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淳雖然死了,卻永遠的占據了夏妤心裏的一角。
垂了垂眉眼,複又抬起頭來,看著越來越近的夏妤,顧川藏下眼底的情緒,為她打開了後車門。
到墓園的這一路,兩人之間再無他話,顧川是因為心中有沉重的思緒,夏妤卻是有一種類似近鄉情更怯的感覺。
明明在家裏時還是好好的,感覺已經能夠不流著眼淚去墓園了,但距離墓園越來越近,自內心深處而飄散出的悲戚像清晨的霧氣,越來越濃。
“阿妤,阿妤,到了。”顧川連喊了兩聲,才把夏妤喊回神。
夏妤抱著孩子,顧川一手抱著紫羅蘭,一手提著牛皮紙袋,在和守墓人說了聲後,一前一後的進了墓園。
昨天來時還是一片連續的綠,今天已是被挖開了一個坑,坑前的碑石也已經立好,上麵是顧淳的名字還有照片,隻待他們將帶來的衣服放進去,就能封土了。
顧川走上來,把花束和牛皮紙袋一齊放在墓地旁的草地上,對夏妤說著“我去找守墓人拿工具”就離開了。
夏妤微微轉身,看著顧川大步穩健的離開,她知道,他是在留給她時間和空間讓她和顧淳作最後的道別。
轉回身,夏妤走上前兩步,在顧淳的墓碑前緩緩蹲下,用手撫著碑上顧淳的相片和名字。
顧淳,我找到了那封信,還有居民證和電話卡。
可為什麼你要向我請求原諒呢,明明造成這一切的是我,是我的自私自利啊。
你帶我來法國,替我打點好一切,讓我沒有後顧之憂,給了我新生,反觀我自己呢,又做了些什麼。
清楚的知道你對我的心意,卻為了逃離夜桀澈,向你請求幫助,之後卻又表現的隻當你是好朋友,以斷絕你的念想。
安琪抱走思澈,也完全是因為我自己的原因,受不了她幾句言語刺激,就喝下了懷疑的茶水。
當時你說你會救回思澈,我就沒有多想你會用什麼樣的方法救,其實,現在想來,是我將一切都交由你去解決,不願意去想罷了。
仔細想想就可以想到,安琪來法國是為了你,她會答應放回思澈也肯定是你答應了她的條件,滿足了你和她之間的感情有一個圓滿的結果的想法。
但當時,我卻是自閉視聽,不願意去細細思考一下,直至你出事。
所以,應該是我向你道歉才對。
沒有我,你就不會放棄國內的一切,來到法國,沒有我,你就不會為了思澈答應安琪的條件,最後飛機失事……
顧淳,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撫過顧淳的名字,夏妤的手又回到他的照片上,許久沒有移開,像是透過照片能夠感受到真實的人一般。
不知道蹲了多長時間,直到聽到身後傳來沉穩而又規律的腳步聲,夏妤才緩緩直起身,但眼睛卻還是緊緊盯著墓碑沒有轉開。
在離夏妤幾步遠的時候,顧川停了下來,對夏妤道:“工具拿來了。”
見夏妤沒有絲毫動作,顧川才拿著鏟子走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