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開的糖快要衝破糖紙,將手心都給沾染上一些黏膩感覺來,何依依抓著糖忽然覺得有些不太好。
她向來也不怎麼喜歡吃化開的糖,現在送給自己喜歡的人這種玩意,簡直就是在褻瀆人一般。
於是她又若無其事一般收回手,將化開的糖給放進口袋裏,而本來就不想搭理他們這群小鄉巴佬的顧白也隻是掀眸看了看她,然後就走了。
住在她家不遠處的狗蛋不厚道地笑了,“之前就和你說過了,那個城裏來的家夥自視清高,是瞧不上你們這種小村姑的。”
其實她們這裏雖然是鄉下,但是距離窮鄉僻壤還是有些區別的,溫飽問題倒是從來都不需要擔心。
何依依一把推開這個到現在這年紀還是喜歡流鼻涕的狗蛋,哼了一聲,“要你說?”
她早就知道顧白不喜歡這裏了,隻是不明白是為了什麼,似乎他自己好像也是有在這裏的親戚的。
隻是她尾隨過人一起回去,看見過人住著的地方,盡管也是同一個小鄉,但是人居住的那棟三層小洋樓,就是怎麼看怎麼覺得金光閃閃。
有人一直說顧白的壞話,可是卻沒有人一直宣傳他的有錢。
反正何依依見過人好像一直喝的吃的都是進口的,上麵標配著外國文字,作為一個學渣,她表示自己有些看不懂。
隻能盯著幹瞪眼。
就這樣,慢悠悠地度過了大半個學期以後,何依依第一次和顧白有了交集。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天。
何依依跟著綁著頭巾的母親一起去河裏洗衣服,母親在洗衣服,她被放在一邊的石頭上坐著,一雙小腳丫子也沒有閑著,直接放進了水裏。
晃蕩著水色的時候,忽然嘭的一聲不遠處傳來落水的聲音,不過片刻就是掙紮著撲騰的聲音,何依依水性很好,聽到的時候下意識就跳進到她眉頭的河裏。
“你這熊孩子,快回來!”
何依依聲音輕鬆得不得了,“媽,你就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沒過多久,她就看見了那個就快要沉下去的人,折騰得水花實在太大,讓她一時間沒有看清楚人的臉。
何依依眯著眼睛快速衝過去,拽上人就將帶著他往岸邊走,然而人的求生本能卻是反手就抓著她的脖子。
感覺到窒息的女人差點沒把這家夥給一巴掌給拍到太平洋去,她冷漠地哼了兩聲,然後將人翻了一個身,手從人腋後穿了過去,幸好人似乎也不怎麼大,不然她真覺得自己會英雄犧牲。
想想自己還沒上年紀的老母親,何依依頓時間充滿了幹勁,把人給帶上岸以後,就被何母給拽著耳朵說了罵了好大一通話。
她閉著眼睛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全身濕透,穿著一套洗得有些發白的運動套裝,光著腳踩在帶著水的石頭麵上。
陽光落在人濕漉漉的眉眼上,不立體的模樣,很是平麵化,甚至還稱得上是其貌不揚。
然而,顧白卻在睜開眼的時候,看見她,忽然左胸腔裏的心不規則地跳動起來,仿佛是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