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妖嬈而邪惡的翼魔人,是天晚的主宰。那姣好的麵容,如血的紅唇,因缺少光照而略顯蒼白的皮膚,以及周身彌漫的高貴氣質,無不彰顯出他特殊的身份。他,血之一族的驕傲;而她,隻是小巷中倉惶逃跑的、他的獵物。
終於還是到了無路可走的境地,她驚恐地看著他,那楚楚可憐的神情任誰看了都不會再忍心下手。然而,他卻不心動。作為吸血鬼,他早已舍棄那無用的情感,於他而言,就隻有生存才有意義。他尖利的牙慢慢咬向那如同陶瓷般光滑的頸……
“啊——不要再說下去了!”正說到精彩之處,卻被淩天玄的驚叫聲打斷。天把書放下,拋給淩天玄一記白眼。當初就她叫得最凶,說要聽有關吸血鬼的故事,現在反應最大的還是她!
“拜托,當初是誰在嚷嚷著要聽的?說要聽的是你,叫停的還是你。我說,淩大小姐你究竟想要怎麼樣啊?”林翰毅把眉毛往上一挑,極度不滿地說。
“要你管!”淩天玄狠狠地瞪了林翰毅一眼,說,“誰知道天會撿恐怖的來說!人家是以為吸血鬼就該是集美麗、優雅、溫柔於一身的王子形象嘛!誰知道天說的完全不是那麼回事,要怪就怪天啦!”
天倚靠著椅子,一臉玩味地說:“吸血一族的確是集美麗、優雅、高貴於一身的種族。但是,他們絕對跟溫柔沾不上邊。不僅如此,除了擁有一副好皮囊外,他們根本就是所有種族中最邪惡與凶殘的種族。較之魔族,他們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勸你最好還是別對這種生長在陰暗角落的生物抱有無聊的幻想。因為,他們絕不會為你做任何改變。”
淩天玄縮縮腦袋,嘀咕一聲,不會吧。天不回話,擺出一副信不信由你的架勢。
我靜坐一旁,看他們為吸血鬼喋喋不休。如今已步入三月,距上次的“死亡禁區”事件也有幾個月了。想想,日子過得還真快,像這種吵吵鬧鬧的日子,也不知道我還能過多久。距離天說的一年期限也不遠了……
“軒轅同學,不要老是愁眉苦臉的,阿澈不是說過……”天打住,因為旁邊那些愛管閑事的家夥們已經好奇地湊上來。天眼神一變,冷冷一句幹什麼,嚇得他們趕緊縮回腦袋。
林翰毅把我推到一邊,小聲問道:“你跟天在說什麼?我怎麼老感覺你有事瞞著我。”我推開他,沒什麼,我故作平靜道。我並不想告訴他那些事,免得多一個人為我擔心。
“喂,你們討論完沒有,我這裏可有結果咯。”伊蘭溪翻開一本從圖書館角落裏找到的、相當古舊的書,指著其中一篇問我們:“旅行的地點就選這個怎麼樣?”
“我看看。”淩天玄一聽立即來了精神,連忙湊過去看個究竟。“柏淶古鎮?古鎮有什麼好玩的,換一個啦!”
“哎,別那麼快否定嘛!你先把這篇文章看完再說。”伊蘭溪急了,忙說。
書中說,據古書記載,柏淶是個極其神秘的鎮子。許多人想盡辦法去尋找它的確切位置,卻始終未果,甚至連它的影子都沒瞧見過。所以,人們一向把柏淶看成是類似於陶淵明筆下的“世外桃源”一樣的存在。至於,記載從何而來,卻是個謎。而關於它的存在,書中是持否定態度。
看到最後一句,淩天玄二話不說把書往伊蘭溪懷裏一扔,說:“你腦袋有毛病啊,一個連是不是存在都還有疑問的地方,你讓我們去哪裏找!要去你自己去,我可沒時間跟你發瘋!”
“喂,你不覺得這很刺激嗎?去找這樣一個傳說中的地方。要是真讓我們找到它,那我們可就出名了!”伊蘭溪不僅自己興致盎然,他還不斷慫恿別人跟他一起。淩天玄眨眨眼,看那樣子就知道,她肯定是被伊蘭溪說得心動了。誰讓她也是個好奇寶寶來著。
“柏淶,古已有之,年久不可溯其源。”林翰毅旁若無人地念叨起來,我知道他這是故意說給淩天玄和伊蘭溪聽的。果然,兩人立即停止談話,認真地聽下去。
“柏淶確實存在,不過由於它正好處在交界點,而兩個世界的運行軌跡又大不相同,所以它大約要一百年才會出現一次,找不到它的確切位置也很正常。呐,如果你們真想去,有個人倒是可以為我們提供地圖。”林翰毅衝天眨眨眼,一看就知道他們又在聯合起來作弄無知的“孩子們”。
淩天玄跟伊蘭溪對望一眼,紛紛舉手讚成。
“怎麼連你也跟翰毅瞎起哄,答應他們去那個地方。”我搞不懂天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她明知交界點經常有些能力高深的家夥出沒,帶淩天玄和伊蘭溪這兩個什麼能耐都沒有的菜鳥進去,真的沒有問題嗎?
“軒轅同學,你有所不知,盡管同樣是處在交界點,柏淶卻與陰陽路不同。它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很少有人到過那裏。況且,一般人也不敢在那裏亂來。要知道,不管是冥界還是驅魔一族,都對那個地方避讓三分。這點你就不用擔心。”天拍拍我的肩,寬慰道。
我想想也對,沒把握的事天從來不幹,而且,她斷然不會讓淩天玄碰上什麼危險事。隻不過,從他們決定要去柏淶開始,我的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我總有預感,此行不平!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被天叫醒。我望望滿天繁星眼睛一合,繼續跟周公下棋去了。
“軒轅同學,再睡可要誤點了!”天在我耳邊喊道。我哼哼幾聲依舊蒙頭大睡。開玩笑,三更半天的哪來的車!天叫了幾聲未果,於是遞了個眼神給林翰毅。後者心領神會,哀歎一聲後把此時睡得正香的我當成物品一樣扛在肩上。我呢,發揮我那超強的抗幹擾能力,照睡不誤。
醒來時車已經開出幾百裏,我嗬欠連天地醒來,忽然想起我身上還穿著睡衣呢!腦袋慢慢清醒過來,我習慣性地四處張望、確認環境。誰想到,我扭頭正好對上黑洞洞的、名為槍的玩意兒。我這才意識到,眼下我該關心的可不是睡衣問題。要說我的預感還真夠準的,當然一向隻在壞事方麵,好事我可從沒見過它有這麼準!
“嘿嘿,小夥子,睡醒了?”耳邊響起某個奸詐的聲音,我眯起眼打量對麵的持槍者。要說他五官還過得去,如果他臉上不是有一條橫過臉頰、長達三寸的刀疤。不過,我討厭他的笑容,真是說不出的惡心!
“什麼意思。”我指指抵住我腦袋的東西,眼神一凜冷冷地說。
他啞然失笑,道:“這不是明擺著要打劫嘛!”
“打劫就打劫唄,我說你丫的跟他解釋個啥!”另一邊,戴麵罩的劫匪正仔細翻找著一名男青年的包。聽見我們的對話忍不住插一句。被翻包的男青年倒也無所謂,任由麵罩男翻找。隻是,青年漂亮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狡黠。
麵罩男翻弄包袱的手忽然停止動作,臉色“刷”地變得慘白,跟著他鬼叫一聲,把包扔得遠遠的。“喂,你怪叫什麼!”為首的劫匪抬起正忙著清數戰利品的腦袋,狠狠地瞪了麵罩男一眼。
“不是啊,大哥。那,那包,有古怪!”麵罩男一臉委屈,“裏麵有一種軟軟涼涼、滑不留手還全身布滿鱗片的東西!”他嘰裏咕嚕說了一大通,但估計他說得語無倫次的也沒人能聽懂。
青年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拾起被甩開的包,優雅地把包裏的東西翻出來,放在攤開的手心,說:“我想,你剛才說的應該是它吧。”
那是一塊通體墨青色的玉石。玉石隻有四分之一巴掌大小,被雕刻成環形蛇狀。巧匠精細的雕刻,連蛇的細小麟紋都生動至極。
麵罩男疑惑地看著青年手中的玉,百思不得其解。看了半晌,遲遲不敢接下。
“那個應該是翡翠吧,還是上等的。NND這麼值錢的東西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它拿過來!”為首的劫匪大喝道,攫取的目光一直盯著墨綠的玉石。從他身上,我看到一個名為貪婪的醜惡靈魂。
青年不動聲色地看著麵罩男戰戰兢兢地拿走玉石,再看著他把玉交給兩眼放光的劫匪頭頭手上。青年露出冷冷的笑容,如同囈語般輕聲道:“現在,審判開始。”
“還真是一群白癡,搶劫也不看清楚對象。”一直在欣賞窗外風景的天轉過頭,臉上浮現出嘲笑的神情,冷冷地看著正不停摩挲玉石的劫匪頭頭。
墨綠的玉石忽然綻放出耀眼的光芒,玉石雕刻而成的蛇一瞬間活了過來,變成三丈長、碗口粗的巨蟒。劫匪嚇得哇哇大叫,手裏的戰利品掉落一地。巨蟒立即勒緊劫匪,血口大張,鋒利的牙已經抵住了他的腦袋。
“救,救命啊——”他艱難地叫出聲來。一車人就這麼看著,沒有一個人出手。劫匪們是被嚇傻了,而車上的乘客壓根就沒想過要去救他。自作孽不可活!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我身旁持槍的劫匪,隻聽“砰砰”幾聲,槍口冒起一縷煙。
巨蟒完好無損,倒是他那位大哥已經嚇得昏過去。槍擊似乎激怒了巨蟒,它猛地朝我們的方向衝來,那大張的口,像是要把我一口吞下!
說時遲那時快,天一個箭步竄到我前方,捏訣念咒,食指準確地點在巨蟒的額上。“我,以天翼之名命令你,退去!”天小聲念道。巨蟒慢慢縮小身形,不一會便變回原來的玉石形狀。
“司機,停車。”天冷喝一聲,車於是緩緩停下。天冷冷望著持槍的劫匪道:“還不快滾下車!”
持槍者忖度良久,一咬牙招呼其他還呆愣著的劫匪,架著倒在地上的大哥,趕緊逃離車上。
汽車重新發動,車裏再度恢複寧靜,就像剛才那一幕根本不曾發生。乘客們大概也都是些異能者,要不看到突然出現的巨蟒他們不可能還能保持鎮靜。
我細細打量起車上的乘客,除了我們一行人外,隻有一位老人,一位女士,以及,召喚出巨蟒的青年。
我望著離我不遠的青年,不管怎麼說,他在剛才的事故中的表現,讓人覺得詭異。
從外貌上看,他大約二十歲。墨色的長發被隨意紮在腦後,與他身上穿的米色襯衣形成鮮明的對比。永遠帶著和善笑容的精致麵容在眉眼間倒是與跟他坐在一起的天有些許相似。深邃的海藍色眼瞳標誌性地表明他與我的不同。那麼,他究竟是不同尋常的混血兒,還是來自異世界的美人?
很快車停了下來,但是車沒有直接開到柏淶境內而是停在一片死寂的村莊外圍。下車的地方正好豎著一塊木牌,木牌上用紅色油漆寫著醒目的三個大字——槐樹村。“槐”字的右部顏色較新,鮮豔的紅色竟讓我覺得有些紮眼。
不期而至的烏雲遮蔽了天空,片刻前還光芒四射的太陽,此時已不知躲去了哪個角落。我們一行人望望黑壓壓的天空,商討之後決定暫時留在槐樹村,畢竟冒雨前進可不是什麼明智的行為。
村莊在距離路牌大約五分鍾路程遠的地方。一路走去有種怪異的感覺,聽不到一丁點人活動的聲響,隻有枯枝上叫不上名兒的鳥啞著嗓子聒噪不停。整個村莊籠罩著一層令人窒息的詭秘氣息。
這個名為槐樹村的村子並沒有多大,站在村口一眼便能將整個村子盡收眼底。目光所及,所有的就隻是破敗的房屋,蔥綠的稗草,以及正中央的巨大樹樁。看樣子,這是座廢棄已久的村子。
“奇怪,怎麼一個人也沒有?”淩天玄四處張望一番,咕噥一句。
“空村?”天微微蹙眉,旋即道:“先不管那麼多,就天氣看,大雨將至,我們還是找個落腳的地方,其它的等安頓好再作打算。”盡管所有人都感覺異樣,但仔細一想,決定聽從天的提議。
我們找了個相對寬敞的房子作為落腳地,由於長年無人打理房屋布滿灰塵,瓦礫茅草鋪了一地。支撐房屋的柱子在一旁傾斜著,隨時都有倒下的可能。
終於找到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凳子還沒坐熱,淩天玄就按捺不住,說:“既然大家都是去尋找柏淶,相聚一起也算是一種緣分。不如趁這個機會大家相互認識認識,交個朋友也好。由我先來,我,淩天玄,目前就讀於影焱學園二年C班。他們幾個是我的同學,端木天,林翰毅,軒轅香之,還有伊蘭溪。”
慈眉善目的老者一捋花白胡須,樂嗬嗬地說:“還真是個有活力的孩子。老夫姓仇,單名錚。原來是一所大學的教授,現在退休在家。
“我姓傅,父母取名安安,寓意一生平安。我目前沒有職業,該算是個無業遊民吧。”一頭橘紅色披肩短發的女士打趣道,惹得一屋的人都笑起來。
有著漂亮如寶石的海藍色眼睛的青年男子微微一笑,簡潔地吐出三個字,嚴本千。之後他便沒再多說一個字。連自我介紹都要說得跟別人不同,他是成心要讓人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啊!
砰——本來就不結實的門被人粗魯地撞開,渾身濕淋淋的中年男人罵罵咧咧地闖進來,跟著他進來的是提著個大袋子的中年人。他們一臉錯愕地看著我們,似乎並沒有料到這種空屋子裏會有人。
兩人互望一眼,先前進來身著棕色登山服的中年人麵帶笑容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們沒想到會有人。這鬼天氣也不知怎麼的,剛才還晴空萬裏,一下子就下起雨來。因為急著避雨,我們哥倆才會如此莽撞。驚擾了各位,還望見諒。”
“沒事。我們也是為了避雨才來的,不過是先你們一步到,你們也用不著道歉。”作為整個屋子中年紀最大的,仇錚自然而然成為最有資格說話的人。
中年人點點頭,同身後那位一交耳,後者的目光快速地掠過我們,然後才小心地把手中拿著的褐色旅行包放到屋子的角落。
“二位可是出來旅行的?”仇錚銳利的目光掃過中年人放在角落的旅行包,不動聲色地問一句。兩人一愣,隨即回答,是啊。
我細細打量眼前的倆人。一直同我們說話的那個理著清爽的短發,麵上總帶有笑容,說起話來也幹淨利落,給人的印象到不錯。相較之下,與他同行的那位就顯得差遠了。亂蓬蓬的頭發長得都快遮住他整張臉,滿臉因懶散而未打理的胡渣,眼神有些渙散,目光躲躲閃閃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他從始至終都未發一言,安靜地退居短發男人身後,有什麼話也都由短發男人代說。
一番交談後,我們從短發男人口中得知,他複姓赫連,單名夏。與他同行的那位叫做周晚傷。他們倆是聽人說有個如同仙境的古鎮出現在這一帶,於是就借著放假的機會過來找找看。
“兩位說的古鎮,名字可是叫柏淶?”仇錚試探性地問一句。
“名字倒不清楚,隻是知道有這麼個地方。我們隻是想來看看罷了,就仇老先生的話,莫非老先生也要去?”
“哈哈哈……沒想到竟如此有緣。不瞞你說,我們這一行人都要去柏淶。”仇錚笑道。
“哦?老先生也要去那兒……”赫連夏眼珠流轉,試探著問:“不知老先生去那個地方是為了什麼?”
“我是想去找……不,我也是去旅行的。”仇錚本來想說什麼,但坐在他身旁的傅安安佯裝不小心碰到他後,他便立即改口。盡管如此,在場的除了淩天玄這個粗神經沒注意到外,所有人都對他那半句話留了個心。
雨淅瀝瀝地下著,雨點打在屋脊上劈啪作響,讓人覺得煩躁。赫連夏笑笑,不再說話。但可以看出,仇錚那句未說完的話讓他十分在意。我以查看房屋為名,移步到遠離廳堂的內屋。林翰毅也心領神會地跟著進來。
“你怎麼看那些人。”我倚靠在內屋落滿灰塵的木床上,懶懶地問林翰毅。
“兩個字,可疑!”林翰毅簡潔地總結,“首先車上召喚靈獸的青年嚴本千;然後是突然闖入的赫連夏,周晚傷;最後是另有目的的仇錚和傅安安,我敢說,這兩個人關係非同一般!不過,最為可疑的還是赫連夏、周晚傷。他們一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麼肯定?”
林翰毅笑道:“沒有秘密他們做什麼撒謊?如果他們真是出來旅遊順便尋訪柏淶,我想包裏不至於會放些鏟子、電筒、繩索之類的吧。那些怎麼看都像是幹哪種事的行頭。還有他們聽到仇錚的半句話時,眼神可是相當不對呢。”
“你的意思是……”我斜睨林翰毅,原來不是我一個人覺得他們有問題。“我們要阻止嗎?”
“要阻止的話,你師父早動手了。我想我們不需要管太多。”
盡管同意林翰毅的說法,可我心頭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不安感覺。就像這場突然而至的雨,事情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我搖搖頭,也許是我想太多了。
雨聲漸低,烏雲漸漸散去,一縷縷陽光從雲層後灑下,驅散了些陰霾。
“雨停了?哼,停得還真算及時。”天挑眉冷哼,話語裏似乎隱藏了另一層意思。“不管怎麼說,不下雨就是好事,我可不想在這種地方過天。你說對吧,軒轅同學。”
“啊?”我被問得莫名其妙,好端端的怎麼就扯到我頭上了?雖然,我的確是不想留下來。
天衝我翻翻白眼,無奈地吐出兩字:遲鈍!我迷惑了,求助的視線瞟向一旁的林翰毅。後者從始至終都對著我傻笑,明擺著就是,知道也不跟我說。我鬱悶,究竟怎麼回事啊?
話題最後不了了之,所有人都陸續離開這棟看起來隨時都有倒塌可能的危房。嚴本千還是一臉書卷氣息,隻是他的話依舊讓人難以理解。要想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把你戴在身上的護身符拿掉就好。
我微愣。真奇怪,他是怎麼知道徽章是護身符的?要說,從外形上看它更像飾品才對。
“他說的話,你最好自動過濾掉。照做對你絕對沒有任何好處。”嚴本千前腳剛走,天後一秒就湊上來,用那種明顯的命令口吻說。
話說,我的確是有一點點照做的念頭,真的是隻有一點點。但是,連我那一點點念頭都被她看穿了,不得不說,她真的是個危險人物。當然,他們的話,也讓我更加懷疑,肯定有什麼事要發生!
在村裏轉悠一圈,我這才發現除了進村的路,村子周圍都是懸崖峭壁,別說路,連出口都沒看到一個。那麼,我們究竟要如何通往柏淶?最讓我不解的是,憑什麼我們要為找出口而忙得團團轉,天跟那個叫嚴本千的家夥卻在冷眼旁觀,聊著那些有的沒的事情!
“喂,我說,你們倆也太清閑了吧。”我不滿地說。
嚴本千倒是不介意,抬頭看看天空,笑道:“時間也快到了。小朋友,麻煩你把這塊玉石放到村子正中央的樹樁中心。”
他微笑著把手中墨綠的玉石遞給我。我遲疑著該不該接,天曉得它會不會在下一秒突然變成一條巨蟒。我可不想不明不白地就被吞到某隻的肚子裏!
也許是看穿我的想法,他不禁輕笑,然後把它鄭重地交到我手中,道:“別擔心,它不敢再你麵前造次。”
“啊?”我聽得稀裏糊塗。不過,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我想應該不會有問題。雖然,心裏還是有些小小的擔心。
樹樁的中心,有個不大不小的凹槽。凹槽的大小與玉石完全相同,連裏麵的紋理也與玉石的花紋吻合,正好可以把玉石鑲嵌在上麵。
我小心地把玉石放入,天一瞬間暗了下來,雖然陽光還是顯得很燦爛。呃,這好像不關天氣的事,似乎是我的眼睛出問題了!我用力揉揉眼,所有東西都恢複成原狀,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軒轅同學,退後!”天忽然命令道。
我習慣性地往後退去,卻始終不明白究竟為什麼。愣神之際,隻見天兩步上前,手中凝聚而成的刀對著虛空一陣比劃,又順手把我往邊上推了推。
“去,哪邊安全哪邊呆去。”天衝我擺擺手,扔下這句話。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我盯著前方對著空氣自言自語的天,不明所以。
“我早就告訴過你的。”身後嚴本千的語氣依舊淡淡的,隻是我總覺得這聲音裏充滿蠱惑。一轉身,嚴本千笑意正濃,指著前方道:“你隻要把身上的護身符摘掉,就可以知道究竟發生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