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殤後來沉默了很久很久,她把命的麵具戴在臉上,她把無暇扔在血泊裏。
她坐在萬葉櫻底下擺開了一盤棋,邀我同下。
開局,便是死局。
我舉棋不定,她緊皺眉頭。
閻殤打碎了棋盤,黑白兩色棋子散落在土裏,被櫻花埋葬。她圍著萬葉櫻走了很多圈,。一圈圈,一次次。
每走一圈,狐尾便少一隻。每走一圈,紅裙便更鮮豔一點。
第十圈,閻殤停在了血泊前,想要拾起那白骨無暇。狐尾盡斷的她拿起無瑕的瞬間,冰霜交錯橫生,纏著了她的上半身。
憶讓我去奪下那把劍。再拿著,她會死。
我不用去奪了,混沌之力,最終還是會歸於混沌。
“重九,我曾尋遍八荒四海,為你延壽。我曾應了一場必輸的局,為你長久。我曾經煉骨墮狐,為你如願!”淚順著臉龐滑落,閻殤望著僅剩些灰塵的左手,笑容空洞的詭異。
“對不起。”我垂眸。
她依舊笑著,左手操縱著地上的櫻花化作飛刀,貫穿我的全身。
很疼,血怎麼掩也掩不住。我躺倒在地,路演是大片殷紅,美哉美哉。
我可能快死了……
我艱難的轉過頭,看著閻殤在去往天道宮的路上漸行漸遠……
“這就是那故事的結局?”
“不。”我端起茶杯,愜意地呷了一口。
“那你倒是快說啊。”聽故事的人卻已經不耐煩了。
“很久很久以後,我再想起這件事的時候,終於明白了重九的謀略為何。”我撇開臉望向窗外的夜景繁華,燈火通明。
“她希望新天道改變蒼生利欲的本質。她希望大家都能解脫。命很溫柔,不舍得殺人,天道的位置他早已厭倦。就像憶所說的,他隻是毀滅自我罷了。同命反之,閻殤太過淡漠。心卻是念舊的,她重視身邊的人,對旁人卻是事不關己。”
“她為天道再合適不過,自始至終重九隻是約束了天和地的法,救不了自己,卻拯救了天下。”我淡淡一笑,看著白色衣袍男子起身離開。
白衣走出了門,在手中的病曆本上寫下了一行字:重度人格分裂妄想症。
我看著身上的病號服,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會有人相信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有的時候就連我自己都不確定那些看似我親身經曆過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亦或是夢。
我用指尖蘸了點茶水,猶豫了一會兒,在桌上緩緩寫下了一個人名:
重十。
“這個世界也快要支離破碎了呢……”
“是的。”
“當一個精神病患者真是有趣。”
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