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寬敞,中間立有長桌,四周木凳,卻夠幾十人同坐,長桌前方,一木台,台上放有虎皮木椅。
黑衣男子引樂存二人坐下,自己卻進入後堂,不久後,桌上擺滿酒肉,屋外已經談笑飲酒。黑衣男子再次出來,但見一身黑衣換下,身上卻已變為勁裝疾服,十分精幹。
男子前來,也不坐凳,而是為樂存、馮驁騰二人麵前敞口大碗倒上米酒,自己率先端了一碗,向二人禮敬。
片刻,男子臉色微紅,卻是因酒而起,看著樂存,開口說道:“我在此地,收留落難夫婦,卻無生計,隻能靠打劫路人弄些財物,現在眾人,養起牛羊,開墾荒山,也能自足,我卻也想少做山賊勾當,卻見百人張口吃飯,實在慚愧。”
樂存聽完心中頗為佩服,開口說道:“我來此地,見此地生活悠閑,確實不像山賊窩點,對兄台也是佩服,但這酒過半巡,也不知兄台姓名,這……。”
麵前男子見樂存話說一半,也知是有所忌憚,便隨即開口:“恩公勿怪,隻是我乃待罪之人,這姓名一事,卻是不敢告知,但絕非不信恩公為人,隻是怕給恩公帶來麻煩。”
“兄台但說無妨,我卻不是陰險小人,也不怕惹上什麼麻煩。”樂存表明心意說道。
“哎,說來慚愧,我便是離此地半月路程,梁縣武都教頭卞傑。”
卞傑此時剛說出姓名,卻見樂存兩眼睜大,驚訝反問:“可是幾年之前,怒殺梁縣貪官……。”
聽到此處,卞傑點頭承認。
卻見樂存突然站離木凳,單腿跪下一拜:“卻不知是大英雄,在下眼拙,未能認出,大英雄之舉,確實大快人心。”
卞傑見恩公突然跪下,也是嚇了一跳,連連起身攙扶恩公坐下:“在下也隻是待罪之人,卻不敢稱大英雄之名,恩公謬讚。”
此時樂存卻是疑惑:“卞英雄,這幾年過去,朝廷混亂,卻也早將英雄罪責忘卻,為何英雄一身本事,又見這山寨已能自足,卻不下山,找個好營生?”
卞傑搖頭開口說道:“天下間,為官者多是魚肉百姓,朝廷中卻是奸臣主政,哪有此處自在。”
“可惜卞英雄一身好本事,卻無用武之地。”
卞傑見樂存一臉惋惜“恩公且不再叫我英雄,英雄二字實難擔當,不如我二人就以兄弟稱呼,今日在此便歃血為盟,結為兄弟,不知恩公意下如何?”
樂存本對卞傑真心佩服,天下間,如此嫉惡如仇之人卻是少見,便開口答應,率先端起一碗酒水,跪拜東方口中說道:“我金文俊……。”
此時卞傑見樂存如此,心中大喜,隨後也跪拜東方:“我卞傑……。”
“今日結為兄弟,以後以兄弟相稱,如有違背,天地不容。”
發完誓言,卻見卞傑搶口說道:“哥哥與我有救命之恩,以後我便以哥哥稱呼恩公。”
樂存見卞傑如此說道,卻也不再推辭,舉酒而起“賢弟,幹了這碗誓盟之酒。”
二人仰頭,一飲而盡。
碗中滴酒不剩,卞傑率先起身,扶起身邊樂存,卻開口“哥哥,如今混亂,你卻闖南走北,好生危險。弟弟不才,自小習武,雖不敢說絕無敵手,卻也難逢,哥哥不如帶弟弟一起上路,做這販茶生意,一路上也可保護哥哥,以報救命之恩。”
聽完此話,樂存麵色焦急,急口說道:“不可。”
卞傑卻是麵露傷心神色,以為樂存是怕被自己連累,便沉默不語。
樂存確知卞傑想法,口中安慰:“賢弟不可亂加猜測,隻是我卻有難言之隱,賢弟且先陪我坐下,待我說完,你再決定。”
於是便將將軍府,和馮驁騰之事,告訴卞傑,卻隱瞞了馮驁騰山中修行,隻是說道被一人家收養。
片刻,卞傑震驚,看向一直未曾說話的男童,“不曾想到,卻是大將軍外孫,大將軍一心為國,卞傑早就心中佩服,此次前往京城,營救大將軍家人,但請帶上卞傑,如有需要,隻需吩咐便可。”
卻是馮驁騰回話:“卞叔叔,不必客氣,以後我還要仰仗義父與卞叔叔二人。”
此時,卞傑起身,拜手說道:“但請稍等,我去安排片刻,現在寨中已能自足,我也放心,卻要找個主事之人。”
說完便向門口走去。
樂存二人見卞傑考慮如此周全,也是心中佩服其做事頗有條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