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風刺骨的大冷天裏,還有什麼東西能夠比一碗熱湯更能慰藉人心的呢?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對於饑腸轆轆而且還又冷又困的朱重八來講,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比得上眼前的這鍋滾燙的熱湯。隻可惜坐在屋裏的三人一個賽一個窮,所以鍋中煮的全都是些青草菌菇之類物事。
看著鍋中的熱湯一個勁的山下翻滾,朱重八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又往火堆裏添了些幹柴。似乎是對朱重八的奇怪模樣有些好奇,兩個漢子互相望了一眼,其中一個便朝朱重八拱了拱手問道:“敢問大師在哪座寺廟裏修行?為何連頭發都沒有剃呢?”
哎!又是這個問題,為何我這一路上每逢遇到一個人,就會被問一遍呢?朱重八心中苦笑不已,而表麵上卻沒有顯露出來。“兩位好漢有所不知,貧僧乃是濠州人士,後來入了皇覺寺修行,有幸被方丈收為俗家弟子,可帶發修行,所以沒有行剃度之禮。”
還沒等朱重八說完,麵前的大漢就已經笑出了聲:“哈哈哈哈,小兄弟原來是個假和尚,我就說這世上哪有留頭發的禿驢呢?”
泥腿子就是泥腿子,狗嘴裏永遠都吐不出象牙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當著和尚的麵罵禿驢的人呢?看著大漢粗鄙的模樣,朱重八雖然心中不爽,卻也不好發怒,隻能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不言不語。
似乎也是看出了朱重八心中的不痛快,大漢很快就收斂了自己的笑聲。“小兄弟對不住了,莊稼人說起話來沒有個遮攔,小兄弟不要往心裏去啊。對了,小兄弟我們認識一下,我姓薛,叫薛三,這位是我遠房的哥哥,叫丁一!小兄弟怎麼稱呼?”
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人家這麼識趣,朱重八自然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薛三哥客氣了,豆子大小的事情,哪裏有什麼往不往心裏去的!貧僧法號六如。”
聽了朱重八那文縐縐的法號,薛三似乎很不滿意,大手一揮便說:“六如?這是什麼破名字,怪難聽的,這樣吧小兄弟,我和老丁比你大些,就占個便宜,叫你小六吧!”
小六?小六子?這才是破名字好不好?雖然心中苦笑不已,但是朱重八卻也不打算給麵前的這兩個土包子講什麼《金剛經》,隻能一臉無奈的點了點頭。
就在三人扯犢子的同時,鍋中的熱湯卻是已經燉好了,那些不知名的青草菌菇在熱湯中一熬,卻是香氣撲鼻,令人垂涎三尺。聞著這誘人的香氣,朱重八忍不住大聲讚道:“好香,好香!薛三哥,丁一哥真是好手藝,竟然能煮出這麼香的一鍋子熱湯,不知貧僧是否有福氣嚐一嚐?”
被人一頓誇讚,薛三似乎很是高興,樂嗬嗬的說:“喝碗熱湯打甚麼緊?又不是什麼好東西,今天就給你喝個夠。”
說著薛三便將鍋中的熱湯分舀成三碗,朱重八,薛三和丁一三人各端了一碗。朱重八早就餓得急了,聞到了香氣,也顧不得講究什麼風度,端起碗便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一碗熱騰騰的鮮湯下肚,再吃些草葉菌菇,朱重八直感覺肚子裏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