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路旁,兩側幽幽的開著大朵大朵的曼珠沙華,那花的紅色,竟是比鮮血還要豔麗幾分,當靈魂渡過忘川,便忘卻生前的種種,曾經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往生者就踏著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獄。
微風吹來,火紅的花隨風擺動,空氣中溢滿了留戀與悲傷。
放眼望去,黃泉路上人來人往,唯有那一抹素白色的身影停駐在妖豔的彼岸花前,身上帶的孤單與悲傷讓人看了忍不住想要落淚,又一陣風吹來,吹動了她的發,也吹動了彼岸花。
女子緩緩抬頭,那驚為天人的絕美容顏,驚著了過路的人,也驚著了彼岸花。
可是那紫水晶一般美麗的眸,此刻卻寫滿了沒有人懂的寂寞和悲傷。
女子一身白紗,及腰的黑發就那樣披在身後,連一根發帶也沒有,任發絲在風中綻放出一朵又一朵的彼岸花。
女子額間一朵紫色的蓮花發出柔和的光芒,女子看著浮現在眼前的畫麵,喃喃道:“他們就是我此世的父母嗎?”聲音如冬日的陽光一般,讓人有一種被溫暖了的感動。
女子抬眸,靜靜的看著眼前火紅妖豔的曼珠沙華,“第七世了呢,但願這一世,你不要再遇見我,但願這一世,你不要再愛上我,但願,這一世,你能活的好好的。”
女子說著,一滴淚自眼角滑落,落在地上,發出了滴答一聲。
她微微歎了口氣,順從的閉上了眼,隻見路旁開的最大,最紅的一朵曼珠沙華緩緩升起,接收著自女子額間的紫蓮花緩緩傳來的記憶,當記憶全部留在了彼岸花裏之後,那朵火紅的花並沒有落回去,而是載著滿滿的記憶,飛上了天空,離開了冥界。
沒有了記憶的女子翩然轉身,走上了奈何橋,往生去了,她額間的蓮花,依舊在散發光芒。
與此同時,人界,國師府,鍾墨漓一臉焦急的在房間外來回踱著步,房間裏傳來的一聲聲慘叫驚的他眉頭一跳一跳的,此時,一聲嬰兒的啼哭響了起來,鍾墨漓推開房門闖了進去。
聽見穩婆說:“恭喜國師,賀喜國師,是位千金。”
鍾墨漓匆匆看了那剛剛出生的寶寶一眼,便來到了床邊,看著滿頭汗水的妻子,握著她的手說:“舞兒,辛苦了。”
床上的人朝他微微一笑,“把寶寶給我看看。”
鍾墨漓從穩婆手裏抱過了寶寶,笑著放在月雪舞枕邊,“你看寶寶的眼睛,真漂亮。”
鍾墨漓聞言看了看小家夥,發現小家夥也在盯著自己,一雙紫色的大眼睛在父母之間轉來轉去,不哭不鬧,額頭上的紫蓮花發著柔和的光。
“嗯,還真是,小家夥長得真漂亮,我們給她起個名字,就叫,叫凝羽怎麼樣?”
“凝羽,凝羽,鍾凝羽,真好聽,我的寶貝女兒,就叫鍾凝羽。”
眨眼間,六年過去了,凝羽六歲了,一張臉儼然絕色,傾國傾城,從小就可以看出來,完全的美人胚子,可以說等到她長大,世上若她說自己的美貌排第二,絕對沒有人敢說自己排第一。
六年裏,凝羽對自己的身世有了大概的了解,她的爹爹,是人間唯一的國師,是世間百姓所崇拜的人物,哪怕是皇帝,見到爹爹都要行禮。
她的娘親,月雪舞,是月氏宗族的族長,月氏的勢力遍布天下,沒有人知道月氏族人都生活在哪?隻曉得如果月氏想要這天下,隻消一夜,這江山就會易主,不過在外人眼裏,隻曉得娘親是國師夫人,溫柔善良,並沒有人知道她就是大名鼎鼎的月氏族長。
因為爹爹心疼娘親,不忍她受苦,所以並沒有再生孩子,鍾凝羽就是國師府裏唯一的千金大小姐,萬千寵愛於一身,要星星絕不會給月亮。
可以說,以鍾凝羽的身份,就算在皇宮裏橫著走,都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字。
外麵的百姓更是對這位千金充滿了好奇,傳言這位大小姐有天人之姿,驚世之學,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才六歲就堪比第一美人,皇帝的掌上明珠,十六公主,完夏蓉馨之姿。
國師府,攬月樓裏的望月亭,坐著一個小小的身影,細看之下,是個女孩,才齊肩的黑發拿一條紫色的錦緞綁在了頭頂,身穿一身名貴的紫色雪緞,衣角和袖口繡著淡雅的蓮花,以金絲滾邊,據說,這雪緞要一年才能產出一匹,有錢也買不到,女孩腰間係著一個細細的金色腰帶,腰帶上掛著一把小巧的骨扇,靜靜的坐在亭子裏,倚著欄杆,看著滿池的蓮花,額間的紫蓮花在水光的折射下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