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也微微一笑,顯然在關於石軍痕方麵的話題二人還是談得挺融洽的。一旁的石軍痕也樂了,不僅僅是因為太爺爺和聖皇二人的和睦,更是因為自己終於有機會離開這個不好玩的地方了。外麵的世界,總有著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與聖皇談妥之後,石軍痕開開心心的回到了聖使宮殿準備行李,而在明天朝聖過後,他就可以啟程前往外麵的花花世界了。
紫風一路向西,隨著數日的路程他已經來到了曾經聖月與中軒的邊界處。
看著眼前的景色,紫風不由得想起了半年前的那次遠征戰爭。當時他、凡辰、戀依、石軍痕、斷浪、向南、向雲以及廖城八人曾並肩作戰,而如今卻隻剩下了四人。曾經的沙場如今早已經荒草淒淒,紫風一人獨處於這天地之中。聖月與中軒的界碑早已不複存在。而中軒也已經成了一個永遠的曆史名詞。
也許在數十年後,曆史的讚詩中將會記載這段滄桑的往事:腐朽的中軒在聖月的手中得到淨化,偉大的聖皇天尊驅逐了這個曾經的國度中的黑暗與寒冷,帶給了中軒人民光明與溫暖!——曆史,永遠都是用來歌頌勝利者豐功偉績的讚美詩。一切的野蠻與殘酷都將在曆史學家精美絕倫的筆觸下變得神聖而又充滿正義。
對於這一切,紫風卻回之以一笑。別人不懂的他懂,而且從一開始就懂。他從林茗的眼裏看懂,他從洛城百姓的心中讀懂,他從斷浪的話語中聽懂,可卻又無可奈何。他的路是聖皇選的,他的今天是聖皇給的,他隻有遵從這個給了他一切的人所說的一切,既然錯了就讓它永遠地錯下去,直到有一天,在別人眼中這些錯了的已經是對的時候。
遠征戰爭的慘烈紫風依舊記憶如新,獨自走在這曾經的沙場,偶爾還能看到當時所遺留的殘跡:斷裂的刀劍、鎧甲的殘片、已朽的骸骨,這一切已經被厚厚的灰沙所掩蓋。
曾經戰場一側的狹長地帶綠草生得格外茂盛,紫風記得那裏曾是埋葬戰死士兵的墳坑帶。而如今沉眠已久的戰士們軀體早已為塵土滋潤著土壤上方茂盛的野草。
紫風沿著墳坑帶走著,一壇甘甜的酒釀慢慢的往下淌,澆落在戰士們的墳墓前。十日醉,永遠都是這樣的充滿誘惑,紫風喜歡這種酒的味道,而今天他卻與陣亡的戰士們一同共飲這壇美酒。
一路走過後,紫風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啪!空空的酒壇在裸露的岩石上摔成了粉碎。回望沙場最後一眼,紫風離開了。他的任務還沒有完成,而他的路還很遙遠!
紫風騎著馬向著未知的西方奔跑,旅途是平淡的,而所見所聞卻是那麼的辛酸。沿著曾經聖月軍碾壓過的軌跡向前走,一路走過,可一路都是一樣的景色——荒無人煙!沿途的村莊早已了無人煙,農房上都升滿了雜草。放眼望去,原本鬱鬱蔥蔥的田野早已荒蕪。
曾經,人民為逃避戰亂而背井離鄉;如今,人民又因為戰災帶來的饑荒而背井離鄉。不論戰爭的正邪與否,帶給人民的永遠都是災難!
這就是我們所想要的嗎?紫風質問道,可天無語,隻有淅淅瀝瀝的雨在不停的下,潤濕了空氣中彌漫的灰塵。紫風推開了一扇門,頓時一股潮濕而又腐朽的味道撲入紫風的腦門令人窒息。適應了這種味道後,紫風打量了一眼周圍。房間內早已破敗不堪,大大小小的蜘蛛網一個連著一個,厚厚的灰塵鋪滿了木製的地板,每往前走一步都能揚起陣陣彌漫的塵土。
紫風撥開那一層層的蛛網,他拂去了凳子上的灰塵坐下,等待著外麵的雨停,可雨卻似乎沒有停下的意思。冷冷的風輕輕地吹,轉眼間時間已經到了深夜,雨不停地下,紫風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可漏入房間的風卻讓他不禁打了個寒噤。
次日正午,雨停。紫風牽著馬走出了房間,此時天空已經可以模糊看到太陽的影子。路還是要走,沒有停留。不久以後,紫風便來到了洛城門外。
望著洛城城牆上已被抹去的千蒼百孔、已被修複的箭塔,一切和當時剛來洛城沒有什麼兩樣,山峰依舊高聳,河水依舊急流。而城內的士兵已經被聖月的戰士們取代。作為一個重要的軍事要塞,戰後洛城的重建受到聖月的格外重視,而如今洛城已經恢複到了戰前的繁華。
走在洛城的大街上,繁華的表麵掩蓋了當日的血腥。路上的人有很多,可再也沒有了那樣一汪似曾相識的眼神:仇恨、哀傷。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陌生的麵孔。
大量的聖月居民遷入了這座繁華的城市中,而城市裏曾有的人卻已成黃土。目視周圍的人來人往,紫風不覺一陣苦笑:“無知,也未嚐不是一種幸運!”看著一個個的人從他身邊匆匆而來、匆匆而過,卻都未曾特意留意過自己,在這個熟悉的城市裏,紫風也和其他人一樣,都隻是相同的陌生人。
紫風獨走在洛城的大街上,鬧市中心一塊鎏金的牌匾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萬興拍賣行!一個在曾經的廢墟裏建立起來的處所。拍賣行裝飾比較的普通,琉璃瓦鋪蓋的屋頂,紅木製的柱子,天藍色的窗。紫風心中一動,他懷著一種好奇心走進了拍賣行。
與外麵相比,拍賣行裏麵的裝飾卻格外華麗,廊道裏隨處可見的是由魔法石供能的水晶燈盞,淡淡的光芒映在橙黃色的牆麵讓整條廊道都顯得非常靜謐。天花板上,勾勒著一幅幅奇妙的圖案,一眼看上去非常的熟悉,可仔細看卻又不知道那些畫卷形容的是什麼。
紫風順著走廊往前走,隨處可見的是維護拍賣行秩序的佩劍護衛,不過片刻,紫風便已經來到了拍賣廳。拍賣廳分為兩層,第一層為普通拍賣區,普通拍賣區設計得比較的普通,以物品拍賣台為中心,一排排的軟座順著環梯依次排列,粗略看去大概有五百餘座位,可整個拍賣行依然人滿為患。拍賣行的第二層設計的則包廂區,包廂懸空在普通拍賣處的上空,由一條條做好了保護措施的廊道巧妙的貫穿。包廂設計也非常讓人滿意:茶色水晶製的窗口讓外麵的人無法看見裏麵,而處在包廂內的人卻能清晰的看清外麵的發生的一切。包廂裏除了舒適的床椅外更有一張別出心裁的圖文傳送卷軸,通過卷軸人們可以近距離地看見所拍賣的物品以及競價情況。
同樣是來拍賣,可因為環境的天壤之別所以也造成了普通區與包廂區價格的天壤之別。一般的普通拍賣區座位隻需支付50金幣即可,而一間包廂的價格卻高達1000金幣。如此懸殊的價格讓許多人望而止步,可對於另一部分人而言,1000金幣與50金幣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包廂區從1-100號共一百處,在支付了一係列的費用後,紫風選擇了第36號包廂。
透過窗口,紫風望了一眼座無虛席的普通拍賣區不禁大生感慨。拍賣行裏看的人永遠都比買的人多,而且還要多得多,隻需花費50金幣便可觀賞來自聖族各地的奇珍異寶,這在某個角度上讓拍賣行成了一個看熱鬧的好場所。
就在這時拍賣開始了。透過卷軸紫風可以看到拍賣台上一個留著花白長須的老拍賣師正敲打著定音錘以示安靜。
“各位朋友,下麵將拍賣的是本次拍賣中第二十一件物品——紫木手鐲!此手鐲由冰寒水晶所製,對恢複魔法有著很好的效果。本拍賣品起價800金幣,現在開始競拍!”隨著拍賣師話落,台下便不時有人開起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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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金幣!”
“1000!”
“1500!”
隨著時間的推移,拍賣品的拍價節節攀升,當已經拍到3200金幣的時候便已經沒有人再競價了。
“3200金幣第二次,有沒有人開價高過3200金幣的……3200金幣第三次,成交!”拍賣師敲下了定音錘,“恭喜普通區第1028號顧客,紫木手鐲已經是您的了,稍後請到後台領取您的競拍品!”
隨後,拍賣師又展現了第二件拍賣品,“現在將要拍賣的是第二十二件物品……”
紫風搖了搖頭,他合上了桌上的卷軸。拍賣行通常都是這樣,沒有太多價值的都放在前麵,而真正壓軸的卻總是在後頭。
一杯酒,一個人獨飲,其實無奈的時候除了酒還有很多方法可供消遣,就像現在在這看他人競拍一樣。為了一件值得不值得的東西而拿出遠遠超過物品本身價值的價錢,紫風並不覺得這有太多的意思,可偏偏還是有這麼多的人熱衷於此,而紫風此時也在其列。
不知過了多久,紫風聽到拍賣台上一聲落錘聲,他聽到拍賣師說道:“下麵,我們開始拍賣的是被刺第五十一件拍賣品——疾風劍!此劍由玄鐵所製並有魔法加持,在戰鬥中除了武器傷害外還能造成一定的風係魔法傷害。本拍賣品起價15000金幣,現在開始競拍!”
作為這次拍賣會的第一件價值逾萬的物品毫無疑問也將此次拍賣會引向了高潮階段。紫風饒有興趣地打開了卷軸看著疾風劍的競拍情況。
“20000金幣!”普通區內一人出價道,周圍的人不禁噓聲一片。普通區將拍價直接提到20000金幣的人是很少的,而一般這麼做的都是那些躺在包廂裏的有錢人。
“很好!第1035號開價20000金幣,還有沒有人出更高的價?”拍賣師愉快地說道。
“25000金幣!”一個聲音從包廂中傳來,“好,各位,第75號出價25000金幣,還有沒有人高過25000金幣的……”
“35000金幣!”剛才普通區的競拍者喊道。
“50000金幣!”75號包廂的主人報價道,至此拍賣席下再也沒有人出價。最終這柄疾風劍以50000金幣的價格成交。
此時,又一件物品被送上了拍賣台。拍賣師說道:“現在競拍的是一顆未鑒定的寶石!相信在座有很多人都對未知的事物充滿了好奇心,而現在我們將滿足您的要求!本次拍賣品起拍價30000金幣,現在開始競拍!”
紫風看了一眼拍賣台上的寶石,第一眼看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這是一顆淡綠色的晶石,隱隱約約散發著微微的光彩,它的表麵顯得格外的不平整,更像是一塊從別的地方掉落的殘片。可是對於這樣的一顆寶石拍賣行敢以30000金幣的價格起拍就一定對寶石的價格有所估量,而事實上紫風對未知的東西也有著一點好奇。
“40000金幣。”紫風出價道,他並不喜歡和他人過多的競價,所以一開始就極大的提高了價碼。
“第36號出價40000金幣,有沒有比40000金幣更高的?”
“50000金幣!”第42號包廂裏的人喊道。
“80000金幣。”不等拍賣師喊話,紫風又出價道。
“100000金幣!”第42號包廂有些憤惱的報價道。
“150000金幣。”紫風對此不屑一顧。
“200000金幣!”那人繼續說道。
至此,紫風終於有些不耐煩了,“300000金幣!”一語驚四座,紫風的話讓下麵的人更是議論紛紛,以十倍的價格去買一件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這卻是讓人難解。
最終,第42號沒有再出價,而這塊未鑒定的寶石也以300000金幣的天價落入了紫風的手中。
紫風並不在乎金錢,在他眼裏金錢隻是一個數目這麼的簡單,而聖使的地位就是他最大的本錢。
“下麵開始競拍的是第五十三件拍賣品——儲物項墜!可供儲物空間一百平米,起拍價100000金幣,現在開始競拍……”隨著一件件物品的被拍賣,漸漸地拍賣活動已經接近了尾聲,而紫風也等著這一刻多時了。這麼長的拍賣流程並沒有太多值得他注意的東西,而現在已經到了最後一件拍賣品。
拍賣師清了清嗓子:“各位來賓,現在即將拍賣的是本次拍賣活動的第九十九件物品,同時也是本次拍賣最具有價值的……”在拍賣師說話間,一對翅膀模樣的東西出現在紫風麵前的圖文傳送卷軸上,“現在要拍賣的最後一件物品是——飛龍翼!飛龍翼可使人在空中飛行且速度極快,是一種代步前行的極品工具!飛龍翼起拍價200萬金幣!現在開始競拍!”
紫風的眼前終於一亮,根據介紹,飛龍翼由金蟬絲製的翼膜,軟金的骨架,更重要的是兩翅之間那十塊風係魔法寶石,十塊寶石以一種奇妙的方位組成了一個小型的魔法陣從而帶動雙翅的飛翔。魔法陣的設計是非常複雜而且造價不菲的,一般魔法陣布局者都不會把精力浪費在這些無意義的東西上麵,而飛龍翼更是絕無僅有。
“210萬金幣!”紫風思索間就已經有人出價了,“第42號出價210萬金幣,還有沒有比他更高的?”
又是他?紫風顯然有些不高興了。“250萬金幣!”紫風報價道。
“36號出價250萬金幣,還有沒有……很好,第26號出價270萬……第63號出價300萬……”
隨著時間的推移,飛龍翼的拍價開始節節攀升。
“500萬金幣!”紫風再次將拍價提升到另一個檔次,至此拍賣席上終於安靜了下來。拍賣席中有錢的人是不少,可肯在一件奢侈品上花費過多金錢的人卻並不是太多。
“600萬金幣!”在第45號出價的同時,一個佩戴著長劍的護衛走進了紫風的包廂,不等紫風責問,那護衛便開口說道:“我家主人要定了飛龍翼,要你馬上停止競價以免發生不必要的麻煩!”
對於護衛的狂妄紫風回答他的是一記響亮的耳光,“跟你的主人說,飛龍翼我也要定了,想要它就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對於紫風的羞辱護衛頓時惱怒,可當他看到紫風冰冷的眼神時卻不由自主地退卻了。“你會為你的決定付出代價!”護衛說完便不甘心的離開了。
“1000萬金幣!”紫風開價道。拍賣席上所有的人不由得望向了第36號包廂,敢如此出價的人大多數人還是第一次遇到。
“啪!”第42號包廂裏傳來水杯砸碎的聲音。“那小子實在太目中無人了!現在馬上派人前來拍賣行,我要讓他為自己的行為後悔!”一個貴族模樣的年輕人臉上寫滿著憤怒,他本就是為了飛龍翼才來的,可沒想到卻遇到這種事情。1000萬金幣他雖然有,可如果他真以1000萬的價格買下這件東西一定會引來家父的不滿,而現在他隻能用另一種方式了。
旁邊的護衛搖了搖頭:“少主千萬不可,家主上任不久,如果在這裏鬧出太大的事來會對家族地位不利啊!”
那年輕人思索了一會,他點了點頭說道:“好吧,現在去召集人馬,我在外麵等他!”
“第36號開價1000萬,還有沒有比他更高的?1000萬一次……1000萬兩次……1000萬三次!”
鐺!定音錘落下發出響亮的聲音,“恭喜第36號,飛龍翼已經是您的了!本次拍賣活動至此取得圓滿的結束,下麵請第36號前來後台領取您的競拍品……”
後台,許多的競拍者都前來拿取自己的競拍品。當紫風一來便迎來了不少的目光,這並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年少財粗,更因為他得罪了一個在平常人眼中不敢得罪的人。
紫風將金幣交給了收銀台,當他取得了那塊晶石以及飛龍翼正準備離開時拍賣行的老拍賣師攔住了他。“這位先生,我家主人想請您前去喝杯薄酒,不知可否賞臉?”紫風點了點頭,“帶路!”
在那老拍賣師的指引下紫風來到了拍賣行的一間客廳中。這間客廳布置得很樸素:普通的地麵、普通的天花板、普通的桌椅,很普通的一切與外麵的富麗堂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位先生真是出手豪爽,我替整個拍賣行向你致謝!”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走近了客廳,華麗的衣飾以及由內而發的成熟穩重都顯示了他是這家拍賣行的主人。
“要我前來有何貴幹?”對於那人的話紫風不冷不熱的說道。中年人嗬嗬一笑:“本人名金尊,今天請先生前來隻想請你吃頓便飯以示對你的謝意,還希望先生不要拒絕!”金尊說話間一個個侍女已經將酒菜端上了桌。
紫風聽了金尊的話便坐了下來,此時已是正午時分紫風也感覺到了一絲饑餓。
“既然有幸相識,還敢問先生尊姓大名?”見紫風隻顧喝著酒,金尊問道。
“秋無影。”紫風隨口答道。身為一個聖使紫風並不像告之以真名。
“哦,原來是秋先生!”金尊笑道:“秋先生如此年輕可卻又這麼的富有,不知……”“你問的有點多了。”紫風打斷了金尊的話。
金尊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能夠在拍賣行落足的人,除了雄厚的家財外,更重要的是他的度量。而這時紫風已經放下了手裏的酒杯,“說吧,叫我來到底有什麼事?”紫風一句話直接進入了主題。
金尊臉上露出了一絲嚴肅,他說道:“秋先生在拍賣時與他人產生過摩擦,但你可知道自己得罪的是誰嗎?”
紫風搖了搖頭:“這對我不重要。”
“真的不重要嗎?”金尊反問道,“秋先生你得罪的人是洛城城主的大公子闕鄂,此人度量狹小我怕秋先生出了拍賣行這張門就會遭到他的報複……”“那又怎樣?”紫風不屑的說道。
“先生別急躁,”金尊耐心的說道:“由於拍賣行是個比較特殊的地方,而我又與月心城的諸多貴族官僚都有著微妙的聯係所以闕鄂並不敢在這裏造次,而秋先生是因為我們拍賣行而惹來的麻煩,所以還請秋先生再多留片刻,等到天黑時我便派護衛送你出城。”
對於金樽的好意,紫風還是心領了。可他不是弱者,對於可能存在的威脅,紫風並不介意將其鏟除。
“謝金先生好意,可是這些我並不需要。”紫風說著站了起來,“秋先生,”金尊拉住了準備離去的紫風,“我雖知道你的實力肯定不凡,可是強龍不壓地頭蛇,在這裏你是絕對占不了任何便宜的,還請你暫且留下以避其鋒芒,讓我派人護送你出城吧!”金尊勸說著紫風,作為拍賣行的主人,他還是要對這件事付出一定責任的。
可紫風並沒有在意這麼多,沒等金尊再挽留卻已經離去了。
“主人,要不要再留下他?”一個護衛問道,金尊搖了搖頭:“既然拉攏不了他還是算了,如果他沒有太高的地位相信他是不能活著走出洛城的!”
紫風匆匆向著洛城西門方向走去,街頭上人來人往,一切似乎顯得非常平靜。紫風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他不是一個仁慈的人,對於想要陷他於不義的不管是誰紫風總會讓其付出應有的代價!
身後的數人已經跟蹤他很久了,紫風沒有回頭他隻是不快不慢的趕著路。不一會兒紫風就已經到了西城門。
西城門此時顯得有些安靜,與街上的繁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路上隻有稀稀疏疏的幾個行人從他的身邊走過。
紫風停下了腳步,他看著城門緩緩的關閉,看著一個個的路人向他靠近。
“少主,我看那小子絕對活不過今天了!”一個持刀護衛向著正坐在城樓裏的年輕人說道。
年輕人微微一笑,冷峻的臉上一道長長的傷疤顯得格外猙獰,他玩弄著手中精美的酒杯說道:“敢搶我闕鄂的東西的人永遠不會有好下場!”闕鄂說著手中的酒杯重重的往地上一摔,刺耳的瓷片破碎聲讓周圍的人清晰可聞。而這時城門口的人開始行動了,他們不約而同的拿出了武器攻向了紫風。
紫風沒有動,可最靠近他的一個敵人頭顱卻已經落地,熾熱的鮮血肆意地從斷頸處噴湧而起,場麵顯得格外的恐怖。原本已經接近他的敵人恐懼地停下了腳步,然而紫風的刀卻沒有停,趁著眾人分神之際冷鋒刃再次刺入了另一個人的胸膛。
血腥的屠戮反而讓敵人從恐懼中清醒了下來,數把刀劍同時砍向了紫風,與此同時魔法也從天而降湧向了紫風。
紫風一刀迫開了周圍的敵人趁著一絲空隙他衝出包圍了躲在後方的魔法師,法師見紫風突然攻來急忙施展風翔術欲飛向上空,可他還是晚了點,紫風已經近身在魔法師剛剛懸空時便一刀將其斬落。
沒有了魔法師的威脅紫風向著其他的敵人發動了攻擊,然而事情卻遠遠沒有這麼簡單。在紫風將其餘的人解決掉後又有數十人加入了戰鬥,其中還有五名魔法師。許多的魔法與近戰攻擊都集中落在了紫風的身上,紫風雖然有能量護盾的保護卻也耐不住如此之多的攻擊,不過片刻紫風身上已經是傷痕累累。
闕鄂已經走出了樓閣而出現在了城頭之上,他玩弄地看著被包圍了的紫風大聲笑道:“還記得我傳達給你的話嗎?我說過會讓你為自己的決定付出代價,而現在我就要履行我對自己的承諾!”
紫風此時也注意到了城頭上的闕鄂心頭無不惱怒,可奈何敵人太多自己根本無法對遠在城樓之上的家夥造成任何威脅。
絕情斬第一奧義情絕!青色的光芒充斥了冷鋒刃的刀身,原本三米的青色刀芒再度驟增,陰寒絕殺之氣在刀鋒間畢顯無遺。濃厚的死亡氣息讓周圍的人不覺一陣透體寒意,破!紫風一刀掃過立刻劃開了數人的胸腹而後又一擊將另一個敵人的雙手齊齊削斷。不過片刻紫風就便衝出了重圍,可事情卻遠遠沒有結束。
在紫風準備打開城門時一道火牆擋在了城門口,而緊接著又是大片的火雨從天而降。紫風一時不慎身體被燒傷數處,抬頭一看卻見數名法師正在半空中吟誦著長長的咒語並向他不斷的發出中階魔法。
紫風心中暗恨,他狼狽地躲開了落下的火雨。“對了,飛龍翼!”紫風心頭一動,連忙在城角一個魔法攻擊不到的地方拿出了這件剛剛得到的物品。匆忙將飛龍翼裝備在自己後背上,在紫風意念的控製下,飛龍翼開始自行拍打其雙翼來。紫風隻覺自己的身體慢慢地向著空中浮起,“現在,你們都要給我死!”紫風恨聲說道。
見紫風突然飛起眾法師們無不驚慌,他們此時都在吟誦或者在引導著中階的魔法,魔法師如果在施法過程中分心或者魔法被打斷將極有可能遭到強烈的魔法反噬。而紫風怎能放棄如此的大好良機?他迅速的向一個正在吟誦著魔法的法師靠近,可在此過程中隻有一個魔法師對他進行了反擊,紫風沒有去理會,有能量護盾的保護那些可憐的魔法暫時還是無法對自己造成什麼傷害的。
冷鋒劃過,那魔法師立即身首異處,一連串飛灑的血花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紫風沒有停,他一道刀芒再次將距離自己頭上方十米的兩個法師一舉擊殺,不過數秒的時間裏紫風一連擊殺三名魔法師,而此時天空中已經隻剩下了兩個未解決的敵人了。紫風抹去了噴灑在臉上的血跡,他再次迎向了他們。
剛才那個攻擊紫風的魔法師見情況不對竟丟下了同伴向遠處逃竄,紫風回之以一聲不屑的冷笑。紫風沒有去追,而事實上以飛龍翼的速度根本趕不上一個以全力飛行的魔法師。紫風將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不遠處最後一個魔法師的身上,因為高階魔法的念咒時間實在太長,魔法師害怕遭到魔法反噬而一直浮在半空中直到紫風來到他近前。
來自紫風身上的強大壓力壓抑著他,魔法師隻覺得自己的身體正迅速的下沉,“去見你的朋友吧!”紫風說著一腳將魔法師從半空中踢了下去同時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原本即將完成的魔法被迫中斷,在那魔法師落地的同時魔法反噬也被觸發了。隨著一聲劇烈的爆炸聲,魔法師落地後強烈的魔法反噬波及了地麵上的眾人。
看著因魔法反噬而死傷大片的敵人,紫風冷笑著望向了還站在城頭上的闕鄂:“現在輪到你了!”說著紫風便朝著城頭迅速飛去。
闕鄂臉上現出了一絲驚慌,他慌忙地縮進了城樓之中向周圍的護衛命令道:“快集結人馬,事情有些麻煩了!”
而就在這時紫風已經登上了城頭,看到闕鄂紫風毫不猶豫地提刀走了上去可數十個護衛卻擋住了他的去路,看一眼他們所佩戴的徽章居然都是金胄戰將的級別,紫風開始懷疑起闕鄂的身份來,然而眼前的局勢卻由不得他太多思考。
“擋我者,死!”一聲冷喝紫風的刀重重的斬下,可奈何數十名金胄戰將的圍攻讓紫風不覺吃力,就這樣戰鬥變成了僵持狀態,雖然自己已經斬殺了數人,可紫風明白如果再任局勢如此下去遲早會對自己不利。
就在這時,數百名弓箭手突然湧上了城頭兩側直將紫風包圍。可惡!紫風不禁暗恨,他開始後悔自己不聽金尊的勸告了,就算是聖使又怎樣?就算的修為高又怎樣?自己一拳還是難敵四手啊!
隨著一聲令下,數百名弓箭手同時鬆開了弓弦,漫天的箭支立即朝著紫風湧來。紫風見此連忙將還在於自己戰鬥的幾個金胄戰將拉到近前以擋住蜂擁而來的利箭,紫風怎麼也沒想到,這些敵人的主人竟然這麼殘忍,為了取自己的性命竟然連手下的死活都全然不顧。
幾個護衛的身體並沒能為紫風擋住太多的攻擊,僅僅一個照麵幾個人的身體就已經被密密麻麻的箭支射得千蒼百孔。紫風丟下了手中的幾具屍體,他以一種極限的速度揮動著冷鋒刃,使之在自己周圍形成了一層密集的刀網以防止利箭對自己造成傷害。
一支冷箭透過刀網的縫隙刺入了紫風的肩胛,紫風因為吃痛刀速不禁一緩卻又讓數支利箭突破了防線刺入自己身體。
“我不能就這樣被幹掉!”紫風想起了聖皇賦予他的使命,在使命還沒完成之前如果就這樣死去那無疑是最大的罪過。一聲厲吼紫風將體內大量的能量都凝聚在了能量護盾上,同時冷鋒也以更快的速度揮舞起來。紫風迅速地向著弓箭手所在的地方移動,可不過五十米的距離卻是如此的漫長,可就在他即將接近弓箭手陣營時,一群手持劍盾的護衛卻擋住了他的去路,因為要格擋從兩個方向飛來的利箭紫風根本無法騰出手對這些護衛造成有效的攻擊,而在自己接近的同時,弓箭手們又一輪強勢的進攻開始了。
紫風第一次感觸到了什麼叫絕望。
西城門的惡戰驚動了大半個洛城,城主闕岩聞聲帶著隨從朝西城門趕來卻見兒子在前麵匆忙迎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闕岩邊騎馬邊問道,望著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闕岩的臉上寫滿了不滿。
對於父親的責問,闕鄂連忙解釋道:“父親是這樣的,剛才有個不明身份來曆的人想出城,護衛盤問他,可結果他不僅不配合反而對守城護衛大打出手這才把事情弄成這樣……”
闕岩點了點頭,“事情最好是你所說的那樣,如果讓我知道這是你幹的好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聽了父親這番話闕鄂不覺打了一個冷顫。而這時西城門城頭上的戰鬥已經清晰可見。
“那就是你所說的不明身份的人嗎?”闕岩遙指著正奮力抵擋著眾多利箭的紫風問道。
闕鄂點了點頭,“是的,父親!那家夥太不自量力了竟然敢與洛城衛兵為敵,我想一定要……”“閉嘴!”闕岩一聲嗬斥打斷了闕鄂的話,看著那個模糊的身影闕岩總感覺非常的熟悉,可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到底是誰。
“好強大的修為!”對於城頭上那個獨自麵對數百人攻擊的人闕岩不禁暗歎,雖然闕鄂隻說是個不明身份的人可闕岩總感覺不會那麼簡單。
闕鄂看了一眼身後的隨從,他們都是自己親信中的精英所在,“你們前去增援,務必要把他幹掉!”闕鄂命令道,他覺得這事情還是解決得越快越好。
麵對眾多的攻擊紫風的身體已再難支撐了,在如此窘況下自己遲早會被活活拖死,而就在這時又有數人加入了戰鬥,他們的實力竟然比其他人要高得多。
“不要逼我!”紫風痛苦的說道。而就在這時紫風的身體開始發生異變,隻見他全身散發出一陣青色的光芒並且越來越強盛,所有的利箭隻要一觸及便會被那強大的光芒給反震出去。
嗷……驚天的吼聲回蕩著整個洛城震撼了所有人的靈魂——一條長達數百米的青色巨龍出現在洛城上空,強大的龍威壓抑得讓人無法喘息。
聖使之所以為聖使,除了履行聖皇所賦予的使命外更重要的便是體內所蘊藏著的四相神獸的殘魂,延續數千年的神獸魂魄雖然已經殘缺,可強大的能量卻依然不可小覷。當聖使遇到危險時,聖使便可將其召喚出來用以幫助自己作戰,不過神獸殘魂的能量凝聚需要很長的時間,所以不到萬不得已聖使是不會拿出這張王牌的。
“四相神獸之青龍!”闕岩喃喃道,“不!這怎麼可能?他竟然是聖使!”闕岩瘋狂了,他怎麼也沒想到一個聖使竟然會出現在這裏,而自己竟然還想置他於死地!
“父親……這是怎麼了?”闕鄂看了眼那突然出現的青龍,又看了看父親臉上極度扭曲的神情,闕鄂顫巍巍地問道。
闕岩怒眼望向了闕鄂,沒有任何的征兆一記重重的耳光就落在了闕鄂的臉上,闕鄂頓時被打得摔倒在地口中鮮血涓涓直冒,“你怎麼會得罪一個當朝的聖使?難道你想要我霸家家族徹底滅亡嗎?”闕岩怒斥著自己的兒子,因為那一巴掌用力過大闕岩隻覺自己的手隱隱作痛。
闕鄂倒在地上不停抽搐著,他怎麼也沒想到一直寵愛著他的父親竟然會打他,而且還如此的絕情,闕鄂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他隻聽清楚父親對他說的那最後一句話。
青龍在紫風的周圍盤旋著,純能量構成的身體替紫風擋住了所有的攻擊,伴隨著又一聲長吼,充滿了毀滅氣息的龍息撲向了沒有了反抗能力的眾人。龍息過處弓箭手和戰士便一排排地倒下,在青龍的麵前所有的人根本就沒有一戰之力。
然而每個人都有著一種生存的本能,雖然明知實力懸殊可還是有很多幸免的人拿起了手中的武器向青龍發起了攻擊。可那些微弱的反擊反而激起了青龍的怒火,隨著一聲龍吟,強大的能量衝擊波覆蓋了下方所有的人,很多人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卻已經在龍吟聲中化為了灰燼,而城牆也為之被震得層層開裂。
兩個照麵後城頭上所有的敵人就已經被消滅得一幹二淨,順著紫風的眼光,青龍轉身望向了城下倒在地上的闕鄂。
闕岩自知這件事已經無法善了,他克服著心頭的恐懼走向了紫風。
“聖使大人……屬下闕岩不知聖使前來,還請您恕罪……”闕岩低著頭,他不敢麵對紫風那充滿殺意的眼神,可額頭上的冷汗卻依舊不止地往外冒。
紫風沒有理會闕岩的話,他收回了青龍,卻見洛城很多的市民都在遠處看著這裏的變故。
先去你的城主府吧,這裏不是解決問題的地方!紫風說道,雖然自己的怒火已難以壓製,可紫風還是得顧及自己聖使的身份。
聽了紫風這番話闕岩立即滿臉堆笑:“當然當然,聖使大人能光臨寒舍屬下感到無比的榮幸!”闕岩說著便替紫風帶路回府。可闕岩明白,雖然紫風看上去一臉平靜,可關於紫風的絕情他還是略有耳聞的,闕岩不敢想象回府後這位聖使大人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洛城城主府並不是太遠,走了片刻便已經到達。
紫風閉著眼坐在本應是闕岩所坐的位置上,第一次召喚青龍讓他體內的能量劇烈的翻湧著,紫風不得不花費較長的時間休息以平息那種不適應的感覺。
久久紫風終於睜開了眼,卻見闕岩闕鄂兩父子還跪在自己的麵前。
“尊敬的城主,你知道今天的事情是因何而起的嗎?”紫風問道,他的語氣不冷不熱。闕岩低下了頭,他緊張的說:“還請聖使明示!”
哼!紫風對此很是不屑,他站了起來卻看見闕鄂的眼神,雖然闕鄂對自己跪著可他的眼裏卻有著一絲憤怒與不滿。紫風走到了闕鄂近前一腳將他踢出了十餘米遠。卟!闕鄂被紫風踢飛摔在了堅硬的地板上,他掙紮著站了起來口中鮮血直冒,“你竟然敢打我?你別忘了這可是我的地方!即使你是聖使我也能讓你死!”闕鄂恨聲說道,今天已經是他第一次被挨打,他不服的望向了自己的父親希望他能替自己討回一個公道,然而闕岩回給他的卻是一聲怒斥:“給我閉嘴!”闕岩知道他兒子的驕縱的性格,如果再讓他這麼說下去後果定不堪設想,闕岩站了起來又給了闕鄂兩記耳光。闕鄂沒有再說話,他不懂為什麼一向疼愛自己的父親竟然會為了一個外人而如此對待他。
“聖使大人,屬下教子無方,剛才的所發生的誤會還請聖使見諒!”闕岩恭敬地說道,可紫風回答他的卻是一聲冷笑:“見諒?你的兒子想要我死你卻要我見諒?聖月的軍隊是用來對付敵人的而你卻將其交給你的兒子任由他在外胡作非為,我倒想問你這城主是怎麼當的!”
闕岩不覺一陣顫抖,他感覺到一種極大的不安:“屬下不知聖使言外之意,還請您明示!”
紫風走到了不省人事的闕鄂麵前,拖起他扔到了闕岩麵前,“這些事情你應該問問你的好兒子!”
闕鄂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父親,可闕岩的心裏卻越來越沉重起來。聽了兒子的話,闕岩的臉色漸漸變得鐵青。“該死的畜生!”闕岩對自己的這個兒子已經徹底絕望了,可奈何闕鄂卻抱著他的腿不放開,“父親,求求你幫幫我,以後我再也不敢了!”闕鄂竭力的乞求著,眼淚與血混合在一起從臉上留下來絲毫沒有了剛才那不可一世的模樣。
“幫了你我的整個家族怎麼辦?”闕岩歎道,這一刻他才發覺自己真的老了,“兒子,從小到大我都放縱著你,不管你做什麼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現在你做的實在太過分了!為了家族,我已經別無選擇!”闕岩說著拔出了身上的佩劍。
“別殺我!父親,我可是你唯一的兒子啊!”闕鄂掙紮著往後退卻著,可他的身後卻是一堵堅硬的強。“從今以後我闕岩再也沒有兒子了!”闕岩說完冰冷的劍尖已經刺透了闕鄂的胸膛。虎毒尚不食子更何況是人?看著兒子的血順著劍柄浸濕了自己的雙手闕鄂的雙眼不覺一片模糊。他聽過紫風的殘忍,如果自己不順著他的意這樣做,連累的將可能是整個家族。
闕鄂的瞳孔已經開始放大,闕岩無力地鬆開了緊握的劍柄。
“你不是一個仁慈的父親,而我也不是一個仁慈的聖使!”紫風冷眼旁觀著這一切,他點了點頭:“不過這似乎還不夠!”望著還沒從悲痛中脫離的闕岩,紫風拔出了冷鋒刃。
闕岩心頭一緊:“聖使大人,我……”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可刀刃已經劃過了他的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