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名為趙括的少年(1 / 2)

公元前260冬長平大糧山秦中軍大營雪

如刀似箭漫天飛舞的鵝毛大雪,終於在寒風的卷積下,漸漸勢弱……大秦左庶長,武安君白起已經可以再次看到山腳下像如野火燃燒般鋪開紅色大軍――那是將他和5000近衛中軍圍困的十來萬趙軍主力。

“10天了,已經10天了!要不是將士用命相抵,隻怕是這中軍大營早成了趙軍的慶功場。”白起望著被雪風撕扯如火似炎趙軍大旗,喃喃道……

半個月前,身在長平前線的白起收到秦國舊都雍城被趙國邊將李牧攻陷的消息:李牧率騎軍過萬,經雲中北出大漠、繞道匈奴、從義渠戎人的地盤攻入了關中......

“崤山之險、函穀之堅,秦人獨享數百年之久的崤函之利,竟然在他的手中成了無用的擺設……沒有想到我的‘小師弟’竟會有如此厲害!”白起知道,李牧騎軍的行動絕非是一蹴而就,定是經過周密的策劃,然後行事;而定出這種戰略級策略的,絕無他人,便隻能是他口中的“小師弟”。

雖然白起自認為長平才是秦趙戰爭的主戰場,隻要長平一戰獲勝,秦國統一天下的大勢就會定下;而那支所謂的李牧騎軍,兵不過萬,不過是趙國的偏師,根本就無足俱,更不說影響到長平戰局的發展。可是,他還是在收到李牧攻占舊都雍城消息的同時,收到了秦王嬴稷的勤王命,

為了早日脫身,回師勤王,白起放棄原定的消耗戰略,鋌而走險,不惜以自己為誘餌,引誘趙軍主力決戰。好在黃天不天負他白起,他終於將趙軍主帥趙括和他的主力從壁壘中誘出,並將其包圍在了丹河之北的長平川穀。

可是,白起錯估了一件事:那些長年與匈奴人對峙的趙國騎軍,他們那猶如戰神再世般摧枯拉朽的強大攻擊力。

結果,正當秦國車騎奇兵攻占趙軍長平關,完成對趙軍合圍之季,身為秦國主帥的他卻被使用掏心戰術,全力衝擊的趙軍主力團團圍在了原本趙軍囤糧地的大糧山;這一圍就是整整10天時間。

“趙括啊,我的‘小師弟’,現在看是你圍了我,還是我圍了你……”白起眼中放著堅毅的目光,他那頗的些自信將眼光緩緩投向更遠處那條黑色粗線,那裏有反包圍趙軍主力的大秦子弟兵們――近二十萬趙軍主力,也被六十萬秦軍如鐵桶一般反圍在了長平,這方圓不過數十裏的地方。

雖然此時白起被圍的中軍已經斷糧三日了,雖然他的中軍和他的主力部隊之間還隔著一道如火牆般難以逾越的赤甲趙軍;“可是處在兩支秦軍之間的趙軍恐怕更不好過吧”白起得意得想到。身為秦軍主將,曾經戰無不勝的殺神,他意誌堅定;在他的心中,依然飽有對勝利的無限渴望。

突然,呼嘯的北風送來了更遠處,他的包圍圈之外的趙軍輜重兵的歡呼聲:“鹹陽被攻下來了!鹹陽被李牧軍攻下來了!”

“什麼?不可能,定是他使出的動搖我軍心之計!”白起眼看著遙遠的山頭上,如火苗一般躥起的趙軍紅旗,一麵自我安慰道,一麵慶幸自己沒有向部下公布李牧軍攻入關中的消息。

“武安君,您看!有人朝這邊兒來了,好像是趙營來了使者!”親兵提醒白起,並指向從趙營中走出的一人一騎。

那套如花火般鮮豔的鎧甲,那坐下如烏雲般青黑的龍駒,在一片茫茫銀白中,是那麼的醒目,那麼得震人心魄。秦軍將士皆為這赤甲黑騎武士的勇氣所折服,無不向這位勇敢的敵人行注目之禮。

主帥白起定神一看,不由心中一顫:這赤甲黑騎武士竟然是趙軍主帥!

“趙括……他來這裏做什麼,他要做什麼!”白起雙目圓睜,帶著因為前途未卜的淡淡恐懼和驚訝,他的音聲有一些顫抖了,卻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由於趙括的突然出現。

當起白與趙括的巔峰對決開始的時刻,曆史的長河又一次走到了它的轉折點。不過這次它已經不在桎梏中流淌,它將放縱奔流,沒有人知道它將去向何方……

***

“啊!不,我不能就這麼死去!我還要爭戰疆場,將我趙國的血色大旗插遍天邊看得見和看不見的地方!”他又從睡夢中驚醒,而讓他驚恐不己的,還是那個身中數死箭而亡的夢。

這個夢是如此的清晰、真實,讓他心有餘悸……但讓他更為恐慌的是,這個夢將會發生在不知是何時的將來……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何時開始,便能夢到未來。他隻是模糊得記得在自己很小的時候,曾他夢到他會被石頭絆倒,摔壞了腰間的白璧,而哭泣著被母親罰跪。夢醒之後不過是數個時晨,他真的就鬼使神差地被絆倒摔壞了腰間的白璧,被母親罰跪,隻是他沒有如夢中一般哭泣……

在第二天的夢中,他又夢見在自家門前的大街上,被高樓上潑下的髒水弄得狼狽不堪。於是之後的數日,他便有意從後門繞道而行,避開那條本是出門必經的街道。可是有一日,他卻在另一條街上,被城中流浪的野狗追咬,奪路狂奔中竟然又跑回了自家門前的大街,最後不慎跌入肮髒的排水溝中――不光是被野狗咬把小腿咬得生痛,還被溝中的腐水弄得全身發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