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明道思考著這件事對意隨流的利弊,既然兩派想要比武,也就是說,它們對意隨流現在的狀況一點都不知道。也就是說,他們可以放心的去不浩山,而不會受到兩大門派的影響,甚至別的一些小門派,也回去參加或者參觀這場盛會,從而使這次的行動變的順利無比。
唯一值得可惜的就是自己這一派不能觀摩一下這難遇的比武。
楊明道四人仍正襟端坐,似乎絲毫不受外人的影響。也任管他人去說,而不於理會。
出了這一出,倒是把楊明道的擔心淡化了不少。似乎天真也對昨晚的事閉口不提,沒放在心上。不過楊明道“放手”的想法卻是越來越強。
很快,楊明道四人和別的組照了麵,彙集的人越來越多,所以離碼頭的距離也越來越短,終於,一行五十多人都到了預定的碼頭,田孔正在那裏等著。田孔的身後是一艘約五十米長的大船。船身整體為灰色,倒是與這灰藍的天成為一體。
按照計劃的那樣,人們順利的登了船。在登船的一瞬,楊明道又遇上了天真,她正和風力在一起,楊明道急忙躲開她看過來的眼神。像做賊一樣匆匆上了船。
鑽進安排給他的倉鋪,楊明道盤膝練起功來,似乎這才是他生於世上的唯一目的。也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把他從塵世的繁雜中解脫出來。
楊明道召出一個靈隱流星,放它自己出來,那拳頭大的小生命環繞著楊明道飛了起來。
“也隻有你啊,才能陪我一起孤獨。”楊明道喃喃道,猛然,楊明道想到了尉寒,還有他們,十九,陳項羽,哦,還有黑白師傅,瑛晝悟營也很好。他們的一言一笑瞬間有占據了楊明道的腦袋。楊明道自言自語道:“我其實隻輸了天真一個啊,剛才的感覺為什麼像是輸了整個世界啊?”
楊明道不禁有些迷茫。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不知別人是否也曾經曆過?
楊明道猛的甩甩頭,似乎想要把這些煩人的東西甩出去,卻是怎麼也甩不掉。這時,靈隱流星又爬上了楊明道的肩膀,親昵的蹭了蹭,楊明道摸摸靈隱流星,這與自己並肩作戰的家夥,不由的心頭泛起一陣欣慰。
一個想法忽然閃過楊明道的腦中,前幾天看過的《靈核最》中不是說了嗎?我可以用靈質做為介質,把物體傳送的嗎?想法閃過的一瞬間,體內的靈質就分出一些來,楊明道看看手中這些若隱若現的東西,把它們輕輕分成兩部分,把一團放在了離自己最遠的屋角處,手起,一個杯子隨著楊明道的控製飄了起來,很快的,楊明道手中的另一團靈質覆蓋在了杯子上。心中念頭一轉,杯子消失了,幾乎在同一時間,出現在了屋角的那一團靈質的包裹中。
成功了!這是楊明道第一個冒出來的念頭,這能有什麼用?這是楊明道冒出來的第二個念頭。當然楊明道沒有再冒出別的念頭來,不然這本書隻寫念頭就夠了。
又把《靈核最》翻了出來。楊明道找到前幾天翻到的那一頁,細細的讀了起來。可是等到讀完也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東。裏麵的說法幾乎和前麵一樣,都說的是不會透露任何使用方法,不然會限製當代靈掌門的使用。
暈,楊明道不得不佩服編書的人,明明是不會任何套路,卻非要說道正大光明的樣子,道貌岸然的家夥。
楊明道伸了一個懶腰,神色疲憊的走到了甲板上,船上的水手是雇來的,都是些久經曆練的好手,不然也不敢接下這幾千公裏長的路程。
望著忙碌工作著的水手們,楊明道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他從心底裏佩服這些靠自己勞動來吃飯養家的人,不是有人說過嗎?勞動最光榮!嗬嗬。
這一個發自心底的微笑是那麼自然,卻是讓正好也獨自一個人出來的天真看了個正著,天真還從沒有看過楊明道這麼本質的一麵,剛才那一下,不不禁讓她心中蕩了一下。眼神直勾勾的看向楊明道。
感覺到背後有個人在一直盯著自己看,楊明道心生警覺,可轉念一想,這船上的人都是可信之人,迷惑間,轉頭看向目光來源,正對上一眼溫柔的天真,楊明道暗道一聲不好,自己已經決定要放手了,怎麼還在勾引人家,而這樣更是會讓天真陷如矛盾的境地。
楊明道一狠心,狠狠的看了天真一眼,轉身朝自己的倉鋪走去。
楊明道自認為自己能作到的凶狠相也就是剛才那一下了,再來凶狠的就得另請高明了。他原想用這一招使自己在天真心中的美好形象(楊明道不是自戀狂)大打折扣,從而使天真一心一意的愛上風力。當然這想法是楊明道一相情願的。
做完這一次,楊明道倒是輕鬆了不少。如果你問楊明道到底對天真有沒有愛,楊明道會毫不猶豫的對你說:“雖然我小,但我確實愛她。”
正因為楊明道的愛,楊明道決定讓她過的開心,而不是整天活在矛盾中,後來有人為楊明道和天真做了一首歌:有一種愛叫做放手如果我的離去能讓你擁有所有,讓真愛帶我走。為了你,失去你,為愛放棄天長地久。
楊明道鼻子一酸,眼淚卻是如何也掉不下來。
也許這就是傷心的感覺吧,從小和黑白二位師父在丹蝶島中生活,從沒體味過傷心的感覺,今天的這一次,算是體驗過了吧?
人一傷心就想找個地方發泄,至少楊明道是這中人,衝到甲板上,早不見了天真的身影。一個縱身,楊明道從十米高的甲板上跳了下去。落到了海裏。眾水手一齊驚呼,把幾個低級的意隨流弟子也給嚇傻了過去。忙跑去叫蕭風二老。
呼啦,一群人來到了楊明道落水的地方,其中有瑛晝,悟營。當初的八個好手基本上都在。
眾人一齊望向海麵,卻看到楊明道衣不占水,腳下似乎有什麼若隱若現的東西在托著他,使他不至於掉進水裏。
甲板上,朝劍笑道:“楊小哥是靈掌門,這浮水術怎麼會不懂,你們大驚小怪的,害我白跑一趟。”心中卻是在想,楊小哥他怎麼還會這一招,他從來沒和我說過啊,在穀中的時候,他和我算是最熟的了,連我都不知道,那麼……想著,朝劍看向其他人,都是一幅疑惑的表情,看來都不知道楊掌門的這個絕學。
楊明道聽到頂上人聲鼎沸的,下意識的向上看去,卻是很多人在看著自己,向上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繼續著自己的遊戲。
李倩笑道:你們看,他還顧的上和我們打招呼,我們算是白擔心了,大家都回去吧。
人群又像來時那樣散了開去,隻是蕭風二老在圍欄旁多看了楊明道幾眼,又小聲的議論了一陣,才轉身回去。
剛才楊明道即將躍入水中的一刹那,將體內的一部分靈質分出來,放到腳下,平鋪了一片,竟然就這樣浮在了水麵上,而這靈質做的“小船”可以讓楊明道隨意的操控,如何不讓楊明道高興,剛才傷心的感覺一掃而過,全心全意開起了小船。
楊明道對小船的掌控越來越熟練,忍不住把速度彪升了起來,轉眼間,視線範圍內不見了大船,而楊明道卻是仍在興奮當中。
這邊的大船仍在正常行駛,由於楊明道表現出來的實力,眾水手們也沒在意楊明道已經走遠了,而意隨流的弟子們大都在船艙內。一切都顯的風平浪靜。
不知過了多久,總之安靜的時光總不會有人覺得它長,一聲喊叫“有情況”把眾水手們的戒備心提了起來。
意隨流的人也都跑到甲板上,詢問著剛才的事情。水手們卻是眼睛全朝著同一個方向看去,風力順著他們的眼光看去,頓時吸了一口涼氣,大叫道:“快準備!”
眾人的眼光都集中在遠處天海交接的地方,黑壓壓的一片雲向大船的方向籠罩了過來。不,細看之下,是一群大鳥,無窮無盡的大鳥,看不到邊際的大鳥!
沒有人相信大鳥群是路過的,從它們綠的發亮的眼睛中可以看到它們的凶光。
眾意隨流弟子中除二老外,風力最先反應過來,他大叫道:“快準備好各自的道具,準備防守,水手們都找掩護的地方去躲起來,隻要保證船不翻就行!”
聽到他冷靜的聲音,眾人紛紛回過神來。水手們不愧都久經曆練,轉眼間都找到了合適的藏身之處,他們都還在甲板上呆著,而沒有躲進船艙裏,因為水手們都知道,如果真是危險的情況,跳水無疑是最後可能獲得希望的辦法,他們當然不會把這最後的希望給抹殺掉。
也許過了很久,但人們總是希望危險來的遲一些,雖然它注定要來,所以人們隻覺得過了半秒鍾,那些醜陋的大鳥們就出現在了他們的頭頂。
飛的近了,人們發現,這些鳥長有兩隻利爪,沒有人懷疑它能把人生生撕裂。大鳥身上幾乎沒有什麼毛,但在尾巴上卻滑稽的長了三根長長的尾羽。現在水手們都躲了起來,如果有經曆豐富的水手看到這些鳥的模樣,肯定會認出,它們就是海上的霸主,凶鳥。
這些凶鳥以捕食手法狠辣而出名,常常成群結隊的出現,碰到它們是海上貿易的大禁。
此時的意隨流弟子哪知道這些,他們隻是想快點打發走這些鳥,好繼續順利的趕路。
大鳥群在船上空盤繞一陣,有一隻呼的衝了下來,正朝著一個低級的意隨流弟子墜去。那個意隨弟子發現他成了目標,急忙向後一退,堪堪避開了凶鳥的攻擊。沒想到凶鳥的飛行能力如此了得,隻見那凶鳥俯衝之後一個緩衝,又平行著向那意隨弟子衝了過去,似乎認定了要和他過不去。
那弟子也被這巨變驚的呆了一下,而隻是這一下的工夫,大鳥已經追了上他,兩隻利爪毫不猶豫的掐進他的兩個肩膀。帶著他向上飛去。
所有的人見識了這一幕,都不再敢輕視這看著不起眼的大鳥,情急之下對那被捉的弟子也手足無措起來。那被捉弟子感覺到雙肩傳來一陣疼痛,氣血向上一湧,竟是昏了過去。
朝劍見狀,兩個火球猛的朝大鳥飛去,那凶鳥躲開一個火球,卻沒有敵住背後的另一個,那火球在朝劍的控製下,狠狠的砸在凶鳥的背上,毫無懸念的,凶鳥成了火鳥,凶鳥吃痛,爪子一鬆,那名意隨弟子直直的掉了下來,就快落水的時候,一段綠綾飛了出來,纏在那弟子的腰上,輕柔的把他拽了回來。
那出手救人的正是天真,天真此時卻是在想,現在也不知楊小哥在哪裏,不知他遇到了這大鳥沒有,希望他好運沒有遇到,在危險沒有過去之前,你可千萬不要回來啊。
隻說那變成火鳥的大鳥全身都在痛,臨死前想到了回到鳥群的懷抱中去,可它沒想到自己還全身帶著火,所以在下麵的意隨流弟子看來,那火鳥卻是像一顆著火的流星一樣衝進了一團幹柴中。
所有的大鳥們在這火的激情中似乎全都瘋狂了!像沒頭蒼蠅一樣雜亂無章的衝了下來。眾意隨流弟子不敢怠慢,紛紛拿出自己的意隨道具,各顯神通,抵抗起了凶鳥的攻擊。
一個黑影像一把黑箭一樣射向了天空。一聲尖叫隨之響起,原來是一隻大鳥被那“黑箭”砸了下來,落到了水裏,眼看是不能活了。那黑箭正是風力本人,一身黑衣的他在大鳥群中飛來飛去,他到哪裏,哪裏就成了大鳥的墳地。
幾個活球也衝到了凶鳥堆裏,橫衝直撞,引起了一片片的“火災”。正是剛才在情急之下反應過來救人的朝劍。凶鳥群中又出現了幾把三葉飛刀,刀到死神到,竟是如入無人之境。
現在的瑛晝的大金剛雖然威力極大,倒是沒有用武之地,金剛貴在衝擊裏,而在海上沒有著力點,金剛也隻有在那裏幹站著的份。
“唰唰”幾條綠綾劃破蒼穹把幾隻正在飛行著找獵物的凶鳥拉了下來,隻一著甲板,眾多意隨道具就迎了上來,到了金剛手裏,幾乎是一拳就會震死一個。
撒網的正是天真,也不知她哪來的那麼多綠綾,像一張張網一樣,隻要被它網住的,就是鑽進了地獄的門。
大鳥雖然好殺,但是它們數量極其的多,而且都捍不畏死,大都是繞過同伴的屍體在前行。所以如果這樣幹耗下去,怕是一個兩敗俱傷的結局。一個眼尖的意隨流弟子正在對付空中的凶鳥,隨意瞥了水麵一眼,這一看不要緊,竟看出許多水怪來。原來眾多水怪已經把這艘大船包圍了。這些水怪和凶鳥們似乎是配合好的,一個空襲,一個水戰。
那名眼尖的意隨弟子急忙把這一情況告訴其他意隨人,這一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條船。那些水怪有八條“手臂”竟是靈活無比,中間一個大大的頭顱上露出兩顆小小黑黑的眼睛。水怪的數量卻也是出奇的多。
正當眾人苦惱不已的時候,隻見一直沒有出手的悟營站到船頭,兩臂像是帶有魔力一樣向上一抬。天地似乎也隨之向上抬了起來。隻見一條條水柱從海麵上升了起來。擊向低空飛行的凶鳥,轉而落向水麵,砸向水怪。悟營控製的水的一舉一動,把些水怪弄的暈頭轉向。竟是一時間也近不的船。悟營控製住了局麵,眾意隨流弟子便有了用武之地。一時間,各種道具一齊出現,帶起各種顏色,幻化出多種形狀。竟是另人眼花繚亂。
就這樣,和凶鳥水怪們的一場苦戰持續了一個小時左右,無論是天上的還是水裏的,都在大幅度的減少。眼看著勝利已經在望了。眾人也稍稍鬆了一口氣。
可是世間的事總不是那麼順利,禍總是不單行,一聲比剛才所有鳥都要尖利的叫聲,把快要安靜下來的天地重新又鼓噪起來。凶鳥,絕對的凶鳥,那些凶鳥看到這隻比它們每一個都要大上幾個個頭的大凶鳥,紛紛的讓開的道路。
瑛晝暗道一聲不好,這分明就是這群大鳥的王嘛,經過這一場,眾人都已經有些累了,這仗可勝的不輕鬆啊,可這時又來一個厲害的,不異於在傷口上撒鹽!
朝劍、笑容的火球和三葉飛刀都迎了上去,那大凶鳥竟是避都沒避,直直的撞了上來,火球和飛刀在一撞之後竟是被摔了回來,而那大凶鳥卻是安然無恙!眾人看了之後竟是都呆住了,不知誰喊了一聲:“大家一起上。”猛然間,所有的人在恐懼的感染下像瘋了一樣,不管三七是不是二十一,一股腦的把自己的意隨道具朝大凶鳥扔了過去。結果卻是,所有的道具像剛才那樣,被彈了回來,而大凶鳥卻仍然安然無恙。
厲害的來了,所有的人都想到了這點,一種莫名的恐懼突然間蔓延到了整艘船上。瑛晝心中一凜,不能就這樣失了士氣。不然即使這次的難關度過了,以後也不會再有好的發展,對自己,對所有的人,都將是一次抹不去的心裏陰影!
眾人隻感覺到巨大的船身一陣搖晃,一個高大的東西飛了上去。原來是瑛晝的大金剛在危機關頭,不得不用力一跳,使得左右搖擺的船身更加晃蕩起來。而那大凶鳥也許得意與剛才的所有人都奈何不了它,這次過來的隻比它小一點的大金剛卻也是沒有絲毫的避讓。
大金剛隻一觸到大凶鳥,便死死的纏了上去,用兩手兩腳把整個身軀固定在了大凶鳥的背上,大凶鳥的身上突然加了這麼重的一個東西,竟還能飛的平平穩穩,足見其力氣之大!
那大凶鳥雖然能堅持的住,但身上背著這麼一個東西總是不自在,而且海上霸王的背部是隨便讓別的生物騎的?所以大凶鳥極力搖晃,試圖把瑛晝的金剛搖下來,大金剛卻是在上麵也不好固定,滑溜溜的鳥身,似乎隨時會把金剛滑落下來似的,就在即將掉下來的那一刻,金剛終於抓到了可以著力的地方——大鳥的尾羽。可那幾根毛看著就不結實,所以沒有疑問的,幾根毛被金剛拔了下來,金剛也落了下去。
那大鳥似乎對這幾根毛很是在意,因為它現在幾乎都要快走狂了,隻見它把翅膀一縮,拚了命的俯衝下來!
剛才的小凶鳥的俯衝之力就那麼強,已經給眾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現在可是比剛才的凶鳥又厲害了許多倍的大凶鳥,沒有人懷疑它這一撞,很可能會把整艘船撞為兩半!
一個比大凶鳥小了許多的一個閃閃發亮的小球從側麵衝向了大鳥,瘋紅了雙眼的大鳥哪管的了這麼多,簡直就是硬拚,不管半路殺出什麼來,隻管向前衝就是。
可這次它錯了,被衝動迷失了理性的它遇到的可是能量巨大的靈隱流星。一個楊明道把全身力量都用上的靈隱流星,一個集中了楊明道所有靈質的靈隱流星!大鳥“砰”的撞了上去。到煙消霧散的時候,竟是連跟鳥毛都沒有落下。
而剛找回來就看到眾人受困的楊明道也因為脫力而向海麵以下沉了下去。輕輕的沉了下去,他因脫力而早已昏迷了。
在臨閉眼的那一瞬間,楊明道的眼前全是海水,海水漸漸的把他淹沒,世間漸漸的沒了聲音,隻剩下一片渾濁。
閉眼前是一片渾濁,閉眼後也仍是一片渾濁,楊明道似乎就在這一片渾濁裏飄飄蕩蕩,無處借力,孤獨無助的感覺竟是這樣強烈。而內心中一陣一陣的空虛感讓楊明道很是不自在。
空虛的空間,有的隻是一顆空虛的心,一個空虛的人,沒有任何色彩,沒有任何聲音,有的隻是無盡的渾濁。
楊明道不知道自己是否還在這個世界上,因為他感覺不到這世界的任何信息,包括自己!他等了好久,好久,漸漸的,他失去了希望,而自己也許,也將會就這樣,永遠的迷茫下去,迷茫……
一個身影跑了過來,楊明道一楞,看著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竟是激動的流下淚來……這身影不是任何楊明道所熟悉的人,卻在楊明道心中感覺到無比的重要。不知這份熟悉感從何而來。隻知道這身影像極了一個久違的朋友,似乎前一陣的空虛感都是因為失去這個朋友而帶來的。
又一個相同模樣的身影跑了過來,又一個,一眨眼間,竟是有數不清的身影跑到了楊明道這裏。
現在的楊明道覺得無比的充實,似乎這渾濁的世界也變的不渾濁了,楊明道忍不住,終於說出了到了這個渾濁的世界的第一句話:“你們好啊,我的朋友們,可是……你們究竟是誰啊?”
楊明道聽到自己能出聲也是驚訝不已,聲音在這無窮大的空間中卻是絲毫不顯的低沉。接下來的事卻是讓楊明道始料不及。
“爸爸”那群身影中的一個朝楊明道叫了一聲,這一叫不要緊,竟是引的所有的身影都叫了起來:“爸爸,爸爸。”
楊明道啞然道:“你們叫我爸爸?奇怪了,嗬嗬,可……”
那第一個身影急忙道:“爸爸,我們是靈質啊,是你創造了我們啊,難道你不記得了嗎?”一副急切的模樣使的楊明道一陣心痛。
楊明道這才反應過來,嗬嗬笑道:“怪不的我感覺你們這麼親切,可……你們怎麼會說話啊?”
那靈質又道:“我們現在不是在說話,我們隻是通過意識交流,爸爸你也是嗎?”
看那靈質又要爸爸的叫下去,楊明道急忙道:“你們別叫我爸爸了,如果你們願意,就叫我哥哥好了。”
這時楊明道還想要和靈質們繼續說下去,可他突然感覺到了外界,這也許是楊明道醒過來的唯一機會,所以楊明道顧不得什麼,急切的抓住那一絲感覺,死活不想放鬆。
感覺到了!楊明道一陣欣喜,是有人在替他擦拭臉龐,又給他喂水,楊明道甚至能感覺到那人等待自己醒來的急切心情。
也許她是天真吧,也隻有天真才能這麼細心,楊明道心中忍不住一陣甜蜜,可轉念一想,不對,風力不是和她在一起嗎?不應該是天真啊,可惜楊明道此時不能睜開眼,不然他是不會就這麼甘心的。
接下來的時間,楊明道和靈質們商量好了,不準叫他爸爸,隻能叫哥哥,還好靈質們似乎很聽話,幾乎沒什麼反對就答應了。而楊明道對外界的感覺卻還是停留在了那天的階段。
瑛晝和悟營都在楊明道身邊站著,默默的,沒有人說話。一旁的風力突然叫道:“楊小哥他醒了!快看啊,他的眼皮在動。”
眾人心頭一震,忙看過去,果然,楊明道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卻是眾人一臉的關心。原來這時正是每天所有人探望楊明道的時間,恰巧這時楊明道在那渾濁的世界中正和靈質聊的開心,突然感覺到天邊裂開了一條逢,像黑洞一樣,猛的把他吸了出去,結果就看到了眾人的臉。
楊明道心頭一暖,想要說什麼,可話到喉頭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蕭風二老對其他人道:“既然楊掌門醒了,大家都別擔心了,都回去休息吧。”
等其他人都走了,就隻剩下蕭風二老和風力了,楊明道急忙問道:“我昏迷幾天了?”瑛晝道:“楊掌門,你這一睡就是七天啊,按說昏迷是不可能這麼長時間的,也許是靈核之身和我們常人的身體不同?”
楊明道哪能說是自己在和體內的靈質在聊天啊,隻能含糊其詞的應付過去,期間悟營告訴他,當天他落水的時候,是在一旁殺著小凶鳥的風力眼疾手快的把他從水裏撈了出來。
風力隻是憨厚的笑笑,沒有說什麼。楊明道心下不禁一陣感激,隻是沒有表現出來,內心中卻不免為自己以前還有過以風力為情敵的心而汗顏不已。
楊明道似乎想起了什麼,磨磨蹭蹭的試探道:“我在昏迷的時候,是誰在一直照顧我啊?”
瑛晝和悟營對視一眼,神色間有些古怪,而後又齊齊望想風力,風力明顯一楞,接著淡淡道:“是我啊,我好人做到底嘛,既然把你救上來,就要對你負責到底嘛。”說的楊明道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而看到三人的神色,又聽到了風力這句很像是臨時編出來的話,楊明道心裏又是一陣古怪。
不過,從船艙裏出來的楊明道明顯發現,以前的人們看他的眼神是對他有期望,而現在人們的眼神中明顯多了一絲尊敬。
七天的時間可以用來做很多事情。比如在楊明道昏迷的這七天裏意隨流弟子們的這條大船就穿越了大半個海洋,把他們送到了離不浩山很近的一個碼頭。
眾人紛紛下船,卻顯得不焦不燥,租的船剩餘的事宜還是由田孔全權負責,楊明道自然不用操這份心。
眾人沒有耽擱什麼,齊齊向不浩山前行,終於到了不浩山腳下,瑛晝和悟營竟是不顧在小輩麵前,直接老淚橫秋,邊流淚,還不忘記想眾弟子介紹不浩山,總之是這不浩山當年是多麼多麼光輝,多麼的偉大,即使見識過瑛晝口才的楊明道絲毫不覺得瑛晝的話語中有任何誇大的說法。
眾人望向這不浩山,還真是另人震撼,高大巍峨這個次用來形容它絲毫不過分。而且還有過之之勢。
楊明道心下想道,當日離開丹蝶島時白師父要我到這不浩山來尋找寶物,沒想到中間經曆了這麼多的曲曲折折,想到馬上就能完成黑白二位師父交給自己的一項任務,再也忍不住內心激動的心情,興致勃勃的和眾人一起向山上邁去。
瑛晝和悟營畢竟以前都在這裏,所以兩人憑借著記憶帶著眾人朝著主峰的頂上走去。
不浩山果然是大山,風景的優美迅速吸引了這群人的眼球,尤其是其中的幾個女士。眾人不隻不覺間心下輕鬆起來。
可是問題就出在這裏,本應該雜亂無章的山路卻顯的很是幹淨,而這裏的一切都不像是荒廢了幾十年的地方,倒是常常有人管理一樣,而且還收拾的井井有條!
最可怕的就是所有的人都感覺到有人在監視著自己,當人們忍不住轉身向後看的時候,卻又發現,身後根本就沒有人,而被人監視的感覺卻總是揮之不去。
瑛晝低沉一聲,大家小心了,很可能這不浩山已經被別人占領了,但我們今天必須要上去,所以大家要小心戒備,隻要有情況就告訴旁邊的人,明白了嗎?
沒有一個人回答,因為所有人都用行動表明了,從上次海上的遇險,眾意隨流弟子也算好似磨練過一會,這次顯的竟是冷靜無比。
“注意這邊山上有動靜!”一個靠山壁站著的弟子似乎聽到了什麼,低低的叫了出來。似乎是怕驚擾了什麼。
“哄~”還沒等眾人看清,山上的石頭突然都開始紛紛滾落,竟形成了泥石流!“嘩啦啦~”泥石流不受控製的發瘋一樣向眾人衝來,速度絲毫不減!眼看就要砸在人們頭上。
一道土牆在眾人和泥石流之間升了起來,把眾意隨流弟子保護了起來。這正是悟營的傑作,悟營擅長的就是控製沙土和水這樣沒有固定形態的元素。當大家都把心放下來的時候,竟然出現了詭異的一幕:泥石流消失了,就這樣平白無故的消失了,就在快要碰到悟營的土牆的時候!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眾人麵麵相覷,竟是說不出話來。而瑛晝和悟營卻是一連的嚴肅。
瑛晝正色道:“大家不要慌,這次我們也許碰上厲害的敵人了,但我們誓死也要奪回這失去了多年的基地,我們不能再讓它淪落!”
瑛晝平時的口才固然很好,但現在無疑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大家的恐懼都是寫在臉上的,沒有誰能刻意掩蓋。隻是恐懼的程度不同罷了。
而這時,還根本沒有放下心來的眾人不得不再一次把心提起來,因為,天,突然黑了,剛才還是中午的豔陽高照的天,突然之間變的漆黑一片,而且氣溫似乎也降了下來,人們似乎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輕輕的打著哆嗦。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噗嗤’,幾點火光亮了起來,是朝劍的火球,讓這另人恐懼的黑暗稍稍帶有些人情味,楊明道心隨念想,兩顆靈隱流星飛了出來,淡淡青光把眾人的視線又擴大了一些,楊明道一摸懷裏,不禁苦笑一下,原來當初那個夜明珠已經在楊明道昏迷的時候落在海中了。
朝劍有意無意的守護在笑容左右,風力也不遠不近的在天真周圍,楊明道將眼神環繞一圈,發現眾人都沒有走散,仍然以攻擊的陣勢分散,楊明道心下安心了許多,看來人們還沒有到了真正絕望的時候,楊明道正待看向前方,卻發現天真正在看向他,眼中帶有幽怨之色,似乎是怪他什麼,楊明道怎麼不知道天真是責備他上次瞪了她一眼,而且還很長時間的疏遠她。楊明道想到這些,急忙轉過頭去,心中想到,任她責怪吧,隻要繼續疏遠她,等這次事情一完,就永遠的離開她,這總能讓她放棄自己吧?
即使天黑了,但眾人心中被人監視的感覺還是如此強烈,那監視者還陰魂不散一樣纏著自己,沒有辦法,眾人把自己能用來照明的東西都拿了出來,霎時間五光十色,就像是開燈展一樣的另人眩暈,但此刻的人們哪還有絲毫欣賞的心情,要克服這不可知的恐懼,就幾乎耗費了每一個人全部的精力。
人因對未知的事物恐懼,所以現在的關鍵就是把這躲在暗處的敵人抓到明處來,楊明道一行人能想通這一層算是不錯了,因為有的人終其一身,也隻是對未知事物恐懼,而且由於恐懼而更不敢探索未知的事物!
眾人繼續前進著,順著通向峰頂一條大路,直到現在,除了剛開始的詭異的泥石流和突然的天黑,似乎還沒有什麼給人實質性的傷害。人們心下又升起了一絲僥幸。
而這時,前麵的道路突然不通了,就像是一條死胡同一樣,可這條胡同未免也太大了點,順暢寬大的道路前是一道牆,一道山牆。很難相信,如果說前麵的種種一切給人的感覺是有人把這山占領了,收拾的井井有條的話,而現在的這堵明顯是人為的土牆就把人們弄糊塗了,人怎麼會把這大路給封了呀,而且這麼大的工程,除了悟營以外似乎沒有人能再有這樣的傑作。
看著眾人皺起一臉眉頭,悟營和瑛晝卻笑出聲來,眼中盡是流露出一絲喜色,悟營對楊明道正色道:“楊掌門,今天我給你介紹幾位厲害人物,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看著楊明道一臉的莫名其妙,瑛晝笑著解釋道:“他們還真是厲害,當年建邦大陸裏除了黑白二老,就屬他們最厲害了,沒想到卻是在今天相遇。”說完竟是沒理會眾人,獨自回想起什麼來。
悟營向大家笑笑道:“大家都放鬆一下吧,這些隻是他們給大家的一個小小的玩笑。”眾意隨流弟子正不知他所說的他們指的是誰們,卻看到二老這麼高興,也忍住沒有問。
隻聽悟營高叫一聲:“三位老兄都出來吧,別欺負小輩了。都這麼大了,還是童心未老。”
“呼啦……”剛才還傲然聳立的大土牆現在卻土崩瓦解,原地竟是連個痕跡都沒有留下,就像剛才的土牆根本沒有存在過一樣。而在同一時刻,天也變回了中午,黑色的籠罩一去不複反。
土牆落下的一瞬間人們看到了土牆後的三個人,準確的說是三個老頭,都像風蕭二老一般大,身上的衣服也是各自不同,把他們給人的印象完全區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