的沈靈,冷靜之後反而變得很平靜,她覺得自己不應該表現出任何的驚慌失措,伊揚那麼做一定有他的苦衷,他選擇不告訴自己也一定有他的理由所在,自己應該相信他,同時相信自己。她不再難過、猜測、焦慮,而是一如往常的安排著時間,該吃飯的時候吃飯,該睡覺的時候睡覺。
遠在杭州的伊揚也想起過沈靈,雖然已經說服自己這樣的行為不是背叛,不是欺騙,不,是欺騙,卻是善意的欺騙,自己心裏存放的是她,身體上也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她的舉動。但實際上心靈的微妙很難與表麵的理論合拍,理論多完美,說服自己一萬次,抵不上心裏一次自然而真實的反應。伊揚始終有種做賊般偷偷摸摸的感覺,他不想讓這不好的感覺攫取住自己,所以選擇不讓自己有時間做思想理論鬥爭。
一切行程都是李露在安排,下榻到酒店之後,他們在酒店的餐廳吃了中飯,接著叫了輛出租車,李露和司機說了一個地方名字。伊揚對這裏完全陌生,所以搞不清楚這個地方究竟是怎樣,在哪裏。這是種完全被安排,支使的感覺,作為一個男人來說,並不太喜歡,凡是有利有弊,這樣的被安排也有個好處,那就是不需要去思考和顧慮,什麼都不需要管的伊揚索性靜下心來欣賞車窗外的景觀。
最開始兩邊閃過的是都市的繁華,樓多、車多、人多,然後慢慢開始減退,樓、車、人都越來越少,看得出來這是郊區,這到底是去哪?伊揚張口想問,扭頭看見一語不發的李露,話又從嘴邊咽回去。李露好像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目光茫然的望著前方,直直的,卻沒有焦點。臉上的表情是淒然?漠然?肅然?都不是,好像又都有一點,伊揚盯著李露看了半天,揣測不出個所以然,歎息一聲,罷了,自己原本就不懂這個女子,也沒有必要去懂。
“說說你家裏情況吧,你有兄弟姐妹嗎?父母怎樣?”李露感覺到了伊揚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把思維慢慢從回憶裏抽離。
“啊”,剛把頭轉向車窗的伊揚突然聽到李露沒頭沒尾來這麼一句,一時沒反應過來,一會才說,“我有一個妹妹,現在在讀大學,父母在農村老家。”
“你們之間的感情好嗎?”
伊揚原本以為李露隻是找個話題來聊天,客套的問問,自己也就簡短的給予回答,沒想到她繼續這個話題發問,不知道她是不是繼續客套,這個話題對伊揚而言,永遠需要在被尊重的氛圍內才可以說。伊揚先沒有回答,而是看了看李露,發現她的表情很認真,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味,這才表情嚴肅的說,“很好,是非常的好,好到我常常能感到那血濃於水的牽掛。父母是普通的農民,卻給予了我們十分的愛,一分不剩,毫無保留,他們的辛勞,為我們兄妹的付出,時刻縈繞在我腦海,有生之年,我希望通過自己的能力,能夠回報他們,讓他們過上愜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