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哥,他就是巫定啊,長得這麼好看,他扮女子那會,一定是大美人!”佑楚目光灼灼地望向鍾離天遙,此時別院已恢複平靜,江楓也離開了,鍾離天遙走到樹下,落葉紛紛,影子被光拉得長長的,顯得有些寂寞。寒風刮來,銀冠高束起的如墨發絲微微飛揚,白皙如玉的膚質在陽光下如同透明。“佑楚,你什麼時候在意起與你無關的人和事了?”鍾離天遙嘴角上揚,對佑楚微微一笑,瞬如同百花齊開。佑楚愣了許久,呢喃道:“錯了……你才是傾國傾城……啊哇嗚!”佑楚抱住頭,眼裏含著委屈地看著鍾離天遙。鍾離天遙收回手,吹了吹指尖,悠哉悠哉地道:“六皇子不要再說錯話了。”佑楚憋了一肚子氣,可看見鍾離天遙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就怏了。
“很晚了呢……”鍾離天遙眺望天際,喃喃道。佑楚聽見鍾離天遙的話,不禁失落萬分,垂下眼瞼,不自覺地接了話:“是啊,該回去了……鍾離……將軍。”抑製自己的悲傷,恍然間,又回到了在樹上吹簫那一幕,那一番落寞。鍾離天遙自知如此,但若不離開,隻會越發危險。身為燕國戰神,無論如何也不可潛入大周皇宮,否則……“你走吧,小心點……雖然,你很強!”佑楚忽然挺直削弱的身骨,臉上換上一張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盡量不讓鍾離天遙擔心。鍾離天遙又豈會不知佑楚的想法,他伸出手拉住佑楚,把一樣不明物體放在他的手心,待佑楚回過神來,已然不見鍾離天遙的身影,手心的溫度卻依然存在。佑楚低頭一看,手心中赫然放著一包薑糖,居然還殘留著淡淡的熱氣,仿佛如血般滾燙……“啪”一滴晶瑩落在薑糖上,緩緩流淌……
宮宴結束了,各華麗的馬車也紛紛駛離皇宮。此刻巫家的馬車上,巫定正閉目養神,巫劍和巫正也無言地坐在一旁,馬車裏一片沉默。良久,巫劍開口,有些疲憊:“小定,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深怕你喝了……那杯酒出什麼事!”巫定睜開雙眼,眼底劃過一絲暖意,道:“哥哥不必擔心,那位固然是不會明目張膽地要了我的命,何況……我還不值得如此。”“定兒不宜輕視,不管怎麼說,巫家是名門將家,世世代代忠於皇族,勿要妄言!”巫正神色嚴肅,沉重地對巫定說,也是對巫劍說的。巫劍聞言不語,充耳不聞。
巫定別過頭,透過車簾望向京城繁華之景,夜幕降臨,燈火通明,人來人往,談笑風生。“大周……”巫定張嘴呢喃,似有似無的聲音無人聽見,眼底閃過一絲堅定……忽然,一個銀色的身影從巫定眼前閃過,巫定頓時驚醒,望著殘影,心中竟升起難以言明的衝動。“定兒!你去哪?”“誒!小定……”父親和哥哥的聲音隱沒在人海中,巫定隨著殘影跳車而去!
“要快,更快點!”巫定奔跑著,用盡她的極致,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向那個銀色的身影奔跑,心裏有個聲音不停地命令她,要快,一定要追上!也許是喝了點酒,也許是壓抑太久,不知為何,巫定很少會如此衝動,也僅此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