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屋簷下，捧著花茶，看著外麵正淅淅瀝瀝下著的小雨。雖然完願巷的時間是靜止的，但還是有晝夜，春夏秋冬之分的就像外麵的世界一樣。微風夾帶著冰涼的雨絲拂麵而來，落在我的頸間，冰冷的觸感嚇得我打了一個寒戰。
“叩叩叩。”“顏顏在嗎？我是餘雅。”
聽到這稱呼我嘴角一抽，怎麼聽起來和胭妍就那麼像呢？我無奈一笑，緩緩放下青瓷杯，撐起放在一旁的油紙傘，穿過我的小四合院來到木門前，輕輕打開門。
“顏顏，我是來還願的。”眼前的少女清秀的臉上眉眼彎彎，嘴角微微上揚。白色的裙袂隨風舞動，星星點點的雨滴落在亞麻質地的白裙上留下淡淡的水漬。手中那柄透明的雨傘上的滴滴雨珠滾落在地上，就像那次餘雅的眼淚一樣晶瑩剔透。
進到屋內，餘雅自覺的找了把椅子坐下，而我站在她身後，細細尋找著我要的那根頭發。她柔軟的黑發從我指縫間滑過，還帶著一股令人沉迷的味道，這應該是幸福的味道吧！在尋找報酬的過程總是無聊的，餘雅端正的坐在那，臉上浮著淡淡的笑意，沒有一絲不耐煩的樣子。年輕人，定力不錯嘛……
“顏顏，你多大啊？”
“……”容我收回前言。
“好吧，換一個話題。顏顏，每個人委托的報酬都是一個頭發嗎？像我一樣？”餘雅見我沒有回答識趣不再追問剛才的問題。
“是的，但，是一根我滿意的頭發。”
“你要這麼多頭發幹什麼？”
我斂了表情，微抿著嘴唇。過了良久，正當餘雅準備回頭看看我到底怎麼了我回答道，“救一個人。”
“一個很重要的人吧？”
“是的。”屋內陷入了沉默。
“顏顏，我以後可以來找你聊聊天嗎？”餘雅最先憋不住了，打破了沉默。
“大概不行。你一生隻能來到完願巷兩次。一次委托，一次還願。”
“為什麼是大概？”餘雅快速的抓住了關鍵詞。
“因為有一個例外，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找到我要的頭發，輕輕扯下來，收入袖中。
餘雅見我已經收取了報酬，便站了起來，“閉上眼睛，胭妍。我要送你一個禮物。”
我有些驚訝，但還是乖乖的閉上了眼睛。餘雅朝我走近了一步，身子微微前傾，溫涼的手在我頸間摸索了一陣，她暖暖的呼吸噴在我耳邊，癢癢的。沒辦法，畢竟比我矮。再睜眼，我脖子上多了個玉吊墜，圓潤、精致。
走出大門後，餘雅突然回頭，“當我離開了完願巷，我還會記得這兒發生的一切嗎？”
“執念，隻要有執念你就會記住這一切。就像那個人憑借著執念一次又一次來到這兒。但，得看你的執念有多大。”
“那我覺得，我一定會再次來到完願巷。”她笑道，“到時候，你可別嫌我煩啊。”
——
“胭妍，那你最後是怎麼完成餘雅的委托的？”白彥斜斜的躺在躺椅上，一杯一杯的喝著花茶。我奪過他手上的茶杯，我的花茶可不是白開水！
我將從白彥手上奪來的茶杯放在石桌上，清了清嗓子“請叫我朱顏。再講如何完成委托之前，你先聽聽餘雅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