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繁星點點,夜涼似水。柔和的月光灑落在湖麵上,蕩起粼粼碎銀;墨黑的天空上閃爍著耀眼的星辰,點點星光彙聚在蒼穹之上,使得這一派天際愈發地深邃,也愈發地廣袤。
黑得越黑,亮得越亮。
湖邊矗立著一株梧桐樹,那三人合抱的粗壯的大樹幹無言地訴說著它的滄桑。本就碧綠的樹葉在月光的沐浴下,顯得更加剔透通靈,仔細一瞧,似乎能看見那一根根細小的葉脈。整棵樹都散發著柔和的氣息。
如此的月色,如此的美景,正是相約幽會的好去處啊!
此時,一抹倩影正佇立在梧桐樹旁。碩大的樹幹襯托得那道身影愈加地嬌小,令人心生憐愛。女子全身都隱在樹冠下,令人無法看清她的麵容。許久,女子似乎有了鬆動。她輕輕地走出了幾步,這才讓人看清了她的相貌。
隻見她渾身瘦弱不堪,穿著一件帶有幾個補丁的粗布短衣。稍稍露出的手臂如柴般瘦小,仿佛輕輕一握就能擰斷似的,上麵竟滿是傷痕,那交錯縱橫的傷痕,分明就是鞭子抽打後留下的,竟讓人不忍再往上看。一頭發絲泛黃、枯燥,沒有一點營養。她蠟黃的臉龐上還有一塊醜陋至極的胎記,盤踞在右臉,在月光下,不顯溫和,反倒猙獰如夜叉,凶惡似鬼神。
女子似乎在等待著何人一般,左右躊躇,焦急不已。
清風吹拂,樹影篩動。
一層薄雲緩緩地遮住了月兒,也遮住了那清冷的月色。
正在女子等待時,突然,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
一群衣著華麗的少男少女徐徐踏著月色而來,走在前頭的是一名男子。但見,他身著一襲鑲金滾邊的紫色錦袍,以一條黑色腰帶束住,腰佩一血紅玉佩。再看,他麵如冠玉,俊秀非凡。自有一派翩翩佳公子的風采,隻是,那眼裏毫不掩飾的輕蔑和浮誇使麵容失色不少。
女子聽到了腳步聲,一個轉身,便見到令她癡迷不已的人,忙喊道:“謙哥哥,謙哥哥,你終於來了,我等你等了好久。”
被喚作‘謙哥哥’的男子正是端木家族的端木謙也。
端木謙也聽後,一臉敷衍地說:“哦!你等了很久?你這麼說,是在埋怨我讓你等太久了嗎?竟然如此,你就回去呀!”
端木謙也一連幾個問句下來,逼得女子驚慌失措,連連揮手,“不不,我……我不是……不是這個意思,我……我,我……”
“你什麼你呀?連話都不會說了,真是個傻子!”
女子顯然沒想到端木謙也會說出這麼一番話,竟呆呆地怔住了,隻是一雙大眼死死地盯著他。
周圍的眾人見此,連忙諷刺道“誒呦,謙也,沒想到,你的魅力竟如此之大,我們西陵國大名鼎鼎的醜女廢物也被你給征服了。”“是呀,是呀。”“瞧她那副樣子,莫不是以為憑她的醜顏也能讓謙也你看上?”
女子對周圍的談論恍若未聞,她怎麼也不相信她最愛的謙哥哥會如此看待她。她將不可置信又帶有期待的目光投向端木謙也。而端木謙也則輕蔑地笑道“是呀,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她這種貨色?”
若說在聽到他人的一番嘲諷時,她還有一絲懷疑,那麼此時,她徹底相信了。隻是,她不明白,謙哥哥為何?為何?為何會如此?明明他之前很喜歡她的,還吩咐她今晚在此處相會,為此,她歡呼雀躍了一整天,怎料……?
端木謙也似乎察覺到女子的疑惑,抿嘴不屑地一笑,說道“你怎麼還不明白?你不過是我們取樂的對象罷了,你真真以為我堂堂端木家族的少爺會看上你?你也不瞧瞧自己的那副……”話沒有說完,但是大家已經明白接下去的意思了,不由齊齊大笑“哈哈,你這個醜女,竟然也想讓謙也看上,真是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