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迷霧(2 / 3)

吉伯特一怔,看了他一眼,開口道:“你別說得這麼江湖氣,別人還以為我對他也有覬覦之心。”

哈利心裏老大的冤屈,剛想說點什麼,吉伯特擺了擺手,對著圍觀的人道:“你們繼續用餐,沒什麼好看的。”接著,看向那服務生,低聲問道,“那人是不是經常找你麻煩?你有什麼把柄落在他手上沒有?”

那少年神色淒慘地搖了搖頭,一句話不說。肥胖店主上前一步,恭敬說道:“大人,謝謝您救了他。他是個啞巴,不會說話。我替他回答您的問題吧。不過,請您老問完後,趕緊離開這吧,我還要做生意。一會少城主回來了,免不了要打起來,求您老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經過店老板的敘述,吉伯特和哈利才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原來,這名啞巴少年原本也不是岩山城的人。兩年前從別的地方來到這裏,在街別乞討,被一名好心的老人收養。老人是岩山城有名的善人,聽說有百多歲高齡了。這對沒有修煉過鬥氣的普通人類來說確實是很高壽。據說老人原本是岩山城郊外一名頗有資產的地主,隻因唯一的兒子參加了六十年前的四國混戰,死在戰場上。老人便發了瘋。他的妻子變賣了全部家產,帶他搬到了城裏,接受治療。後來妻子去世了,老人神智也恢複一些,不再瘋瘋癲癲地,隻是見到可憐的孤兒或者乞丐的孩子之類的,他都收養。久了以後,他的家產也被消耗光了。這啞巴少年就是因為老人又收養了幾名孩童,沒錢度日,恰巧在這家旅店打工的時候,被岩山城少城主路過時看到,一時驚為天人,想方設法地調查清楚他的情況後,支了一大筆錢財給收養他的老人,這就是那病態青年口中所說的欠款。之後,病態青年提出讓這名啞巴少年跟他回城主府的要求被拒絕後,就出現了先前眾人看到的那一幕。

吉伯特深深地吸一口氣。他有心救這名少年。但是,他知道,有著收養他的老人作為羈絆,他估計不會願意跟自己離開這裏。而自己也不可能帶著他,還有那名老人連同他所收養的孩子離開這裏。想到這,吉伯特雙眼閃過一絲寒光。既然已經插手,那就幫人幫到底了。象那病態青年這樣的人,留在世上也隻是個禍害。

哈利一看吉伯特的表情就知道他心中所想,忍不著嗬嗬笑道:“有好戲看了。”吉伯特不理他,轉頭對店老板說道:“我現在就帶他離開這裏。他們來找人的話,就告訴他們,我在西城門口等他。”然後對著那名啞巴少年問道,“你願意跟我離開這麼?放心,我會把一切處理好之後才帶你走的。”

啞巴少年遲疑片刻,看著吉伯特的眼睛。那雙純淨的,烏黑的眸。然後,他點了點頭。

就這樣,吉伯特和哈利帶著啞巴少年先回到了少年所居住的那名老人家中。吉伯特詳細將一切告訴了老人,老人看上去十分蒼老,但是精神卻很飽滿。他歎了一口氣,說道:“難為這個孩子了。你們將他帶走吧。我活了百多年了,自己都記不清到底過了多少日子了,我看得出來,你們都是好人。我就把他交給你們了。”

吉伯特看著這老人,突然就想起了斯威爾,心中有些感觸。他微笑著開口道:“老大爺,您放心,我會把事情處理好的。我保證以後不會有人再來打擾你們。”然後,他想了一想,回頭對哈利道,“我這次出來帶的錢不是很多,你身上有沒有?”

哈利一怔,隨即翻了翻白眼,道:“你堂堂……呃……你都沒錢,我一個窮苦人家的孩子,哪裏有錢?”吉伯特沒好氣看了他一眼,微一沉吟,喃喃道:“說不得,要把事情做得絕一點了。也是該見見老熟人的時候了。”

啞巴少年待在家中,吉伯特和哈利兩人展開身法,奔向西城門。遠遠地,就見到那病態青年在城門口大聲咒罵自己兩人臨陣脫逃之類的,他身邊還跟了十數名大漢,看來是準備好要好好教訓自己等人一頓了。吉伯特和哈利相視一笑,哈利上前一步,大笑道:“這位帥哥少爺,您是在說我們嗎?”

病態青年聽到這個聲音先是一愣,回過頭來,見是吉伯特和哈利,頓時陰笑道:“兩個找死的家夥,沒想到還真的敢來,看來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你們可知道,我身邊這幾位是誰?”

哈利掃了那幫大漢一眼,哈哈大笑道:“是誰?天空鬥皇麼?哈哈!”

病態青年呼吸一滯,隨即怒喝道:“狂妄的家夥。這些人都是岩山城軍隊的首領,你們既然這麼想死,我就成全你們。你們都上!”

哈利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我都不好意思說你。這你都拿得出手,不知道你是怎麼混的。我一個人都可以對付你們全部了。”

眾大漢中走出一個明顯是帶頭的,他看了哈利一眼,嗤笑道:“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家夥,撐死也就是個高級戰鬥士。我們這裏,全部都是高級戰鬥士,你一個人打我們全部?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哈利沉默了片刻,那頭目以為嚇到他了,心中正在得意,卻聽哈利道:“說完這麼久了還不動手,你們是木頭啊?”

那頭目心中大怒,麵上卻是帶著獰笑,對著他身後的一眾大漢一甩頭,大喝道:“大家上!”

哈利看著衝上來的一眾大漢,甩了甩手道:“一次解決你們吧,不和你們浪費時間。”他全身青色鬥氣突然爆發,無數道風刃從他身上席卷而出,對著衝到麵前的大漢們轟去。

病態青年臉色一變,大叫道:“青色風刃,有屬性鬥氣,是大地戰士!”可惜,他知道得太遲了,那些衝向哈利的大漢們以比前衝更快的速度向後拋飛回來。病態青年臉色蒼白,咬牙道:“你們兩個果然有點本事,有種別走,我馬上就回來!”

哈利白眼一翻,嗤笑道:“同樣的台詞你要說幾次?你就留下吧。”說著,哈利長手一伸,一把拉住了病態青年。病態青年驚恐地哇哇亂叫,哈利也不顧西城門附近如此多人側目相視,就象提小雞般把病態青年提到了吉伯特麵千秒年,問道:“老大,怎麼處置?”

吉伯特看著那病態青年全身瑟瑟發抖,臉上的驚恐一覽無遺,偏又裝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對著吉伯特咆哮道:“放開我!你們敢碰我,我一定讓你們走不出岩山城!”

這種人。吉伯特暗暗搖頭,沉吟了片刻,對著哈利道:“你現在出城去把藍克爾他們追回來。我要送一份禮物給他。”哈利一怔,也沒有多問,點了點頭轉身走出城門,施展身法,一瞬間就消失在眾人眼前。圍觀的群眾都嘖嘖稱奇,看著吉伯特的眼光都帶著異樣。看這名少年的樣子顯然是一名高手,他準備出手懲戒這岩山城一霸,眾人心中都說不出的快意。

“你……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病態青年渾身顫抖著,還想說些狠話,卻被吉伯特不耐煩地打斷了:“我現在就帶你去見你爹,你有什麼實力可以拿得出來就拿出來對付我,不用在這廢話。”說著,也不顧病態青年的反應,提起他就朝城主府方向而去。

岩山城,城主府。

一名華服老者正悠閑地躺在一張長椅上,兩旁站著兩名青春貌美的侍女,一人手上端著一杯美酒,另一人手上拿著一串黃莓果,正嬌笑著一顆一顆喂給老者。老者手上也不甚規矩,但那兩名侍女卻仿佛沒注意般,任由老者的手對她們胡作非為。

突然,前院處傳來一陣哀號聲,倒地聲,怒喝聲,老者一怔,隨即皺起眉頭,大喊道:“管家,管家!”一名幹瘦的中年男子急急跑上前來,弓身問道:“老爺,您有什麼吩咐?”老者哼了一聲,大罵道:“你耳朵聾了?前院那麼吵,你不去看看,還問我什麼事?你去看是誰在外麵鬧事,給我抓起來。”中年男子急應了一聲,正要轉身而去,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不用看了,我已經進來了。”

老者和中年男子都是一驚,順著聲音看去,隻見一名紫發少年身著一套黑色勁裝,輕飄飄地走了進來,手上還提著一個渾身顫抖的人,細眼一看,赫然正是老者的兒子!

“爹,爹!父親大人!救我,快救我!”病態青年被吉伯特提在手上,渾身動彈不得,臉上的表情甚是驚恐,見到父親後連忙大聲呼救起來。

老者臉色大變,怒聲喝道:“你是什麼人?闖進城主府,還挾持我的兒子當人質,你好大的膽子!”

吉伯特聞言一怔,隨即好笑地看了老者一眼,淡淡道:“好久不見了,城主大人。我是挾持了貴公子,不過我一點沒有拿他當人質的打算。”

老者聽到吉伯特對自己說好久不見,難道自己認識這個人?不可能啊,自己根本不認識他。倒是老者身旁的那名中年男子,在聽到吉伯特說這話以後,仔細地看了看他那一頭紫色長發,口中輕咦一聲。老者回過頭來,看著中年男子,問道:“管家,你認識他?”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回答道:“似乎在哪裏見過,有點印象,一時卻想不起來是誰。”老者白眼一翻,吉伯特卻大笑著道:“這位管家大人好記性。前段時間,我來岩山城,你們還好好招待過我,城主大人您更是親自把我送出城好遠,難道您這麼快就忘記了?”

“啊,是你!”中年男子驚訝地大叫一聲,老者也隨即醒悟過來,顫聲道:“是你?你來幹什麼?我之前追捕你也是不得已,你有什麼要求好好說,不要傷害我的兒子。”

吉伯特好整以暇地提著病態青年走上前兩步,老者一驚,急退了好幾步,大聲喊道:“護衛!護衛呢?都死去哪了?你別靠近,別過來!”吉伯特淡笑著走到先前老者躺著的長椅上,坐了下來,看了老者一眼,開口道:“你也坐吧,不用這麼客氣站著。你的護衛剛才和我打了個招呼,現在都在前院躺著了。你不用再叫了。”

老者心中一驚,半晌說不出話來。中年男子表現得倒是冷靜,看了吉伯特一眼,開口道:“不知這位大人有什麼吩咐?請您說出來,合理的話我們都會照辦,還請大人原諒我等先前的無禮。”

吉伯特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開口道:“我也沒別的要求。你家城主大人養了這麼個好兒子,我這次來是為了他的事和你們談談的。上次你們對我也算客氣,我沒打算拿上一的事來和你們多做糾纏。”

老者聞言,心中暗罵吉伯特太裝模作樣,嘴上卻道:“不知犬子何處得罪了大人?我讓他給您賠禮道歉,還請您高抬貴手,先放了我兒子,其他的,一切好說。”

吉伯特輕笑著看向被自己提在手上渾身顫抖的病態青年道:“我倒是想放了他。可惜他不放過我。他找了批人來教訓我,可惜他叫來的人太過不濟。他又準備請城主大人您老人家再派出高手來找我比試下。我這是應他要求來這裏見你們的,不知你們有什麼準備?還請拿出來。”

老者怒瞪了自己兒子一眼,臉上掛笑道:“這是誤會,絕對是誤會。犬子少不更事,請您大人有大量,先行放了犬子。我岩山城上上下下都將感激不盡。”

吉伯特點了點頭,開口道:“既然是誤會,那放了他也行。不過,你準備拿什麼來謝我?”

老者一愣,看了身旁的中年男子一眼。中年男子一咬牙,上前一步,道:“這位大人,不知您有什麼要求?”

吉伯特輕輕點頭,道:“我倒是有一個要求,也不算過分,就是不知道你們答不答應。”

老者急忙道:“大人,您有什麼要求盡管提,隻要我做得到,我一定為您完成。”

吉伯特看了老者一眼,開口道:“我要求,換人!”老者聞言一愣,開口道:“換人?換什麼人?”

吉伯特哈哈笑道:“還能換什麼人?這岩山城城主的位置你也坐這麼久了,看看您,老得牙齒都沒剩幾個了,還是趕緊換下來吧。”

此話一出,屋子裏的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吉伯特。老者呼吸一滯,隨即咬著牙,臉色陰沉地看著吉伯特道:“我看,你是故意來鬧事了?”

吉伯特嗬嗬笑著,不見他有什麼動作,整個人卻來到老者身後,一隻手提著病態青年,一隻手將老著也提了起來。他臉上掛著冷冷的笑,看著老者,輕聲問道:“你答不答應?”

老者被吉伯特一手提起,頓時嚇得渾身顫抖,突然想起,之前也是這麼被他挾持著。這詭異的少年實力深不可測,當初達到高級大地戰士的雷格也被他斬殺,他的實力又能差到哪裏去呢?想到這,他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急急討饒道:“這位大人,有話好說,請您放了我,我這把老骨頭經不起你這般折騰了。”

吉伯特淡淡地掃了中年男子一眼,又看向手中提著的老者,開口道:“你岩山城在你的治理下,大的問題倒是說不上,但是,看你這般模樣,想來也沒有什麼能力,我看多半都是你這位管家在給你拿主意吧?”說著,他又看了中年男子一眼,開口道:“我知道你有能力,城府也深,我準備讓我一位朋友來這擔當新的城主,你是否願意輔佐他?你可以不答應,我也不會對你怎麼樣,但是,如果你答應了,我要你保證,盡心盡力地輔佐新的城主,否則,即使遠在萬裏之外,我也可以在一天之內來到這裏,取你首級。”

中年男子心中一驚,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他沉默著看了老者一眼,思索了一會,終於咬牙道:“我希望先見見您口中的那位朋友,再做決定。”吉伯特深深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道:“可以。我想,他應該也快到了。”

話音剛落,前院突然傳來一陣轟隆聲,接著,整個大地仿佛也震顫起來,象是有什麼龐然大物落地一般。吉伯特臉上掛著一絲微笑,開口道:“我朋友來了,你出去見他吧。同意與否你自己決定。”

中年男子臉上帶著疑惑,卻沒有出聲,靜靜地走向大門。屋子裏的侍者起先都瑟瑟發抖著躲在一角,見到這個過程後,卻突然覺得,吉伯特並不是一個可怕的人,好多人都慢慢開了過來,站在不遠處看著。吉伯特也懶得理會他們,任由他們站那看。不一會,一臉迷惑夾雜著興奮的藍克爾走了進來,見到吉伯特後,他大步上前,哈哈笑道:“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騎在巨龍背上的感覺,實在太爽了。對了,你找我回來,有什麼事情?”吉伯特淡笑著搖了搖頭,對著提在手上的兩人努了努嘴,藍克爾這才看清吉伯特手上提著的人,竟然是城主和他的兒子,頓時一驚,抬起頭來剛想問些什麼,但是看見吉伯特淡笑著的表情,卻沒有開出口了。

哈利和那中年男子一起走了進來。哈利一臉無聊的樣子,和中年男子那震驚得有些呆滯的表情形成鮮明對比。

吉伯特對著藍克爾微笑著點了點頭示意,然後對著走進來的中年男子道:“你考慮得怎麼樣了?我身邊這位就是我說的朋友。”藍克爾驚訝地看了吉伯特一眼,搞不明白他究竟想幹什麼。中年男子一言不發,深深看了吉伯特一眼,開口道:“您的朋友我也算認識。有我輔佐的話,再加上您這樣的大靠山,當這一城之主沒有問題。隻不過,封地城一直以來都是世襲製的,不知道大人有什麼理由撤換掉現在的城主,改換他人?”

吉伯特點了點頭,開口道:“這不成問題。”說著,他看了手上的老者一眼,接著道,“隻要他點頭,隨便說個理由上報給皇室,我想問題不大。比如,他兒子死了,他後繼無人之類的。”

病態青年和老者都是一驚,老者哭著喊道:“我求求您,大人,請不要殺我兒子。”病態青年瑟瑟發抖,再也沒有先前的凶狠神色,臉上有的隻有恐懼。

吉伯特沉默片刻,開口道:“我可以不殺你兒子,不過,你們中必須死一個。你自己選吧。”

老者呼吸一滯,神色複雜地看了兒子一眼,一言不發。病態青年一驚,開口道:“父親,父親您救我!您已經老了,再活也活不了多久了,我還年輕啊。父親,您救救我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老者怒哼一聲,大罵道:“逆子!為了你自己活命,連老爹都不要了。我要你這兒子有何用?”說著,他一臉真誠地抬起頭來,看著吉伯特道:“大人,我這不孝子就交給您處置,請您放我一條生路。”

眾人見這一對父子上演的一場鬧劇,都是麵帶鄙夷。吉伯特冷冷地看著兩人,暗歎一口氣,開口道:“你先把上交給皇室的交接批文寫好。就說,我這位朋友藍克爾,是你的遠房侄子。你的兒子意外死了,你又太過老邁,就把這位置繼承給你這遠房侄子。”老者慌忙點頭,病態青年一臉呆滯,一言不發。

吉伯特放開了老者,讓他去寫上交皇室的交接批文,轉過頭對藍克爾小聲道:“拿到批文後,你也不必殺他們,將他們父子兩個關進大牢吧。還有,一會會有一個老人來你這,也許是個啞巴少年。他們來了以後,你就讓管家給他們一百個金幣。每個月給他們一次,聽明白沒有?”

藍克爾此刻已經聽明白吉伯特究竟要做什麼了,隻是一時心理還沒有準備。聽到吉伯特這樣說,他也隻是愣愣地點了點頭。

事情就這樣解決。吉伯特滿意地點了點頭,拍了拍還在犯傻的藍克爾的肩膀,轉身和哈利走了出去。踏出門口那一刻,吉伯特深深看了中年男子一眼,中年男子渾身一激靈,連忙重重點頭,表示決心,吉伯特這才離開。

“老大,你這事辦得真幹脆,藍克爾就這樣當上岩山城城主了。我剛才看他一臉呆滯,真想大笑幾聲。哈哈。”哈利走在路上,大聲笑道。接著,他看了吉伯特一眼,開口道,“既然事情辦得差不多了,老大,我們接下來去哪裏?要不要去見見那個啞巴美男?”

吉伯特哪裏不明白哈利那齷齪的心思,翻了翻白眼,他道:“我對男人沒興趣,你別老在心裏編排我。我看是你自己想去見他吧。沒想到你對男人有興趣。以前還真沒看出來。”

哈利哈哈一笑,開口道:“我確實對他有點興趣,不過不是那方麵的。我隻是覺得,每次看到那啞巴少年,雖然他臉上都是恐懼和無知,但是我總有種感覺,他似乎在隱瞞著什麼。”

吉伯特聞言一怔。他倒是沒有這種感覺。疑惑地看了哈利一眼,他淡淡道:“好吧。反正本來也要過去通知他們一聲,讓他們去找藍克爾每個月領錢的,就順便過去看看吧。”

兩人於是來到了啞巴少年的家。

啞巴少年出來為兩人開門。看著滿屋子的孩子,吉伯特臉上也不禁有了笑容。他告訴了老人每個月可以去城主府領一百金幣的事情,老人連連激動地握著吉伯特的雙手道謝。吉伯特在握著老人的雙手時,身體內的鬥氣仿佛被吸引一般,一絲絲地通過握著的雙手傳遞到了老人體內。吉伯特心中一驚,麵上卻沒有任何表示。他依舊淡笑著看著老人,心中卻在暗暗思考著。然後,他回頭看了一眼啞巴少年,神色耐人尋味。啞巴少年臉色帶著笑容,卻掩飾不住那一絲惶恐。

和老人短暫交談後,吉伯特對著老人道:“老大爺,我有事和他談一談,您不介意吧?”老人點了點頭,看了啞巴少年一眼。吉伯特走到啞巴少年身前,輕聲道:“我們到院子裏談談,可以麼?”啞巴少年神色複雜地看了吉伯特一眼,一咬下唇,點了點頭,跟在吉伯特身後走出屋子。

出了門來,兩人麵對麵站著。吉伯特仔細地端詳著啞巴少年。啞巴少年起先不敢和他對視,後卻也倔強地抬著頭,嘴巴嘟起,看著吉伯特的眼睛。吉伯特啞然一笑,開口道:“你應該不是啞巴吧?那老人我剛才握住他的雙手,他的身體卻在吸收著我的鬥氣。雖然微弱,但是我感應到了。”他自顧自說著,也不管啞巴少年的反應,“所以,我偷偷用鬥氣探察了他的身體情況,卻發現他其實已經衰老到一定的地步了,至少他的身體情況連站立都無法支持他了。可是,他身體內卻有一股奇異的力量,緩緩吸收著天地之氣,改善著他的體質,延續他的生命。我想,這應該是你做的吧?”

啞巴少年不說話,隻是拿那一雙動人心魄的眼睛緊緊盯著吉伯特。吉伯特突然覺得心中有種奇異的感覺,臉上也有些發燙,微微別過頭去,接著道:“我並不想揭穿你,我也知道,這些如果是你做的話,你也是出自好意。隻是,我想知道的是,你的身份,還有,你究竟是如何辦到這一點的?”

啞巴少年見吉伯特的樣子,不禁抿嘴一笑。吉伯特看得呆了,心中暗道:“原來,哈利都被吸引,並不是沒有原因的。我不會也喜歡男人吧?不,絕對不可能。”他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深邃,沒有一絲波動,靜靜看著啞巴少年。

啞巴少年看到吉伯特的變化,微微一愣,隨即白了他一眼。吉伯特心中又是被電擊中的感覺,強忍著這股怪異的感覺,等著啞巴少年的回答。

啞巴少年輕笑一聲,開口道:“你說得沒錯。我不是啞巴。”聲音如黃鶯出穀,娓娓動聽。吉伯特驚異地看了他一眼,喃喃道:“沒想到你連聲音的這麼女性化。”隨即醒悟過來,歉然一笑道,“不好意思,我沒有別的意思。”

啞巴少年微笑著看著他,輕輕開口說道:“我不介意。我本來就是女生。”吉伯特再次吃了一驚,隨即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要裝啞巴,原來真的是女的。不過自己也算後知後覺了,總感覺她漂亮得過分,但是因為是男性的關係,所以沒有過分注意她的容貌。同時心裏也有隱隱的一絲放鬆。自己的性取向果然沒問題。

啞巴少年微笑著,看著吉伯特臉上的表情變化多端,再次開口道:“我知道你的名字叫吉伯特,很巧,我的名字也叫靈,不過是靈動的靈,我叫卡拉。”

吉伯特點了點頭,禮貌地道:“卡拉小姐,你好。我想,你是否方便告訴我,你究竟在老人身上做了什麼?”

卡拉搖了搖頭,輕聲道:“對不起,我隻能告訴你,這是一種特殊的治療術,類似光明屬性的治療能力。其他的,我不告訴你。”

吉伯特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多問。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然後,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經接近黃昏時分。他對著卡拉微微一笑,說道,“我和哈利準備離開了。你們記得明天去城主府找藍克爾。告辭。”說著,吉伯特朝屋裏喊了一聲,將哈利叫了出來。

卡拉突然上前一步,抓了了吉伯特的手臂。吉伯特身體一顫,怔怔地看著她。剛走出門來的哈利完全傻眼,看著眼前這一幕,然後搖頭歎了一口氣,喃喃道:“沒想到,老大竟然就這樣淪陷了。以後我可得離他遠一點,別被他看上了,我這花季美男就完了。”說完,一溜煙閃回屋內。

吉伯特哭笑不得地看著哈利站過的位置,臉上發紅,看也不敢看卡拉。他不著痕跡地將手抽了出來,低聲道:“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卡拉的話卻讓吉伯特的臉更紅了。

我要跟你走。

吉伯特臉色通紅,呆呆地看著卡拉認真的樣子。

跟自己走?去哪?為什麼要跟自己走?

吉伯特此刻腦袋裏亂糟糟的,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卡拉顯然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有問題,俏臉微紅,輕聲道:“我留在這裏隻是不想因為我的關係拖累了照顧我的老人,還有他收養的孩子們。現在你都幫我把這個問題解決了,也是我該離開的時候了。我知道你們是在外曆練的強者,會去大陸上很多的地方。我想跟著你們,到別的地方去看一看,不麻煩吧?”

吉伯特也醒悟過來,不好意思地訕笑道:“嗬嗬,如果你願意,當然沒問題。不過我們此行尚有任務在身,可能會在某些地方多做停留。隻要你不介意就好。”

卡拉微笑道:“怎麼會介意呢?有象你們這樣的強者保護,我到其他的地方也不用象這樣裝扮成男的,怕別人傷害我了。”

吉伯特心中一熱,開口道:“你就不怕我傷害你麼?你信任我麼?”話一出口,隨即臉如火燒,微微低下頭去,心中暗罵自己混蛋,說出這樣近乎輕薄的話。

卡拉眨了眨她迷人的大眼睛,微笑道:“當然信任你們。你們幫了我這麼多,也不貪圖什麼。我相信你們都是好人。”

吉伯特心中尷尬,微微點了點頭,慌忙道:“我進去叫哈利,你也去和老大爺交代一聲吧。”說完,急步走進屋內。卡拉看著吉伯特慌慌張張的背影,撲哧一笑。

哈利見吉伯特慌慌張張地走進來,對他擠了擠眼睛,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吉伯特被哈利看得不寒而栗,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惱怒道:“準備一下,該走了。”

哈利一愣,喃喃道:“這就要走了?不陪你的情人弟弟多一段時間?”隨後被吉伯特一個爆栗狠狠地打在撓頭上,疼得哈利齜牙咧嘴地直叫喚。直到卡拉也進屋後,對老人說要離開,哈利這才不懷好意地笑起來。

老人淡淡歎了口氣,說道:“我早已經猜到你會跟他們離開。你不是普通人,不適合生活在這裏。你這兩年幫了我好多,包括我這垂老之軀,我心裏很清楚,也很感謝你。你去吧,有了這兩位大人照顧你,我想你不會遇上什麼危險的。”

卡拉眼眶含淚,屋子裏的那些被老人收養的孩子們也一個個哭紅了眼。卡拉返身回屋收拾了些東西,換上女裝。吉伯特和哈利早已站到屋外等她。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老人,輕聲道:“謝謝您兩年來的照顧,我一直將您當成親爺爺來看待。以後有機會,我會回來看您的。”說完,轉身走出屋外。

哈利還在驚異卡拉不是啞巴,待看見走出來的身著女裝的卡拉,一張嘴更是張得可以吞下N個雞蛋。直到吉伯特和卡拉走遠之後,哈利才大聲囔道:“可惡,被你搶先了!老大,你太不厚道了!”隨即追了上去。

三人就這樣在岩山城的街道上行走著。卡拉的美貌不時吸引許多行人的注目,吉伯特和哈利也隻得無奈地充當護花使者,隨時準備打發不長眼的上前搭訕的人。

三人決定先找一家餐廳吃晚飯。找了一家看上去不錯的餐廳後,三人進去找了個位置坐下,點了幾道菜,哈利開口問道:“老大,接下去我們準備怎麼辦?那個任務說實話實在太難了,這人海茫茫的,又沒有給我們一些要找的那人的顯著特征,這要怎麼找?”

吉伯特看了卡拉一眼,遲疑片刻,開口道:“我們先離開岩山城,到其他地方去。這種事也隻能靠碰運氣了。多在俗世中走動,或許會碰上吧。龍……大人曾經告訴過我,那個人擁有特殊的能力,如果她在某個地方使用這能力的話,可能會有所傳言。吃完晚飯後我們先去找藍克爾,交代他讓他的手下注意岩山城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傳言,有的話讓他去安德魯城找傑理,讓他通知我們就成。”

哈利點了點頭,沉思片刻,突然看了卡拉一眼,然後對著吉伯特擠眉弄眼道:“老是卡拉小姐卡拉小姐地叫,我覺得好生疏,不知道可不可以對卡拉小姐換個簡單一點的稱呼呢?”

這時,服務生已經將飯菜送了上來。卡拉正吃著東西,聞言一愣,問道:“你想叫我什麼?其實叫卡拉就可以了。”

哈利嘿嘿一笑,說道:“我都叫他吉伯特老大,我幹脆叫你靈大嫂好了。嘿嘿。”

卡拉微笑著看了麵色尷尬,正瞪著哈利的吉伯特一眼,搖頭不語。吉伯特見狀,心中不由得有些失望,隨即醒悟過來,暗暗奇怪自己究竟是怎麼了,表麵上卻也沒再多說什麼。哈利討了個沒趣,也就老實低下頭吃飯,不再多說。不過之後,他確實貫徹了他的無賴本性,直接稱呼卡拉為靈大嫂了。起先吉伯特和卡拉都不太習慣,也有些尷尬,後來也就由得哈利去了。

三人吃完飯後,去了城主府和藍克爾見了一麵。藍克爾此時還在不可置信自己當上了岩山城的城主,對於吉伯特交代給他的事情也是呆呆地應承了下來,看得三人一陣好笑。

三人就在城主府過了一夜,隔天一大早就辭別了藍克爾,離開岩山城。

來到城外,吉伯特和哈利召喚來了巨龍。理所當然的,哈利肯定是安排吉伯特和卡拉共乘一頭巨龍了。卡拉倒也沒有表示任何異意,倒是吉伯特臉皮薄,一直紅著臉,惹得克萊兒都忍不住大張龍嘴,嘲笑吉伯特道:“看不出來你這麼容易害羞。靦腆的小男孩。”

“下個目的地是去拉克城,那裏有我們的人在,讓他們多搜集地方上關於奇特少女的傳言,讓他們彙報,我們總結一下再去個地尋找。”吉伯特尷尬地轉移話題,然後三人就朝著拉克城的方向而去。

安德魯城幾乎在萊恩帝國境內各大城市都有隱藏著的人,吉伯特自然知道如何去尋找這些人。一個個交代他們搜集情報後,途中也去尋找了幾個有傳言說擁有奇特能力的人,可惜都不是他們想尋找的人。一開始,吉伯特和哈利並沒有告訴卡拉他們的任務是什麼,不過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卡拉也隱隱知道他們要做什麼,卻也沒有去詢問他們。

半年後。

“萊恩帝國境內的各大城市都去過了,有我們的人的地方都交代下去了,現在隻差一些偏遠的山區等地沒有去尋找過了,現在是不是要去看看?”哈利騎在龍背上,身前巨大的風盾展開,抵擋著因為巨龍極速飛行而造成的空氣阻力。

吉伯特沉吟片刻,看了卡拉一眼,問道:“你有沒有什麼地方特別想去看一看?反正我們這樣尋找,茫茫人海中,也很難說找就找到。都是碰運氣而已。”

經過這半年的相處,吉伯特和卡拉的關係變得比較親密了。經常共乘一龍,兩人心中都對彼此生出一絲情意,隻是沒有捅破了最後一層紙而已。

卡拉還沒有開口回答,哈利就滿含酸意地大叫道:“老大,你最近都冷落我了,討厭。我問你話呢,你都要先征詢大嫂。看來你以後也是個氣管炎。”

吉伯特對哈利的調笑早就有了免疫力,也不理他,隻是微笑著看著卡拉。卡拉俏臉微紅,偏頭思考一會,開口道:“我想去看看海。我隻在很久以前見過一次,我想再去看一看。萊恩帝國東南邊有一座小城,叫做塞斯克城,靠近海邊,我們還沒去過,就去那裏看看,怎麼樣?”

吉伯特微笑點頭同意,然後看向哈利,道:“你聽到了?我們去那。”哈利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對著吉伯特道:“可是,吉伯特老大,人家想去北麵看看山嘛。人家不看海,人家要看山!”

卡拉撲哧一笑。吉伯特對他的話直接無視,三人兩龍直接朝著東南方前進。

海。一望無際,蔚藍的大海。塞斯克確實是座小城,確切地說更象一個海濱小鎮。這裏民風淳樸,當地居民大多都是漁民,靠海為生。金黃色沙灘在落日的照應下顯得十分美麗,聖潔。卡拉歡呼一聲,跑到沙灘上,一道道浪花拍擊在她裸露的玉足上,激起她一串串銀鈴般的笑聲。吉伯特怔怔地看著遠處的卡拉發呆,心中湧現出一絲淡淡的感動。

一道討厭的聲音出現在吉伯特耳旁,瞬間破壞了他完美的心情:“親親吉伯特哥哥,你也陪人家下去踏浪嘛,好不好?”

吉伯特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怒瞪了一臉怪笑的哈利一眼,話都懶得和他說。哈利也不在意,笑著道:“老大,既然喜歡,就跟她表白嘛。你這樣花癡有意思嘛?”吉伯特淡淡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終於開口道:“哈利,我是喜歡她。可是,你不覺得,她就象一個迷團,充滿了未知麼?”

哈利一怔,細細地思考了片刻,點了點頭同意道:“確實。說實話,我一直懷疑她的身份。隻是她從來沒有提起,我也不好意思過問。她擁有延續那老人壽命的奇特能力,據我所知,大陸上任何一種鬥氣都無法達到這個效果,隻能使鬥氣擁有者本身延長壽命,卻無法將鬥氣灌輸給普通人。不知道她是怎麼辦到的。隻不過,我覺得她對我們應該沒有敵意,也沒有威脅,所以沒在這方麵上多想。怎麼,老大你想到什麼了?”

吉伯特深深地看著遠處那歡快的美麗身影,神色複雜地道:“我懷疑,她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哈利一驚,隨即點了點頭,喃喃道:“確實有這個可能。你問過她沒有?”吉伯特淡淡搖了搖頭:“沒問過。我想,如果她是,她願意告訴我們的話,自己會告訴我們的。原本我們也有曆練的打算,白天尋找線索,晚上在外露營,修煉,也見識到了這片大陸上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我不想破壞這個狀況。”

哈利點了點頭,回複了他嘻皮笑臉的狀態,嘿嘿笑道:“了解。老大你想追她嘛。沒事,我能理解。”

吉伯特白了他一眼,遠處的卡拉突然大聲呼喚他們,對著他們招手。吉伯特深深吸了口氣,微笑道:“我們過去吧。”

兩人來到卡拉身邊,卡拉微笑著指著遠方大海上一個小黑點,開心道:“那裏好象有座小島,我們去看看好不好?”吉伯特的實力高強,眯著眼看了那座小島一眼,島上滿是森林,偶爾有飛鳥起落,看上去不象有危險的樣子,隨即微笑著點了點頭。

卡拉指著旁邊幾條剛靠岸的魚船,興奮地道:“我們不要騎龍,坐那些小船過去怎麼樣?請那些漁民帶我們一程,好不好?”

吉伯特看她這麼興奮的樣子,不忍心搖頭,於是他笑著說道:“好。反正克萊兒他們兩個就在不遠處的一座山裏休息,有什麼事的話馬上就能趕到。我們就去問問看他們是否願意帶我們過去那座小島吧。”

哈利很自覺地走過去詢問那幾名漁民,吉伯特和卡拉站在原地等候。看到哈利和幾名漁民交談可片,那些漁民一個個都搖頭,卡拉臉上不免帶上一絲失望。吉伯特見到卡拉的樣子,心中一陣不舍,連忙道:“我去問問看吧。”說著,大步朝哈利而去。卡拉看著吉伯特的背影,甜甜一笑。

吉伯特來到哈利身後,低聲問道:“怎麼樣?”哈利無奈回過頭來,說道:“老大,這幾位漁民不是不答應帶我們出海玩玩,不過他們都不去那座小島。他們說,島上有怪物。他們沒有人敢去。”

吉伯特聞言一怔,疑惑地看向那幾名漁民,問道:“幾位大叔,那島上有什麼怪物?”

其中一位麵色黝黑的中年漢子打量了吉伯特一眼,開口道:“年輕人,那島上據說經常聽見很大的獸吼聲,聲音淒厲恐怖,有時甚至能傳到這邊來。曾經有漁民因為風暴不得已登上那座小島躲避,卻再也沒有回來過。你們還是打消去那裏的念頭吧。你們要是想出海玩,我可以帶你們出去轉一圈。”

吉伯特沉吟片刻,望了那座小島一眼,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他開口道:“這位大叔,我們還是決定要去那座小島。您能否帶我們靠岸,我們自己上去,您先行回來就可以,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