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計謀(2 / 3)

“絕路中的敵人正在以人的血肉充饑!”望著遠方一具具被拖入城內的屍體,紫風開口說道,“當人第一次吞食人肉時,都會變的極為狂暴,而拚死的殺轆隻是為平息那種來自人性深處的恐懼!”紫風輕聲說著,他的眼裏閃現出一絲寒意,很久以前,他就曾因饑餓而殘忍地殺死了一個誤入自己修煉地域的普通人,並生食了他的血肉,那種奇妙的感覺紫風至今都能清晰地感受得到。

紫風的言語很平淡,就象是在訴說家常往事般,可卻讓在場所有人都深吸了口涼氣,寧可食人肉也不願投降,這也從另一方麵顯示出洛城上下是多麼地有血性!

如果讓格局再這麼持續下去,那麼關於洛城的戰爭將改變原有的意義,因為在窘迫處境裏戰鬥又賦予了洛城戰士們一層新的含義。

正所謂以戰養戰,洛城守軍此次與聖月交戰,在另一個角度上是為了獲取食物,或者讓自己變成他人的食物從而將戰爭一點點地拖延下去,而聖月軍此時也不再是敵人那麼的簡單,同時也是他們想要獵殺的獵物,食人肉本是極為獸性與野蠻的,可是卻讓他們的敵人不由得肅然起敬!

想著洛城守軍今日如魔鬼般的模樣,斷浪搖了搖頭,“想讓戰鬥快點結束看來要采用別的手段了!”斷浪獨自默語著,他開始統算起近日全軍的糧餉開支了。

接下來的數日,雙方在平靜中度過,洛城軍民們依舊靠著前日所收殮的眾多屍體為食,而聖月陣營中每天飯時總是炊煙繚繚,陣陣濃鬱的酒肉香味甚至遠在數十裏外的洛城戰士們都能輕易的聞到,已經很久不知道米飯到底是什麼的滋味了!許多的人都不由得一陣感觸。對此,城日心頭也十分的不平靜,一連數天的吃食人肉,已經讓不少的戰士身中屍毒,而大多數的士兵雖然鬥誌尚旺盛,可是精力卻一天不如一天,如此下去,對己方將會越來越不利。

可就在城日萬分頭疼時,聖月軍的舉止卻讓所有人大跌眼界。

這天,陽光明媚,碧空萬裏沒有一絲雲彩,在如此寒秋中,今天無疑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就在這難得的好天氣裏,聖月軍竟將大批的糧食搬運到紮營的最前方,一堆堆大模大樣的晾曬起來,對於聖月眾軍的疑惑,斷浪等人的回答卻是,前天下雨使得部分糧食受潮,所以要及時曬幹。

對於這樣的理由,不僅洛城守軍就是聖月眾兵也不會相信,糧草是一軍之本,沒有誰會傻到隨意將其現之於眾而且還是放在營陣的最前麵,可是如果是將它作為一種誘敵之計,那這種近乎愚蠢的作法是否又太一廂情願?

如果這是一個陷阱,洛城守軍是絕不會中計的!很多的聖月軍都是這麼想的。

可是,站在城頭上的城日卻不這麼認為,如今的洛城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如果再不想辦法解決糧草問題,自己遲早會輸掉這裏的一切!為此,無論敵人這樣做是何居心,他都要冒險一試。

深夜,一支由千人組成的精兵悄悄的向著聖月軍陣營內潛入。

今天的夜晚很幹爽,風也是涼涼的,讓人感覺非常的舒適,晾曬著的糧食已經用麻布蓋起,糧堆的周圍,來回巡視的士卒也不過百人,洛城的精兵們迅速地向著糧堆靠近,經過幾番周折後,所有守糧的聖月士兵都被他們無聲無息地清理幹淨。

見事情進行得如此順利,洛城的士兵們都不禁大喜,這一切實在太順利了,而且順利得過分,所有的人也不敢多想,紛紛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糧袋就要裝糧,可是當眾人掀開麻布把手伸進糧堆裏時,異變卻發生了,一個士兵將手探進糧堆裏竟碰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中計了!”他不覺暗道,可是一切都已經太晚了敵人並沒有給他們絲毫逃跑的機會,甚至連施放事變信號的時間都沒有,機關一觸動,每個糧堆中的卷軸都同時被打開:“遲鈍”、“石化”、“冰凍”、“麻痹”、“昏迷”……各種各樣的負麵效果如潮水般蜂擁而來,讓所有的洛城士兵來不及反應,卻被撲天蓋來的魔法瞬間禁錮了身形。

在周圍,“蹬、蹬、蹬!”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對此所有的洛城將士們隻能無可奈何。因為他們根本無法移動分毫!“押進軍營!”伴隨著一聲輕喝,所有的一切又很快的歸於平靜。

前去劫糧的士兵們久久不見歸來,城日心頭不由得一陣擔心,可是聖月陣營與洛城相隔太遠,他根本就看不到對麵所發生的一切,隻能站在城頭獨自焦急。就在這時,不見五指的黑夜中城日突然發現一點小小的綠色光芒在閃爍,中正是洛城士兵劫糧成功的信號,而那綠光就在離城池下方不遠處。

“快放下繩纜!”城日見此欣喜的對周圍的士兵命令道。很快,前去劫糧的將士們都登上了城頭,每個士兵的糧袋都負有數百斤的糧食,一千袋下來已經足夠整個洛城正常吃上十天了。帶領此次劫糧的將領將此次奪糧的經過向城日詳細的講述來看一遍。

城日聽後點了點頭,並沒有從他的身上發現什麼不妥。仔細的審視了一眼歸來的眾人,也都是一張張熟悉的臉——洛城守軍中,每一個士兵的模樣城日都記得清清楚楚,既然歸來的將士沒有問題,城日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糧食上,這麼多的糧草,讓自己輕易的奪來,按照常理是絕對不可能說得過去的,每一袋糧食城日都請專門的毒劑師細心鑒定過,並沒有發現任何的有毒物質存在。接著城日又抽取了其中的一部分給死囚食用,也沒有發現中毒的跡象,至此,城日才大鬆了口氣。“也許是我自己太多心了吧!”城日自嘲道。

軍糧被搶後的第二天,聖月軍便向洛城發起了挑戰,可是此次洛城大門緊閉,對於聖月軍的挑釁洛城隻守不攻,終於讓聖月軍無果而回,可是經過此戰後,聖月軍一連數日都沒有了絲毫的動靜。

寧靜,讓人感到無比恐懼的寧靜!已經過去九天了,可是聖月軍還是毫無向洛城發起進攻的意思,這讓早已經習慣了不休止的戰爭的城日心中一陣莫名的不安,可是仔細想想,卻又找不到這令他不安的源頭在哪裏。正因為如此城日的心頭的焦慮更是一點點的迅速加劇。

糧草被搶後的第十天,聖月軍終於向洛城發動了進攻,而且還是全麵的進攻!五十萬聖月戰士同時出動,駐紮在離洛城不過六裏外的空闊地帶。

城頭,所有的士兵都做好了迎戰的準備,城日也登上了城頭親自指揮戰鬥,十裏的距離並不遠,透過魔法擴張鏡城日甚至可以看清聖月陣營前排每一個人的麵孔,“怎麼少了一個?”城日疑問道,那五個年輕的統領中,除了凡辰正在南門緊逼外,應該還有四人才是,可為什麼現在卻隻剩下三個人了呢?城日不解,可戰鬥卻已經開始。

聖月軍的其中一個兵團此時已脫離了兵陣朝著洛城迅速攻來。

“進攻!”見敵人已經進入了弓箭手的射殺範圍,城日立即下達了攻擊的命令,一時間大量的利箭、魔法從城頭傾泄而下,可就在這時候,所有的聖月將士突然掉轉回頭,直退出敵人攻擊範圍外。

城日不禁大為奇怪,卻沒有注意到城頭有數百名士兵突然離開了自己所在的戰鬥崗位,悄悄地進入了城頭兩側的箭塔之中。

就在這時,原本守在攻擊範圍外的聖月軍毫無征兆地開始向前衝來,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城日下達了再次進攻的命令,而進入箭塔內的戰士卻同時拔出了腰刀,向著毫無防備的弓箭手亂刀斬下,近戰當中,弓箭手的下場無疑是非常悲哀的,一時間,兩座箭塔內慘叫聲不絕於耳。

與此同時,洛城的法師團內異變也接踵而來,首先,原本應攻向敵人的中階魔法結果卻在法師團中心炸開了花,緊接著,一些負責保護法師的士兵突然倒戈衝入法師團內對來不及反應的眾法師展開了瘋狂的屠殺,魔法的誤傷,已方護衛的反襲,殺得法師們一陣措手不及,不到片刻,原本近六百人的法師團已經死傷近半。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讓城日來不及反應,而局勢已經大大的改變。洛城中,竟然混入了大量的聖月軍!可是能然如此多的敵人在神不知鬼不覺中混入洛城內部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除非……

城日如夢初醒:怪不得那天劫糧可以如此順利,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可是那些前去劫糧的將士們他們也都被自己檢查過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啊?

然而就在城日短暫的思考時間裏,洛城城頭上所有的士兵身體竟然都搖搖晃晃起來,與混入城內的聖月軍交戰時,刀法極差甚至連站都站不穩,每個人麵色都是腥紅,仿若醉酒了般,而當城日看到眼前這些變動時,他的身體也漸漸地出現了不對勁:手足無力、視野模糊甚至連思維都變的極為不清晰。“怎麼回事?”城日暗道。再看一眼周圍的士兵們,都是一副醉熏熏的模樣,有的甚至耐不住趴在地上嘔吐起來,而其嘔吐物中竟然混合著濃濃的酒臭味。

可是如今洛城上下連果腹都是一個嚴峻的問題又怎麼會有酒喝呢?城日覺得事情並不會那麼簡單,而唯一有問題的就是從聖月軍手裏搶奪來的軍餉!

而此時,南北城門早已被混入城內的聖月軍洞開,大批的聖月戰士紛湧而入,不少人已經擁上了城頭,對著不醒人世的洛城士兵們展開了大肆屠殺。

“天下間沒有白吃的午飯,搶我們的糧就應付出應有的代價!”冰冷的聲音在瘋狂的屠戮中顯得異常地刺耳。

“誰?”憑借著一絲清醒,城日竭力地說道,他想站起來,可是他的身體根本不聽自己的使喚,幾經掙紮後,不得不放棄了。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參與屠戮的人群中分離了出來,直停在城日的麵前,抬頭望去,那人竟然是上次夜晚參與搶糧的一名頭目,可仔細一看卻又感覺不同,因為那人身上散發出的強者之氣以及那道冷寒的眼神絕非一個小小的千夫長所能擁有的。

“你倒底是誰?”城日再次問道,他抽出了劍可卻怎麼也沒能將其拿起,來者沒有直接回答城日的問題,他伸手抓向了自己的臉,直將束縛多日的偽裝撕了下來,露出了下麵那張真實的臉,至此,城日心頭所有的迷惑終於徹底明了,“原來如此!”城日黯然一笑,卻是如此絕望與滄桑。“原來你們撕下了他們的臉做成人皮麵具,怪不得我沒有發現異樣!”

“聽說過十日醉嗎?”紫風沒有理會城日的話,獨自說道。

十日醉?城日心頭一陣迷惑,十日醉是聖月宮廷所有的一種上品烈酒,經過許多精心配料,這種酒隻需要十日即可釀成,可酒量平常的人喝上一口卻能醉上十日之久,因此名為十日醉,可是洛城守軍們並沒有喝過這種酒,為什麼又會變得那樣呢?城日心頭疑惑。

紫風一邊屠戮著腳下的洛城守軍一邊道出了原由,原來,被劫獲的那批糧食裏,混有著許多十日醉的原料,經過藥劑師的加工,十日醉原料完全融入糧食中,能產生讓人渾身無力修為暫無的效果,作為一種製酒的原料,其本身就是無毒的,如果隻從毒性方麵去鑒定,短時間內毒劑師是很難發現什麼異常,而這種東西一但食用並不會馬上產生效果,而是在人體內不斷囤積,最終在十日後在人體內形成一種極具毒性的烈酒,隻在傾刻就可以將人放倒。

城日無奈搖了搖頭,沒想到自己最終還是敗了下來。

“投降吧!中軒大勢已去,又何苦如此執著!”紫風斬下旁邊最後一個戰士的頭顱,冷聲說道,可如冰一般的話語中隱約可見一絲英雄相惜之意,“投降?”城日一陣冷笑:“我城氏一脈統領中軒五百餘年,我如果投降死後又以何麵目去麵對地下的祖宗?紫風,你的話不止說我的侮辱,也是對你自己人格的貶低!”紫風聽了城日這般話臉上並沒有絲毫慍色,他平靜地說道:“憐憫一個英雄,是對英雄的侮辱,這我當然明白,所以當初你才會讓侯主選擇堂堂正正地戰死,我對此表示真誠的感謝!可是……”紫風說著回望了城日一眼,“讓你投降是斷的意思,雖然是侮辱,也是你的選擇!”

城日再度冷笑出聲,在瞬間仿若蒼老了很多,他淡然地說道:“早在聖月開始進攻中軒時,我就沒指望過能打退敵人保住中軒,我隻是不甘心!中軒五百年基業竟然毀在了我這一輩的手中!以前,我曾想過一但洛城陷落,我隻求自己能戰死沙場以不辱城氏的威嚴,可我怎麼也沒想到最後竟落得如此下場!”城日說著發出了一聲悲歎,在十日醉的刺激下城日的話變得有點多了。

“我可以給你這樣的機會!”城日的話剛落,紫風卻開了口,他取出一隻白色的小瓶:“這是十日醉的解藥,你服下後可瞬間恢複兩成的修為,可作為條件,在與我一戰後不論勝負,你都要死!”說完紫風將解藥扔給了城日。

“你是英雄!英雄就應以英雄的方式結束他的一生!這是當初侯主所說的,而現在就讓我來為他履現!”見城日喝下了解藥,紫風拔出了刀。

“繼林茗之後,能再與聖月未來聖使一戰,這是我莫大的榮幸!”城日身上已經有了一絲力氣,他撐著劍從地上站了起來,“尊重敵人也就是尊重自己,為此我對你感到由衷的敬佩,而現在……紫風,出招吧!”城日說著放聲長笑,瞬息間他的眼神已經變得無比憤怒充滿了殺意,而他手中的褐劍也開始散發出陣陣劍芒,強勁的能量波動在他身上顯露無疑,紫風對此自是不敢小視,城日雖然隻可以運行兩成修為,可畢竟也是中軒的頂級強者,與他一戰,自己其實並沒有太大優勢。

紫風手中闊刀橫舉,一層牢固的能量護盾漸漸地在他周身形成,他冷聲道:“自出山以來,我還未真正展現過自己的實力,而今日,就以你的血為我絕情開鋒!”語畢紫風手中闊刀光芒爆漲,一道長約五米的能量刀鋒在虛空中漸顯實化。

城日聽紫風此言心頭一陣駭然:“真沒想到你如此年紀竟已將無情祖傲世一生的絕情斬修煉成功,如此天份真讓裂某欽佩!”城日說著手中長劍揮斬而下劍鋒直指紫風,然而紫風的速度比他更迅速,在城日剛出手之際,紫風一刀也直迎而上,其刀勢之猛大有一擊致死之勢,對此隻有兩成修為的城日當然不敢硬抗,隻好收回攻勢以劍格向紫風的蓄勢一刀。

鐺!兩道剛猛的攻擊相撞在了一起,強烈的能量波以二人為中心迅速地向四周掃蕩,直將周圍的屍體震得支離破碎,趁著回首之機,城日手中褐劍劍芒再度大盛,直暴漲十米有餘,啊……城日發出一聲震天長吼,握劍的雙手青筋虯結,在城日的厲喝聲中竟然根根爆裂,暗紅的鮮血仿若受到某種強大的牽引力般順著爆開的青脈源源不斷地湧向劍芒之中,原本虛無透明的十米劍鋒,在瞬間竟成了一柄腥紅的巨劍,在紫風眼中,城日的修為竟提升了一倍有餘。

紫風不敢大意,絕情斬第一奧義——情絕!戰場上,紫風終於施展出這以驚世絕學。原本三米的青色刀芒再度驟增,陰寒絕殺之氣在刀鋒間畢顯無遺,周圍的空氣仿若被凝固了一般,烈日心頭突生一陣極強的壓抑感,情絕所造成的威勢壓抑得他竟有些難以喘息。可隨著鮮血的不斷湧入赤色巨劍中,城日的修為再度提升,而這種壓抑感也逐漸減弱,最終消散於無形。

劍血吟天第二奧義——噬血劍!以自身精血為引激發身體的最大潛能。奈何城日自身修為受十日醉限製無法施展劍血吟天地五大奧義,否則眼前的紫風根本沒有資格與自己抗衡。

隨著鮮血的不斷湧入,城日手中的血劍已經完全實質化。血色的劍身在渾濁的空氣中散發出陣陣赤芒。“和林茗一樣,讓我們一局定勝負!”城日冷聲喝道。手中赤血巨劍隨之朝著紫風當頭斬落。

紫風見此,臉上露出一絲冷意,刀鋒也迎向城日的一擊。城頭上,兩股強悍的能量再度相觸,空氣中傳來一陣極具毀滅力量的能量震蕩。二人腳下的花崗岩地麵開出數道裂痕,許多的碎石被能量激蕩得四處飛濺,而處於能量場中心的紫風和城日,二人的能量護盾也都完全破裂,紫風上身戰甲早已片片開裂,絲絲的鮮血從殘存的衣衫下滲出。城日也好不到哪裏去,噬血劍雖然表麵上看上去剛猛無比,可實際上造成的負麵影響隻有他自己最清楚。血是人的生命源泉,噬血劍吸取主人精血,雖然能瞬間提高攻擊力量,可卻也極大削弱了駕馭者自身的防禦能力。紫風的情絕一刀雖被自己擋住,可餘鋒還是給自己造成了不小的傷害,身上那一道道深長的血口就是最好的證明。可總體而言,初次的交鋒並未分出真正的勝負,不過片刻的喘息二人再度大戰而其起。

滿是狼籍的城頭上,青紅二色的刀鋒劍芒頻頻斬落,碎裂的石塊在強大的能量衝撞下化作陣陣塵埃直將藍、裂二人籠罩。灰色的迷霧中雙方的戰鬥仍在繼續,隨著時間的推移,紫風身上的傷痕漸漸增多,破裂的衣衫在能量激蕩中早已化成了碎片,然而年輕人血氣方剛,漸顯疼痛同的傷口非但沒削弱他的鬥誌,刺鼻的鮮血卻反而激起了他靈魂深處那顆嗜殺之心。原本漸顯暗淡的青色巨刃光華再度大盛,每一道斬下依舊如以往般的剛猛,而且進攻的頻率和速度也越來越快。對此城日心頭不由大為叫苦,紫風此舉讓自己漸漸難以招架,一旦再任局勢如此下去,自己終將難免戰敗。無奈之中,城日隻得再次向血劍中引入了一部分的精血,這才與紫風堪堪持平。

戰局在僵持,然而情況對城日卻極為不利,噬血劍是在自身精血的催動下發動的,連續兩次向血劍輸入大量的血液再加上身上仍在不斷流血的傷口。此時城日早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麵色蒼白,傷口上的流血明顯的少了,城日眼裏看到的東西出現了層層重影,血劍攻擊力度雖絲毫不減少,可攻擊的速度與準度卻大為降低,很長一段時間裏,城日都是憑著身體的本能在勉強戰鬥著。

紫風見此,自知勝負已近分曉,情絕之威也隨之提升了一個等階,以最強的狀態向著城日怒斬而下,城日對此心裏一陣苦笑,勝敗已分了,可是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就這樣被別人所打敗!一聲怒吼,城日的血劍直迎向情絕之刃。

轟!隨著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音,血劍在接觸到情絕之刃的瞬間便徹底地被摧毀,連著本體的褐色長劍也一同化為了碎末,城日握劍的右臂在強大能量震蕩中成為了肉碎,血劍毀滅,其中所蘊藏的能量當即崩碎,強勁的氣浪直把城日掀飛了數十米遠,在撞到城頭另一側的牆墩才停下來,而正因為如此,他才躲過了紫風迎麵劈下的一刀,不至於當場殞命。

紫風的臉上露出一絲殘忍,打量了一眼幾近昏迷的城日,確信其已經沒有再戰的能力這才放心地收斂了全身的威勢,長達十餘米的青色刀芒也逐漸化黯淡為無形恢複了闊刀原有的模樣,紫風檢查了一下傷口,見並無大礙他隨手從旁邊屍體上扒下了一件戰甲披在身上,紫風徑直走向了城日。

城日已從短暫的眩暈中蘇醒,見紫風向自己走來,他試圖從地上爬起,可整條右臂已經碎裂,隻有點點的骨肉碎屑連接著,不小心碰到右手傷處引來城日一陣痛哼,可幾經掙紮他還是背靠著牆從地上站了起來。

紫風看著重傷至此的城日,搖了搖頭:“你輸了!按照我們的剛才的約定,現在你必須死!”紫風說著將一把刀扔到了城日跟前,“你自己了斷吧!”

聽了紫風這話,重傷下的城日竟發出一陣大笑,大有壯士暮年之色,對此紫風沒有任何表情,隻是靜靜地看著城日一個人在狂笑。

久久,城日的笑聲停止了,他默默地仰望著天空,一隻離群的大雁在秋風中發出陣陣哀號,城日的眼裏,浮現出妻子久違的身影,“黃泉路上,你一個人走得孤單嗎?”城日喃喃道,他一步步地走到了城牆的邊緣,妻子就在他的眼前,隻要再走兩步,他就可以握緊她的手,從此再也不會分開,“我說過的,這輩子欠你的,下輩子用我的一切來償還,現在我就要去履行我諾言!”城日微笑地說,望著妻子已經開始模糊的影子,城日忍不住又向前走了一步,“下一刻,你不會再孤單,從此以後我會永遠地陪著你!”城日說著右腳已經踏出,他終於牽到妻子的手了,那種熟悉的感覺,是那麼地溫暖、寧靜……

咚……城牆下,傳來一聲重物墜落所發出的悶響,紫風深歎了口氣,便頭也不回地離去了,此時,洛城的戰爭早已結束,所有的洛城守軍在單方麵的屠殺中已一個不留!

曆時兩個月的血戰,至此終於完結……

聖月遠征軍的主力緩緩進入洛城,斷浪、紫風、凡辰、戀依、石軍痕五人並排行在軍隊的前方,洛城正街上,除了整齊的腳步聲外,一切都靜得出奇,所有殘存的洛城子民都打開了門,站在街道兩側看著聖月遠征軍的到來,沒有一個人肯說半句怨言甚至一個字,可是他們內心的仇怨與憂恨卻在空洞的眼神中顯露無疑。

“這裏的子民是可憐的……因為他們的心還屬於昨日的中軒!”斷浪隨口說著,語氣顯得非常平靜,一旁,紫風微微點了點頭:“他們沒有後悔,所以稍後我們也不需要自責!”平淡得近乎冷漠的話語卻由此暗示了所有人的歸宿。

“強盜!”一聲稚嫩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走在最右邊的凡辰沒有躲避,任憑一隻冰冷饅頭砸在了他的臉上,緩行的軍隊由此突然停下,凡辰凝望著天,原本寂靜的洛城此刻更是一片死寂,低下頭,凡辰的目光穿過人群,停在了一個不過六歲的小孩身上。

馬上,那小孩已經被侍衛從人群裏拖了出來。

凡辰看了眼那小孩,蕭瑟的寒風中他隻穿著一件又破又髒的單衣,風吹過,他渾身便冷得不住顫抖,戰爭,奪走了他父親的生命,多病的爺爺自願赴死成了洛城軍隊作戰的口糧,而他也因此成為了孤兒。看著眼前這個高達的軍人,小孩的臉上竟然沒有絲毫的恐慌,相反竟然是無盡的仇怨與憤怒,讓人望之不由得心寒。

這種眼神根本不是一個六歲的小孩應該有的,可是戰爭無情的奪走了他童年裏的一切美好,強行把所有的苦難都傾注在了他的生命中!凡辰搖了搖頭,他躍下了馬,彎腰撿起了掉在地上的饅頭,把它塞在了小孩的手上,凡辰和藹地說道:“不要把饅頭亂丟,不然你會挨餓的!”凡辰說著輕輕地拍了拍小孩饑黃的小臉,卻被他狠狠地咬了一口。

微微皺了皺眉,凡辰原本和藹地麵孔頓時變得無比的暴戾,凡辰鬆開了手,殺意直從他的全身散發開來,凡辰凝望著那孩子,久久他終於無奈的歎了口氣,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跨上了馬鞍。寒冷的深秋,不知道為何,所有的洛城子民卻已經冷汗淋漓。

“走!”凡辰一聲怒喝,遠征軍終於再次邁出了前進的步伐,不過半個時辰,軍隊已經駛出了洛城,直麵廣闊的迷落沼澤。

洛城中此時殺聲頓起,老幼病殘們在戰士們嗜血的屠刀下化作了陣陣冤魂,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們在血色的世界中發出陣陣慘絕人寰的悲號。

“繼續前進!”斷浪深深歎了口氣大聲命令道。而身後,洛城已經化為一片火海……

從洛城抵達金都,通過天塞要道其實不過200裏的路程,可是僅僅數日的路程聖月軍竟然花費了近半個月才走完了一半,隨著秋的入深,天也一天天的變得寒冷,甚至還沒有到冬天,而雪花已經漫天飛舞。這是遠征軍所沒有預料到的。大雪漫天,很快就把天塞要道所掩蓋,準備不及的聖月軍曾幾次脫離了天塞要道進入了無垠的大沼澤中,可是經過一次次的矯正與勘察後,終於走上了正確的路線,然而即便如此聖月軍行軍還是一場的艱辛。

雪依然在不停地下,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意思,披著麻布的戰馬在寒風中瑟瑟發抖著,戰士們手中的武器也寒冷難著,身上的戰甲隻要輕輕一拍就可以抖落一層厚厚的冰淩,體型龐大的聖龍在凜冽的寒風中也失去了飛行的優勢,在密集的大雪中,隻能跟隨著隊伍一步步地踏雪前行。

踩著沒膝蓋深的雪地,所有人都下馬艱難的前行著,天塞要道路麵並不是很寬,僅僅隻能供七匹馬車並肩齊行,因此不受得將士仍然走在道路以外的沼澤中。

下雪的沼澤腹地是可怕的,在沒有任何的經驗下貿然前行所付出的代價也是不菲。

迷落沼澤泥潭密布,許多的地方草木茂盛讓人看不出有什麼的異樣,可是一旦走下去,卻極有可能是無盡的深淵泥沼。對此,遠征軍也隻有無可奈何,因為隊伍如果啦的過長就會很容易出現士兵離隊的現象,這相對於不知道合適會出現的沼澤泥潭而言更具有危險性。一路走來,已經有不少的戰士因為誤陷泥潭而死。

然而迷落沼澤中的危險並不隻是泥沼那麼的簡單,更重要的是其中神出鬼沒的野獸甚至是高階的妖獸。每天的行軍,總會有不少的沼澤野獸前來侵襲獵取食物。其中最讓人頭疼的是一種低階的妖獸,其雙爪堅硬似鐵可在堅硬的凍土中輕易地挖出一條條地道來,每日這種掘穴獸都潛伏於地下,一旦發現有生物從其上方經過,就會迅速的破土而出在對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將其拖入地穴中。為此一路走來,掘穴獸已經成了戰士們心頭一種恐怖的存在。一頭掘穴獸突然破土而出,往往引來周圍眾多人的恐慌,不少人紛紛掏出兵器對著腳下的雪地一頓亂捅,可結果掘穴獸沒有傷到卻引來雪地的大麵積塌陷,下麵的沼澤泥水肆意的溢出,瞬間就將十餘名戰士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