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除了令人舒爽的青草香,散發的怡人香味便是它。盛放得燦爛如火的紅月季,綻放得純潔如雲的白月季,渾然不知已經被人盯上了。
隻見一道頎長的身影,漸漸向它們走來,鋥亮的皮鞋踩在柔軟的草坪,沒有發出絲毫聲音。
背對陽光而來的緣故,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投在花壇上麵。燦爛盛開的月季失去陽光的眷顧,哪怕長得如何嬌豔,也頓時顯得灰暗。
當事人沒有愛花的覺悟,更沒有意識到,遮擋住喜愛陽光的它們……
高大的身影,微彎下腰,隻聽他嫌棄地說道,“長得真醜。”
說罷,還嫌打擊不夠似的,狠狠往植物身上捅一刀,“就這樣子,也隻有那個外表毫無特色的女人,才配得上你們。”明明口是心非的話語,從他口中說出,偏偏有種打擊人不償命的本事。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冷夜宸是也。之所以選擇在人家醫院的草坪上偷花,主要是因為冷大少實在是覺得再去花店太麻煩了,而且他覺得薑雅然那種女人,如果他給她買花的話,她會不會腦洞大開想很多……所以為了一箭雙雕,冷大少便不假思索的踏入了醫院的公共草坪,開始“辣手摧花”了!
長得勉勉強強的樣子,正襯相妥勉勉強強的女人,索性折幾朵送她好了……
於是有了他對花自言自語的一幕……
遠處的男病人瞧見他對一個花壇,嘀嘀咕咕,嘀嘀咕咕。
心下懷疑,穿得西裝筆挺的成功人士,會對一個花壇彎腰說話嗎?
胡亂地腦補,八成大概是哪個神經病醫院跑出來的精神患者,幻想自己是有錢人……
人不怕腦補,就怕一腦補,根本停不下來。
考慮到精神患者的危險性,此屌絲男病人稍稍猶豫一會兒,便果斷拔打醫院保衛室的座機號碼。
冷夜宸折下十三朵月季的時候,姍姍來遲的兩名保安,一人反扣住他一隻胳膊。
冷夜宸顧忌手上的月季犧牲,微微掙紮幾下,冷冷開口,“放開我!”
饒是如此,折下的花瓣,還是無可避免地散落草坪。
就在他怒不可遏的時候,隻聽兩個保安開口了。
“老李,這家夥,看起來不像青山醫院跑出來的。”身材瘦弱的年輕保安,被他的氣勢嚇得一抖。再看這人一身名牌,不凡的氣度,由內而外流露的霸氣,光是一看就知非富即貴。不由得懷疑打電話那人是不是眼睛脫窗,居然舉報此人是精神病院跑出來的。
冷夜宸忍住揍人的衝動,深吸口氣,“喂,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對方沒有反應。
年輕保安稱為老李的保安,較為年長,飽經風霜的臉此時分外嚴肅:“小劉啊,你確定?一個連醫院的花都偷的人,是個正常人?”老李眼中,滿滿的懷疑,“就像是個正常人,會窮到連醫院的花都偷的地步?”
渾濁的眼神,落在冷夜宸手上的月季,還有花壇隻剩零散幾朵的花。對他不多的好感,噌噌噌往下掉。
冷夜宸,“……”
“這……”小劉糾結片刻,突然覺得他說的好有道理。
這時,老李繼續替他分析,“再看他的穿衣打扮,你一定會認為,他是個有錢人吧?”
小劉點頭。
“他肯定是個慣犯!連花都偷的人,這身衣服肯定是偷的。外麵那輛勞斯萊斯,指不定是趁人停車買東西,偷偷開走的。”
“……”瞧了一眼手上的花,再想想外麵的勞斯萊斯,冷夜宸突然不想再說什麼了。
兩個保安考慮到他的危險級別,顧不得送醫院檢查吃藥,直接送到派出所。
派出所內。
一臉正氣嚴肅,身穿一身警服的警察,手中的鋼筆敲敲桌麵。
“剛剛二位保安把全部過程都跟我說了,先生,你有什麼想說的嗎?”警察詢問桌對麵的冷夜宸。
桌麵擺放著幾枝近似凋零,實則在掙紮過程中,花瓣掉得極為慘烈的月季。
粗略一看,光是飽受欺淩的模樣,就讓人無法直視。跟對麵那個正襟危坐,一身名牌西裝,氣定神閑的男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若不是保安親自將他扭送進來,並且人贓並獲的話,警察也會懷疑是保安們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