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1 / 2)

那是我十歲的冬天,一場初雪小晴午後,枝頭梅開香冷,高大的男子踏著一地碎雪緩緩走來,墨色的發用士族特有的玉箍束於腦後,雪青的袍高貴而肅穆,在漫天的銀白中襯出一抹獨特的靜然與清冷。

他,便是我的兄長,安陽息。

“許久不見。”他微揚了頭,半垂的眼抬起一絲漫不經心。腰間高貴的白色鎮魂鈴隨冷風呼嘯發出空靈的響動。

“兄長大人。”我恭敬的喚。

雪青的衣角翻飛滑過,卷起一絲冰淩,在地上留下不易察覺的雪痕。他已然轉身走遠,留下一個背影。

良久,他古井無波的語調在遠處傳來,在這漫天嚴寒中更顯得沒有一絲溫度。

“既然回來了,明日便去太行靈院。”

鎮魂鈴飄渺的聲響入耳,我愣愣望著他身影消失的方向。

關於兄長的記憶停留在五歲前那段童言無忌的時段,那時的我還會漫山遍野的瘋跑,拉著他的衣袖親昵的叫他哥哥,而如今,眼前這個長我足足十一歲的男子,仿佛變成了一個陌生人。

五歲那年,父母相繼離世,我因此害了一場大病,臥床不能走,被府裏的奶媽容娘接往境雲山後的小院休養,離開安陽府一晃便是五年。如今,兄長成為現任的唯一當家,身旁有聞名百裏的二位管家,聞人雲,薄野望。

兄長承襲了安陽家曆代所具有的強大靈力,在駛往安陽府的馬車上時,我便聽前來服侍我的小丫頭秋秋說,安陽大人年紀輕輕,這靈力與劍術在九州就已是屈指可數了,前一陣子幾個先知長者前來切磋,竟是輸得一塌糊塗。

而我,雖為安陽家的嫡女,許是因害病長久的緣故,竟到現在,與一個普通平民毫無二致,甚至連靈力的流動都感受不出。

安陽家自上古以來便被封為天下第一貴族,曆代當家為朝野相國,不隻是因有征戰四方建國之功,另外一個原因便是擁有上古的血繼……魂劍。

魂劍與普通佩劍不同,尋常之劍需鑄劍師嘔心瀝血十年甚至幾十年打造,而魂劍的鑄劍師不是別人,是自己。

它與所持之人是兩個獨立的個體,它所潛藏的巨大靈力甚至連持劍者有時都不可駕馭,遠遠超出普通劍器的能力。

魂劍之術被視為九州最尊貴的血繼之一,隻在安陽世家曆代嫡子嫡女間繼承。準確說,魂劍當屬靈魂之力,是與生俱來的體質,在嫡係的血統中流傳。相傳,女子及笄,男子弱冠之年,上古封印的凝劍閣便會開啟,身為嫡係後代子孫入其中悟道,短則半月,長則一年,用自身的意誌與靈魂之力集天地之靈氣,最終凝聚成一把屬於自己的魂劍。

不知為何,兄長雖劍術超群,卻始終未曾見他腰間佩劍,隻有寥寥三隻白色魂鈴。以兄長的年紀,應是已去過凝劍閣。

我知道太行靈院是個什麼地方。但凡有靈力潛質的人都會被太行靈院所接受,學有所成後合格者便可進入安國入編的風雷軍,表現出色的亦有機會成為皇族的當家護衛。無論如何都是個無比風光的角色。

兄長當今即是風雷軍的第一統帥,雖不常禦馬衝鋒於前,卻是整個大軍的核心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