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貓低低地咕噥一句,“嫁個沒婆婆的不就好了。”

周氏沒聽清,“你又在瞎嘀咕什麼壞話?”

凝貓趕緊搖頭,“沒什麼。”

可是心裏卻一下飄過了某人的那張芳華絕代的臉,自己的麵頰一下禁不住偷偷紅了起來。

蕭子淵的耳力不差,凝貓咕噥的那句話他聽了個清清楚楚,把她臉上的那股異樣也看在眼裏,心頭不覺微微泛起波瀾。

……

六月,凝貓被周氏的各種壓榨,插科打諢地混了前半個月,後來凝貓也漸漸端正了態度。真正經手了這內宅的大小事情,凝貓這才知道原來她娘親這一天到晚的要忙的事情真的繁雜又細碎,瞧著好似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可真正忙起來也叫人腳不沾地。

周氏見閨女終於端正了態度,認認真真地跟她一起打理後宅之事,頓時感到滿心的寬慰。

七月,凝貓卻生了一場大病。

那場病來得洶湧,全身上下都長滿了紅斑,分外嚇人。蕭子淵和景瑞都給開了藥,慕容北辰更是讓禦醫開了最好的藥,凝貓又吃又抹,總算有所好轉,沒再那般紅腫,可是身上卻留下了不少紅疤,即便是臉上,也留下了幾道深色的痕跡。

凝貓照著鏡子,原本如玉一般白淨雪膩的肌膚上多了幾道不和諧的痕跡,那她一直都想甩掉的嬰兒肥也沒了,可是凝貓卻高興不起來。

以前是個胖子的時候,好歹也還是個粉嫩漂亮的胖子,現在瘦了下來,卻成了個大花臉,現在可真是隻大花貓了。

為著這個,周氏可急得不成樣了,這女孩子家的臉那是最金貴的!她的凝貓原本那麼漂亮,現在成了這般,這可如何是好?瞧著女兒為這事都瘦了。

蕭子淵和景瑞都沒吭聲,轉頭就都紮進了藥房裏,一夜都沒熄燈。

晚上,凝貓捂在被子下的腦袋被人挖了出來,凝貓伸手去捂臉,卻被另一雙手揭開,“讓我看看。”

慕容北辰略帶粗糲的手輕輕撫上凝貓的麵頰,帶著酥酥癢癢的感覺。

凝貓的嘴扁了又扁,“是不是很難看?”

“不會。凝貓怎樣都好看。”

“真的嗎?”

“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他撫摸的動作更輕了幾分。

凝貓覺得心頭一熱,好像也沒那麼難過了。

後來,慕容北辰送來了幾瓶藥膏,抹上之後,隻感覺整張臉都一片冰涼,蕭子淵拿著那藥膏看了一眼,眸光變了變。

景瑞拿著嗅了嗅,反應過來時不覺一陣驚訝,“這是最上好的玉露膏,對去於淡痕最是效果顯著。但這藥有一味極其難得的玉古蘭果粒,這味藥隻長在崖壁之上,而且成活極難,能長出果的更是少之又少。是以這味藥即便花費千金也不一定能買到。”

一家子都給震住了,凝貓伸手就搶過那藥膏,一臉欲蓋彌彰,“北辰哥哥說隻是順手買的,說不定就隻是一個普通的藥膏,哪裏有這麼厲害。”

景瑜語氣淡淡的,“既然你不稀罕,那就給為兄,為兄明日還回去給他。”

凝貓一下就緊抓住不放了,滿臉都是緊張,“誰說我不要了。”

她把藥膏收好,又低低地咕噥了幾句,“北辰哥哥送給我的東西,就是再差我也不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