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吩咐屬下要好好保護夫人,私自把夫人帶到此處已然是違背主子意願,要把夫人送到崖下,屬下萬萬不敢從命!夫人且在此小侯,屬下自當前去查探,定把黃將軍和主子全須全尾地帶回來!”
凝貓即便惱怒他們的榆木腦袋,卻也奈何不得,隻能在崖頂急得團團轉。
凝貓想到了端木宜,當即便派人去尋端木恒,讓他帶些幫手來,若是真的遇上了北梁人,火拚起來也更有勝算。
凝貓似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等著,腦子裏已經亂成了一團漿糊,各種擔憂後怕難以言述。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終於一點點變亮了,太陽露出了一線滾金的光彩,似一種光明的召示,一直沉寂的崖邊,也終於有了動靜。
陸續有人飛了上來!
凝貓急忙上前插卡,待看清了其中一人,臉色驟然變了。
“二哥!”
景琉被幾人攙扶著,整個人似被烤焦了似的,黑黢黢的,身上的衣裳被割破,皮開肉綻,雙眼緊閉,儼然一派死氣。
凝貓有如五雷轟頂一般,整個人都瞬間從頭涼到了腳。
緊接著,陸續有人被從下麵送了上來,每個人身上都有傷,傷勢或輕或重,形容都分外狼狽。
凝貓急急伸手去探景琉的鼻息,陡然的,她的手像是被燙到了一般,快速地縮了回來。
凝貓的麵色一片蒼白,她心底快速升起一股冰涼,怎,怎麼會沒氣了?不,她不相信!
凝貓用力地搖頭,不敢相信,整個腦子都一片空白。她看到躺著一動不動全無氣息的景琉,臉色灰敗,整個人都好似被人抽掉了所有的力氣。
誰能告訴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一個趔趄的身影有些艱難地朝這邊而來,凝貓這才看清,來人是端木宜。
卻見她的形容也有些狼狽,但是跟景琉渾身的傷相比,她的情況卻是好了許多。
她撲到景琉的身邊,伸出黑乎乎的手在景琉的臉上拍打著,然後又在他的人中上用力掐著,每一個動作,都急切而有些癲狂。
任憑端木宜怎麼動作,地上躺著的那人卻依舊一動不動,有如死物。
“端木宜!我二哥怎麼會這樣?為什麼他死了,你卻好端端的!你說,是不是你害的!是不是你害的!”
短短的一天兩夜的時間,變故接連發生,嘟寶解毒無望,就連二哥也……
凝貓失了方寸,對著端木宜大吼,可端木宜卻是充耳不聞,依舊不停地拍打著他的臉頰,掐著他的人中,像個機械的木偶。
她一邊做著這些,嘴裏一邊喃喃地道:“黃景琉你快醒醒,我不要什麼寶藏做嫁妝了,隻要你醒過來,我就嫁給你,你快醒過來,快醒醒……”
與這男人相識以來的事情如走馬燈火一般在腦中閃過,他的無賴,他的痞氣,他的死皮賴臉,他的討好賣乖,還有最後,爆炸發生前一刻他義無反顧的挺身相護……
全都湧入了她的腦中,端木宜幹澀的眼中,終於緩緩地流出了眼淚,一滴,兩滴,然後越來越多,似斷了線的珠子……
眼淚滴答滴答地往下落,一滴滴地,全都落在了景琉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