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得荼走到一間屋子前,敲敲門,門裏一個低沉微帶點沙啞的聲音道:“誰呀?”安得荼道:“沈姑娘,是我。”沈夢亭道:“是你呀,琴怎麼了?”說著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
沈夢亭抬頭一看,隻見林石正用那星辰一樣的眸子盯著自己看,裏麵全是質疑,久識人情世故如她,怎麼會不知道林石想法。沈夢亭心裏又喜又悲:他是在質疑我利用安得荼麼?他是在在意我麼?她心中如此想著,眼裏卻是露出點點柔情。
安得荼深陷情中,還以為沈夢亭這樣的眼神是為了自己,心中喜滋滋,嘴角扯上笑容。心裏想到:果真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為了沈姑娘做了這麼多事,日日來看她,她對我,終究是有一點不同了。他渾然沒有想到,沈夢亭的柔情是為了身邊另一個人。
林石盯著沈夢亭看,嘴角無一絲笑容,麵容冷冷的。心中道:沈夢亭啊沈夢亭,是我看錯了你麼?我救了你從苦海裏出來,你卻連自己的尊嚴都不知道愛惜。你還是覺得,女人隻有依附與男人才能活著麼?
三個各懷心思的人站著,都沒有開口,過了半響,沈夢亭才道:“你們進來吧。林先生怎麼會和小安一起來。”沈夢亭雖是牽強一笑,但也令安得荼眼前一亮,心中直歎沈姑娘笑起來真美。
林石進了屋子,不好開口質疑沈夢亭。沈夢亭給兩人上了茶水,林石沒滋沒味的喝著,安得荼卻對著沈夢亭噓寒問暖,弄得沈夢亭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一雙鳳眼隻是瞄向林石,尷尬無比。林石喝了一會兒茶水,對安得荼道:“得荼,你爺爺讓我介紹你進北大念書,你可願意?”
安得荼一顆心放在沈夢亭身上,猛聽林石這麼一問,道:“什麼?”林石又重複了一遍,安得荼想了想道:“爺爺說的應該不會有錯。”林石道:“你再好好想想,若是你上了學校,那可沒現在這麼多功夫出來了,學校的課程可是不少的。”說話間,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沈夢亭。
沈夢亭臉色瞬間變紅,又羞又怒,柳眉豎了起來,一雙芊芊玉掌啪一聲擊在桌子上,震得水壺骨碌碌滾下桌去。安得荼看沈夢亭如此臉色,還以為她燙到了,慌張上前,關切道:“燙到了哪裏?有事沒有。”
“你先出去,我有事要跟林先生說。”沈夢亭咬緊了下唇,氣的眼裏浮上一層薄霧。安得荼茫然的看看冷冰冰的林石和怒火衝天的沈夢亭,不知如何是好。
“你出去,聽見沒有!”沈夢亭眼裏淚水越聚越多,眼看快要流出來,狠巴巴對愣著的安得荼說道。安得荼看她如此表情,又是憐愛又是不解,看看林石,走了出去。
安得荼走出門去,還順便給兩人掩好門。沈夢亭一看安得荼走出門出,眼淚立刻滾滾而下,肩頭微聳,哽咽道:“我在你心裏,到底是什麼人?你一直都將我看做如此不堪麼?我沈夢亭做事,向來光明磊落,你若是怪我和安得荼來往,那是你冤枉了我。他每日來找我,趕也趕不走,你讓我一個女人家怎麼辦?今次讓他去拿琴,也不過是想支開他,你到底想到哪裏去了。我對你的心,你還不懂得麼?真恨不得剖開你的胸膛,看看你這人,有沒有心!”
林石看著沈夢亭哭的淒慘,心中有些不忍,道:“你若是不喜歡他,就絕了他的念想,他怎麼會再來。”
“我明裏暗裏都說了許多次,他都裝作不知,有此我說的狠了,他居然道我以前受的苦太多,讓我多對他發泄,不管怎樣他都等著我,你說,換了你,你怎麼辦,若是你真的不喜他,我現在就出去殺了他。”沈夢亭說著,奔到床邊,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利劍,就要奔出門去。
林石看她不像玩笑,再這麼鬧下去,定會出人命,忙去攔她。沈夢亭卻是不依,掙紮這要去,她久習武藝,力氣很大,林石製她不住,索性打身後將她攔腰抱住,叫道:“不要去!我信你,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