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無奇的可以淡出鳥的一天,烏龍村的女人們開始忙碌著為歸家的男人準備飯食。嫋嫋的炊煙飄飄揚揚的在村莊的上空扭動,幻化出女人撫首弄姿的圖樣引得農田裏的漢子屁顛屁顛的撲回來。
每當這時守在村口土坡上的村長吳三瘋總會笑得前俯後仰,這些淳樸的漢子每次都能被同樣的把戲耍的滿頭大汗,實在是不知道是自己的手段太高超,還是這些大山裏的男人樸實的有些遲鈍。
很快黑夜就來臨,漫天的星鬥爭相著,推推搡搡的爬上了樹梢,好奇的睜大了眼睛窺探著小村男女瘋狂的表演。也許是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無聊的勞作生活,磨滅了山裏的人腦子裏唯一的一點點浪漫和情調,使得他們對於夜生活的理解,僅剩下歇斯底裏的叫喊和不知疲憊的扭動。
村頭的小廟裏,每晚都會聚集著村裏的各家小孩,其實他們並不願意一窩蜂的擠在這除了破牆,傾斜的讓人膽顫的破柱子之外什麼也沒有的破房子裏,但是他們也別無選擇,每次剛吃過晚飯父母就會迫不及待的將他們踢出門,由村長吳三瘋領著來小廟會合,聽他講些反複的已經叫人揪心的故事。
孩子們不明白,白日裏和善的父母為什麼到了晚上,就變的陌生起來,滿村都是他們的沒完沒了的呻吟。
周通略帶困意的依靠在已被歲月剝落了表皮的牆邊,斜著眼看看滿嘴吐沫星的村長又開始無聊的自我陶醉起來,圍坐在四周的小夥伴也和自己一樣早對他免疫,無精打采的等待著父母的召喚。
突然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闖進廟中,周通甚至可以感到失修的小廟在瑟瑟的顫抖,村長沒坐穩一個跟頭翻倒在地,引來孩子們的一陣哄笑。
吳三瘋拍拍手假裝凶狠的嗬斥道:笑什麼笑,我是想逗逗你們開心而已。現在外麵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你們都給我老實的待在這裏,我出去看看。
剛踏出廟門,就見得黑壓壓的人馬撲麵而來,吳三瘋見來人似乎不善剛準備溜回廟裏,就聽的嗖的一聲,一隻飛劍貼著耳朵插到了門柱之上。吳三瘋顫抖著轉過身來,一騎著高頭大馬的黑衣蒙麵人,輕輕一揮手中的長鞭,厲聲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這,這,是烏龍村啊!吳三瘋被問得莫名其妙,難不成這幫看著了得的家夥迷了路?
黑衣人轉身和同伴說了什麼,突然從隊伍後麵傳來一個包裹樣的東西,吳三瘋探著身子想想看看清楚,那黑衣人猛的將包裹丟了過來,吳三瘋趕緊接住,心裏撲撲直跳,是個嬰兒,小家夥正安靜的看著自己。
黑衣人哼了一聲,再次揚鞭,大隊人馬便揚塵而去。留下吳三瘋不知所錯呆呆的抱著嬰兒。
小村裏唯一熱鬧的日子,配對節如期而至。所謂配對節就是村裏十歲以上的小孩,在紙條上寫下名字,分男女,分別放進一個竹筒然後由各家的父親出來相互扳手腕,按贏的多少為序抽簽,抽出的孩子就必須和自己孩子結對,而且不能以任何理由反悔,一生也隻能娶這一個。這是村裏世世代代傳下來的規矩,盡管吳三瘋一直認為這種配對方式根本就是胡扯,而且自己本身就是直接的受害者,他的老婆跟她配對不到一年就死了,害的他隻能獨守空床三十多年,但這畢竟是祖上的規矩,沒人敢違背。
村裏的婆娘們圍坐在村頭的大樹下,緊張的在心裏為自家的男人打氣。不到十歲的孩子嘰嘰喳喳的追逐著,圍著端坐在場地正中的麵帶羞澀的哥哥姐姐笑個不停,盡管他們壓根就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吳三瘋站在案桌前清了清嗓子宣布開始。
周通悄悄的瞟向旁邊的左青青,心中暗暗祈禱老天讓老爸抽到她。可他沒注意周圍的幾個男孩都和他帶著同樣的目光看著村中公認的小美人。
扳手腕正式開始,村裏的狗也跟著興奮的一陣亂叫。
周通的父親第一個出場,周通的加油還沒來的及從嘴裏蹦出來,父親就已經敗下陣來,大樹下的婦女哄然大笑起來,周通母親的臉上怒氣騰騰,心裏大罵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不過想想也不能全怪他,誰讓昨晚叫回周通後,自己還是欲火難抑呢。
周通失望的歎了口氣,期待父親接下來能爭口氣,可是他的期待變的實在太奢侈了,周大牛完全不在狀態一輸再輸,在一陣陣嘲笑中毫無懸念的成了倒數第一。
實在是太丟人了!周通的母親終於忍不住怒火,揪著周大牛的耳朵拉回家中,留下周通一個人哭笑不得。
其實周通不必失望,因為贏得多不過就是先抽而已,不一定就是心儀的,就像現在一個一個的抽過,左青青依然“安全”的坐在旁邊。
不一會,抽簽就接近了尾聲,隻剩下四個人沒抽,左青青,周通,劉二妞,李小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