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二:嫁是不嫁(1 / 1)

離歌椅在近窗的軟榻上,懶散的翻閱手中揚著墨香的書簡,窗外落花繾綣,屋內一席寂靜。

“小姐,小姐…老爺來了”煙兒匆匆跑進來,打破了一室寧靜。

離歌仍是那副波瀾不興的模樣,揚著如水般溫潤卻疏離的笑,仿佛早就預料到這一天。

“知道了,何必這麼慌張。去備上香茗,失了禮數本小姐可要重罰你們”相處了三個月,煙兒和霧兒也能聽出溫涼話中幾分調侃。看著不慌不忙的小姐,煙兒也放下了提著的心。轉而去張羅茶水。

片刻之後一個瘦高的男人冷著臉踏進傾竹閣,赤色官袍上繡著五爪金蟒。發間夾雜著斑白,一絲不苟的束起來。

“喲,這不是爹爹嘛,今日怎麼到了離兒這傾竹閣了?可離兒還沒收拾好屋子,讓汙濁之氣弄髒了爹爹可怎麼辦。煙兒霧兒還不趕緊奉茶,委屈爹爹來坐離歌屋裏的冷板凳了。”離歌柔柔笑著啟唇卻是帶著淩厲的嘲弄。

安將軍聞言一怔,而後臉色更顯難看。眼中盡是憤怒之意,卻無從發泄。看著那男人極力忍著怒火,離歌稍有不解,然而再一想便明白了。也是,如果這個時候得罪了她安離歌,再整出來個自盡,或是嫁到了那相府之後吃裏扒外,他可就得頭疼了。

“這月十五就是你的大婚之日了,整日裏呆在閣裏,不做女紅不繡嫁衣。哪裏像大家閨秀?”安將軍有些虛弱的語氣失了淩厲,反而像是常年縱欲過度的男人,虧了身子。

思及此,離歌被自個兒的想法樂的抿唇淺笑。而安將軍則被離歌的笑意惹得怒火更勝。離歌卻不給他開口指責的機會。

“爹爹這話可就說錯了,離兒前些日子大病一場,如今雖是有些起色。可也不能操勞,若是再一病,耽誤了婚期,那不得又給爹爹找麻煩?”

話被噎回去,安將軍一巴掌重重拍在桌案上。憤然起身,卻是又想起了些什麼,刻意裝出了溫和。

“為父也不過就是關心一下自己女兒,既然身子不適,那就好生休養,嫁衣便由你娘親去準備。聘禮為父也絕不會讓安家丟了臉。”頓了頓又道“那為父就不打擾離歌了”

說罷甩袖離去,看著他離去的模樣離歌卻是忍不得笑意了。瞧瞧,委屈了他的將軍爹爹了,怒火如此之旺,肯定要找個人發泄發泄。

“小姐,老爺怎的這麼快就走了”煙兒霧兒捧著香茗卻被滿麵怒意的安將軍驚著了,帶了片刻機靈的煙兒方才開口。

“爹爹他有要緊事,隻可惜了這杯香茗”溫涼不痛不癢的彎著唇瓣,接過煙兒捧著的香茗,掀開瓷蓋抿了口茶,溫熱的茶煙舒緩了溫涼適才有些緊繃的神經。

這兩個丫鬟現在還不足以給予她的信任,誰能斷定她倆不是那所謂的將軍爹安插在她身邊的棋子,現在這盤棋隻是剛剛開始下而已,還沒下到一決勝負的地步。步步為營,一步錯,步步錯,即便是一步也不能為收局時候埋下隱患。

“你們退下吧,無事就不要進來了”溫涼擱下手中的茶盞,屏退了兩人。現在她需要安靜,考慮嫁是不嫁,無論如何選擇對她來說並無差異,隻是不大樂意服從安排而已。若嫁了,從了安霈的意,便是之後再甩手離去也不是他安霈的錯,若是現在就不嫁,他安霈可要承受那丞相的怒氣。

指尖繞著青絲把玩,溫涼的眸子裏溢出幾分不懷好意,他安霈以為把她玩弄在鼓掌之中,但誰又知道到底誰在玩誰。

嫁是不嫁,當然嫁,可她溫涼可不是任人掌握的,留那安大將軍得意幾日,之後可就有好戲看了。