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自君臨墨命李予徹查關於刺殺的一事之後,李予便再也沒有睡過一天的好覺。
一來是憂心於君臨墨是否知曉了事情的真相,下令他徹查隻是一個幌子,目的就是為了讓他露出馬腳?二來則是因為君臨墨交予他的此事,著實是一個難題,難就在於他已經知道了誰才啊幕後黑手,但是——那個人就是借他雄心豹子膽,他也不敢動啊!
那麼,如今就隻剩下找替罪羔羊這一條道路可走了嗎?
自回府以後,李予便覺得自己是被君臨墨盯上了的獵物,他時常覺得身邊的人盡是來監視自己的人,也仿佛暗自有無數雙眼睛在看著他,就等著他被撬下馬,再狠狠的羞辱一番。
想到這裏,李予的心裏便覺得十分的恐慌。他雖是有些小聰明,但是不知為何,到了君臨墨的這裏,便是不敢輕舉妄動了。
所以,一直以來他便在明麵上維持著忙碌的狀態,讓人看似他正投入緊張的調查工作,實則是在物色一個合適的替罪者,而這個人地位不高,但需要有一定響應力,不然焉能揮動如此多的人?
隻是,在各方的壓力下,李予竟是日夜難安,致使自亂陣腳。人極度的惶恐不安的情況下,就會做出衝動的決定。
就如李予此時——
用過了膳食之後,李予看著李心婉,欲言又止的模樣。李心婉抬起眸子,淺淺一笑,故作嗔怪的啟唇:“爹爹為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李予愈發的躊躇,旋而似乎頗有些難為情的開口:“爹爹自知愧對聖上,愧對皇上的一片栽培之心,愧對皇上的厚愛,今日前來,爹爹還帶了一樣好東西給皇上,以表歉意。”
正這般說著,李予從容不迫的從腰間掏出了一個褐色的小瓷瓶,在微光的映襯下,閃爍著一圈灼人的光華,李心婉抬起眸子看著,眼底染上的是深深的疑惑。
再看向李予,隻見其精瘦的麵龐是再誠摯不過的神情,眼底閃爍的是深深的希冀,“婉兒,還是要給爹爹一個贖罪的機會。”
“這是什麼?”李心婉終是問了出口。
“這個啊.”李予說著,故意晃了兩下手中褐色的小瓷瓶,隨即緩聲的解釋道:“這是爹爹千方百計尋來的良藥,是延年益壽的好玩意呢,隻要假以時日,皇上必定是龍體更加強健,容光煥發,如此,婉兒也能早些為皇家開枝散葉啊。”
李心婉聽到最後,不自覺便紅了雙頰,偷偷抬眸,卻正巧遇上了爹爹促狹的眸子。頓時羞的恨不得找一道縫,躲起來才好,李予看著女兒的嬌態,唇瓣忍不住溢出了愉悅的笑聲。
“爹爹還望著在有生之年抱上外孫呢?”李予忍不住又調侃了一句,雖是玩笑一般說著,卻是說出了心底的聲音。
還有什麼比安享晚年,兒孫繞膝更值得令人開懷的呢?
李予窮其一生,為自己,為妻兒,追尋的就是這樣的幸福生活。
卻終究注定,在他用偏離軌道的方式下,悉數毀於一旦。
無論是人的貪婪,還是內心深處的黑暗,所犯下的惡事,終究會得到懲罰,上天不會輕易饒恕任何一個作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