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叫蘇十一。
我覺得我爸媽作為我這個九五後的父母,在起名字這個問題上應該同其他父母一樣,有了跨時代的創新和美化,那名字起得應該是詩意萬分或者寓意深遠。
可是,他們怎麼能因為我在十一那天生的就管我叫十一呢?隨便,太隨便了。
不過二沛說,好歹十一這個名字也能聽的過去,按我爸媽這性格來說,沒給我起什麼二蛋、臭臭這樣的名字就不錯了。
我心想,也對,我爸媽的確是一念之差就能給我在戶口本上留下點啥,讓我無語終生的人。
上了初中,我學習成績不好。二沛經常威脅我,如果我不乖乖做他的小弟,他指定把測驗成績彙報給我爸媽。可是他這個大哥太難伺候了,像我這麼有傲骨的人,怎麼能總屈從於他這個勢利小人。
二沛一點義氣也沒有,就因為我不給他嚐我媽給我準備的午飯,他就拋棄了我以前為他服務那麼多次的情義,把我的物理成績告訴了我爸媽。
這個臭不要臉的,他那不叫嚐,他是替我吃了。我被他威逼利誘了好幾次,他美其名曰嚐嚐我媽的手藝,最後都成了和我換盒飯吃。我媽的手藝那不用說,米其林十級餐廳水準了都。他媽媽的手藝……我說他怎麼長的幹巴瘦呢。
再說他告我狀的事兒。他小子精著呢,我語文考了班裏第一的事兒他不說,專挑我成績最差的科目說。就那個物理,我連電路圖都整不明白,一開始我還畫個迷之電路圖糊弄糊弄,後來真的心疼我物理老師帶著八百度度數的眼鏡,為我的電路圖一點一點找分。反正最後都是沒一點兒對的,幹脆別畫了,替老師減輕負擔。
幸好在物理啊、電路這方麵比我聰明的人多的是,要不現在世界應該還是石器時代……
他把物理測驗成績告訴我爸媽之後,還特別賤的為我爸媽支招,說可能是我的名字有問題,我的名字頂著十一國慶節,我壓不住,應該起些好養活的名字,沒準我就成績上去了。不要臉就不要臉到底,他還把什麼二蛋、臭臭提上了選項,讓我爸媽看看哪個合適。
我一直懷疑可能他才是我爸媽親生的,那天我甚至百分之百確定了,因為我爸媽很認真的商量要不要明天去給我改名字的事兒。
萬幸啊,好歹我爸媽還有點良知,最後還是沒給我改名字,否則我肯定把廚房裏那把因為我媽砍排骨而鈍了的菜刀磨快了。要是真的跟什麼青春疼痛小說裏一樣,在我的青春期為了我的自尊幹出點啥出格的事兒就不太好了。
二沛這個天下第一賤客,我詛咒你以後找個像我一樣的人做媳婦。
初二上學期結束的那個寒假的某一天,遠方親戚送給我們家一條秋田犬,我當即給它取名字叫做沛沛。
那陣子二沛正是開始長個子的時候,他說他覺得如果再在他自己家吃飯,會一輩子跟我一樣高,所以經常來我家蹭飯。
可笑,他這個理由鬼才信,明顯的前後不通順,邏輯不成立。真要是吃我家飯就能長個兒的話,我現在是不是應該電線杆那麼高?還輪得到他用個頭這個把柄來打擊我,還不是惦記我媽做的紅燒排骨。
飯桌上,他看見我的狗沛沛,覺得很可愛,問我它叫什麼名字。我想都沒想就告訴了他,結果他噴我一臉米飯。
報仇的機會來了,他當著我爸媽的麵在飯桌上噴飯失禮,我便衝爸媽擠眼睛,想讓他們趕緊批評皮批評他,結果我爸甩過來什麼東西讓我擦擦臉先。我定睛一看,是擦桌子的抹布。
某個人裝模作樣的關心我,順勢拿起那塊抹布,仔仔細細的替我擦了擦臉。
我沒什麼繼續吃下去的心情了,回自己房間好一頓鬱悶。結果真是便宜了二沛,他把我媽做的一盤紅燒排骨,除了骨頭和湯底,啥也沒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