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策一番狼吞虎咽,眼前四個菜,被他吃空了是三個,主要是這每份菜分量都不多,他這才想起別人好像還沒怎麼吃,陳堯佐眼前的飯碗吃了大半,而陳夫人眼前的米飯隻吃了一點點。他有些不好意思得說道:“你們怎麼不吃啊,這菜都被我一人吃了……”
“喜歡吃就好,喜歡吃以後就在師母家吃飯,師母啊,天天做給你吃!”陳夫人笑眯眯道,一臉的慈祥。
“無妨,為師已經吃飽了,你師母也就吃那麼點,老三你呢?”陳堯佐見自己夫人高興,竟依稀好像看到了她年輕時的神采,心情也是大好。
“我早就吃過了。”陳堯罡喝口茶道。
“嗯,我看你也吃飽了,叫下人撤了吧,李策、老三你二人隨我到書房來。”陳堯佐眉頭輕輕一皺,起身離了桌子。
陳夫人知道他們有事要談,乖巧地讓下人沏了一壺茶先送去了書房。
來到書房,陳堯佐開門見山道:“策兒,你這次闖的禍可不小,竟然在戰場上挾製何瑞年?你也太放肆,太大膽了!”
“什麼?你挾製何瑞年?”陳堯罡眼睛一瞪驚訝道。
李策見陳堯佐表情嚴肅,也不敢隱瞞,當下一五一十把當日的情形再說了一遍,說到最後官一奇身亡,他忍不住又留下淚來。
陳堯佐歎一口氣,良久不說話。
陳堯罡忍不住開口道:“要我說,李策你做得好,換成是我,我也會那樣做,管一奇我雖然不服他,可我也敬重他是一條好漢,論武力恐怕整個河北西路沒人是他對手,想不到最後卻死在何瑞年這等小人手中,我大宋良將本就不多,現在又痛失一員驍將!”
“你還慫恿他!”陳堯佐氣得一拍桌子,“你可知前日何瑞年的奏折就送到了門下省,他與監軍何福存一齊指正李策,給他扣的罪名是臨陣倒戈,意圖謀反!”陳堯佐沒好氣得說道。
“什麼?謀反?這幫醃臢畜生,這是想要李策的命!”陳堯罡罵道。
“哼,此事可沒你想得那麼簡單,他們這是想借李策之事,來打擊異己,丁謂打得好主意啊。”陳堯佐冷哼一聲,嘴角現出一絲冷笑。
“大哥,你是說宰相丁謂想借此來扳倒你?把鄧國公等也擠出朝堂?”陳堯罡一驚,他對政治並不敏感,可經陳堯佐一點撥,也明白了大概。
“丁謂權勢熏天,素來飛揚跋扈,朝中許多官員敢怒不敢言,一些敢於仗義執言的,也被他尋各種由頭貶出朝廷,我和鄧公一向看不慣他,一直上書彈劾,他也視我們為眼中釘,一心想除之後快。此次我被太後召回,他就一直留意我的動向,所以我一直閉門謝客,這次有這麼好的時機,他定不會放過。”陳堯佐有些擔憂得說道。
李策沒想到本來是自己挾製上官的一件小事,抽絲剝繭之下竟成了朝堂兩派勢力的較量,他有些尷尬地站在那,聽著兩人談論,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哼,大不了跟他撕破臉皮,丁謂這些年專橫跋扈,欺上瞞下,他自己的屁股也不幹淨。”陳堯罡一怒說道。
“莽夫所為,現在丁謂的勢力如日中天,朝中半數官員依附於他,就憑我和張公這點勢力,鬥得過他嗎?萬一輸了,你想過後果嗎?朝政可就真正被他一人把持了!”陳堯佐分析道。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說說怎麼辦嘛。”陳堯罡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