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還是沒有人回答。
他將耳朵輕輕貼在門上,聽聽裏麵有沒有動靜。
這時,清晰的流水聲從裏麵傳了出來,難道那女人就在這房間裏嗎?
於是他又輕聲的問道,“你好,我能進來嗎?”
沒有人回答!可是裏麵似乎有人把門緩緩的打開。
他什麼也沒有想,輕快的走了進去,臥室很大,進門的右手邊是一張大床,床單被罩雖然有些陳舊,可是擺放得比較整齊,靠著床有一個梳妝台,上麵有一個七八寸高的像框,框中的女人跟叫他送包裹的少女一模一樣,隻是年齡有些差距,照片上的女人應該五十來歲,奇怪,她們究竟什麼關係?怎麼如此相像。
床的正對麵是推拉式的玻璃門,應該是衛生間和洗澡室,墟掩著門,屋子裏似乎沒有人,床頭上的壁燈發著怪異的綠光,有些讓人膽戰心驚,毛骨悚然。
他又問道,“主人家,在嗎?我是送包裹的。”
可是還是沒有人回答。
奇怪!剛才的流水聲?還有門又是誰開的呢?怎麼會沒有人啊!
於是他走向那扇推拉門,鐺鐺鐺敲了三下,心想開門的人是不是在裏麵,可是並沒有回音,又敲了好幾下,還是沒有回音,他推開門,裏麵是空的,馬桶上沒人,甚至馬桶裏連水都沒有,是幹的,看樣子似乎很久沒人用了。
當他轉身的時候,耳邊傳來了抽紙的聲音,接著就是嘩啦啦的流水聲,是馬桶裏衝水的聲音。
他快速的轉過身去,可身後還是什麼也沒有。
這時,淋浴架上的毛巾,緩緩的…緩緩的…緩緩飄了起來,上下抖動著,似乎有一個隱形人在操縱著那塊毛巾。
他的心髒都快跳出來了,閉住了呼吸,眼睛盯著那塊搖晃的毛巾,急足的步子不停的往後退著。
當他退到那張大床邊的時候,浴室的玻璃門緩緩的關上,隔著玻璃清晰的看到,是一個人的影子,而且是一個女人,前挺後翹,曲線非常完美,她雙手在動,似乎正準備洗澡。
他大叫一聲,瘋狂的衝出了臥室門,一口氣跑到了樓下,大廳的沙發上正坐著父親方華雲。
他似乎遇到了救星,喘著粗氣說,“爸,你怎麼在這裏?好久來的?”
他爸一句話都沒說,“站起身來朝著門外走去。”
他很激動的問道,“爸,你怎麼沒坐輪椅了?能站起來啦?”
方華雲還是一句話也沒說,似乎像一陣風似的飄出了大廳的防盜門。
他發瘋似的追了出去,父親不見了,不由自主的望了望二樓,奇怪的是二樓上沒有燈光,黑洞洞的。
這時他的目光緩緩地…緩緩地移向那棵黃角蘭,樹下竟然站著三個人,前麵有一把輪椅,輪椅上坐著父親方華雲。
他邁著顫抖的腳步,慢慢的…慢慢的走向那棵黃角蘭,借著昏暗的燈光,可清晰的看到他父親左邊站著的是叫他送包裹的紅衣少女,右邊的是二樓梳妝台上像框裏的女人,他父親身後站著的也是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蒼白的臉上留著八字胡須,他們那八隻無助的眼神一直呆呆的看著自己,一動不動。
他的雙腳僵住了,那漂亮的女生為什麼會在這裏?看樣子那兩位是他的父母,她既然在這裏為什麼還要叫我來送包裹?父親跟這些人又是什麼關係?怎麼又會在這裏?
想到包裹,他立馬看了看,可自己手中提著的不是包裹,而是一個被鮮血染紅的布藝書包,書包底部還在不停的滴著鮮血,他大叫一聲,啊!將書包扔在地上。
隨著他那恐慌的叫聲,父親消失了,隻剩下了那把破舊的輪椅。
另外的三個人,同時揮了揮手,這一揮手,肢離破碎,瞬間像爆破的塑像成了碎片,在自己的眼前清灰飛煙滅,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一邊流淚,一邊瘋狂的喊著,“爸…爸…你在哪裏啊?”
他很痛苦,而又恐慌,再看看那血色書包,鮮血似乎還在不停的從裏麵透出來,更不敢想書包裏裝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了,兩腿癱軟,眼前一黑,噗哧,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