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糾纏(1 / 3)

吃完飯後,隻陪葛蓮呆了一小會,就趕回學校上課了。走到門口時,錢良又轉回身,認真地對葛蓮說了一句“我剛才的話是認真的,沒有開玩笑。”之後沒等葛蓮說什麼,他就走了。

錢良走後,葛蓮並沒有想太多錢良的話。或許是認真的吧,葛蓮並不懷疑,但是現在是認真的誰又敢保證以後不會變呢?所以葛蓮仍舊沒有向其餘的女孩子一樣,對他們以後可能會有的美好生活幸福地憧憬一下。

其實,葛蓮還是在想著那束火紅的玫瑰花的,那束來得很唐突的玫瑰花,它會有怎麼樣的遭遇呢?被沈晴當成垃圾一樣丟到了垃圾桶裏,還是被送給了在路邊玩耍的小孩?葛蓮猜想著。

如果那束玫瑰會說話的話,會不會為葛蓮作證呢?會不會為劉先生作證呢?一定會吧?

葛蓮想,會的,一定會的!

幾天後葛蓮出院了,雖在醫院這幾天劉博海又去過幾次,但是也隻是像一個朋友一樣前去看望,以後他沒有再買過花,隻是每次來都帶著一些有營養的飯菜,而飯菜的味道葛蓮是熟悉的,那是李嫂的手藝,那是隻有李嫂才能做出來的味道。

出院的時候,玫瑰花事件已經過去了。葛蓮已經慢慢將其淡忘,劉博海不知道是不是忘了,總之也是隻字未提。錢良更是對這事全然不知。隻有沈晴,隻有平時大大咧咧的沈晴,現在不知道是怎麼了,對這事特別敏感。她不斷憂心忡忡地問葛蓮,劉博海有沒有再對你說過什麼,表示過什麼。

葛蓮當然是回答沒有,不知道這個“沒有”是不是葛蓮希望的。

確切說,葛蓮對此並沒有什麼想法。隻是因為她淡忘了。那麼如果問問她呢?如果問問她,你希望劉先生再對你說什麼嗎?你希望他再對你表示什麼嗎?她會怎麼回答?她會回答希望嗎?她會正視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而回答希望或是不希望嗎?

沈晴曾經想過這樣問,但是又感覺自己這樣實在太無聊,太多餘了。“她當然是不希望的,葛蓮和錢良那麼相愛,她當然不會希望別人再對自己獻殷勤了。”

於是這個最關鍵的問題,就這樣被遺忘了,不再有人提起。

葛蓮是在葛天快過完的時候出院的,那次她並沒有在醫院裏住幾天。因為這次不用等誰呀,這次不用在醫院裏等那個把自己送來而又消失好幾天不曾露麵的人呀。所以沒幾天,葛蓮就強烈要求錢良和沈晴把自己送回了家裏。確切點說是劉博海把自己送回去的。

那天,正當葛蓮耐心解釋自己已經完全沒有必要再呆在醫院裏時,劉博海就來了。

“劉先生,你快來幫我證明一下,現在我可以出院了是吧。那天韓醫生還說過我可以出院了是吧?”現在葛蓮已經完全忽略了玫瑰花的事,更是沒把沈晴的囑托放在心上。見到劉博海走進來就像看見了救星一樣。

可是沈晴不同,她始終對那件事耿耿於懷。當劉博海走進來後,沈晴就大聲地像劉博海介紹錢良。

“劉先生,你那麼忙的還來看望葛蓮,我們真是很過意不去呀。這位呢是葛蓮的男朋友。他們可是很相愛的,所以以後就不勞煩劉先生了,我和錢良照顧葛蓮就行了。”這種明顯的針鋒相對讓劉博海很不舒服,並且葛蓮也感覺很過意不去,明明就是沈晴在這瞎操心,可她還偏偏要這樣無理取鬧。這真的讓葛蓮感覺很過意不去,但也隻是對沈晴使個眼色後也沒再說什麼。

劉博海則完全沒有理會沈晴的話,說完全沒有理會也不對,他聽到沈晴介紹錢良後就很客氣地和他打了個招呼。

“你好。我是葛蓮的朋友。所以我關心葛蓮也是應該的,這個你應該可以理解。”在葛蓮看來,在錢良看來劉博海都是友善的,可是隻有沈晴在劉博海的眼中看到了敵對的傾向,這或許也是因為她的偏見才有的效果吧,總之,這種敵對讓沈晴提高了警惕。

“你好,我聽葛蓮說到過劉先生。真是謝謝劉先生這些天來對葛蓮的關心了。”錢良友好地同劉博海打招呼。

“你不用謝我了,葛蓮的謝的就已經夠多了,我聽得都有點煩了。”劉博海現在真的就像一個老朋友一樣責備著葛蓮對自己的客氣。想想,如果葛蓮沒有那麼多客氣,沒有那麼多戒備,如果她坦然的和劉博海交朋友,而不在意那麼多禮節上的東西,那麼她們之間應該會相處的很開心,那麼一切都會進行的很順利。

錢良不曾介入葛蓮和劉博海的生活,他不知道他具體是在一個什麼樣的位置。就是朋友吧,他相信就是朋友,因為葛蓮說是朋友的,並且劉博海也這樣說了。那麼他就相信。所以錢良笑了笑之後沒再說什麼。

“剛才我見了韓醫生,他說葛蓮可以出院了,回家好好修養著吧。”

聽到這句話,葛蓮特別高興。炫耀似的看了沈晴和錢良一眼。無奈沈晴和錢良隻好為葛蓮辦理出院手續,收拾各種東西。

“葛蓮我們打車回去吧?”錢良問。

“當然是打車了,不然還讓葛蓮坐你那二手摩托車呀。”沈晴責備著錢良這個問題的多餘。

“對呀,看我怎麼這麼傻了。”錢良羞愧地撓了撓頭,笑了。

“不用打車了,我送你們回去。”劉博海冷靜地說。

還沒等葛蓮開口說話,沈晴就拒絕了。

“不用了,劉先生,我們自己回去就行了。出租車這麼方便,就不勞煩劉先生了。”

“錢良,把這個給我吧,你扶著葛蓮,我的車就在門口。”劉博海依舊沒有理會沈晴的拒絕。轉身拿過了錢良手裏的東西。並且像一個大哥稱呼自己的小弟一樣叫了錢良的名字。

葛蓮察覺到了沈晴話語中的怒火,她知道沈晴還在為那件事而心懷不悅。於是葛蓮緊忙開口了,試圖打破這個僵局。

晴兒,既然劉先生有這個時間和能力幫我們,那我們何樂而不為呢。這次不就省出租費了嗎?

葛蓮故意裝出很愛占小便宜的樣子。衝著沈晴笑著說到。

沈晴也明白就算是劉博海心裏有什麼的話,他嘴上也還是很友好的。如果自己隻是一味的針鋒相對沒準就會給了他更有利的機會。她自以為聰明地保持了沉默,想著怎麼樣讓劉博海知難而退。

“好吧,那隻能麻煩劉先生了。”

幾個人上了車,一路上錢良熱情地指路,劉博海笑了笑並沒有點破他行為的多餘。

劉先生,我感覺還是稱呼劉大哥好一點,剛才你也叫我的名字了,那我稱呼劉大哥不算過分吧?錢良禮貌地征求劉博海。

“不過分,這樣更好一點,更像朋友嗎。你最好也說通你的女朋友,她可是很不情願叫我一聲劉大哥的。”劉博海開著車,笑著同錢良交談著。

“劉大哥,到這該向左拐了。左拐才對。”見劉博海到一個十字路口沒有向正確的方向拐彎,就趕緊指明了。

“這樣走會更近一點,這樣可以在那個小區裏穿過去。”劉博海鎮定地回應了錢良的焦急。

“哦,原來劉大哥很熟悉了。”

原來劉大哥已經很熟悉了。什麼時候熟悉的?怎麼會這麼熟悉了呢?這時錢良才意識到原來他一點都不了解葛蓮以前的生活。他從來都不知道葛蓮除沈晴以外的其餘的朋友。現在看來他好像一個外人一樣,在這瞎指揮,而人家隻會笑自己的多餘。錢良失落了。那種失落甚至更甚於他現在的尷尬。

“原來劉大哥已經很熟悉這條路了。”錢良看著葛蓮,再次重複了一遍這句話。這不隻是簡單的重複,他是在等待什麼,他在等待葛蓮能給自己一個更詳細的介紹,這個劉先生到底是個什麼來曆。

劉博海意識到了錢良的這種困惑,他感覺葛蓮現在應該挺為難吧,該怎麼介紹這位劉先生呢?葛蓮一定在愁這個吧?劉博海在鏡子裏看了一眼葛蓮,憐愛的笑了笑就自己開始了介紹,就這樣慢慢解除了錢良心裏的疑惑。

“葛蓮以前出過一次車禍,傷得比這次要重。你知道這個了嗎?”

錢良點點頭。表示已經聽說過。

“我是那次車禍的肇事者。”

“啊?”錢良小聲“啊”了一聲,表示出驚訝。

“然後就這樣認識了,以你對葛蓮的了解,我們能成為朋友你不感到困惑吧?”

“哦,原來是這樣啊。這沒什麼好困惑的。劉大哥真是一個大好人。要是別人跑還來不及呢,劉大哥還一直這樣幫著葛蓮。”

“別這樣說,葛蓮是個很好的姑娘,就算是別人,我想也會願意幫助她的。”

葛蓮想,如果隻是幫助,如果隻是朋友,如果能一直這樣該多好啊。能一直擁有他們的友情該多好啊。

這時沈晴想起了趙護士臨走時的囑托,囑托劉博海幫助葛蓮,在葛蓮有困難時幫助她,在葛蓮迷茫時幫助她,在葛蓮進入這個社會不適應時幫助她。忽然,感覺自己的憂慮真是有點多餘了。她也想,這樣不是挺好嗎,如果劉先生對葛蓮沒有別的想法,隻是單純的朋友該多好呀。葛蓮可以不止有自己一個朋友呀,這樣該多好啊,這樣不就可以放心了嗎。自己不就不用這樣擔心葛蓮了嗎。看到劉博海認真的樣子,沈晴也開始不忍心把他想成那種玩弄感情的人。可是他真的信得過嗎?

好亂啊!

很快,到家了。劉博海幫忙把東西拿到屋裏之後就走了。

沈晴想,或許真是冤枉他了吧。不然他不會這麼就走吧。不然他就會留下來和葛蓮說一些甜言蜜語吧,或是會在這顯示一下自己和葛蓮有多麼熟悉。

或許他是真的對葛蓮有好感吧。可能是知道錢良是葛蓮的男朋友了,所以不想再在這待下去了吧。

唉!好亂啊!

“葛蓮,你什麼吃的也沒有啦?怎麼日子都過成這樣了。家教白當了呀,還是那家人不給你發工資啊?”沈晴看到葛蓮家裏什麼吃得也沒有了,就帶著責怪反問著,她知道葛蓮是因為節儉,但是就算再怎麼節儉,最基本的一些儲備總該有啊。

“這不是好幾天沒在家呆嗎。”

“好了,你們現在家呆會吧,我去買點吃的用的回來。”

“先休息會吧晴兒,用的時候在附近的小超市買就行了,那的東西也很齊全的。”

“你就將就著吧,用的時候再買就晚了。”

“那也不急於這一時,先歇會再說。”

“不歇了,等會回來就該做午飯了。”

說著沈晴就拿起了背包往門外走。可是當走出門口沒多遠時,又看見劉博海開著車過來了。這使沈晴很是驚訝。

“劉先生?你怎麼又回來啦?是不是落下什麼東西了?”

“你這就要走啊?”

“不是,我去給葛蓮買點平時用的東西。”

聽到沈晴說是要去買東西,劉博海就從車裏出來了,下了車後又到後邊的座位上去取東西。

“這是在超市裏買的點東西,可能還不全呢,看著缺什麼你們要是沒時間去買就還告訴我,我再買來。”

“劉先生為什麼要這樣幫助葛蓮呢?說實在的我沒法不懷疑。”

“小姑娘,你多想了吧,你看到一個小朋友需要幫助時,難道你不會伸出援助之手嗎?”

劉博海輕視沈晴的疑惑,完全沒有把沈晴的猜疑放在心上。最起碼在表麵上是這樣的。

“我當然會幫助。但是劉先生,請坦白點說吧,你對葛蓮隻是單純的朋友關係嗎?隻是因為是朋友才這樣幫助她的嗎?”

沈晴仍毫不示弱地質問劉博海。

“不然呢?你以為除了朋友之外,我還會因為什麼?你感覺一個像我這樣的男人和你們那些青春的小女生之間還會因為什麼?”

劉博海故意裝出一副很不屑的樣子,表示出輕視她們這種幼稚的猜測。

“劉先生不用這樣反問我,你應該明白男女之間會有什麼。”

“愛情,是嗎?”

“是。”

在劉博海這樣的質問,輕視下,沈晴毫不示弱。這不得不讓劉博海佩服,但是他是不打算在這個小女生麵前表明自己的心跡的。沈晴可以毫不示弱,他劉博海也是可以繼續裝傻的。

“好了,小妹妹,別瞎擔心了。趕緊拿著這些東西回去做午飯吧。好幾天沒在家裏住,應該缺少這些東西吧。”

劉博海微笑著把兩大袋東西遞到了沈晴麵前,而沈晴則猶豫著沒有伸出手去接。

“怎麼?不相信還是擔心這些東西裏有毒?”

“劉先生,說實在的,我還是有點懷疑,不過我知道你是個很好的人。隻是葛蓮和你是兩個世界的人。況且現在她也有了錢良,我希望劉先生還是不要給葛蓮添一些煩惱了吧。”

沈晴就那麼坦白地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她其實也擔心自己這樣和一位可以做自己叔叔的人說這些是不是合適,但是為了葛蓮不被傷害,她也就豁出去了。

“你這個小姑娘,還是挺勇敢呀。居然就敢這樣和我這個長輩說話。說我可以做你的長輩不過分吧,年齡很合適不是嗎?”

劉博海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好像沈晴這樣懷疑,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而自己現在正為了照顧沈晴的麵子而努力不笑出來一樣。

沈晴也有點被劉博海的不以為然,不辨解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她開始動搖了,也許真的是自己多想了,也許他真的隻是把葛蓮當成是朋友,或者是晚輩。現在看來,劉博海勝利了,那個一直說著謊話,還強裝有理的人勝利了。

“難道真是我懷疑劉先生你了?”

“可不,你這樣懷疑我可就不對了,你忘了趙護士出國前是怎麼囑咐我和懷茗的了嗎?這可是我的任務,就算不看在葛蓮的麵子上,我總該給趙護士這個麵子吧。你說你現在這樣懷疑我,以後還叫我怎麼麵對葛蓮呀?”

劉博海強力掩飾著自己內心勝利的喜悅,表麵上努力裝作很委屈,蒙受了很大冤屈一樣。這下可好了,他突然發現了一條捷徑,一條走進葛蓮生活的捷徑,一條可以在這條路上走得大搖大擺的方法。他的內心,狂喜不已。

“那好吧,對不起了劉先生,是我太多慮了,希望你能原諒我的無知。”

沈晴終於鬆了口,開始向劉博海道歉。

“晴兒——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劉博海禮貌地征求這個權利。

“可以,劉先生請隨便吧。”

“謝謝,晴兒,你也不用心裏感覺過意不去,我是不會和你計較這個的。值得慶幸的是你並沒有當著葛蓮的麵和我說這個,不然以後我和葛蓮是真不好在見麵了。到時候趙護士怪罪起來,我可該怎麼說呀。”

劉博海還真能裝,居然黑的也能讓他說成了白的。沈晴還是道行不夠啊,就這麼幾句,內心的立場就動搖了。她終究是猶豫著接過了劉博海手裏的東西。可能也還是有點顧慮吧,不然接過東西之後也不會困惑地問劉博海,說是問劉博海倒不是完全準確,她更像是在自己內心的良知“這樣合適嗎?總感覺一直接受劉先生的東西不太合適呀。”

“有什麼不合適的,不接受才是真的不像話呢。”

“那謝謝劉先生了。”

“以後你不會再針對我了吧?”

“啊,沒喲針對呀,可能也是說話不太禮貌吧,不過真的不是在針對劉先生。”

“哦,是這樣啊,我還為這個難過呢。不針對就好了,那你趕快拿著東西回去吧。”劉博海真就像一個大哥,一個長輩一樣,原諒了小女生的無禮,一笑帶過了小姑娘的天真。

沈晴拿著東西回到了葛蓮家。

“晴兒這麼快?”

“碰到劉先生了,他已經幫忙買好了這些東西,看看還少什麼再去買吧。”沈晴似乎還是沒想明白那個問題,盡管劉博海已經給出了答案,但是沈晴的內心還是因為接受了劉博海的東西而感到糾結的。

“劉先生買的?”葛蓮是難以掩蓋的驚訝,因為劉先生居然想得那麼周到的給自己買來了這麼多東西。更是為沈晴接受了這些東西。剛才說話時還是一副不可侵犯的樣子,怎麼現在居然,居然接受了他買來的東西。

“嗯。”

簡單的一聲“嗯”飽含了沈晴多少難以言說的情緒。她,好矛盾呀!

“那你就要了?”

“要了。葛蓮我是不是真的冤枉劉先生了?”

沈晴避開了錢良,小聲問了葛蓮這個問題。

“什麼冤枉?”

“說他對你圖謀不軌呀,好像我真的是冤枉他了。剛才碰到了他,看樣子真的就隻是把你當成朋友呢,或者是一個妹妹。”

“我就說嗎,怎麼可能會喜歡上我呢。都是你瞎擔心的。”

真的是冤枉了!

葛蓮真的是沒有說錯。那個荒唐離譜的原因是真的。這種種,證明了葛蓮那準確的判斷能力。可是她為什麼沒有感到喜悅,反而,反而會有點失落呢?

這是怎麼了?

“嘿嘿,那就好。其實劉先生這人還真不錯,就算真的被他喜歡上了倒不是什麼壞事。”

沈晴沒有看見葛蓮的失落。得到了準確答案後,沈晴鬆了口氣。居然又和葛蓮說出了這樣的話。

這是沈晴的真心話嗎?葛蓮很想知道。但是她不能在沈晴哪裏尋求證實。她隻能把這當成是一個玩笑。當成是一個無關痛癢的玩笑。

“你再說,你再說小心我揍你。”

“又說粗話呢。好了你快出去陪錢良吧,不然他就無聊死了。”

“既然那麼無聊幹嘛不來這幫忙。”葛蓮埋怨錢良的懶惰。為沈晴打抱不平。

“他一個大男生,哪能幹得了這個。”

“不就是擺放一下東西嗎,不就收拾一下屋子嗎現在我幹不了,就隻能你自己幹。”

“是呀,不就擺放一下東西嗎,不就收拾一下屋子嗎,我自己就可以了,叫他反而礙手礙腳。”

葛蓮沒有再說什麼,自己出去了。

錢良正坐在椅子裏看一本書。一本外國名著,《苔絲》。

“以前沒看過嗎?現在看得那麼入神。”說著,葛蓮坐到了對麵的床上。

“看過,不過是在初中的時候,現在重新感受一下。”錢良頭也不抬地回答了葛蓮。

“對了,我住院那天,住院費是誰交的呀。”

“方先生交的,當時我身上沒帶那麼多錢。後來要給他,他說什麼也不接,就說以後再說。”

錢良這時抬起了頭,不再隻是盯著手中的書。

“哪個方先生?哥哥還是弟弟?”

“哥哥。你們也是朋友吧?”

“嗯,他和劉先生是朋友,所以我們才認識的。”

“葛蓮,為什麼以前都不給我講這些呢?對於你的過去,你的生活經曆,你的朋友,我都不知道。剛才我給劉大哥指路,顯得那麼多餘,你知道我當時有多尷尬嗎。”

盡管錢良已經在極力掩飾,但是那種責備的成分卻怎麼也無法抹去。這是在責備,葛蓮聽得明明白白。

“說這些幹嘛?再說你也沒有問過我呀。”

葛蓮反駁道。

“戀人之間至少應該坦誠相待。彼此都應該了解對方的一切,隻有了解了才能真正融入對方的生活,這樣才叫真正的戀愛呀。”

“錢良,我們戀愛是看以後的,以後幸福快樂才是最重要的。以前怎麼樣並不重要呀。我的朋友,這不是也在慢慢認識嗎?這樣的認識總好過我憑空向你講述呀。”葛蓮壓抑住內心對他這種責備的不滿,耐心對錢良解釋著。

“總之,我感覺你至少該對我講述一點什麼。”

“好吧,有時間我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一切的,但是現在晴兒在這,咱倆先別這樣爭論了好不好?”葛蓮仍舊耐心地說著。聲音很小,因為她不想廚房裏的沈晴聽見,她隻想讓沈晴看見自己的幸福。

錢良不再說什麼,再次低下了頭,看起了手中的書。

這時沈晴正好從廚房裏走了出來。手上拿著抹布。

“晴兒,先歇會再收拾吧。”葛蓮勸阻到。

“就這麼點活,我還中途歇會呀。”沈晴沒有理會葛蓮的勸阻,繼續幹了下去。

當沈晴擦到錢良所在的桌邊時,錢良的書妨礙了沈晴在那擦桌子,本以為擦到那時,錢良會主動靠邊一點,沒想到他在那完全沉浸在了那本名著裏,絲毫沒有要動一下的意思。

“哎,靠那邊挪挪。”沈晴見他沒動就小聲提醒了一下。

或許是錢良看得太投入了,或許是沈晴聲音不夠大,總之錢良仍舊一動不動地在那看著書。

“錢良,你到那邊去看吧,晴兒在擦桌子呢。”葛蓮也開始提醒錢良。

“哦,對不起。”錢良終於聽見了提醒。說了聲對不起,就挪到了另一邊。

沈晴仍舊埋頭擦著桌子,沒有察覺到錢良有什麼不對勁,但是葛蓮察覺到了。她察覺到,錢良,像是哭了。那一聲“對不起”不隻是聲音小,而是表露出了錢良此時低落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