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愜意(3 / 3)

“你確定要吃這東西?”易見我把蛇分屍了,這才從駱駝上低下頭問。

“嗯。幹嘛不吃,這比蠍子好多了,你們不也吃蛇羹的?”

“那不一樣嘛。”

“所以人們連最淺顯的本質也看不透。我說,你還要坐在駱駝上多久,不怕曬嗎?”

“曬就曬吧,反正我是不想再靠近那東西了。”她取出一頂草帽扣在頭上。

這期間我一直好奇的盯著她掛在駱駝上的行套,感覺她能從那麼小的空間拿出那麼多雜七雜八的東西感到萬分神奇。

我們大約走了兩個小時,依舊是廣漠無煙。易終於沉不住氣,說:“國靖,我們的方向沒錯嗎?”

“大概吧。”

“那怎麼還看不到城市?”

“小姐,現在才走了多久,你當我們一直處在郊外不成?”

“可是,也應該……”

“你還是省省口水吧。”我打斷她的話道:“你先做好在沙漠中過幾天的心理準備。當然,這是最壞的打算,現在呢,少說廢話,節約用水。”

“切”易不滿的哼了哼,夾了一下駱駝,與我拉開距離。

果然是個大小姐。我歎了口氣,感到前途無限飄渺。

我抬腳,抬不動,險些摔倒。仿佛有什麼吸力在拉我,我心中猛然一驚。這時易的駱駝也叫了出來,撲騰著黃沙。

“國靖!國靖!怎麼回事,國靖!”易在駱駝上叫道。

“流沙。”我吐出了這兩個字,臉色肯定不好看。我曾經就有不少戰友葬送在流沙中,想不到一時大意讓自己也碰上了。

也許是沙暴的原因,剛剛形成的也說不定。我苦笑著,這時沙子已經漫過我的膝蓋,不能掙紮,越掙紮陷的越快,易是靠不上了,隻能祈禱著是真的剛剛形成的流沙,還不太深。

我對易喊道:“易,這裏是流沙地!你趕快從駱駝上跳開,跳到邊上去。”

跳到邊上希望可以逃過一劫。

雖然駱駝在我之後陷入,但因為不停掙紮很快就陷了一大半,易也顧不上多問,踩著駱駝的背就是一跳。

“嘩”的一下,落在我身邊,身形微微搖晃,就陷下去一截。

我頓時一個頭兩個大,爆著青筋怒吼道:“你個白癡!叫你跳邊上去,你傻啊!跳我身邊來幹嘛?!”

“我想幫你啊。”她掙紮著,卻發現提不出腿來。

“幫你個屁!真不知道你腦子怎麼想的,現在大家同歸於盡了。”

“我還不是想我身體輕些吸力沒那麼大,哪知道這鬼東西掙不開啊。”

我呆呆的看著她,她賭氣的望著我,我忽然想是不是她在這種環境中把我當作依靠才會這樣?還是說……她真的是……喜歡我?

羅意威的烏鴉嘴沒那麼準吧……

我有些不敢相信,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她會喜歡我?我回憶與她見麵的這段時間,出了惹她生氣和鬥嘴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啊。

所以我直言不諱的問道:“你不會真的喜歡我吧?”

“怎麼可能!”她立刻反駁道:“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啊,我想救你,隻是出於朋友而已。”

“哦”我點點頭,同時鬆了口氣,也許我是為少負一個責任而鬆氣。對,我還真沒我所想的那麼灑脫。那麼假設二不成立,就是假設一嘍。

那隻駱駝已經被沙子埋到脖頸,奄奄一息。而我們也還不了多少,胸部以下都在沙子裏。

“喂,好傻哦。”易說。

“呆呆的曬著太陽等死,不做點什麼嗎?”

“你又要唱歌了?”我問道。

“去你的,埋在沙子裏呼吸都不容易,還唱歌呢。”

“那想想你的一生好了,有什麼沒做的趕快想想。”

“那是什麼?”

“意淫。”我對她解釋道:“羅意威經常這麼稱呼。”

“……我想我還是什麼都不想最好,最起碼還能高尚的死去。”

我們呆呆的望著天空,天空很藍,藍的健康。我莫名的從上空感到一種生機。

“喂”我道。

“嗯?”

“你要是想哭的話盡管哭好了。女孩子在這種情況下都會哭吧。不必堅強,盡情的哭,反正我也快死了,死人是不會講出去的。”

“才不呢!”

“不用堅強。”我說。

“我可沒有放棄,我相信奇跡一定會發生的,一定會,一定不能……讓活著的你……看到我哭泣。”

我笑了笑,真是個奇怪的女孩。我將頭轉過去,繼續望天,說:“隨你好了。”

她昂著的臉上掛著“露水”,對,是露水,露水滾入長發,水痕被太陽蒸發。她麵無表情的仰望天空,說她不曾哭泣。

當陷到脖子的時候,已經快呼吸不得了,我突然想起陷入流沙的人往往是在頭陷進去之前就悶死的。也好,死亡之前還能見到光,殺了那麼多,是該去那邊見見他們。不過就是不想羅意威給我上墳,保不準他會將我的墓碑搞成什麼樣。

也許會拿著大錘將它敲碎,對前來阻止的人,哭著說我沒死吧。

我胡思亂想著,就這麼沒有因仇的死去真不錯。

那隻駱駝已經看不見到哪裏去了,隻留下一個大大的凹陷。我的鼻尖幾快貼到沙麵,甚至能數清楚因為呼吸吹動的幾顆沙粒。易忽然奮力掙紮著,我奇怪的看著她,她麵色鐵青,緊閉著眼,很是痛苦。也許是窒息帶來的苦痛,我想,有些於心不忍。

“來了嗎,請過來。”那個聲音說。

什麼?我心猛然一跳,一隻手忽然從沙子下握住我,我不敢輕舉妄動,隨即的,易也停了下來,眼神渙散的看了我一眼,又閉上了。

這是易的手。我想,我緊緊的握住她,以給其無一絲安全感的依靠。

最終流沙淹沒我們的頭頂,留下兩個小小的坑。

在自然界,兩條生命和兩個小小的坑無異。

我不知道我有沒有失去意識,我感覺我身處在烘熱當中,不過腳下卻甚是涼爽,我在下墜,通過模棱兩可的冷熱交替感覺出來。

我置身於一個巨大的黑色空間中,兩旁是看不見邊界的火把,紅色且旺盛的燃燒著。

這似乎是個很詭異的場所,我下意識,小心翼翼前行,沒有盡頭,沒有腳步的回響。一樣的景色看似原地踏步般,那火焰騰躍的身影也像排演過似的整齊劃一。

“你來了?”

“誰?”我緊張的問,同時想摸軍刀,卻發現我全身赤裸。

這裏不是真實世界。我對自己說,那麼這裏是哪?

眼前漸漸閃現出點點光斑,一座金字塔狀的物體升起,結束了火炬的無限蔓延。

我眯起眼睛,那綠色光斑像是原本就在那邊的,隻不過是一點一星的亮起。漸漸的,輪廓出現,一隻巨大的綠色眼睛盯視著我,讓我呼吸不得。

我突然失去了恐怖,充徹心中的卻是癡迷。這隻眼睛並不顯得突兀,它像某種致命的誘惑以展現它的嫵媚,還有天真?

我隻能說之所以這樣形容,是因為它達到了完美,這是巧奪天工的藝術,看著它,你會忘記心跳。

這是一種掠奪性的擄獲人心。

“請過來,拜托了。”

這次我聽清了,是女聲,甜美並帶上一種種滯留性的稚嫩。

“請問你是誰?”我問道。

“拜托了,請你務必到我這來。”她繼續說,深綠的眼睛閉上,火炬也隨之熄滅,我頓時陷入某種混沌不明中。

“喂,喂,說清楚啊,喂!”我高聲叫喊,誰也沒回答我,我感到右手一緊,就在一刹那,我被剝離似的抽回現實。

仿佛是從怪物空腔中噴出來,我們竟直接從沙層掉了下來。我立刻清醒,將易抱在懷裏,同時轉身向後,以減少震蕩的麵積。

盡管如此,這幾乎是從四米的落差,還帶個人下來,還是摔得夠嗆。

“喂,易,沒事吧。”我不顧身上的疼痛,趕忙爬起來搖著易道。

易嗯嗯兩聲,似陷入昏迷,我用力掐了掐她的人中,她立刻皺了皺眉,猛烈的咳嗽出來,吐了幾口沙子。

“呸!呸!”

我幫她撫著背,同時打量我們身在何處。我們似乎正處在一巨大的大廳中央,四邊都是厚實的石頭,正中央的天花板破了一個洞,沙子正不斷的從那傾瀉下來。不信中的大幸是那隻先陷下去的駱駝也在,我想難道是它踩破了天花板所以我們才得以逃脫?

那駱駝見了主人,一跛一跛的湊了過來,我取出水給易灌了幾口,她才有所好轉。

“國靖,我們到了地獄嗎?”易喘著氣道。

“很抱歉,這裏不是地獄。我們似乎坐的不是直達車。”我開玩笑道,希望借以恢複易的心態。

“那,這裏是哪裏?”

“不曉得。”我搖搖頭,說:“能起來嗎?這邊還在漏沙子,我們先去那邊的角落裏。”

易拉住我站起來,我們慢慢移動到牆角落裏,有這麼一段時間看著沙子緩慢傾落,彼此都沉默著。

“國靖……”易首先開口道:“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望了望四周:“也許這裏有出口也不一定。”

易點點頭,這四下怎麼看都像是被沙漠吞噬的古代遺址,若是什麼曆史學家,考古家,肯定高興的發狂了,可是我和易卻愁眉苦臉的。

“休息一下我們去四處看看。這太暗了,太遠的東西看不清。”我對她道,自己先站了起來,從駱駝的行囊裏找出手電和其他能用的東西。

食物什麼的最好帶在身邊,手電筒和電池,急救箱當然沒有,隻有一些創口貼,算了,也聊勝於無。武器希望用不著,不過誰也不保證這古遺址裏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以前去叢林執行任務時就在一座廢墟裏遇到一條巨蟒,腰身有水桶這麼粗,十幾米長,都快成精了。

沒有用的瓶瓶罐罐倒是一打,我抱怨道:“這些什麼乳什麼霜的帶那麼多幹嘛。”

“人家是公眾人物,總得保護形象的吧。”易看著我將東西羅列到地上,好奇道:“這些東西都夠用嗎?”

“不夠。”我老是回答:“首先是吃的食物隻夠撐一天的,節省節省的話也許能夠多撐小半天。水是不夠了,不曉得這有沒有地下水脈。手電筒隻有一塊備用電池,隻能撐半天的,武器隻有我的一把軍刀。”

“等等,什麼武器,要武器幹嘛?”易打斷我的話問道。

“你不認為像這陰暗潮濕的地方很適合長著一些奇怪的東西嗎?”

易縮了縮脖子,幹笑兩聲,若有所思的樣子。

等易休息好後,我們帶著駱駝順著牆壁探索,其中我把易的那些瓶瓶罐罐全部丟掉,輕裝上陣,對此,易除了撇了撇嘴,倒也沒說些什麼,隻是強烈要求留下一塊肥皂。

唉,女人。我感歎著。

“國靖,你歎息什麼?”易好奇道。

“不,沒什麼。”

“你不會是在想把駱駝殺了吃吧,我警告你,你絕對不行!”

“省省吧。”我探索著牆壁道:“我怎麼會殺它呢,在沙漠中沒有駱駝是活不下去的,往後我們還要靠它穿越沙漠呢。”

“倒也是。”易安心下來。

這時傾瀉的流沙已經快有小山那麼高了,我們加快了速度,為了節省手電,我們一直用手摸著,我突然感到手中的觸感變得不一樣,凹凸有致的,似乎是浮雕之類的。

“這裏也許是扇門。”我對易說,手向下浮動,果然找到一個銅環。

我拉了拉,那扇門紋絲不動,不會吧,不應該吧,難道是上麵的壓力將門壓死了不成。

“會不會是兩扇門,要同時打開?”易出聲提醒道:“古代埃及重要場所為顯隆重都是雙門的。”

我往左摸了摸,果然又摸到一個銅環,隻是兩個環相去甚遠才沒注意到。

我一手一個抓住,開始用力,門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於此同時,那天花板的缺口又崩壞了一塊,大把大把的流沙傾瀉下來,甚至有些侵到了我們的腳邊。

駱駝驚慌失措的開始踏步,易急忙拉住,焦急道:“國靖!快點!”

我感覺到我的青筋在皮膚下突突暴跳著,像纏上一條條青色小蛇。我敢肯定這門不下兩百斤重,我努力了半天,終於打開了一條大縫。

我讓易牽著駱駝先跑進去,自己最後看了一眼這個石室,這裏不消多會肯定會被沙子注滿,我閃身進門,在用力推合著,“咚”的一聲,這回響顯得格外響亮,大門被吻合的一絲不漏。

“有驚無險。”我擦了把汗說。

“嗯,不過也回不去了。”易顯得有些黯然。

“放心,該回去的時候前方必定會展開一條大路的。”

易點點頭,這時我打開手電筒,眼前的是一條彎彎曲曲的隧道,牆的兩壁隱約刻畫著一些壁畫,但是看不清楚,被風化了大半。

“好像是刻的戰爭。”易借著手電筒的光打量著。

“走吧,那玩意什麼時候都會有。”我率先前行,而易跟在後頭依舊好奇的看著壁畫。

隧道的半徑約有一輛汽車那麼長,略呈四方形。我們走還好些,後頭那頭駱駝不得不低下頭來,隧道並不是一條直線,彎彎曲曲的,我從口袋掏出打火機,火焰微微有些顫抖,這說明前方不會是死路才對。

“國靖,你看,這裏壁畫越來越清晰了。”

“唔。”我不理她,繼續探路。

“太陽,獅子,還有人。不過,好奇怪,為什麼眾人臣服的人是個女人呢。”

“埃及在古代不會死有一位很著名的女王嗎,人們都稱她為埃及豔後來著。”

“那麼說,這個建築就是在那一時期的嘍。”

“說不定呢,也許是她死後所建,曆史上對這個人褒貶不一,隻能說她的存在太過匪夷所思。”

“國靖知道那位豔後?哦嗬嗬,看來你也不是什麼老實的家夥。”

“我隻是略有所聞而已。”我聳聳肩:“來埃及別的沒幹,書看了不少。有關她的事多少都會提及一些,其實我自己也不大清楚。”

我頓了頓,又道:“當然,如果你想說我在掩飾的話,那就當掩飾好了。”

“你這人,怎麼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反倒有了希望,才使絕望如此凸顯似的。也許是我太膽小了吧,小心點,前麵好像有些塌方。”

前方有一大塊岩石橫臥在那,我照了照頭頂,天花板像是被橫割了一塊似的,凹進去一大塊,所幸的是沒有沙子漏下來。

“怎麼從中間掉下半塊來,真是奇怪。”易小心的跨國去。

“這就說明這條隧道完全是人工建成的了。”我繼續往前走著:“也許混合時用料比例不均才會造成這種現象。牆壁出現真空,自身的重量支撐不住所以才掉下來。”

“原來如此,不過沒問題吧?”易擔憂的問。

“有問題又能怎樣,毫無辦法。”我有拐過了一個彎,發現前頭放著支架,支架上是隻火盆,這個形狀好像在哪裏見過……

是了!那個奇怪的夢境,當時深綠色的眼睛支配的也是這樣的火炬。

“國靖?”易見我愣愣發呆,不放心的推了推我道。

“哦,沒事,走神了。”我回過神,將電筒照了過去,火盆中還有幾根黑色長長的木頭,我收集起來,用打火機點燃,現在能源節省多少是多少。

火炬的火焰很高,也許是這種木頭的原因,光照範圍雖然沒有手電筒長,但身邊360度都能照亮了。

洞內一下子換上了暗紅色的光亮,仿佛換了一個世界,牆壁上的雕刻好似舞動起來,圍著打轉。總之,一種難以言喻的鬼莫神秘向我們爬進。

“感覺不太舒服。”易顯得比如剛才坦若,向我靠了靠,拉住我的手臂,另一隻手緊緊牽住駱駝。

“國靖,我們把手電筒打開吧,我突然感覺好奇怪。就怕有什麼東西突然蹦出來似的。”

“正常反應。”我道:“電量差不多了,能省些是些,別怕,你就跟在我的後麵。”

隧道內似真似幻。我竟然生出一股錯覺,好像這永沒個盡頭似的。牆壁上的雕繪逼真的駭人。仿佛在一下個拐彎處,就會發現那陰影當中站著一個與壁畫一模一樣的人。

易微微有些顫抖。實在搞不明白她前後差距為何這麼大,不就是換上了火把了嘛,不過老實說,現在我的心情也是很緊張的。

在不知轉了多少個轉,我的眼前忽地一片空曠,隱隱有冷風吹過我的身體,我知道走出隧道了。

“出來了嗎。”易帶著希望問。

我搖了搖頭,將火把舉高,飄搖不定的火把將我們的影子劃的老長老長。

我們所到的地方是一間密室,但奇怪的是這裏不似大殿那般有著平整的天花板,而是形成一個錐形,牆壁上有許多的門洞,通過那沒有規則,也依牆麵而建的台階可以進去,而我們所出來的地方也是這數十個門洞之中。

“這裏……是……”易瞠目結舌道。

我四下望了望,然後點了點頭說:“大概沒錯了,這裏應該是金字塔的內部,我們走到金字塔裏麵來了。”

我隨即又想這是哪個法老的陵墓,不知道是不是已知的,不過,難怪人們找不到進入金字塔的方法,原來入口根本就不是在金字塔的表麵,而是在金字塔之外。

我提議休息一會,這裏有風,說明必然有連接到外麵的通道。

易緊貼著駱駝坐下來,顯得有些不安,我找了件衣服披在她身上,問道,怎麼了?

“這裏是金字塔裏麵?”

“啊,大概是吧,從外型上看很像。”

“那你說,我……我們會不會受到法老的詛咒?”

“啊?”

“詛咒啊,一出去就會死的那種。”

我拍了拍她道:“沒那回事,其實詛咒什麼的,隻是因為墓室裏空氣不流通,使得毒氣積壓而已,人若吸了當然會死,不過你看,我們的火把一直有些搖晃,這就說明這裏與外界空氣是一樣的,所以,不會有事的,也根本沒什麼詛咒。”

“真的?”她揚起臉問。

“放心,我是軍人,從來不說謊的。”

我又安慰了她一會,讓她先去吃些東西,我就這火把把先前捕到的蛇烤了一截吃了,然後點燃另外一根火把去找風源。

“你小心一點,別走太遠。”易擔心道。

“嗯,不會出你視線範圍的。”

我先觀察了一會火焰的指向,然後反方向尋找,這一過程很慢,一路過去的門洞我都忍著好奇沒有進去。因為不知道裏麵會有什麼東西,終於,我在一角落裏發現火焰晃得很厲害。

這是這了!

牆角沒有一絲光亮透進來,也許已時夜晚,我掏出軍刀就是一砸,“鏘”的一聲,震得我手掌發麻。

媽的,這是用什麼砌成的,這麼硬,連軍刀都插不進去!

我用火把照了照,發現上頭隻留下淺淺的白痕,這麼說這裏的縫隙還是因為年代久遠熱脹冷縮形成的?

“發現什麼了嗎?”她問。

“那石頭砌的跟鐵似的,根本敲不開。不行,得找其他辦法出去。”

說完,易和我望了望那高低起伏的數十個門洞,易擔憂的問我:“要走嗎?走哪個?”

“不曉得。”我道:“不過據說在埃及某類宮殿也有類似建築,並且每一個門洞都代表一種精神上的力量,比如說貪婪,勤奮……而我們要找的或許是那最神秘的希望。”

“雖然不懂你是不是在瞎掰,不過現在我真的感覺你異常的可靠。”易吃驚的說。

我歎了口氣,說:“你還期望有選擇的餘地嗎。”

如果是希望,那必然是高高在上,備受敬仰的,所以應該是最頂端的那個門洞,但我卻搖了搖頭道:“怕是不對。”

“怎麼?”

“你忘了金字塔是怎麼建成了嗎?”我解釋說:“先是地基開始,據說參加服役的有十萬人,運來大量的巨石塊,然後一層一層往上堆,雖然具體怎麼抬上去的現在還有待考證,但可以確定塔尖是最後完工的。那麼最後一個門洞是希望的話,你認為在埃及這種製度下,允許奴隸頻頻出入希望嗎?希望隻是小部分人唬弄大多數人的工具而已。”

“那麼,就不用再去爬那階梯,反而去最底層的那三個門洞嘍?”

“嗯,如果那三隻門洞中有一個是出口的話。”

我們舉著火把前行,麵前是三個門洞,門洞的上方分別雕刻著貓,獅子和太陽。

“我知道,獅子在古埃及中是各種神秘地方的守護者,也是地下世界大門的守護者,而那個著名的獅身人麵像則是為法老死後守護門戶的。”易告訴我說。

“嗯,那個貓我也知道一些。以為公主的關係我去查了一些資料,貓是地獄的使者,也是各類邪靈的克星。所以古埃及人一直奉養著貓。”

易點點頭是說:“那麼太陽就更好解釋了,太陽神,古埃及的最高之神,稍微了解一點埃及文化的人都知道。”

我們看了看這三個門洞,黑壓壓的裏麵,顯得甚是恐怖。

“唉,國靖,我們還是走太陽門吧。”

我理都沒理,直接選擇了貓門進去。

“喂,喂,國靖,那邊不是……”易一跺腳,不過還是跟了上來。

“你進這門幹什麼,不是說貓是地獄使者了嗎。”易生氣道。

“同時也是邪靈的克星,我想走這邊應該會比較安全吧。況且那隻貓跟公主還蠻像的。”

“你……”易對我徹底無語,但又不敢一個人探路,隻得自己生悶氣。

黑暗中,未知的地域令人毛骨悚然。易緊緊拉著我的衣袖,也許是太久的安靜導致她格外壓抑,禁不住開口道:“不過國靖,我還是想不通為什麼你就那麼肯定‘希望’不是在最上麵呢。”

我說:“其實,還有一個可笑的原因,那就是每個人才參觀金字塔都要爬到頂上去看一看的吧。嗬嗬,還真不愧是從猴子進化來的。那麼多年來還不是沒有哪個發現有移動式或是像入口的地方,相比,倒是座基金本上沒人留意,那更不用提地下了。”

“那麼國靖,有沒有可能這裏隻是一間密室呢?”

我沉吟一會,點頭嚴肅的說:“不排除這種可能,不過法老王們堅信自己死後會變成太陽神。我想既然那樣也不會不留個出口什麼的。”其實後麵幾句是騙她的,因為全封閉的墓室是很普遍的,反倒有出口的才是少見。至於在中國,道家的墓倒都有留開關一說,用來得道升天。

不過經我一說,易的心情果然好了不少,在這種環境中,保持一個良好的心態是至關重要的。

大約走了二十分鍾,我們到了一個房間之內,房間空曠,沒有任何雜物,在最裏頭的那牆麵上刻著一隻巨大的貓頭石像。

那隻貓尖牙畢露,眼成線狀,像是對著來著嘶吼。易見著了不禁向我身後躲了躲。

我繼續往前走,易拉了拉我道:“你幹嘛?”

“去看看,看有沒有什麼機關。”

我示意她安心,繼續往前走,沒走兩步,易又拉住了我。

“又怎麼了?”

“駱駝,駱駝它不走了。”易示意拉了拉駱駝,駱駝身子微微後退,不願前行。

我看了看駱駝,又看了看那座石雕,隻是很普通的石雕,看不出有什麼奇怪之處。

“國靖,聽說動物都有預感危險的能力的……”易擔憂的勸阻道。

“是嗎?也許是,不過抱歉,我是個無神論者。”我揮了下手,像雕塑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