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宸沒有惡意,是我不願意再留在冷家。我……”他咬牙,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要怎樣才能告訴薑雅然,是他不願意看著阿宸和她之間恩愛如初?
柏思南原本以為自己心髒夠堅強,可是日複一日的隱忍,他發現他不是鋼鐵人,不能承受這份沉重的深情。
與其每天活在自欺欺人的痛苦裏,不如眼不見為淨。
薑雅然沉默片刻,低頭笑了,“既然你決定要走,那你走吧,可是思南,就算你走了,阿宸也不會對你放心。”
她目光晶亮地抬起頭看著他,“阿宸他啊,永遠都不會對跟自己造成威脅的人妥協,你是,冷爵歡也是。他警惕著四周一切的 強者,就算你走得再遠,隻要我在你心裏仍舊有地位,他就仍舊不會對你鬆懈。既然你走到天邊都無法擺脫阿宸的妒忌,為什麼不留在我和阿宸身邊呢?人生就這麼短,可知己卻隻有你一個。思南,你走了,我和阿宸的日子又該寂寞了。”
她一番話娓娓道來,說得悠然而又從容不迫,柏思南除了發呆,竟連半點反駁的話都沒有。
日光斑駁,法國梧桐樹下的長椅上,女孩兒仰起頭,輕鬆地舒了一口氣。
從柏思南愣住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她成功了,柏思南不會走。
果然,柏思南靜靜地開口,“你說服我了,我會跟你一起回去。”
薑雅然眼中露出一絲笑意,“走吧,阿宸該等急了。”
冷家——
冷夜宸靠在沙發上,眉目緊皺,萬一柏思南真被自己氣走了,那他可成千古罪人了。
可要他親口道歉,他卻也不願當麵開口,拜托,他可是冷家三少,從小到大什麼時候跟人說過對不起三個字?
門口傳來腳步聲,他心裏著急得很,想要出去瞧瞧動靜,可麵子上掛著自尊,於是穩坐泰山,強裝鎮定地看著帝寶貝和小悅悅奔了出去。
“柏叔叔!”帝寶貝和小悅悅歡喜地撲到柏思南懷裏,“柏叔叔,你以後不要再離開了好不好?你走了都沒有人帶我去兒童樂園玩了。”
“好啊,你們倆居然瞞著我偷偷出去玩?”薑雅然似真似假地敲了敲帝寶貝的腦袋,一臉柔柔笑意。
外麵歡聲笑語,一片和諧,冷夜宸坐不住了,磨磨蹭蹭走到門邊,微微咳嗽了幾聲。
薑雅然抬起眸子,見他俊臉上帶著悻悻然的神色,心裏暗暗好笑,她故意別開眼睛,裝作看不到。
柏思南微笑著看向冷夜宸,等著他開口。
他憋了半天,終於丟出一句不冷不熱的話,“飯菜都快涼了,你們怎麼才回來!”
“騙人,明明飯菜都沒有上桌!爹地又在騙人!”小悅悅無情地戳破冷夜宸的麵子工程。
薑雅然與柏思南相視一笑,心領神會地一人抱起一個奶娃,與冷夜宸擦肩而過。
冷夜宸鬱悶地對著牆狠狠咬牙,堂堂日曜集團總裁,在家裏居然是萬人嫌的角色,他還能不能有點家庭地位了?
傍晚,冷夜宸拿了瓶紅酒走到柏思南房間,似乎早就料到他會來,柏思南敞開大門,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看書等候。
冷夜宸抬起手中的高腳杯,微微一笑,“看來今晚我們心靈相通。”
柏思南淡淡笑了,“這麼多年的兄弟,這點默契自然是有的。”
透明的玻璃杯中,紅色液體緩緩填充空餘部分,冷夜宸率先喝了一口,俊臉上帶著沉沉笑意,“記得小時候,你和我之間從沒有過爭吵,人人都說我們是最好的兄弟,連冷爵歡的挑撥也不能把我們分開。沒想到長大之後,我們變了那麼多。”
那時年少,他也好,柏思南也好,意氣風發的少年,從沒有誰覺得,未來的人生是無法掌控的。
可如今,他們之間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而產生間隙。
柏思南舉起杯子,悠悠地轉動手中的紅酒,他仰頭喝了一口,淡淡道:“如果時光倒流,我仍舊會選擇和你做兄弟。”
冷夜宸薄唇微揚,隻是抬起杯子,與他相碰,人生苦短,縱然有誤會,可默契如他們,隻要一杯酒就能夠解除所有。
“對不起。”他猶豫半晌,最終選擇坦然道歉,是他小氣了,他該賠罪。
柏思南抿唇笑了,“我猜你明日照舊會吃醋。”
“當然,她是我的女人,就算是你,也休想挖我牆角。”冷夜宸微微揚眉,一臉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