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傍晚的風習習吹過,輕輕牽起了莫離憂的白色波西米亞長裙和……她那雙紅腫的眼睛。纖細的身影包著一個重重的收納箱,在夕陽中顯得無助而寞落。
怎麼辦?她失業了。在小北剛做完手術正需要住進加護病房的時候,她居然,失業了。想到還在醫院打著點滴的弟弟,她自責不已。早知道她不應該衝撞那個色迷迷的上司的,隻是摸一下手而已,她怎麼就那麼沉不住氣呢!可是……她是真的忍受不了,那種經曆有一次就夠了,她不想再那樣去出賣自己。
可是小北要怎麼辦呢?工作丟了,僅有存款早就投給了醫院,每個月一萬多的加護病房的費用,她要到哪裏去弄啊!
莫離憂在一幢普通的公寓單元樓旁停下,這個房子她已經跟銀行做了抵押,再過不久,她該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吧。
苦笑了一下,她抬步走了上去。這所公寓算是是父母留給她和弟弟唯一的東西了,但是連這個她也保不住了。不對,她還有小北,小北不是還在醫院等他嗎?雖然不知道已然成了植物人的小北什麼時候能醒過來,但是這次的手術至少是成功的,這就是說她是有希望的。
這樣想著,莫離憂拿出鑰匙,轉開了公寓的門。這所公寓的采光條件不是很好,但是她隱約看到客廳有光亮。有人在裏麵!是小北回來了嗎?不可能的,她剛打電話去醫院,護士說小北剛做完手術情況不是很穩定。難道是小偷!
莫離憂想找人來幫忙,可是夏天的傍晚大家都有出去散步的習慣,這公寓樓上恐怕是沒有人在了。看來隻能靠自己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將手中的東西放下,抄起放在鞋櫃上的棒球棒,小心地挪進客廳。
風跡塵第一次見到莫離憂便是這個樣子的——她微弓著腰,在身體的一側她的雙手緊張地握著一根比她的胳膊還粗的棒球棍,和她小巧的臉很不相配的黑框眼鏡下滿是防備,整個人看起來想是一隻警惕的小獸。
當莫離憂懷著捉小偷的心情進來時,便看到了旁若無人地坐在她家沙發上翻著她的影集的男人。男人頎長的身型穩穩地坐在沙發上,顯示著似乎是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刀刻般的俊美的五官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細碎的斜劉海稍稍遮住了他泛著星子般光彩的左半邊眼眸,但就是這樣一雙稍加隱藏的眼眸投注給莫離憂無盡的寒意。
任誰都會承認,這個男人俊美地讓人挪不開眼睛。可是看到這張男人的臉,莫離憂身體怔了很久,她腦海中跳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逃!但在男人陰冷目光的注視下,她的腿像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
莫離憂的反應似乎是在風跡塵的意料之內,畢竟做了那樣的事……風跡塵的唇角勾起一個冷笑。他不說話,隻是欣賞般地看著不遠處驚訝的女人——
她看起來就二十三歲左右的樣子,皮膚如凝脂般白皙,挺拔而不失秀氣的鼻梁上架著一個寬大的黑框眼鏡的,可是以他閱女無數的經驗來看,那鏡片背後應該是一雙美麗的瞳眸。一身普通的藍白色的合身T恤將她窈窕的身姿展現出來,寬大的波西米亞長裙嚴嚴實實地遮住了她的腿,但是他不難想象那裙擺下是怎樣一雙勾人的玉腿。
“過來,女人。”風跡塵的聲音透著不可拒絕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