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活在繼續(3 / 3)

初夏的天氣已經暖和起來,吃過晚飯後六點多鍾,天剛開始黑,四個人就開始出發,要到鄰村去需要經過一片墳地。

其實不完全是墳地,因為墳頭都是位於田頭地腳,四周都還種著莊稼,白天裏幹活的路過的人不少,誰也不覺得害怕,孩子們放牛拔草時還圍著墳頭打鬧戲耍,甚至撒尿拉屎的都有。

反正裏麵住著的都是自己村的長輩,估計不能跟小孩子計較,就算生氣了,也隻是讓孩子發熱頭痛什麼的以示警告,於是家長便帶著孩子到墳頭燒燒紙錢,陪個禮,讓祖先給保佑保佑,回家一覺睡起,孩子又生龍活虎了。總得來說陰陽兩界相處得非常和諧。

但如果是漆黑的晚上,讓你一個人走在這片土地上,並不是每個人都敢的,其實還是跟白天一樣風平浪靜,但人還沒到,心裏早就開始發毛,一草一木風吹草動都會演繹成妖魔鬼怪。

每到夏天納涼的時候,鬼怪故事更是廣為流傳,農村孩子打小聽到的故事不是童話也不是寓言,沒有幾個知道一千零一夜的故事,聽到最多的就是鬼故事。

毫無疑問,農村是適合講鬼故事的地方,光是夜晚這周邊無邊無垠的黑暗就提供了最廣闊的舞台,其實有月亮的晚上也是不錯的背景,今天晚上天空就有一輪曉月。

幾個人趁著月色出發,不到滿月,初升的月亮還不明亮,透過雲層朦朦朧朧泛著銀白,時明時暗。胡若山一反常態地心情不錯,幾個人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那片墳地,張舟察故意合手左右拜上一拜,口中念念有詞道:“路過貴寶地,多有打擾,萬望包涵!”

周章滕打趣他道:“你這家夥疑神疑鬼,封建迷信思想相當嚴重,應該要把你清除出人民教師隊伍,免得你今後毒害青少年。”

其他兩個人也附和道:“就是!就是!”

“怎麼你們都幫他啊?唉,這年頭真是人言可畏啊!眾口鑠金啊!我怎麼了嘛?你們就批鬥我?我不過跟先祖先烈打個招呼而已!”張舟察憤憤不平地說道。

“這兒真有你親戚啊?等會兒我們先走,你親戚沒準留你聊會天呢!”周章滕說道。

“去你的!等會我讓我親戚找你好好談談,誰叫你老欺負我!我讓他好好跟你嘮嘮嗑!”

“你親戚家在哪兒啊?指我看看,回來時我主動找他談談!”

“喏,就那兒!”張舟察故意瞎指著前麵一個地方說道。

大家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這一看不要緊,還真是嚇了一跳,原來他手指的方向竟然有一副棺材,這副棺材沒有下葬入土,隻是全身用氈布裹住,頭尾部兩側各有一根木樁,相對的兩根木樁栓上鐵絲算是把棺材固定在這兒吧。

幾個人冷不防看到這個都嚇了一跳,半天沒人出聲,等走過那具棺材,幾個人才稍微鬆口氣,不過仍不敢回頭,許寄風更是跑到幾個人的中間,不敢落在後頭,胡若山也不由跟周章滕張舟察挨得更近一些。

周章滕輕聲說:“舟察,那個真是你親戚啊?倒是很好找的。”

許寄風拿手碰了一下周章滕,意思讓他不要說了。張舟察這時又拿出陰謀得逞後的勁頭說道:“你還別說,這個真是我們家一個遠房親戚,聽我媽說我應該叫他姨夫。”

胡若山接話說道:“怎麼不埋入土中啊?不是都是說入土為安嗎?”

“你這個問題問得好,這兒背後還真有個故事。”張舟察一副故弄玄機的語氣,接著往下說。

這個死掉的人是個中年男人,原本一家人,夫妻倆加兩個孩子,一兒一女,夫妻恩愛如膠似漆,兒女也聰明乖巧,多好的家庭,可天不遂人願,三十多歲男人出意外死掉了。

夏天的時候,突然下了大暴雨,傾盆大雨嘩啦啦就下下來了,正在田裏幹活的人趕緊都回家避雨,這對夫婦也一樣衣服都被淋濕透了。

剛回到家中,男人突然想起還有幾隻羊在山坡上,怕給大雨給衝掉進山坡旁邊的池塘裏,於是顧不得換衣服,就披著雨衣出門去找,女人說讓他等雨小點再出去,男人心裏惦記著羊,說沒事的,就出了門。

等他找到幾隻羊,趕著它們上了山坡,在順著坡頂走幾十米就到家了,可就這時候天空中轟隆隆幾聲炸雷,緊接著劃過幾道閃電,男人被閃電擊中當場死亡,可身邊的幾隻羊卻安然無恙。

很快天空就放晴,太陽馬上出來,看起來好好的天氣。村民們紛紛拿起農具去田裏繼續幹活,一邊感歎著這天氣無常,這時傳來女人幾聲犀利的尖叫聲。

“那為什麼不埋掉呢?”許寄風急不可待地問道。

“同樣是個好問題,別急,現在我來回答這個問題。據說有兩種答案,一個是,男人中年無疾而忘,不得入家族的祖墳,中年早逝,當然不吉利,入葬祖墳怕壞了風水,但如果死後過了若幹年再遷入祖墳,則是容許的,所以家人就暫時把他的棺材沒有下葬入土,放置在這兒,方便以後遷入祖墳。”

“第二個答案是,突然的一個晴天霹靂就讓自己失去心愛的丈夫,女人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在男人死後幾天一刻不離地守在丈夫身邊,一旦被親人架著離開,就哭得昏厥不省人事,親人也怕她出什麼意外,隻得由著她,到了出殯的日子,女人死活不同意將丈夫入土,後來家人沒有辦法,就依她的意見,把棺材安放到自家的田頭,女人就覺得男人沒有離開似的,下田幹活時還能跟他嘮嘮嗑,彙報彙報孩子的成績啥的。”

“唉,真是可憐啊!”許寄風很受感動地說道,周章滕也點頭符合,隻有胡若山默不作聲,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穿過這片墳地,再從兩個魚塘之間的一條小道就到達村子裏,快接近的時候已經聽到人聲喧鬧,多是孩子的叫嚷,看來放電影的地方就在這附近了,他們循著聲音找到了那個露天廣場,幾個大瓦數的白熾燈把半個廣場照得亮堂堂,村民們搬著板凳椅子進進出出的找合適位置,孩子們叫爺爺叫奶奶的嚷得熱熱鬧鬧,隔三差五有孩子在叫:快點開始吧!

周章滕四個人也沒帶板凳椅子啥的,後來還是張舟察找到一個熟人借了一張條凳,四個人擠擠的坐下,故意把兩個女孩放中間,張舟察就挨著胡若山坐,這下把他給美得不行,心想還從沒有關係這麼緊密過,不時偷偷瞄一眼胡若山白若蓮藕的頸項,嗅一嗅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幽香,這一切讓他感覺心跳加速,正陶醉在這美好之中,廣場上的白熾燈滅了,音樂響起開始出字幕了。

第一部電影《火燒少林寺》場麵熱烈,不少孩子更是現學先用,在場地旁邊就開始哼哼哈嘿,等第二部電影放映的時候,一多半的孩子不敢出聲了,別說孩子就是不少的大人也不敢出聲,放映的是《畫皮》。

許寄風嚇得一直抓住周章滕的手臂,後來竟嚇得不敢看,可一旁的胡若山卻承受力超乎尋常,至始至終平靜看完,張舟察神情比較緊張,不過看得出仍強裝鎮定。

電影散場時已經十點多了,廣場上的人作鳥獸散,又開始了一些喧鬧,現在幾個人心裏都有點發毛,因為等會要還要走過那片墳地。

寄風小聲跟周章滕建議說要不要繞道回去,如果繞道回去大概要多上三十分鍾的路程,周章滕安慰她不要怕,大概覺得這個時候是讓女人覺得作為女人還的確需要一個男人的大好時機,不能錯過,否則看電影的實際意義減少一半。

走在魚塘中間的堤壩,月色朦朧地灑在兩側魚塘的水麵,雖然有一些蟲鳴蛙叫,但仍嫌這周遭太過安靜,幾個人小心翼翼又快速走著,希望快點到家,但一想到前麵就是墳地,心裏也是很掙紮。

突然水麵“撲通”一聲,把許寄風嚇得幾乎叫出聲來,下意識地身體貼近周章滕,手抓住周章滕的手臂,不過很快又鬆開,其實這聲響隻不過是池塘裏的魚兒在水麵撲騰的聲音。

胡若山冷冷說了一句:“醫生不都是膽子很大嗎?你這麼膽小怎麼做醫生?”

許寄風被說得有點不好意思,半天過後喃喃地道:“學醫的也不是膽子都大,也要看學得是什麼?”寄風學的是中醫,她現在是在鄉衛生院跟張醫生實習。

周章滕一看氣氛不對,連忙岔開話題說道:“這樣吧,現在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好不好?”

見兩個女孩子沒吱聲,周章滕就衝張舟察說:“舟察,你先來吧!”

“不是你說講故事嗎?怎麼又要我講?”張舟察說。

“不是女士優先嗎?所以先讓你說。”

“去你的,你這樣欺負我,等會我真讓我親戚找你聊聊!”

“你們倆能不能老說這些嚇人的!”許寄風有點怕怕地說道。

“不用怕,有人保護你!”胡若山有點奚落意味地說道。

周章滕為了打破這種尷尬,嘿嘿笑了兩聲,說道:“我來說了啊,一點不恐怖的。”

以前村裏有個吳老二,腦子不大好使,但也不是十足的傻子,反正每天一副裝瘋賣傻的樣子,特別愛調戲村裏的小媳婦,見到人家一個人就上前搭腔:妹子!你好漂亮啊!不如給我做媳婦吧!

村裏人都挺討厭他的,男人見到都不給他好臉色,轟他走,總不能跟傻子計較啊,小媳婦們都盡量躲著他。

一個夏天中午,天氣炎熱,幾乎所有人都在家吃飯睡午覺,這吳老二沒事幹,光著膀子到處溜達,溜達到一個空曠地,看見一個女子穿的整整齊齊,小碎花衣服幹幹淨淨,這麼熱的天,不過怎麼是長袖的呢?

隻見她坐在一個石頭上,拿著梳子在一下一下地梳頭,吳老二心想這誰家的新媳婦啊!長得怪水靈的。吳老二嬉皮笑臉地湊上去對女子說:妹子,你好漂亮啊!不如嫁給我做媳婦吧!

那女子瞪了他一眼說道:離我遠點!這吳老二那肯就這麼輕易罷休,仍繼續糾纏道:妹子,我們做個朋友吧!好不好?

那女子冷冷地說:你最好別惹我,我不是人!

吳老二裝瘋賣傻地也說道:嘿嘿,我也不是人!邊說著便想把手搭到女子的肩膀上。

這時女子辮子一甩,啪的一聲,一陣青煙,女子消失得不見蹤影。這吳老二從此以後就變成了真正的傻子了。

雖然這個故事不是特別恐怖,不過這個時間這個地點聽起來還是森得慌,好像剛才電影的延續,幾個人快步走出那片墳地,剛才路過那個沒有安葬的棺材時,他們有意偏過頭不去看。

此時微風拂麵不覺涼爽,直覺汗毛被吹起豎立,張舟察有意哼起歌來,不過聽得出心思不集中,斷斷續續聲音發顫,隻有胡若山依然平靜,連周章滕也不得不佩服她的膽量。

等回到學校,時間也已經不早了,周章滕一回房間就趕緊洗完鑽進被窩,不過人還很興奮,回味著許寄風身上淡淡的幽香以及她柔若無骨的纖手抓住自己的感覺,憧憬著未來的種種美好。

就在周章滕在陶醉中就要全身心地投入睡夢中的時候,突然“砰!砰!砰!”傳來幾聲急促的敲門聲,周章滕一下子驚坐了起來。

周章滕衝著門口問道:“誰啊?”

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來:“是我!章滕!”,周章滕聽出來是陳校長的聲音,於是披了件衣服起來開門。

見陳校長正站在門口,“穀槐出事了!穀槐不見了!”陳校長壓低聲音對周章滕說,語氣非常焦急。

“您別急!穀槐怎麼了?”

“穀槐不見了,我們找了半天都沒見到。今天知道你們都去看電影了,所以她八點多就出來玩了,不過這都半天了也沒見她回來,我去後麵樹林裏找了也沒有找到。這鬼丫頭,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從來都沒有這樣過,真是急死人了。”

“學校裏麵找了沒有?”周章滕問道。

“全都找遍了,都沒有。”這時陳校長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周章滕這才看到在陳校長身後還站著一個人,原來是趙姨,她手裏拿著手電,聲音有些發抖地說道,“而且,而且我好像聽到了穀槐的哭叫。”

這時隔壁的門打開了,張舟察也披著衣服探出頭來,問道:“怎麼啦,出什麼事啦?”

本來陳校長不想驚動張舟察,不過這時也隻好把情況跟他說了。周章滕跟張舟察進屋穿好衣服,拿了手電跟陳校長夫婦一起又把校園內搜尋了一遍,他們盡量小心不發出聲響,怕吵醒胡若山以及劉老師,可一圈下來仍一無所獲,可以確定穀槐是不在校園內,隻有可能還在校後的樹林裏。

幾個人剛踏出校門,在廁所附近突然閃出一個人影,大家開始以為一定是穀槐,不過等看清楚時,原來是胡若山,她剛從女廁所裏出來。

胡若山也是很吃驚地看著他們,問道:“怎麼了?你們這是要幹嗎?”

陳校長夫婦被這突然的遭遇弄得不知所措,愣在那裏不知怎麼說,周章滕頭腦飛快轉動,但也沒有找到什麼好的借口可以解釋。

胡若山把眼光投向一旁的張舟察,問道:“出什麼事了?”

張舟察把腦袋偏向一邊,裝著沒看到的樣子。周章滕看情形是隱瞞不過了,就伸頭把胡若山拉到一旁,壓低聲音對她說:“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們去後麵有點事情,明天再跟你解釋吧!”

“是不是穀槐出事了?”胡若山低聲說道。

周章滕眼睛瞥了一眼張舟察,可他依然一副故伎重演的樣子,周章滕心裏暗暗罵了一聲:這個王八蛋!既然胡若山已經知道,周章滕就把穀槐失蹤的事情對她說了。

“我跟你們一起去找吧!”胡若山說道。

周章滕看了眼旁邊的陳校長夫婦,他們似乎還沒有從秘密再次被人知曉的不安中擺脫出來,對於胡若山的話語沒有任何反應。

周章滕心想你跟著湊什麼熱鬧,不過也不好當麵說,也許人家熱心腸,不幫忙覺得過意不去呢,再說這個時候也沒時間討論那麼多了,趕緊找人要緊,就說道:“好吧!快走吧!”

周章滕帶頭進入樹林中,陳校長緊隨其後,其他人魚貫而入。樹林裏的景象跟去年周章滕那次進入時大有不同,樹木都長出新葉,地上也是綠草萋萋,這些濃厚的綠色似乎將原本就不夠明亮的月色吸收了,樹林裏顯得黑暗深重,一簇簇植物的黑影在慘白的月色下似乎有了生命,成了某種伺機而動的動物,讓人看到心頭一緊,駐目辨別方能看清。

大家一路走,一路用手電四處探照,但都無收獲,幾分鍾後,他們到了一塊教室大小的平整場地,像一個小小的操場,此處應該是穀槐經常來活動的地方,不過此時空無一人。大家分開來沿著操場四下尋找,趙姨一邊找一邊叫喊穀槐的名字:穀槐!穀槐!

可寂靜夜裏隻是聽到草叢中的蟲鳴和不遠處樹梢傳來幾聲鳥兒的撲騰聲作為回應,趙姨盡量壓低聲音,但聽得出她著急的快要哭出來了,陳校長雖然一語不發,但仍能感受他的緊張。

“快來看!”胡若山輕聲叫道,一邊揮手示意大家過去。

周章滕等人圍攏過去,隻見胡若山拿手電照著地上,指著地上一些淩亂的腳印對大家說:“你們看,這兒有一些腳印,其中有的好像是不久前留下的。”

眾人俯下腰仔細察看,果然地上有一些雜亂的腳印通向汶山的方向,其中有一些腳印看得出是新鮮的。周章滕於是帶領著大家順著腳印的行進方向超前繼續查看,為了不打草驚蛇,或者製造出大的動靜,他要求其他人盡量不要說話,同時滅了手電,隻是自己一個人打著手電前麵帶路,陳校長一步不落地跟在周章滕後麵,他此時呼吸急促,顯得非常緊張,趙姨好像有點腿軟了,渾身顫栗,對於這突發但又未知的事故他們心裏感到惶恐不安。

他們順著地麵的足跡,一直走到林子的盡頭,已經到了汶山腳下,仍是不見任何蹤影,幾個人駐足下來,眼看四周,暗淡的月色灑在山坡上,有些植物遠遠瞧去,一團黑影有的像一個人站在那兒,有的像某種動物,加上山坡上一些星星點點的墳頭,有些墳頭的植物纏繞著一些布片或者是塑料膜之類的,在風中劈啪作響,漆黑的夜裏,每一聲響動都像拍在人的心頭,讓人神情緊張。

張舟察靠近周章滕小聲說道:“那些腳印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留下的,也許跟穀槐沒關係,咱們還是回學校吧!”

周章滕看得出張舟察的害怕心理,自己雖然沒有他那麼害怕,但這時候一切都毫無頭緒也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辦,或許穀槐真的如張舟察所說,說不定現在已經回去了也不一定,不過這還要看陳校長什麼意見。

陳校長這時正拿著手電照著山坡上的幾行腳印在查看,確實腳印還是跟剛才在林子裏的腳印是一樣的,不過現在不能知道這些腳印到底跟穀槐有沒有什麼關係。

周章滕突然想起什麼來,衝趙姨問道:“穀槐穿多大碼的鞋子?”

“三十六。”趙姨聲音顫抖地回答道。

“若山,你穿多大的鞋子?”周章滕又問胡若山。

“怎麼啦?”胡若山沒有直接回答。

“拿你的鞋子測量一下地上的腳印大小,看這些腳印中是否有穀槐的腳印。”周章滕說道。

“我三十七的!”胡若山說完,順著周章滕的指引,拿腳比劃著地麵的鞋印,還真是有一些腳印幾乎就完全大小相同,而另一些明顯要大很多,周章滕拿自己的腳去比劃,這些腳印要比自己的小一點,如果按照碼數推算應該在四十一碼左右,所有的腳印加起來大概三四個人的足跡。

難道穀槐是遭人綁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