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我一直覺得黑夜其實是另一個天堂，許多在白天裏笑的人在晚上哭了，而許多在白天哭的人在晚上笑了，而且是肆無忌憚，隻是我們始終沒有在夜裏能看得見的眼睛，沒辦法像白天一樣看清楚這許多人的真麵目；就算借著這不滅的霓虹燈，然而這人類的“文明”始終用鋼筋水泥把我們關閉在一個大“牢房”分割成的無數個小牢籠裏，我們總是因為許多的借口或者是理由集體的群居，然而這群居裏我們遙遠得接近冷漠。
想著這些睡下去，然後等我不再想這些的時候已經又是另一天的開始，我是個記憶很好的人，總會記住許多的過往；我也是個記憶很差的人，許多次，我住旅社醒來的時候我都需要坐在床上想許久，才能知道自己此刻在的地方，比如此刻我就想了許久，我現在在哪裏，來幹什麼的，隻到看清楚房裏的一切我才想起來我此刻是在h城的某處旅館，我是來h城找工作的。每次想這些的時候我總會覺得自己有一種和年齡不相稱的成熟，這種成熟總會讓我有短暫的分離，然後產生片刻的恐慌，我始終會懷疑我是不是真的已經老了，而可怕的是我的人生似乎還沒有開始。
就在這些斷斷續續的回憶與分離中我已經整理好一切離開了h城的a賓館，退房的時候我不經意的看到那收銀台的姑娘隆起的和她年齡或者是身體很不吻合的胸脯，我借這個時代在改變的理由來勸告自己不應該對這樣隨處可見的不合理產生懷疑，再或者她和我一樣已經“老了”，或者她也不經意的看到了我的不經意，她又一個不經意的把腰挺直了些，這樣一來我又不經意的看到那隆起的地方已經不是僅僅的隆起了，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想看到這姑娘隆起的胸脯給自己時代在改變的理由同時想到的是我讀書時做過應該是“第六套廣播體操”，記得那開頭就是“時代在召喚”，或者這一切從那裏就開始了。
我不明白是不是一定得如同“牛頓”那般對著落下來的蘋果發呆還是得像小“司馬光”砸缸那般“機智”才算是喜歡思考，或者是又或者不是，但我始終覺得我是喜歡思考的，隻是我思考的沒他們那麼“偉大”，比如此刻我就在思考，我是應該先找住宿的地方然後去找工作呢？還是把工作找好了在去找住宿的地方呢？如果我先找好了住宿的地方但找不到工作那怎麼辦？但如果我找到工作又沒有住宿的地方呢？又怎麼辦？其實任何有選擇的事情都隻是我們給自己施加的可以借口，或者那答案在我們還不知道有選擇之前就已經存在，我還是去了人才市場，或者有了工作住宿其實是很簡單解決的，這就好比你有了願意讓你上的姑娘，然後安全套是隨處可買的。
假如這天低下有一件事情是比讓我堅持把《小時代》看完還困難，我想那可能就是讓我打領帶，然後穿上一套還不錯的西服，關於這個我也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或者僅僅因為感覺不舒服的，又或者擔心“氣喘不上來”，但也就因為這個我成了我見過的年齡最小但把“中山裝”或者是“立領”衣服堅持穿了這麼多年，而且穿在身上還挺不錯的的唯一一人，記得那天趕去“人才市場”之前我第一次去買我第一套“中山裝”的時候，當我從試衣間出來的時候，那賣衣服的小妹瞪大眼睛，嘴巴張成o型，很是真心的感歎“哇哦，真適合你”，然後一穿就是這麼多年。
我總覺得去“人才市場”的很大一部分“人才”其實已經算不上人才了，畢竟真正的“人才”或者在來這“人才市場”之前已經被搶走或者又被“暗渡陳倉”了，這來的人裏，多數是那些被選剩的又或者是被那些算不上“人才”的人擠出來的人才，走投無路才來的這“人才市場”，。
這h城的“人才市場”還是不少的，起碼是“東南西北”四麵都有了，而我第一次去的卻都不在這“東南西北”裏，而是在這h城的城中心，我對這城中心的“人才市場”第一印象是，“怎麼有這麼多自行車和電動車，怎麼有這麼多人才”。
六
這“人才市場”坐落在h城的黃金地段，它古老而落魄的存在預示著它的悠久曆史和不可動搖的價值，它的對麵是“中國農業銀行”，這相對的存在也似乎預示著“人才”與金錢的關係，而許多招聘的業主就把招聘的信息粘貼在這銀行背麵的牆上。
我走進去的時候已經是看到的不是“人才”，而是“人牆”，這黑壓壓的一片隻能看到蠕動著的頭，我一直不能弄明白這和“勞動局”掛鉤的合法招聘和或者是不和“勞動局”掛鉤的招聘應該怎麼區分，又或者是有什麼區別，或者就是憑招聘部門的一麵之詞嗎？
招聘現場是一個很有趣的存在，隻要你是一個喜歡把夢想當真的人你都會被招聘現場徹底的征服，或者你曾經很是熱血沸騰的想過，憑你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的人才，在這到處都是舞台的世界裏嶄殺出一片天地簡直是如探囊取物一般，但是進如這裏你就會發現，這底薪一千五的工作崗位永遠隻有銷售，而且就這還有許多和你一樣或者比你優秀的“人才”前仆後繼著。
我在一個醫藥公司前停了下來，那招聘的姑娘遞給我一張表格，像是老師教小學生一般，一項一項的告訴我，該怎麼停寫，又不該怎麼寫，這讓我很內疚的覺得難道我這大學的幾年真是白上了嗎？同時又覺得這公司真是懂得招攬人才，在姑娘的期待中我很認真的把表格交到她手上，這姑娘“一目十行”的看完我給她的表格，然後露出一個職業而性格的微笑，然後甜甜的告訴我，“小夥子，真帥”，這讓我一個剛出校園還很是“純潔”的人有些不知所措卻又飄飄然，我立刻覺得這世界其實還是很美好的，起碼對我是如此的，就在我有些樂不思蜀的時候這姑娘接著說“是這樣的，我呢不是直接的公司招聘，而是代這個公司招的，隻要你交20元我就可以給你優先推薦，像你這樣的條件其實還是比較可以的，隻要我們給你優先推薦，麵試成功的幾率是很大的”，說到這的時候她突然停下她那優雅而動聽的聲音，微笑著看著我，我發誓，天地良心，她的微笑是那般的自然，目光是如此真誠，我突然覺得她是真的在為我考慮，而且是真的覺得我是一個這些“人才”中比較出類拔萃的“人才了”，我很是果斷的從兜裏掏出二十元交到她的手上，她把我遞給她的二十元“快如閃電”的放進她前麵的包裏，可是她的微笑還是那般自然，目光還是如此真誠，放好錢鎖好包的拉鏈她又開始她那優雅而甜美的聲音，“放心吧，我一定會給你優先推薦的，像你這樣的條件決定會被優先錄用的”說得這，她停頓了一會，拿起前麵的杯子喝了一口接著道“隊了，忘記告訴你，我們手上除這個之外還有比較好的公司，像你這樣的條件，其實去一些比醫藥公司更好的公司還是希望比較大的，當然就我個人是可以免費給你推薦的，但是你應該知道，我也是給別人打工的，也要交差，所以這樣吧，你再交二十元我就把你的簡曆發給我手上所有的公司，到時你不但有我們的優先推薦，而且還有選擇去那家公司麵試的機會，當然你可以不交，我還是會給你優先推薦，隻是如果你交了，那你的機會就更大了，而且那不別人選擇你而是你選擇別人，你說是吧”，我盯著她，她還是如同鄰家女孩一般甜甜的微笑，真誠的目光，我不由自主的又把手伸進口袋裏，然後看著我口袋裏出來的錢被她放入她前麵已經鼓起來的包裏，她鎖好包，在我專注的目光下，把我的簡曆很正重的放在她左手邊比較少的一疊的最上頭，然後在她如同被雕刻出來的微笑和目光中我感激涕零的離開，離開的瞬間我在注意到她的右邊坐著一個“肥頭大耳”的同伴，那“肥頭大耳”的麵容下是一雙如同老鼠一般的眼睛，此刻正雪亮的掃視著路過的所有招聘者，那時的我總覺得他是在這“人牆”中尋找著如同我這般值得推薦的“人才”，可惜的是隻到在交了四十元“人才優先推薦費”後的許多天裏我才發現，或者那如同老鼠一般的眼睛所掃視的另有深意。
七
那第一次去“人才市場”我除了給了那姑娘四十元“人才優先推薦費”，然後填了另外的幾份招聘表，再然後知道這與“勞動局”掛鉤的“人才市場也有不統一的收費標準外，就是明白或者我國目前最高產的應該是”人才了“，但或者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在這裏遇上”楊雪嬌“，就是火車上坐我對麵的那姑娘。
每一個故事的開始沒有人會告訴你這個隻是一個故事或者這個故事會永遠。
每一個故事的開始應該都是快樂的，起碼不至於悲傷。
我從”人才市場“的門口出來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說”咦，真的是你啊“，然後我轉過頭就看見她正用不確定的眼光打量著我，我也露給她一個驚訝的目光，怎麼說呢？今天的她給我的感覺還是樸素，漂亮，隻是多了些端莊，大方，和許多人不一樣。
她問我：”你怎麼穿這樣的衣服啊“
我：”怎麼，很難看嗎“
她：”不是，這衣服挺適合你的“
我：”因為我不會打領帶，也怕被勒得喘不過氣來“
她很自然的翻了個白眼，瞪了我一眼，像是我們認識了許多年。我伸手抓了抓頭發，表示我真的想的如此。
我：”我叫秦冰“
她：”楊雪嬌“
和一個第二次見麵的人，如果是你，你會說多少話呢？又或者你會打個招呼嗎？這個季節不是冬天，不是許多故事適合被定格在時光裏的季節，這個季節是初春，或者這個季節本就應該春暖花開。我和她一起從”人才市場“裏走出來，我們沒有記下彼此的聯絡方式，然後我們就在這寒冷還沒有全部結束的h城再次各奔東西，或者我們都明白，其實我都還很陌生，陌生到隻是兩次意外的相遇。
這個時光我應該算是無所事事的人了，我從”人才市場“出來，買了一份h城的”晚報“，上麵都是一片的欣欣向榮，偶爾的”黑暗“之處總會出現”救世主“，有時看報紙或者新聞，總覺得這報紙或者新聞就如同”鬥地主“，當你出了前麵的贏不了的小牌其實你手中早已握著”穩操勝券“的”王“，這h城的街道還是有一部分寧靜與安詳，風輕輕的搖曳著路邊的梧桐樹，有落剩的枯葉從樹上飄落下來，與h城的街道形成彎曲與緩慢的線段，丈量著這許多路人匆匆的死亡，有車輛經過，卷起掉落的枯葉，隨著車輛的飛馳被帶起，向前飄起然後又緩緩的落下來，陽光已經透過h城的薄霧，照射進這h城的各個角落，我曾恍惚的覺得，我不是一個為了生活而來到此的奔波者，而是這短暫時光裏的一個過客，我隻是匆匆的行走過這裏，然後這裏就會在我以後的許多日子裏飄落著枯黃的梧桐樹葉，然後等著遺忘。
時間的流失如同我用樹枝劃過水麵上的字，瞬間就沒有痕跡，再是如何安詳與寧靜都隻是我們生活或者是意識裏的想法，終究你會在你流連忘返間發現你還是需要花錢買一份可以填飽肚子的食物，我走進街邊的x飯店，要了一份”炒飯“，隻是此刻的我不知道，這”炒飯“將近在以後的日子裏伴隨了我許多時光。
我不知道是不是諷刺，又或者是運氣，總之，在我剛剛吃完”炒飯“，從裏麵走出來的時候我的電話響了，我接起電話，和你們想的一樣，是”招聘公司“打來的，要我下午去麵試，或者和你們想的不一樣，這”公司“和我交了四十元”人才推薦費“的姑娘無關，而是我並沒有上交”人才推薦費“的公司打來的，他們給我說了具體的麵試時間，公司地點，可以乘坐的公交車路線，不同的是我沒有聽到優雅或者是甜美的微笑，隻是很認真的普通話，我很認真的把她給我的信息全部記在我握著的報紙上，隻是還是沒有上次的”感激涕零“，但就是如此我其實並沒有對那位收了我四十元”人才推薦費“的姑娘有任何的懷疑或者是不滿，我總在想本來這還隻是很短的時間，或者她隻是在給我尋找比較好的公司推薦，而這些是都需要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