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一世為臣,終生忠君”這是巫家曆代相傳的家規。

巫家,一個為了皇權而存在的家族,是周國的名門將家。為了“忠義”二字,巫家的兒子個個都在戰場上奮勇殺敵,所到之處,沒有人不認識巫家。

雖然巫家的光輝曆史令世人歌頌,但身為巫家的子女——巫定,卻沒有一絲光榮,因為她知道,她並不想要這樣的虛榮。

巫定,是巫將軍府的一個傳說,更是一個迷。京城傳言,巫將軍膝下有一子一女,大兒子叫巫震,小女兒叫巫定。但在百姓裏沒有人見過她,甚至有的人以為她根本不存在。在哥哥巫劍的年少名揚的光環下,巫定,這個本來就鮮為人知的名字,漸漸地,就默默無聞了。

巫定並不是一個如傳言般神秘的女子,她自小以來就比同齡孩子要沉穩,常常一個人發呆,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巫定喜歡呆在爺爺身邊,聽這個辭別沙場多年卻經曆豐富的老人講他曾經的輝煌事跡,時間久了,巫定耳熏目染,也學到了很多關於政治很戰場的知識。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深得老頭子的喜歡,將畢生所學傾授於她。

“巫定,你要記得,一世為臣,終生忠君!”巫震一如既往地告誡巫定,而巫定卻還是很從前一樣,似懂非懂,依舊麵無表情,當然,也隻有在聽到爺爺說起家規時,她才會如此反應。忠?嗬,巫定從來就不認為她的命是皇室的,她家人的命,也不該如此的!

“爺爺,我想去練劍!”巫定忽而站起,往院子走去,拔劍,自顧自地練了起來。女孩臉上的堅毅,正如她的冰冷,如瀑布的墨發在風中飛散、飄揚,精致的五官如細心雕刻的完美作品,吹彈可破的肌膚在此刻像是蒼白透明。不久就滿頭大汗,氣喘不順,的確,對於年僅10歲的小巫定來說,這把劍的重量可能還比自己重,但她就是不肯放下,盡管再累,也要把動作做好……原因無他,隻是那把劍,是哥哥的,是哥哥上戰場前最後送給巫定的禮物。

“唉”爺爺走出門,看見巫定不要命地練劍,頓時百感縱橫。“這孩子,似乎很倔”巫夫人看見爺爺歎氣,不由得順著他所望的方向看去,頓時了然。

“不能怪她,定兒從小愛粘著劍兒,府裏人人皆知。說來也奇怪,劍兒毛毛躁躁的,又愛打鬧,與定兒的性格完全不同,但沒想到,定兒唯獨與他親,連我這個做娘親的,都沒得到定兒如此愛戴呢!”巫夫人無不感慨道。

“呼”一個淩厲收劍,猛然轉身,巫定滿臉冰霜,在望見母親的那一刻,眼中的冰冷減少了些。

“娘親,哥哥回來了嗎?”巫定低著頭,讓人看不出她此刻的神情。娘親說過,哥哥會回來的。每一次,當巫夫人走過爺爺院子的時候,巫定都會問一句“哥哥回來了嗎?”然而……

“他很好,隻是不能回來,現在的時局,需要劍兒的守護!”娘親溫和的安慰在巫定聽來,是無比的殘忍,那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每次,當問起娘親時,娘親的回答永遠是一成不變的。

巫定沒有說話,沉默,沉默。接著,巫定毅然離開,終不回頭。身後人對她的擔心,也變得無奈了起來。

回到房中,巫定用精心定做的絲綢仔細地拭擦著劍,劍身雕刻的古老條紋越發神秘,劍柄的鑲金花紋無不彰顯尊貴,劍上掛著一枚晶瑩剔透的玉佩,上麵深深刻著“定”字。巫定摸索著玉佩,晶瑩的指尖劃過玉佩上的字,沒一撇每一劃,接而緊握,似乎要把這字揉進骨髓裏。“哥哥,你一定要回來啊!”女孩輕輕地呢喃,語氣像是在懇求。

巫府,大廳。

“咧!”茶杯落地發出了明亮清脆的聲響。巫夫人氣憤地指著高座上的人,痛心道:“你說什麼?你居然答應了,你是不是瘋了!”

“那你說我有何辦法?皇上要指婚,點明了要將金茗公主許配給巫劍,你難道要我因為巫劍不喜歡人家而抗旨不尊?別忘了我們是巫家人,巫家的家規是‘忠’,不管皇上或是皇室,我們巫家都要給予幫助和無條件答應!”巫正責備巫夫人,眼裏也盡是哀痛。皇上,那個高高在上的,那個主宰生死的人,就這樣下了一道不可抗拒的聖旨,要巫劍與年幼的公主訂下婚約,說得好聽,就是光耀門楣,說得實在,不過是受製於人。

巫家的勢力越發強大,尤其是巫家那十二萬騎衛兵,更是令人忌憚。自古帝王,生性多疑,但那位又不能明刀明槍地端了巫家,畢竟,這個江山是巫家打下了,如今,也是巫家子孫用生命守著的,即便那位再怎麼視巫家為心頭刺,也不能不“心存感激”,隻好要公主“屈尊”,以明“友好”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