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蘭憂微垂的溫眸中閃過一抹笑意,手中正在剝著由他國進貢而來的葡萄。他的五指修長細膩,如蔥削,如象牙而作,骨節分明的手指優雅的躍動著。
李心婉半垂的眼眸一直落在鳳蘭憂嫻熟的動作上,迷蒙的水眸一眨不眨,晶瑩的淚滴凝聚在眼睫上。垂而不落。
“喏。”鳳蘭憂將剝好的葡萄送至李心婉的眼前,眼睫眨動,一顆晶瑩的珍珠,隨著李心婉抬頭的動作,了無聲息的落在地麵上。
鳳蘭憂唇側是優雅而聖潔的淺笑,待李心婉輕手接過了葡萄,鳳蘭憂收回了手,從袖間拿出了純色的錦帕,不是遞給李心婉。
而是輕手的替李心婉拭去了眼角殘餘的一滴淚水,正在李心婉慌亂無措之際,鳳蘭憂的聲音隨之響起,“不要哭,你的眼淚是珍珠。”
鳳蘭憂的聲音清醇細膩,如佳釀,如春風,如流水,輕輕拂過李心婉的心尖,帶著莫名其妙的安心的力量,使李心婉瞬間便靜下了心神。
李心婉怔怔的看著鳳蘭憂,怎麼能有人生這般絕美,美到如同謫仙,可望不可及?怎麼有人能夠這般溫柔,溫柔到不切實際,如墜夢境?
鳳蘭憂看著李心婉此時呆呆的模樣,燦然一笑,纖長的手指抬起,呈彎曲狀,“叮”的一聲,彈向李心婉光潔飽滿的額頭。
“啊!”李心婉吃痛的捂住額頭,驚呼一聲:“好痛。”
但是,眼前閃過的依舊是鳳蘭憂勾唇淺笑的模樣,每一個動作,帶著不可忽視的美感,猶如慢動作播放。
“真是傻丫頭。”鳳蘭憂喟歎一聲,依舊笑的無害。
驚覺自己的失神,李心婉忙放下手,端起桌麵上的茶盞,埋下眼瞼,一心隻放在喝茶上。
李心婉不知道,經過鳳蘭憂這麼一鬧騰,先前揪心的感覺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剩下的滿心驚慌失措,將李心婉引向另外一個深淵。
不再打算逗弄李心婉,鳳蘭憂含笑,也隨即執起了茶盞,輕呼一口氣,抿了一口茶。
“不知南昭國的花燈會有何有趣的玩意?”鳳蘭憂隨口一問。
李心婉放下了茶盞,盡量的使麵色恢複如常,言語之間也不再顯得失措,“這,花燈會是民間每年舉行一次的盛會,若是兩情相悅的男女,便可攜手一同前去賞燈。若是孤身一人,在花燈會上瞧見中意的姑娘,也可直接上前表明心跡。”
李心婉依舊在不停的向鳳蘭憂說著著民間的習俗,大抵意思便是如此吧。在民間,攜手同遊,以及直接表明心跡已然是屬於大膽的行徑的。但是,仍有許多人借用這花燈會,約見心儀的女子。
仿佛隻有這個時候,他們才能毫無顧忌的一同出遊。
“聽起來甚是不錯。”鳳蘭憂若有所思的下了最後結論,言語間無不表露著躍躍欲試的心緒:“想來這花燈會,也是極好的一個去處。”
“無妨,兩日後,我們便可一同前去,一賞其景了。”李心婉想到這裏,眉眼之間盡顯柔情,不由的舉眸,看向了拱橋上的兩道人影。
隨即,眸子又瞬間變得黯淡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